齊白石畫櫻桃:若教點上佳人口,言事言情總斷魂

齊白石 櫻桃 齊邦媛 張仃 淘古今的世界 2017-04-11

去年夏天,讀《巨流河》,這是由臺灣80多歲的齊邦媛教授撰寫的自傳體小說。一年後,立春那天,我在讀齊白石的畫,雙齊一併齊天,從齊氏大畫家,京城北平到寶島臺灣白先勇心中“永遠的齊老師”,我的思緒倒流成河,從眼前的水墨色彩回到小說文字。一碗90歲齊白石的紅櫻桃,不禁讓人聯想起書裡的一兜紅櫻桃。

齊白石筆下的紅櫻桃

齊白石畫櫻桃:若教點上佳人口,言事言情總斷魂

齊邦媛先生的母親19歲嫁到齊家,標準的舊式好媳婦,裁製衣服,納鞋底,繡鞋面,繡枕頭。她沒有朋友,沒有社交,每年回兩次20里路外的孃家。齊家獨子齊世英,離家在外從戎征戰,十年間,只有在暑假回家四五次,最多住兩三個月。有一年,母親懷孕很想吃櫻桃,那時東北的櫻桃只在每年七、八月收成一次,在鄉下就有挑擔子的小販,從鎮上到各鄉村兜售。有一天小販來到村子口,21歲的齊世英就跑到村口去買,沒袋子裝,就用長袍的大襟兜著櫻桃回來。

莫非真的就是齊家獨子齊世英,跑到村口,用長袍大襟,兜回來的那一兜紅櫻桃。用一隻大碗,滿滿的,都裝不下了,散落在碗外邊。紅紅的,濃淡、大小、形狀,沒有任何差異。只是老頑童似的齊氏仙翁,把這一兜紅櫻桃,或躺或立,或交叉,或平行,或散落,或堆聚,用他出神入化的大手筆,加上幾筆濃濃的墨線,就成了櫻桃果的蒂。再配上淺灰瓷碗,濃黑的碗沿回紋,碗裡碗外,所有紅櫻桃,放置得疏與密,還有那碗裡恰到好處的留白,彷彿這碗就放在東北鐵嶺齊家,年輕懷孕母親,接過父親用長袍大襟兜回來的清水洗過的幾顆紅纓桃,急急地送入口中……

回到齊白石筆下的紅櫻桃,畫中上款的張仃,即著名畫家張仃先生,庚寅就是1950年,他任中央美術學院實用美術系主任、教授,常同李可染去白石老人家。更有趣味的是,張先生竟然和齊邦媛的故鄉都在東北遼寧,我想他們更應該共同擁有一條母親河——巨流河。而送給張仃先生的這幅紅櫻桃,正像金農金冬心的那句小令“若教點上佳人口,言事言情總斷魂”,不更像是用櫻桃的紅,來讚美女人嗎?白紙黑字,此景,此情, 些許俏皮,些許詩意,滿滿一碗櫻桃紅,詩中有畫,畫中有情。

大畫家,都有一顆未泯的童心,即使耄耋九十,齊白石一樣調皮,如果按西方油畫的題目,畫中景物要麼是物名,本應做紅櫻桃,可老頑童齊璜偏用櫻桃的顏色稱作自己的櫻桃畫為“女兒口色”,小小的紅櫻桃,讓人浮想聯翩,櫻桃小口一點點。當然,也不能丟掉那位多情的李後主“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櫻桃落盡春歸去”。

立夏後,街邊有小販在兜售紅櫻桃,晶瑩欲滴的小紅果,讓我止步上前,問價,預購。猛地就想起了齊邦媛先生的父親,齊世英為新婚妻子,用長袍大襟兜回來的那一兜,讓妻子嬌憨甜蜜,幸福一生的紅櫻桃。

櫻桃真的很美味,齊老真的很愛櫻桃,一年一度的櫻桃時節,你將與誰相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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