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萬變的永恆

喬治·基里科 藝術 阿諾河 美文 大師筆觸 2017-05-11

瞬息萬變的永恆

Carlo Carrà/Leaving the Theatre/1910

阿諾河上的維奇奧橋破敗不堪,從橋中失去窗框的正中眺望烏菲茲是最佳的位置。不遠處,早晨的暖陽由東至西灑射過來,河水披著金光彷彿時間般滾滾而來,從腳下的半圓形橋洞中穿行而過,留下令人難忘的聲響,川流不息。卡拉和基里科兩個人不太清楚維奇奧橋上的房子始建於什麼年代,又為什麼到今日如此殘破,但維奇奧橋的美麗造型以及流淌的河水的音響都是強烈吸引他們的重要因素,然而這一切又都比不上烏菲茲藝術館中的藏品—那些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輝煌更加讓他們為之瘋狂。在朝霞可以普照在兩個人身上的絕佳位置,不遠處的烏菲茲美術館也沐浴在晨光之中,“維納斯誕生”與“春”在兩個人的藝術生命中早已經產生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瞬息萬變的永恆

Gladiators/Giorgio de Chirico/1913

卡拉凝視著絢爛水紋,烏菲茲美術館的倒影在金色水紋中時隱時現,現實中所有的形體化為烏有,直線和曲線、彩色的明與暗都在不停地變換著,那些一排排帶著優雅弧形的門窗也完全沒有了原來的形體,隨著水流,變換無窮。良久,卡拉突然開口說道:“其實,萬物的形體只是由原來的基本形狀組建而成,即便是沒有人類的參與,形狀也非固定不變。考慮到不同心靈的感受與表達,這些固有的形狀更應該存在於瞬息萬變的視覺之中,甚至於在強烈的光影與色彩之中,這些固有的形態早已經遁形與萬物之中。因此,我認為,作品應該表現藝術家的視覺感受,於我則更應該表現瞬間的視覺感受,畫面也許是強烈的,也許是不協調的,但這是真實的瞬間,並且他們只存在於我的視覺當中。我希望那些傳統的思想與認知幻化成無形的色彩,幻化成能隱去更多細節的明與暗。”語畢,他站起身來用手比劃著升起的太陽,度量著強光造成的巨大反差,而對於光線感覺的表達,他開始想象著如何通過色彩的強烈反差來表現,他甚至開始思考製作一種新的顏料來代替現有的檸檬黃色,他不喜歡此種黃色,因為它不夠溫暖,沒有辦法呈現出光線的溫暖感覺。他希望找到一種暖黃色的礦物質來中和檸檬黃的“冷”。

瞬息萬變的永恆

Carlo Carra/Piazza Beccaria Milan at Night/1910

基里科沉默了很長時間,他像是迴應卡拉的言辭,也像是自言自語。“雖然萬物的形體只是由原來的基本形狀組建而成,但是這種具有欺騙性的三維空間感覺也還算是一種人類的視覺體驗,即便不是永恆,即便瞬息萬變,但是三維立體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然而對於我來講,遵循傳統視覺基礎卻並不需要完全照搬傳統。我認為,所有形體、色彩、明暗等都將通過我的畫面重新組合,而這些新組合將帶有我獨特的世界觀,每一塊色彩,每一個線條都將具備一定的內在含義,都將存在於我的視覺再創造之中。”其實‘’,他接著說,“古今的意識形態都在講故事,視覺也同樣在講故事,雖然情節大同小異,但是,嶄新的視覺感受更像是增加了複雜多變的效果,而藝術創造同時也為這些視覺效果貼上了不可磨滅的獨特標籤。”

瞬息萬變的永恆

Giorgio de Chirico/The Great Metaphysician/1917

遠處傳來滾滾雷聲,這時他倆才發現西北方向的雲層開始堆積起來,鉛色凝重,剛剛升起的太陽時隱時現在白色的雲朵之中。兩人相視會心一笑,到烏菲茲美術館躲避雷陣雨的時間正好,更何況還有“維納斯誕生”與“春”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瞬息萬變的永恆

Carlo Carrà/Piazza del Duomo/1909-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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