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中二病徵文」墨染江湖，只是那年少年才踏江湖，便出江湖
來自第一彈：中二病徵文
作者來自第一彈@ 某人叔
總之...完結撒花，一個短篇的故事，少年曾經的中二（也算把）
而在另一邊，慌忙出城的三人組正趁著夜色趕路。
“大哥，我們不會被發現了吧？”，其中一個人開口問道。
“不會，如果我們身份被發現了我們是沒有命出城的。”
“那這次多了個深不可測的老頭，這次行動……”
“呵，不必擔心，江湖人很少插手戰場，就算他真的來了…”，被稱為大哥的舔了一下嘴脣，“要知道戰場上根本不存在什麼萬人敵。”
說完，三人又開始陷入沉默，一心趕路。
他們三人實際上是蠻族斥候，喬裝進城打探天門關的情況。
雖然天門關以其險峻聞名於世，但是隻要是關卡，就必定會有被擊破的一天，在龍城大帳裡的各位親王與單于商量得出結論。
中原人太過信任地勢的優勢，天門關的險要地勢固然易守難攻，但是也正因為此，天門關的守兵一直是最少的，只要指揮得當，奇兵天降，在京城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拿下天門關，天門關就會成為他們向南方進軍的一個堅實的壁壘。
北蠻男兒沒有一個軟蛋，他們已經渴望南方富饒的土地太久了。
北蠻奇兵早以壓境，天門關那少的可憐的斥候早已被北蠻軍中的高手悄悄挨個拔乾淨了。
……
一夜之後， 大軍壓境，黑雲壓城城欲摧。
可能是蠻族覺得已經沒有必要隱藏行蹤了，今天派出去的斥候帶回來了蠻族軍隊的消息。
“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大致今天下午可以抵達！”，斥候半跪在守將面前彙報到。
“人數，人數那！”，守將咆哮到，他是京城太守之子，大唐是個軍功至上的朝代，他的父親千金給他買來了這個邊境最“安全”的職位，好讓他撈撈軍功。
“大概…2w左右？”
“……”，守將陷入了沉默，別的關卡基本都有2k人左右，而他們只有不到1000人，這一千人裡還有不知多少是毫無戰鬥力的世家子弟，這一場仗，沒得打。
他忽然站起來，“你們快去去點燃狼煙，我這就去請求支援。”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這…”，甚至連跪在地上的斥候都沒有反應過來，守將已經牽走了他的馬。
……
消息在城中傳開了，最開始是那群世家子弟的潰逃，但是沒有人當回事，誰讓這群傢伙本來就成天不太平。
但是緊接著出城的商隊屁滾尿流的逃回城，同城內人訴說了自己的見聞，並且也快速的收拾家當，逃往中原。
這下子整個天門關就炸了鍋，整個大街上人群擁擠，推推搡搡，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叫賣的小販，有的只是大包小包逃亡的難民…
這一次沒有鮮衣怒馬的達官貴人，有的只是用馬車拉好財物，倉皇出城的商人。
甚至一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守軍，也紛紛丟盔卸甲，混入逃離天門關的人群中。
於老二匆匆忙忙的上街，一眼就發現了，站在擁擠的人群中不知所措的李夢文。
他從人群中橫插進去，一把抓住李夢文的胳膊，然後把她拽到自己懷裡抱起來。
“沒事吧？”，他焦急的問道。
李夢文轉過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於老二，臉頰上有兩行未乾的淚痕。
“我爹…他要去守城…”
“他媽的個傻×…”於老二不禁破口大罵，抱著李夢文快步向酒館有去。
逆行的人群沒有絲毫影響到於老二的速度，於老二現在只想趕緊拽上李逍，帶著李夢文去中原，自己還有兩個兄弟在中原，也算是有個去處。
終於來到了酒館，酒館裡空無一人，只有李逍和他的妻子陳氏，李逍有一個妻子，這是他剛來邊關時偶遇的一個女子。
女子的一切都是個迷，但是李逍卻絲毫不介意，甚至不顧當初於老二的極力反對，就這麼跟她成了親，生下了李夢文。
女子一切都是個迷，甚至就連她的名字，她也只是自稱陳氏人而已。
此時陳氏哭的梨花帶雨，死死的拽著李逍的衣角。
“不許走，你走了我們母女怎麼辦…”
“…不是我不想走，前天我就參了軍，我不能走。”
“那狗官都屁滾尿流的逃了，你們這群小卒子有什麼用？！”
李逍苦笑了一聲，“連我們都逃走的話，誰來給你們爭取時間……”
“我不管！”
陳氏本就是個傾城傾國的美女，此時哭的梨花帶雨人皆憐之，如果是普通男人恐怕早就丟下自己身上的“虎皮”跟著他逃命去了。
但是李逍不能，因為他是他的丈夫，居住在邊關的他們沒有少聽說過蠻族的消息。他知道蠻族的馬跑的飛快，他知道蠻族殺人如同中原人割麥，一刀就是一命，他也知道蠻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所以他不能走，他必須留下來，因為只有有人留下來守城，才有可能讓逃出城的人活下去，畢竟人跑的再快，也快不過蠻族馬。
再說了……
他就算是逃了，又能去哪？但是憑藉陳氏的容顏，離開了他反而更容易找個大家貴族，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李逍！”，一個聲音忽然打破了兩人的僵持。
於老二推門而入，放下李夢文，走上樓梯，一把拽著他的衣領說“別tm婆婆媽媽了，快收拾收拾跟我走，中原我有去處。”
李逍聽了眼睛一亮，看著追過來的李夢文，蹲下身問道，“丫丫，喜歡你於大爺嗎？”
“喜歡啊，怎麼了？”，李夢文扭著頭疑惑的看著父親，不明白爹為什麼問他這個問題。
“以後你於大爺就是你乾爹，明白了嗎。”，李逍開口道。
“不要！”，李夢文喊到，她小，但是不代表她傻，或者說她比許多同齡人都要激靈太多。
“我不要於大爺，我只要爹！”，剛剛平息的眼睛又開始湧出淚珠，淚珠一顆一顆，圓滾滾，晶瑩剔透的順著她的小臉蛋流淌下來。
但是李逍並沒有搭理她，而是站起身，鄭重的看著於老二
“於大哥，我的妻女，就拜託你了。”
於老二沉默不語，看著站在那痛哭的李夢文和小聲啜泣的陳氏。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十載過得太輕鬆了，自從大哥身死，自己對江湖失去興趣而選擇報仇然後歸隱，似乎少了太多的牽掛。
他表情複雜的抬頭看著李逍，他明白，要是這傢伙做了決定，恐怕就是改不了的了，“你確定？”
“確定！我意已決。”，李逍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我不走！”，忽然，陳氏也開口說到，“李逍，我話說在這了，你不走我不走，你死我死，你生我生！”
而後，她伏在李逍耳邊輕聲說“我其實應該是叫陳墨軒，但是今後，我只是你的陳氏。”
“你這是……何苦那……”，李逍扭曲的臉上訴說著他的痛苦。
陳氏轉過身對於老二鞠了躬，“我陳氏人在中原有仇家，回去了也是死，李夢文……就拜託大哥您了。”
於老二繼續沉默著，他看著夫妻二人，忽然回憶起許多過往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李逍，也是第一次見到有男人在他面前哭成那個樣子，他向他訴說生活的不易，他向他哭訴自己生存的艱難。
這種小人物的生活對於剛剛退出江湖的於老二來說是非常新鮮的，於是他毫不在意的掏出一大筆錢借給了他，其實他並沒有想讓他還。
但是他就還上了，那天於老二一出門，就看見他站在他家門口，那是冬天，雪在他身上堆了厚厚的一層，但是也掩不住他興奮的面容，他把手中裝著銀子的布包遞給他，叫了他一聲大哥。
他不缺錢，但是這一聲大哥，卻讓他暖到了心坎裡。
他又想起來當初的陳氏，李逍當初對於老二宣稱他要與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結婚的時候，自己廢了多大勁來阻止他，最後也沒成功。
他也記起來，李夢文在他生活中的種種，他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但李夢文不行。
忽然之間他明白了許多事，明白了為什麼李逍甘願赴死，明白了為什麼陳氏生死相依，也明白了自己的大哥……，有種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情感注入他的身體裡
有什麼東西重新被點燃了，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胸膛裡跳躍，有什麼東西催促著他行動起來，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開口了
“我也不會走…”
他說
“也不會有人死去，這城，我還是守的下來的。”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街上早已空蕩蕩的，他就這麼走在回去的路上。
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是當初已經做好不再摻和這種事的決定了嗎，但是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還是有聯繫的正因為這種聯繫，所以李逍甘願赴死，所以陳氏願意生死相依。
他回到家中，翻開自己的床，從床下抽出一杆通體漆黑，沉甸甸，閃爍著幽冷寒光的長槍。
“老夥計…”，他伸手拭去上邊的灰塵，體驗著久違的沉重。
然後他把它背在背上，就像當年的他提槍血洗官府一樣。
他踏出了家門，這一瞬間，他變了，他不在是那個老好人於老二了，他的眉間劍拔弩張，那個一夜屠四戶的少年郎，回來了。
他剛踏出門口，愣了。
一個錦衣華服的小胖子迷茫的站在街頭，不知所措。
他認出來了他，他就是當初賽馬時被其他公子哥遠遠落在後頭的小胖子。
“你怎麼還不走？”，他問道。
小胖子聽到了他的聲音，轉過身來，反而問道，“那個……城樓怎麼走？”
於老二愣了一下，“你不逃？”
“不逃！”，小胖子堅定的回答，但是顫抖的雙腿卻出賣了他。
“為什麼？”，於老二笑了笑。
小胖子深呼了一口氣，“大唐的軍人寧死不降！”
“那一起吧”，於老二忽然笑了起來，沒想到在最後還能見到這麼有趣的人。
“對了，你是…？還有令尊？”於老二想了想，開口問道。
“家父鎮國大將軍，在下福祿壽。”
“祿球兒，你也會成為一個大將軍的…”
一大一小，就這麼，像是在平常日子裡一樣，一步一步走向城門。
等真到了城門，於老二驚訝竟然有這麼多人來守城。
不過這都不是他關心的，他在人群中找到了在那低聲啜泣的李夢文。
“耗子丫丫”，他把她拽到身邊來，遞給他一個碗，用自己隨身帶的酒壺中倒滿，“端好嘍，等我回來，我能直接喝上口酒…”
李夢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鄭重的端好了碗。
說完這些的於老二，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幾個跳躍就飛出了城，穩穩的站在城門前。
“他……”旁邊有人想要問什麼。
“一定能回來！”，李夢文堅定地說， “於大爺可厲害了！”
可是，她手中的碗卻晃得厲害，淚珠也止不住一滴一滴的流出來。
……………
城牆上，平日裡能看見的，看不見的，年輕的，年老的，緊張的，恐懼的，甚至還有哭泣著的，基本上居住在天門關的男人都來了。
他們甚至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有的甚至已經雙腿顫抖，那個據說是將軍門下的小胖子白嫩的臉上汗珠一顆一顆滾滾流下來……
但是沒有一個人退縮。
他們與那些逃離的商人不同，與那些溜走的世家子弟不同，他們與消失的守將不同，他們沒有可以逃亡的目標，他們在中原沒有任何家底。對他們來說，天門關，就是他們的家，他們的親人，他們的一切都留在了邊關。
於老二的目光從一張臉，跳躍到另一張臉上，裡邊有許多熟悉的面孔，比如傻站在那緊握長刀不知所措的李逍；也有幾個新面孔，比如那個不願意跟隨自己的狐朋狗友逃離的小胖子……
還有那個在城裡等著自己的小丫頭……
於老二看著，想著，他忽然似乎明白了大哥至死不逃的原因了…
他的心中閃過一絲悸動，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退出江湖
自己有還有兩個兄弟在他不知道的中原混的風生水起…
自己還有想要保護的人，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耗子李夢文…
雖然自己好像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了，但是還有那把陪他走了幾十載的隕鐵長槍……
長槍在手，心猶在
何處不是江湖？
他轉過身，抽出那把隕鐵長槍，漆黑的槍頭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沉重的槍身似乎在訴說著重回殺場的興奮。
他端了端槍，“老夥計，又要靠你了…”
他擺開架勢，端起長槍，眯起眼睛，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蠻族軍隊，舔了舔嘴脣
“可惜了那碗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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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歷231年
天門關遇蠻族奇襲
天門關死守
殺敵兩千，卒一人
蠻族軍心煥然，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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