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爾高原，一座比青藏高原更吸引人的高原（附攻略）

帕米爾塔吉克斯坦喀拉庫勒湖慕士塔格峰吉爾吉斯斯坦風的旅者 2018-11-28

《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一首歌流傳幾十年,依然那麼優美動人;《冰山上的來客》,一部電影走過幾十年,依然是許多人心中永恆的經典,電影中那片美麗而神祕的雪域高原,就是坐落在祖國西北邊陲的帕米爾高原。

在塔吉克語中,帕米爾是“世界屋脊”和“萬山之祖”的意思。帕米爾高原位於中亞東南部、中國的西端,地跨中國、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三國。高原是由崑崙山、天山和興都庫什山交匯而成的巨型山結,平均海拔在4000~5000米之間。南端是海拔8611米的世界第二高峰-----喬戈裡峰,北有“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7546米)和公格爾峰(7719米)、公格爾九別峰(7519米)。

從喀什到塔什庫爾干自治縣的公路是一條無比壯美的景觀大道。黑緞子般鋪陳的公路兩側,是亂石遍地的戈壁灘,溝壑縱橫、不著一絲綠色的土山屹立在戈壁灘盡頭。山背後,陡峭的雪峰露出聖潔的面容,山坳處平坦潔白的積雪與懸崖邊黑色的岩石機理構成簡潔而明快的對比。雪山上方湛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塔吉克牧民的土坯房、氈房就三兩兩地散佈在這壯闊的天地間,那些馬匹、羊群就像是行走在山坡、河灘上的精靈。

大概是怕引起遊客們的審美疲勞,造物主特地在壯美的風景裡添上了一抹柔美的色彩,在雪山戈壁間行駛一個多小時後,白沙湖猶如一位安靜的美少女突然映入視野。她擁有苗條的身姿,不算大的湖面在公路邊狹長地展開,湖對岸是近乎純白色的沙丘,猶如一位勇士守護著心愛的姑娘,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的湖面如同鏡子般倒映著沙丘和藍天白雲。站在湖邊,感覺這裡連空氣都凝固了,沒有絲風,熾烈的陽光照耀著湖水和沙丘,我有著強烈的衝動,想扔塊石頭看看被打擾的沙湖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平靜,然而湖邊趨之若鶩照相留念的遊客,以及那份靜謐的氛圍,終於讓我的好奇心沒能得逞。

告別沙湖,又過了一個小時,長途車把我丟在了卡拉庫裡湖邊。卡拉庫裡湖位於高原腹地,公格爾峰、公格爾九別峰和慕士塔格峰三座七千米以上的雪峰呈扇形拱衛著這顆波光粼粼的高原明珠,慕士塔格峰就在湖對岸,似乎觸手可及,因此無論仁者、智者,還是我輩凡夫俗子,都無法抵抗卡拉庫裡的魅力。我朝著湖畔有人的地方走過去,一個晒得黝黑、鼻子很大的柯爾克孜牧民收留了我,他叫阿拉丹姆,有著天生的親和力,熱情而健談,在他那燃著爐火、鋪著亮色毛毯的溫暖氈房中,用帶有濃厚新疆味的普通話跟我聊各種各樣的話題。他對手機有著相當的迷戀和依賴,偶爾冷場的時候,他就掏出那似乎無所不能的手機,一會兒跟熟識的人報告這幾天卡湖的天氣狀況,一會兒呼喚喚村裡的年輕人帶我去慕上塔格峰登山營地看看。我喜歡看他打電話時的樣子,斜靠在被窩垛上,陽光從氈房頂上的天窗照進來,照著他的幹部帽,以及中山裝裡露出的襯衫領子和層層疊疊的毛衣。他是個直截了當卻又相當細心的傢伙,在寒冷的高原之夜,他先抱來五六床被子,轉身又送來一大筐羊糞,把氈房裡的爐子燒得旺旺的,我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中,看著氈房頂上火焰跳動的光影,沉沉睡去。

我記得卡拉庫裡湖畔的滿天繁星,也記得慕士塔格峰的日照金山,還記得從羊糞爐灰中扒拉出來的饢,以及早上起來水壺中那些晶瑩的冰凌,然而我的記憶裡卻找不到高原刺骨的寒冷,是周到的柯爾克孜朋友幫我驅散了寒意。離開塔什庫爾幹後很久,還不時會接到阿拉丹姆打來的電話,在他生硬的普通話中,我總能感受到來自高原的熱情、讓我的內心充滿溫暖。

告別卡拉庫裡,翻過一個大阪,塔什庫爾幹到了。塔什庫爾幹是塔吉克語,意為石頭城,在縣城北部邊緣,一座廢棄了的要塞屹立在山,儘管城中建築早已蕩然無存,夯士築就的高大城牆依然一絲不苟地堅守著自己的陣地,城垛以及箭口仍清晰可辨,這就是石頭城遺址。石頭城是絲綢之路上著名的古城之一,已有1300年曆史,魏晉南北朝時期為羯盤陀國的首府,玄奘法師印度取經後返回中原曾路經此地,清代在此設立蒲犁廳。遙想當年,石頭城下絡繹不絕的是駝鈴叮咚的商隊,旌旗蔽日的軍團,風塵僕僕的旅人,如今只剩下滿城大大小小的石頭,無從追憶那似水的繁華。踏上城牆高處,腳下是水草豐美的塔什庫爾幹河灘,一條大路伸向遠方,那裡有著白雪皚皚的群山。我的腳步驚動了這裡的居民,突然一大群野鴿子騰空而起,帶著振翅的風聲上下翻飛,在這一瞬間,石頭城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我不禁想問:你們的祖先是否曾為當時的軍隊通風報信?是否曾經與玄奘法師同行?回答我的是呼嘯著掠過城牆的身影。

現在的塔什庫爾幹縣城當然比石頭城更富有活力。塵土飛揚的街道兩旁,排列著挺拔的鑽天楊,姑娘們鮮豔的頭巾與黃澄澄的楊樹葉爭奇鬥豔,路上沒有幾輛車,人們都自由地行走在路中間,女士們個個身著裙裝,衣袂飄飄地把馬路變成了展示民族服飾的T形臺。塔吉克的小孩子則是一個賽一個的可愛,濃眉大眼,脣紅齒白,面對我的鏡頭,他們似乎有著無限的創造力和表現欲,自己設計著各種姿勢、動作,然後咯咯笑著撲過來爭著看自己在屏幕中的形象,我為他們簡單的快樂所感染,於是我關於帕米爾高原的記憶,就永遠地停留在那些絢麗的色彩與歡樂的笑聲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