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去成千上萬人性命,重創四個帝國:改變歐洲歷史進程的四場瘟疫
瘟疫,是一個讓人類心驚膽戰的名詞。
在醫療衛生不發達的古代,瘟疫更是無堅不摧的死神象徵。《聖經新約》末篇《啟示錄》第6章所提到的“末日四騎士”,其中第一個就是白馬騎士——瘟疫,另外三個分別為:紅馬騎士——戰爭、黑馬騎士——饑荒、灰馬騎士——死亡。
東漢末期,有記載的全國性大瘟疫發生了12次,小規模的地方性疫情則不計其數。
其中,公元204年至219年,在瘟疫的蹂躪之下,很多地方的人口死亡率達到50%甚至更高。
赤壁之戰婦孺皆知,周瑜火攻燒燬曹操水軍,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瘟疫所起的作用。《三國志魏書武帝紀第一》中明確記載了曹軍的真正敗因,
“公至赤壁,與備戰,不利。於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軍還。”
也就是說,真正迫使曹軍敗走的原因是“大疫”。
爆發於14世紀的“黑死病”,更是成為人類有史以來最恐怖的瘟疫,整個歐洲大概有1億人死於黑死病,佔到當時歐洲總人數的30%-60%。
薄伽丘在《十日談》中,就寫過佛羅倫薩的嚴重疫情:
“每天,甚至每小時,都有一大批一大批的屍體運到全市的教堂去,等墳地全葬滿了,只好在周圍掘起又長又闊的深坑,把後來的屍體幾百個幾百個葬下去。就像堆積在船艙裡的貨物一樣,這些屍體,給層層疊疊地放在坑裡,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泥土,直到整個坑都裝滿了,方才用土封起來。”
某種程度上,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被瘟疫改變的歷史。今天我們要說的幾場發生於歐洲的瘟疫,同樣改變了歐洲乃至人類歷史進程。
一、米蘭大瘟疫:威尼斯霸權衰落
1629年的米蘭,是一座讓人望而生畏的“死亡之城”,有28萬人在瘟疫中失去了性命。
當時,歐洲正在進行血腥的“三十年戰爭”,戰爭雙方分別是以德意志新教諸侯和丹麥、瑞典、法國(法國是信天主教的,但是為了稱霸歐洲和新教國家站在了一起)為一方,並得到荷蘭、英國、俄國的支持;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德意志天主教諸侯和西班牙為另一方,並得到教宗和波蘭的支持。
戰爭中,先由德國軍隊將瘟疫帶入意大利,接著威尼斯軍隊又把瘟疫進一步擴散到了意大利中部分和北部。1629年10月10日,倫巴第地區的商業中心,意大利北部最繁華的城市,米蘭,被瘟疫所波及。
儘管當地市政系統迅速啟動了防止瘟疫措施,不過瘟疫還是不可遏制地蔓延開來。接下來的兩年春季,瘟疫都反覆出現,每次出現之後,都留下遍地屍體。
最後,總人口13萬人的米蘭,有6萬人被瘟疫奪去了性命。
威尼斯共和國是當時意大利境內最強的實力存在,但也被來自西部的瘟疫所傳染,總人口14萬中有將近5萬人被瘟疫奪去性命。
此外,博洛尼亞、帕爾馬等地也相繼中槍。
最終,瘟疫過後,強盛一時的威尼斯共和國開始走上衰退之路。
二、塞維利亞大瘟疫:西班牙帝國的喪鐘
歷史學家通常把1648年西班牙承認尼德蘭行省獨立,視為西班牙在歐洲霸權終結的標誌。
然而,西班牙已經與尼德蘭打了80年的戰爭,為什麼腓力四世會議和呢?
其原因就在於西班牙國內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瘟疫,這場瘟疫首先爆發於沿海的巴倫西亞,隨即蔓延至加泰羅尼亞和阿拉貢,數萬人因此遇難。
塞維利亞,是安達盧西亞的經濟中心,瘟疫的蔓延使得塞維利亞死了15萬人,占人口總數的四分之一。
“塞維利亞大瘟疫”持續到1652年,奪去了50萬西班牙人的生命,佔到了西班牙總人口的5%。
在古代,人口就是財富,失去如此眾多的人口,意味著西班牙殖民帝國的根基徹底鬆動。
三、維也納大瘟疫:給予奧斯曼帝國沉重一擊
1679年,一場由跳蚤引起的瘟疫襲擊了維也納,鼠疫桿菌在城市裡流行開來,7,8萬人失去性命。
當時的維也納處於哈布斯堡王朝統治下,是東西方貿易的集散地,由於缺乏城市規劃就開始繁榮發展,導致整個城市擁擠不堪,甚至沒有公共下水道和汙水排放設施,垃圾堆積成山,城市成了老鼠的天堂。
瘟疫爆發後,迅速蔓延至德意志、奧地利、波希米亞等國家,還通過貿易路線向東方蔓延。
1683年,奧斯曼帝國大舉入侵中歐,情況最危急的時刻,維也納幾乎就要被攻克。
作為基督教文明的重要象徵和中歐的核心城市,維也納失陷意味著奧斯曼帝國勢力擴張至歐洲核心地區。
然而,瘟疫面前人人平等,奧斯曼軍隊同樣不能例外。
被瘟疫傳染導致戰鬥力急劇下降,最終被歐洲基督教聯軍擊敗。
從此,奧斯曼帝國再也未能染指中歐。
基督教文明最危險的時刻過去了。
四、莫斯科大瘟疫:克里姆林宮幾乎被攻克
1770年~1772年,一場幾乎斷送葉卡捷琳娜二世王座的瘟疫在俄羅斯蔓延開來。
1770年1月,瘟疫首先在俄土戰爭中的摩爾多瓦戰場暴發。
當時的俄軍統帥為了穩固軍心,強令隱瞞了疫情,不過我們都知道,瘟疫越是被隱瞞,爆發的越猛烈。
於是到8月份的時候,他的部隊有1500人感染。當時的俄國政府,為了確保戰爭勝利,不僅不顧瘟疫擴散,還冒死補充大批後備兵員到前線。
很快,瘟疫開始報復了。
11月,莫斯科出現了瘟疫死亡記錄。到第二年3月10日,瘟疫的爆發已經是紙包不住火的事實,莫斯科當局只好公開承認了瘟疫爆發的實情。
接下來,就是大規模的逃亡,無數的市民逃離,城內物資開始緊缺。
市政當局為時已晚地建起臨時醫院和隔離檢查站,但瘟疫已經不可遏制的征服了莫斯科。
9月15日,被瘟疫逼瘋的市民自發組織起來,向紅場進發。第二天,頓斯科伊修道院被市民攻克,莫斯科大主教被殺。
克里姆林宮危在旦夕。
9月26日,葉卡捷琳娜二世派出以卡拉辛·奧爾洛夫為首的政府委員會前往莫斯科,試圖恢復“秩序”。
奧爾洛夫抵達後,立即實施了一系列果斷的安撫措施,包括開放公共浴室,鼓勵商人開展貿易,並增加食物供給等,人心才逐漸平靜下來,起義者也失去了號召的影響力。
一場可能危機沙皇的革命逐漸平息下去。
隨著嚴冬的到來,瘟疫開始失去威力,疫情逐漸得到了控制。
最終,莫斯科城及其周邊地區有20萬人死於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