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思雋（本文首發於“體壇加”）

攜“賽季至今的最佳狀態”（體育主管薩利哈米季奇語），拜仁慕尼黑卻以5年來最糟糕的方式從歐冠出局，主場1比3完敗於利物浦，遭遇隊史整整第100場歐戰失利。這是拜仁自2010/11賽季主場被國際米蘭絕殺翻盤後，首次淪為“歐冠十六郎”。這個由裡貝里和羅本撐起的王朝苟延殘喘了一年又一年後，終於以頗不體面的方式落下帷幕——羅本因傷壓根就無法完成謝幕演出。

看看範戴克和C羅

早在首回合賽後，《踢球者》就指出這場0比0有4點會讓利物浦感到鼓舞（臨時拼湊的後防終結了拜仁連續21場進球的紀錄；範戴克和洛夫倫次回合可以復出，拜仁則缺少基米希，而且首回合帶病上陣的菲爾米諾將擁有更好的身體狀態；客場進球規則令利物浦只要在安聯進1球即可擁有巨大優勢；克洛普執教利物浦以來歐戰淘汰賽次回合不敗），事實證明克洛普和弟子在次回合照單全收。

馬內利用諾伊爾的出擊失誤首開紀錄。

既然由馬蒂普和後腰法比尼奧臨時拼湊的中衛線可以令萊萬多夫斯基啞火，迎回範戴克的利物浦就更加不會懼怕拜仁的攻擊群。不僅提升了球隊的防守質量，範戴克還在進攻端直接參與2個進球，首先長傳助攻馬內首開紀錄，然後利用角球機會完爆首回合發揮完美的哈維·馬丁內斯和胡梅爾斯。繼歐國聯兩回合都進球后，荷蘭中衛本賽季第3次攻破諾伊爾的球門，不禁讓人聯想到當年專克卡恩的大因扎吉。不到兩週後，在個人第100場歐冠比賽中貿然出擊成全馬內首開紀錄的諾伊爾，又將在歐預賽上面對範戴克，想想都覺得可怕……

一天前，C羅剛用一個帽子戲法幫助尤文圖斯翻盤馬競，也狠狠打臉了季初大談“我們拜仁不會在一個33歲的球員身上投資這麼多金錢”的魯梅尼格。緊接著，拜仁就被一個去年年初在國際上還無甚名氣、卻花了利物浦7500萬英鎊的後衛轉會費世界紀錄保持者摧毀了。事實已經很清楚地擺在拜仁兩巨頭面前：不砸他一兩個億，不買現成的巨星，還是按照德甲的低標準組軍，談何重奪歐冠？

花了利物浦7500萬英鎊的範戴克盡顯身價。

早在去年被皇馬淘汰出局之後，各路媒體和球迷就得出過上述結論，因此我們如今根本不必再度深入反思。唯獨拜仁高層覺得這套早已老化甚至陳腐的三冠王班底仍有潛力可挖，仍迷信萊萬多夫斯基是僅次於梅、羅的世界第三射手，反正拜仁依舊足夠強大。

直到本賽季前半程在聯賽中也遭遇巨大危機，赫內斯才給外界畫出將在今夏燒錢升級陣容的大餅。然而，忙了一整個冬天卻一個人都沒簽成（反而還賣走瓦格納），甚至連薩利哈米季奇“官宣”的帕瓦爾都壓根沒簽的尷尬事實，不禁讓人懷疑拜仁究竟能不能在即將到來的這個夏天把兜裡的大把現金花出去，買來新的裡貝里和羅本。

球隊既無戰略也無勇氣

沒錯，這支拜仁已不具備在歐冠建功立業的實力，但這也不是他們在週三晚表現得如此不堪一擊的全部理由。相比於過去3年一而再再而三地惜敗於馬德里雙雄，或者是2014/15賽季在缺少“羅貝里”的情況下面對巴塞羅那還能在次回合體面地贏球出局，拜仁此番在主場被利物浦淘汰可謂一無是處。

萊萬多夫斯基在與範戴克的比拼中全面落於下風。

首回合拜仁通過控球防守，在犧牲進攻的前提下成功限制了利物浦，收穫客場平局。然而，尼科·科瓦奇知道如何不輸，卻不懂如何去贏。賽後他表示球隊已經發揮到了極限，言語中充滿無力感，但更多人看到的卻是一支在他手下根本沒有主場氣勢、沒有獲勝信念、沒有抗爭決心，更加沒有整體戰術和個人能力的二流球隊。用《踢球者》雜誌首席記者維爾德老先生的話來說，拜仁在這個夜晚既無戰略也無勇氣。

胡梅爾斯稱讚恩師克洛普成功限制了拜仁的優勢，萊萬抱怨本隊兩回合都踢得太過保守（科瓦奇也承認沒有支援好萊萬），不敢冒險和不夠侵略性，而諾伊爾承認自己犯錯之餘也指出前場所做的努力太少了。上週六還在這裡灌了沃爾夫斯堡6蛋的德甲領頭羊，時隔3天后卻在同一塊場地僅僅完成6次射門與1次射正，進球還是多虧了前德甲球員馬蒂普饋贈。“在1比2之後，在還有至少20分鐘可以挽回劣勢的情況下，你感受不到他們的魄力和肢體語言。這根本就不是那支‘我們就是我們的拜仁’，他們在這種大場面表現得太過怯弱了。”維爾德評價道。

一直進步的科瓦奇仍太嫩

科瓦奇的球隊本不該如此怯弱。上賽季末，他曾帶領實力明顯處於劣勢的法蘭克福在德國杯決賽中爆冷擊敗拜仁，而且過程頗具說服力，絕非靠狗屎運。前半程遭遇執教危機的時候，科瓦奇說過自己是個鬥士，永不言敗。隨後，他真的化險為夷，拜仁將落後多特蒙德的9分劣勢抹平並重返榜首。早在拜仁宣佈聘請科瓦奇的時候，外界就期待他會將強悍和不服輸的基因注入這支愈發疲軟的球隊。然而，如此美好的願望在最需要變成現實的時刻卻化作泡影。

儘管一直在進步，尼科·科瓦奇在歐冠淘汰賽上還是顯得太嫩了。

從教至今，科瓦奇不斷在糾錯與成長。特別是入主拜仁以來，他的進步有目共睹，他或許比這支球隊本身更具發展潛力，更有可塑性。然而，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只是一個德甲級別的好教練，僅此而已。一支已降為二流的球隊，加上一個尚未躋身一流的教練，完敗於克洛普的利物浦，真的只能說一句技不如人。賽後從赫內斯和薩利哈米季奇到科瓦奇再到球員，無不恭維利物浦配得上勝利。

這樣的結局完全在預料之中。拜仁高層過去幾個月以來一系列決策，早就註定了這個賽季只能得過且過。不過與德國隊過去一年的計劃外慘敗不同，拜仁交完學費後好歹還有兩項冠軍可以拿，也完全有理由和實力去拿。科瓦奇必須儘快收拾自己和球隊的心情，避免重蹈上賽季歐冠出局後便一瀉千里的覆轍，畢竟聯賽冠軍的爭奪仍處在開放狀態。未來一個月直到4月初主場迎戰多特蒙德，對於科瓦奇將是全新的考驗，也是他進一步證明自己配得上新拜仁的關鍵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