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華北大平原上的一個小村子——東丹村。主人公劉某，五十歲左右的一個小老頭。
那時田地大多數還是牲口耕作，不少人家裡都養著牛馬之類的家畜，劉某家有一頭老黃牛，是頭母牛。農村人對牛馬的感情那是沒得說，都是精心餵養，一夜都起來幾遍添草料，有個啥病災的，比自己病了都著急。臨到牲口死了，也不忍吃肉，一般都是找個好地方埋了，也算是讓操勞一生的牲口有個好的歸宿。
劉某這個人與眾不同，好顯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過得好。他家的老黃牛下了個小牛犢，這小犢子挺頑皮，不好好走路，一不小心摔了，把腿摔折了。劉某請醫看，獸醫說要治好得花不少錢。劉某舍不得了，回家就把小牛殺了吃肉！還把肉分給左鄰右舍，但沒人要！村裡老人說他這是造孽呀！會得報應的。劉某還一臉的不屑，說這是大家紅眼他過得好。
但沒人收牛肉也著實讓劉某覺得沒面子，生了悶氣。回家看到老黃牛心裡就起了惡做劇的念頭，想既然大家不識抬舉，索性把小牛肉煮了肉湯，用肉湯抖了草料來喂老黃牛，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便宜自己佔。
不知道老黃牛是不是有預感，草料吃了兩口後，說啥也不吃了。只是低頭哀鳴，村裡人聽了這聲，都說這不詳啊，劉某卻不覺得什麼，還說，周文王都吃過兒子的肉，我用牛肉湯喂牛怎麼啦？這是科學餵養！西洋方法，管用！
傍晚，劉某解開栓母牛的繩子要牽回牛棚的時候，母牛忽然竄起來衝著他直頂過去。好在劉某年輕閃開了去，但是牛緊追不捨逼得他爬到院裡的樹上。牛衝進屋子，橫衝直撞。屋裡一片狼藉，連新買的電視都摔碎了，劉某乾著急卻沒辦法，看那架勢，老黃牛不頂死他不會罷休。
鄰居聽到聲音趕來，老黃牛很溫順地被拉住了，沒作任何反抗。劉某下了樹，感覺太沒面子了，抄起斧子要劈了老黃牛，村裡的老人們說話了，是劉某錯在先，殺了小牛犢已經是不義，還用肉湯喂老牛，那是傷天害理呀！這牛也沒錯，你也是活該，絕對不能再殺牛了，如果不行，把老黃牛賣了吧。
劉某也害怕了，老黃牛心裡有了仇恨，不知啥時就能把自己頂死了，賣了也好。
老黃牛被鄰村的人買了去，那家人挺善待老黃牛的，餵養得特別精心。這一天，田間休息時，牛和人一起在地頭上，牛也沒拴，牛臥地，人躺地，準備喘口氣再接著幹。忽然間，老黃牛一下子就爬了起來，衝出去撞倒了一個路人，撞倒後不停地用蹄子踩踏。
那家人趕過去一看，被撞的人是劉某，這一回，劉某是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也被老黃牛弄斷了腿，村裡人就有來和事的老人說了，是劉某對不住老牛在先，老牛現在也算報仇了，現在的牛主賠了筆醫藥費給劉某，兩不追究。劉某也只能認了，這故事裡最冤的是現在的牛主，你說這是招誰惹誰了呀，買一頭牛，花兩次錢？
後來村裡人就有了一個說法，也許新的牛主上輩子欠了老黃牛什麼，不然，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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