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思雋（本文首發於“體壇加”）

自執教皇馬之後，齊達內便從球員時代的“齊祖”，變成了中國球迷口口相傳的“齊玄宗”，因為他帶隊連奪3屆歐冠冠軍的過程只能用“玄學”來解釋。而當尼科·科瓦奇重返拜仁執起教鞭之後，球迷便發現這位外形俊朗的名宿原來還是個“科學家”。週三晚這場對不來梅的德國杯半決賽，科瓦奇就又一次帶大家“走近科學”。

尼科·科瓦奇連續3年帶隊闖入德國杯決賽。

又一次迅速喪失2球優勢

上輪德國杯主場迎戰德乙球隊海登海姆，大部分時間要10打11的拜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以5比4涉險晉級。半決賽客場挑戰剛在聯賽中主場1比0小勝過的不來梅，拜仁竟然將1/4決賽的主線劇情又重演了一遍。

拉希察一度幫助不來梅將比分扳成2比2。

對海登海姆時，拜仁上半場1比2落後且聚勒被罰下。中場休息後科瓦奇果斷換人變陣，拜仁下半場20分鐘內連入3球，反超為4比2，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晉級已無懸念。結果海登海姆在短短3分鐘內由格拉策爾連入2球扳平4比4，甚至還有一個單刀機會反超比分。好在危急關頭，萊萬多夫斯基造成對方禁區內手球犯規，波蘭射手親自主罰點球鎖定5比4的勝局。

與不來梅一戰儘管省略了紅牌與交換領先的劇情，但拜仁還是在差不多的時間（這一次是穆勒第63分鐘破門）取得2球優勢，眼看勝券在握。巧合的是，同樣是在第74分鐘，拜仁首先被扳回一球。而且重新開球后，基米希在中線附近被大埃格施泰因搶斷，不來梅立即由守轉攻，拉希察單挑胡梅爾斯成功後射遠角扳平，2個進球之間相隔了不到70秒！

爭議點球助攻拜仁

更巧的是，當拜仁又一次葬送2球優勢，又是萊萬多夫斯基用點球鎖定了勝局。不過相比於前不來梅右後衛佈施那次無可爭辯的手球犯規，現不來梅右後衛格佈雷·塞拉西禁區內對科芒的犯規爭議十足。當時科芒殺入禁區後突然加速下底大步一趟，成功過掉對手的同時，皮球也被及時出擊的門將帕夫倫卡撲住。但格佈雷·塞拉西多此一舉地上手輕微推了科芒一把，後者順勢摔倒，主裁判西貝特第一時間就手指點球點。

格佈雷·塞拉西對科芒的輕微推搡，對不來梅造成毀滅性的結果。

仍然沉浸在扳平喜悅中的不來梅球員當然不幹了，紛紛圍住西貝特申辯，並要求VAR介入。從各個角度來看，格佈雷·塞拉西對科芒的推搡動作都非常輕微，看上去並不足以導致法國邊鋒失去平衡，但兩人確實有身體接觸。這種情況下，只要主裁判吹罰，從程序上來說VAR是不能介入的，因為這並不屬於“明顯或清晰的錯判”。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假如西貝特不吹，VAR同樣沒有理由介入。通俗地說，這是所謂的“可吹可不吹”，完全由主裁判去主觀判斷。

萊萬打入這個點球之後，體能已消耗殆盡的不來梅再也無力組織反撲，反而是拜仁在比賽尾聲還有2次100%的進球機會，其中一次是萊萬過掉韋利科維奇和帕夫倫卡之後，在小禁區內面對空門一腳踢在了立柱上！賽後，人們都沒有心情去討論萊萬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空門不入，焦點都放在他的致勝點球上。

不來梅一方對於西貝特的判罰當然滿腹牢騷，從足球總經理弗朗克·鮑曼到隊長克魯澤都堅定地認為那絕對不是點球。克魯澤認為這個判罰“可笑”，“那當然有稍微往外揮肘的動作，但對手當然也知道他沒有辦法控制住皮球了。這種球要是發生在中場是不會吹的。”為《圖片報》擔任裁判專家的前國際級裁判金赫費爾也認為，如此輕微的身體接觸確實不足以吹罰點球。儘管極其失望與不滿，克魯澤還是理智承認，他們都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VAR無法介入。

連續2輪德國杯，萊萬多夫斯基都通過點球制勝。

賽後發言一貫“大公無私”的科瓦奇就表示，一開始他以為是格佈雷·塞拉西從後勾倒了科芒，但看完錄像之後，發現原來是一個輕微的推搡動作，“他的手肘推了一下。但那究竟是不是點球，我們也許可以好好討論一下。”不管怎樣，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幸運女神又一次眷顧了拜仁和科瓦奇。就像4天前那場聯賽那樣，場面佔據壓倒性優勢的拜仁最終只是依靠聚勒那記經克拉森折射的遠射擊退了不來梅。

“一場夢幻般的比賽！”

儘管一粒如此具有爭議的點球決定了勝負，這場德國杯半決賽仍不失為一場偉大的比賽。不來梅並沒有像4天前做客安聯競技場時那樣一心只想著擺大巴、進攻端毫無章法，而是從比賽一開始就展現出與拜仁殊死一搏的決心。他們一度通過積極的中前場逼搶與精準的快速傳跑配合贏得了場面優勢，令拜仁疲於奔命。

發揮出色的穆勒第63分鐘破門。

面對如此具有侵略性的對手，拜仁也表現得足夠老道，沒有盲目地與對手拼刺刀，而是充分利用科芒和阿拉巴所在的左路策動快速反擊，連續製造必進球機會。在比賽初段，穆勒就在阿拉巴和科芒協助下，完成了2次極具威脅的射門。萊萬首開紀錄的補射，也來自於穆勒的零角度頭球吊射中柱彈回場內。半場結束前，穆勒還曾助攻萊萬頭球破門，可惜後者越位在先。穆勒最終在第63分鐘親自破門，是對他本場出色發揮的最佳回報。

第89分鐘，科瓦奇用拉菲尼亞換下穆勒，後者為了向隨軍出征的拜仁球迷鼓掌致謝以及交出隊長袖標，一度與不來梅球員發生爭執。其實在那個極具爭議的點球之後，場上火藥味就變得相當濃烈。替補出場的J羅就在中線附近侵犯韋利科維奇，繼而引發了雙方球員較大規模的衝突，最後西貝特向J羅和克魯澤各出一張黃牌。

穆勒進球之後異常激動。

比賽尾聲的火爆氣氛，整場兩隊所展現出來的技戰術水平，以及跌宕起伏的過程外加爭議判罰，令觀眾夢迴15年前。那時候，沙夫的不來梅是拜仁的眼中釘，而拜仁與不來梅的“南北經典戰”也相當於今天拜仁與多特蒙德的國家德比。在看臺上觀戰的拜仁主席赫內斯就大讚道：“兩隊聯袂踢出了一場夢幻般的比賽！”

科瓦奇德國杯17戰16勝！

至此，拜仁已連續20次擊敗不來梅，終結對手長達31年與37場比賽的德國杯主場不敗金身，同時將自己在德國杯的客場連勝紀錄擴大為30場。繼過去2個賽季率領法蘭克福殺入決賽之後，科瓦奇將連續3年回家鄉柏林參加決賽。本賽季拜仁的晉級之路每一輪都驚心動魄，前2輪對業餘球隊都只是1球小勝，1/8決賽客場淘汰柏林赫塔時要打加時賽，1/4決賽對海登海姆更是踢出了心臟病。

經歷又一場驚心動魄的比賽，拜仁連續2年殺入柏林決賽。

2016/17賽季法蘭克福晉級決賽的過程中，足足踢了3場點球決戰，外加2輪1球小勝。上賽季，法蘭克福在1/8決賽做客海登海姆同樣陷入苦戰，最終加時賽2比1險勝，而且致勝球是助攻者施滕德拉明顯越位在先。到了客場1比0淘汰沙爾克04的半決賽，更是發生了終場前一刻迪桑託的扳平進球因裁判誤判他手球犯規而無效，而且因吹罰發生在進球前導致VAR無法介入糾錯的戲劇性一幕。

爆冷3比1擊敗拜仁的決賽，雷比奇打進第2球之前凱文·博阿滕在拼搶中明顯手部觸球，但主裁判茨魏爾看完錄像後認為不是故意手球，認定進球有效。終場前一刻，大博阿滕在禁區內解圍時明明一腳踢倒馬丁內斯，茨魏爾看完錄像後仍堅持不給點球，這才有了後來加契諾維奇利用反擊鎖定勝局的第3球。賽後就連大博阿滕自己也承認，那一腳確實是犯規。

上賽季法蘭克福能淘汰沙爾克04進入德國杯決賽，得感謝主裁判哈特曼最後時刻的誤判。

反正每一次，無論多麼驚險刺激，無論爭議有多大，科瓦奇的球隊總能安全上岸。3個賽季下來，科瓦奇在德國杯17戰16勝，僅輸了2017年對多特蒙德的決賽。總之，如果說歐冠就是“齊玄宗”的作法舞臺，那麼德國杯絕對就是“科學家”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