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北京的頂級筵席由蘇州或紹興廚師掌勺,其中必少不了這道菜

明朝 明武宗 朱宸濠 張居正 於左 2017-03-28

明武宗請太監喝酒(之四)

明武宗非常喜歡在太原得到的那位劉娘娘。正德十四年六月,寧王朱宸濠在江西反叛。八月,明武宗帶著劉氏,御駕親征,派太監張永率領兩千士兵為前鋒。

其實這時候朱宸濠已經被王守仁擒獲,裝在囚車裡押往北京。張永不想讓明武宗掃興,半路攔住王守仁,不許他把消息張揚出去,還提出一個荒唐的建議:把朱宸濠放到鄱陽湖上,等明武宗來到,親自帶兵到湖上征剿,如同在皇家園林中打獵一樣,王守仁沒有答應。

明代北京的頂級筵席由蘇州或紹興廚師掌勺,其中必少不了這道菜

明武宗南下,一路逍遙,在清江浦的積水池中打漁,在太監張陽的家裡過冬至,十二月到達揚州,再轉往南京。南京的寺觀中都掛起明武宗賜給的幡幢,上面寫著:“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太師後軍都督府鎮國公朱壽,同夫人劉氏”。

正德十五年閏八月,明武宗來到鎮江,在楊一清的府中住了兩天,自然免不了宴樂飲酒,其間明武宗表現出文雅的一面,賜給楊一清絕句十二首。

楊府敬獻給明武宗的菜餚,自然是吳中風味。明代人重視烹飪風格與技術,謝肇淛的《五雜俎》中稱:“今大官進御飲食之屬,皆無珍錯殊味,不過魚肉牲牢,以燔炙濃厚為勝耳。不獨今日為然也。”

顯然,在當時的上流社會當中,並不是一味追求食材的特殊和珍稀,更注重菜餚、食物的烹製技藝,而且“不獨今日為然也”。看來,歷代美食家早就明白獲得美味的正途。

明代風行南方菜餚。《舊京遺事》中記,當時北京城中最講究的筵席,大多是由蘇州廚師掌勺,紹興廚師則稍為遜色。

《玉堂叢語》中也記載,張居正歸鄉葬父,一路上,各州府隆重接待,飲食上精饌備至,通常是“水陸過百品”,張居正卻總是感覺沒什麼可吃的。真定太守錢普是無錫人,善為吳饌。張居正吃過錢普獻上的飯菜,感嘆道:“吾至此僅得一飽耳。”

張居正的話傳揚出去,抬高了吳地菜餚的身份。以後吳中的廚子開始受歡迎,身價見漲。

吳饌中少不了的一道菜,就是河蟹。從時間上看,明武宗到達楊府的時間是閏八月,稍微有點早,但楊一清應該會有辦法弄到鮮美的河蟹,奉獻給皇上。

關於河蟹,明代張岱的《陶庵夢憶》中,有“蟹會”一條,認為“食品不加鹽醋而五味全者,為蚶、為河蟹。河蟹至十月與稻樑俱肥,殼如盤大,墳起,而紫螯巨如拳,小腳肉出,油油如螾愆。掀其殼,膏膩堆積,如玉脂珀屑,團結不散,甘腴雖八珍不及”。

張岱和朋友們在蟹會當中的食物當然不限於煮蟹,讀來令人垂涎:

一到十月,餘與友人兄弟輩立蟹會,期於午後至,煮蟹食之,人六隻,恐冷腥,迭番煮之。從以肥臘鴨、牛乳酪。醉蚶如琥珀,以鴨汁煮白菜如玉版。果瓜以謝橘、以風慄、以風菱。飲以玉壺冰,蔬以兵坑筍,飯以新餘杭白,漱以蘭雪茶。由今思之,真如天廚仙供,酒醉飯飽,慚愧慚愧。

其實,煮蟹不如蒸蟹,而比蒸蟹更妙的,還有一種爆蟹。文獻中提到,這種爆蟹的發明者是一個名叫週四麻子的人,朝代不詳:

其法將蟹蒸熟,置之鐵節,炭火炙之,蘸以甜酒麻油,須臾殼浮起欲脫。二螯八足,骨盡爆碎,臍肋骨皆開解,用指爪微撥之,應手而脫,僅存黃與肉。每人一分,盛一碟中,姜醋洗之,隨口快啖,絕無刺吻抵牙之苦。其術祕不肯授人,人雖效其法炙之,蟹焦而骨殼如故。

明代北京的頂級筵席由蘇州或紹興廚師掌勺,其中必少不了這道菜

新穎的爆蟹免去了剝解的麻煩,味道也不錯,一時之間大受歡迎。慢慢地有了一種說法,即週四麻子使用的甜酒、麻油,其實是蛇油。這種說法令人猜疑,以後來品嚐爆蟹的人慢慢少了。

究其實,食蟹的樂趣,大半來自那個剖剝掏挖的過程當中,一滋一味,不能大口吞嚼,吃得曲折緩慢。週四麻子的爆蟹為食客省去了那些麻煩,同時也剝奪了食客的興致。時間一久,爆蟹的滋味不再新鮮,人們又會回到傳統的煮蟹蒸蟹那裡,併為吃蟹發明一套工具,有小錘、小刀和小鉗子,寧願自己對著一隻蟹慢慢鼓搗,食蟹更成了一件曲折的樂事。

前篇:青年明武宗精力旺盛而魯莽,有一個很嚇人的愛好

待續於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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