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輝 x 廖一梅：一對不肯老去的“女文青”和“男憤青”

說起戲劇圈的夫妻檔

你會想到哪一對？

是北京人藝元老朱旭和宋鳳儀

鶼鰈情深的賴聲川和丁乃竺

模範夫妻黃磊與孫莉

還是合作無間的孟京輝和廖一梅？

中國戲劇行業裡，孟京輝是當今時代的創新者與開拓者之一，先鋒導演，是他最突出的標籤。《禿頭歌女》、《等待戈多》、《思凡雙下山》、《我愛XXX》、《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等充滿了實驗與反叛精神的話劇，都出自他手。

而廖一梅，是同樣具有銳氣敏感和強烈的先鋒精神的編劇，她的文字犀利不做作，在文藝青年們中口碑極高。

孟京輝和廖一梅是中戲同校師兄妹。廖一梅第一次見到孟京輝是在課堂小品上，一個頗為怪異的作品引起了廖一梅的關注——兩個被關在監獄裡的犯人奇思妙想，明明蹲在便桶上，卻說自己正騎著摩托車橫衝直撞。

雖然這個作品並沒有得到老師的認可，但廖一梅卻因此記住了“眼睛像小野獸一樣”的孟京輝。

孟京輝和廖一梅的青蔥時代——圖片來源自微博@鸚鵡史航

相識10年後，他們倆結為夫妻。在近二十年的婚姻生活裡，這兩個很有個性的人，都懂得控制好自己的佔有慾，會給對方自由發展的空間。

廖一梅曾在一次採訪中說道：“所有的夫妻在婚姻中的人物關係都應該向後退，起碼退到如果不是夫妻，還能是朋友，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玩，這樣的婚姻才應該繼續。”

所以從青年到中年到完成為人父母的身份轉變，他們倆一直以朋友的方式互相扶持。史航曾要求兩人互相形容彼此在對方生命中的意義，孟京輝說“兩個人在一起也需要孤獨地陪伴”，而廖一梅則表示“孤獨的人才能和其他人成為真正的夥伴”。

廖一梅是一個活在生活之外的人，她最恨無聊地“過日子”，在她眼裡，孟京輝也依舊很年輕，對世界充滿好奇，有創造力。他們作為一對不肯老去的“女文青”和“男憤青”，用著一種極為新鮮和震撼的方式影響著一代人，這種方式便是話劇。

廖一梅曾參演過孟京輝的話劇，那是1993年，孟京輝曾將法國著名劇作家讓·日奈的名作《陽臺》搬上舞臺的時候，廖一梅就在劇中擔任重要的角色。

他們之間的合作模式更多還是她來編劇，他來導劇。他們用了十一年打造的“悲觀主義三部曲”——《戀愛的犀牛》、《琥珀》、《柔軟》，都是當代先鋒話劇中的精品，受到了眾多青年人的追捧。

《戀愛的犀牛》是“悲觀主義三部曲”中的第一部。1999年，廖一梅和孟京輝新婚，蜜月後的廖一梅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寫出了《犀牛》。

把這部劇搬上舞臺的過程困難重重。上世紀90年代，中國話劇精神萎縮、舞臺平庸，幾乎沒有話劇有票房。《犀牛》也遇到了投資問題、演員問題，也找不到合適的劇場，幾經周折，才好不容易在無人知道的北兵馬司小衚衕裡找到了老青藝劇場。

孟京輝和廖一梅也做好了賺不到錢的打算。他們說好了，掙不到錢，廖一梅就去寫一年電視劇本還債。

1999版， 郭濤&吳樾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成功了。

開演的第一場的觀眾確實不多，但演到40場時，人就全滿了，從劇場一直排到衚衕口都是觀眾。《犀牛》不僅改變了大家對話劇的看法，也改變了整個行業的狀態，被公認為中國當代實驗戲劇獲得市場化認可的開端。

到現在，《犀牛》已經風靡了18年，主演也換了好多輪。1999版是郭濤和吳越；2003版是段奕宏和郝蕾；2004版是段奕宏和王檸；2008版是張念驊和齊溪；2012版是劉暢和黃湘麗；2014版是劉暢和劉潤萱；2015版是劉暢和毛雪雯；2016版是肖鼎臣和毛雪雯；2017版是張弌鋮和劉爽。

無論是哪個版本，觀眾都無法抗拒它的魅力。

2017版， 張弌鋮&劉爽

對於孟京輝和廖一梅來說，《犀牛》見證了他們的婚姻，就像他們共同的孩子一樣。

沒人會懷疑廖一梅在劇本中展現的驚人才華，每一句臺詞都是愛情的真諦，值得你反覆咀嚼。

你應該像其他的犀牛一樣順從你的命運，你就不會整天這麼鬱鬱寡歡。

順從命運竟是這麼難嗎？我看大多數人自然而然也就這麼做了。

只要人家幹什麼，你也幹什麼就行了。

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棄了，但是她在我身體的某個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覺。

一想到它會永遠在那兒隱隱作痛，一想到以後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會因為那一點疼痛而變得了無生氣，我就怕了，愛她，是我做過的最好的事情。

也沒人會懷疑孟京輝的確導出了《犀牛》那種獨特的味道，也只有他能真正讀懂劇本的真義。他們倆都是懂得愛情的人，他們對待愛情的態度都包含在劇裡。

如果你想知道什麼是愛情，那就去看《戀愛的犀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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