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正在對一名綁架嫌犯進行逼供，那嫌犯被銬著，不停地求饒。
哈里腰間的對講機一直在呼叫，他索性關上，掏出刀子：“給你三十秒，告訴我那個孩子在哪，否則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什……什麼孩子？”
看嫌犯的傷勢，逼供似乎持續了很久，現在哈里依然得不到他想要的回答，惱羞成怒，瘋狂揮起小刀，第一刀割在嫌犯大腿上，第二刀割到了脖子，幸好沒傷到動脈，但空氣也鑽了進去，嫌犯翻起白眼兒……
哈里急忙捧住他的腦袋：“看著我，看著我。孩子在哪？！在哪？！！”
“樓……上……”
男孩得救了，現場外的警察和救護車忙了起來。
“你最好希望他能活下來。”一位警官說。
“那混蛋不肯說實話，我只能用暴力。”
“這下內務部的人可要找你麻煩了。”
哈里不以為然。
“哈里……”那名嫌犯傷勢很重，喊這一下好像用盡了全力，哈里走到他面前。
“你永遠不會忘記今晚的事，我不會讓你忘記的……”
講完，他開始咳血，醫護人員急忙應對：
“他不行了！”
“呼吸器！”
“準備好電極板！”
“來不及了……”
美劇《恐懼之源》（2008年）
“毆打嫌犯、卡嫌犯脖子；我的天，還用火燒嫌犯？類似的故事整整15頁！”內務部的調查員翻看著哈里的光輝史：“不過，你在執行公務時卻從未開過一槍，為什麼？”
哈里抽著雪茄，好像已經習以為常：“自我控制。”
“你對自己的行為就沒有一點歉意嗎？哈里？”
“有時候你得做一件壞事，才能把好事做成。”
“我可不認為羅裡會贊成你的觀點。”羅裡就是被他打死的那名嫌犯。
“說吧，你們到底要怎麼對付我？”
“你救了議員的孩子，這是一個不錯的籌碼。100小時的社區服務吧，不過你得和警徽，還有退休金說再見了。”
“Son of a bitch…”
十五年後。
如今的哈里和助手詹姆斯開了一家調查事務所，說白了，就是私家偵探，不過大多數客戶都是來調查自己老公的，哈里他們一逮一個準，收費還不便宜，因為他所蒐集到的出軌證據，能夠幫助她們贏得離婚訴訟。
這天他們又結束了一個案子，賺了不少錢，詹姆斯提前下班。
“喂，詹姆斯，你屁股上那是什麼東西？”
“哦，這個呀。”詹姆斯拔出手槍：“這是我剛弄到的寶貝，是不是很屌？”說完還比劃了幾個開槍的造型。
“我說過，咱們的工作不能帶槍。”
“拜託，哈里，防身用嘛，你看現在外邊兒多亂，還有很多變態啊什麼的……”
“我不想再看見那東西，明白嗎？”
“行行行~你是老闆。明天見~”
詹姆斯這個話嘮走了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哈里喝了些酒，欣賞著牆上的剪報和照片。
電話響了，有新客戶上門，約了第二天在咖啡廳見面。
據說喜歡吃糖的人，脾氣不太好。哈里點了一杯咖啡，卻加了大半瓶的糖。
“你好，哈里先生。”客戶來了，自稱叫金小姐。
金小姐懷疑自己的丈夫有外遇，而且可能還不只一個：“我因為要上夜班，晚上很少在家，他趁我不在的時候帶她們回來。他不擅於撒謊，雖然我很極力去維持兩人的感情，可現在我支持不下去了。哈里先生，我需要你幫我拿到證據，讓他付出代價的證據。”
“沒問題，我們是專業的。給我地址，我會派一輛麵包車在附近監視。”
“不，不行，他會注意到的，事實上他已經有所警惕。我家對面有一座空房子，那是個絕佳的位置。”
“好吧，那也不錯，說不定還可以煮上一壺咖啡。”
哈里和詹姆斯帶上裝備來到了那間空屋子，裡面的環境真是糟透了。遍地的針管和沒燒盡的蠟燭，還有半透明的乳膠製品。
“呃啊……我開始想念我的麵包車了。”詹姆斯道。
“少說兩句，快乾活兒，我到樓上去看看。”
二樓有一個很棒的位置，能夠清楚看到金小姐的家，哈里還在其中一個房間的牆上看到一幅塗鴉，四個人手拉著手，像是在做什麼儀式，莫名的詭異。
晚上十點。
“嘿，哈里，十點了，還是沒見有人回來，說不定今晚她丈夫在酒店尋歡了，哈哈~”
“閉嘴，給我盯緊了。”
詹姆斯在外面的麵包車裡蹲守，哈里則在房子裡架設了監聽設備，也盯著對面金小姐的家。這時，監聽器的耳機裡發出“沙沙”聲，對面有動靜。
“詹姆斯，對面二樓有人。”
“二樓？”詹姆斯用望遠鏡看了看：“沒人啊，房間全是黑的，而且也沒看到有車子經過，看上去就是一棟空屋。”
信號不太好，聲音斷斷續續：“他還沒張嘴，那傢伙就開始打他了，一次是頭，然後是耳朵，那傢伙……是個怪物……”信號斷了，對面燈光熄滅。
“可能是個定時器，或者無線電什麼的。詹姆斯，這回好好盯著前門，OK？”
時間來到深夜，寒冷讓哈里有些倦意，他打開隨身帶的酒喝了幾口，身子是暖了，睏意還在。
忽然，監聽器毫無徵兆的，響起一個女人的尖叫，嚇得哈里站了起來，不小心碰到監聽器，使它轉了個方向，對著哈里身後。
一時間，電流聲、男人的笑聲，女人的碎碎念聲、無線電信號聲；混雜在一起，就像出了故障的收音機。
“詹姆斯，這屋裡有人。”
“哪裡？你那邊嗎？”
哈里舉著監聽器在屋子裡走了一圈，聲音消失了。
回到二樓，這次對面一樓的一個房間亮了，而且還能清楚的看到人影。哈里立刻把監聽器架好，打開錄音機，等著看好戲。
對面有兩個人：一個女人，在哭；一個男人，在提問。
“那個人，他用雪茄燙我，我的兩邊大腿上全是燙傷。”
“聽著，告訴我他的名字，我們可以起訴他。”
“他的名字是——西戈！”
哈里的腦子裡“嗡”地一下，這個名字如此尖銳，刺中了他的痛處，事情有點兒不對勁……等等，牆上的塗鴉，怎麼變了？
第二天，哈里把金小姐約出來，扣除昨晚的費用後，把剩下的錢退給了她。
“我不要錢，我要我丈夫出軌的證據。”
“他昨晚沒回來。”
“他有時也會在辦公室過夜，拜託你今晚再去試試吧。”
哈里只好說實話：“聽著，那棟房子，它讓我看到了一些東西，一些我不想看到的東西。”
“哈里，我知道你幹這行已經很多年了，在暗處監視別人，並以此作為賺錢的手段，你看到的，不過是你潛意識裡的罪惡感而已。拜託你幫幫我，我可以加錢，或者……也可以用別的方式感謝你。”
哈里出了咖啡廳來到停車場，把詹姆斯叫醒，遞給他一杯咖啡。
“哈里，我以為這筆生意結束了，我今晚有約會。”
“我改主意了，今晚，老地方。”
凌晨。
“喂，哈里。”詹姆斯在對講機裡呼叫。
哈里撐開眼皮：“怎麼了？”
“我在看昨晚的錄像，有大發現，昨晚啥都沒發生，對面房子一盞燈都沒亮過，周圍沒車也沒人。說實話你可別生氣，哈里，你昨晚是不是睡著了做夢呢？”
“孩子們！你們好啊~！”監聽器有反應，對面樓的客廳不但亮起了燈，而且還有兩個小孩子在看動畫片兒。
“詹姆斯！對面一樓有小孩。”
“what？！”詹姆斯朝監視器看了一眼，漆黑一片：“OK，哈里，等你清醒的時候再叫我吧，我先撤了。”
又一個房間亮起燈光，有個拿刀的男人正在向孩子們靠近。
管不了那麼多了，哈里跑到馬路上，用無線電叫詹姆斯報警，可是這二貨正在跟女友顯擺自己的手槍。
哈里衝到對面，一腳把門踹開。
哪有什麼小孩兒，房子是空的，客廳的一張桌子上還放著“待售”的摺頁。
哈里怒氣衝衝回到老房子：“誰在耍我！出來！詹姆斯，是你嗎？！”
大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自己關上，還上了鎖，哈里拉開架勢，準備給惡作劇的人一點顏色瞧瞧，此時，一連串熟悉的聲音像夜店的音響一樣：“他用雪茄燙我的腿！他一直扇我的臉！他用刀割我！……”聲音越來越密集，直到哈里被黑暗包圍。
片刻的寂靜，哈里打開了夜視儀，周圍的景物更加清晰，地上有一些印記，跟隨它們，哈里看到了“人”。
“詹姆斯，是你嗎？”
人影突然抬起頭，問他：“你為什麼這麼壞？”隨後一道光差點讓哈里失明。
房門之後，亮如白晝。哈里小心進入，竟是自己小時候的家。
往前幾步來到廚房，餐桌上，一盒放倒的牛奶灑了一地，而牛奶的包裝是一則尋人啟事。
“不，不……”哈里感到有些噁心，他慌忙原路返回，從原先那扇門穿了回去，那屋裡多了一箇中年男人。男人背對著他跪在地上，好像在大口大口往嘴裡塞著東西，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
男人發覺身後有人，停止“用餐”，轉過頭來，那嘴裡已看不到牙齒，塞滿了子彈。
“哈…裡……”
哈里抑制住將要鬆軟的雙腿，奮力往大門跑，可門還是打不開。
“你為什麼這麼壞？”哈里回頭一看，被他打死的羅裡就在眼前，他還是臨死前的樣子：流血的額頭，被割破的脖子。
“這是夢！是夢！”哈里大喊道。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忘記的。”
“你們是罪有應得！”
“那那個被你燙傷的女孩呢？她是無辜的；還有被你踢傷的那個孩子，他只是個目擊者。”
哈里的良心被狠狠地拷問著，他想要逃避，可羅裡惡毒的眼神迫使他直面自己的罪行。
“你為什麼這麼壞？！”
“我不是壞人！不是！！……”
“你們好啊，孩子們~！”哈里回過神，發現自己站在客廳，有兩個孩子正在看動畫片兒。
那個大孩子四處看了看，問：“喂，想不想看點好東西？”
“好啊~”
大孩子打開衣櫥，裡面掛著父親的警服，警服上寫著名字——西戈。
爬上椅子，從最上層取下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把手槍和幾十發子彈。
“我以後也要當警察，就像他一樣。砰！”
小孩子嚇一跳：“別開這種玩笑！”
“傻瓜，沒子彈的。你想摸摸看嗎？”
“不想。”
“膽小鬼。”
“我不是！”
“那就拿著！”
小孩還是心動了，接過槍，跟哥哥玩起了西部牛仔的遊戲……
小孩低頭抽泣著，父親平靜地坐在旁邊：“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對你對我都好。哈里？哈里！”小哈里抬頭看著父親。
“我要我們做一個協定，一個祕密的協定。”
“多長時間？”
“永遠，直到你和我都上了天堂，與你母親和哥哥麥克斯在一起，聽明白了嗎？哈里？”
“哈里。”羅裡把哈里從記憶中喚回，他面前是那面被塗鴉的牆，只不過，牆上的人物形象已經變成了恐怖的鬼魂。
“哈里，看見牆上的那幾個人了嗎？他們都和你一樣，不肯面對內心的黑暗，現在他們都選擇了贖罪。哈里，你想不想從黑暗中解脫呢？”
哈里自知罪孽深重，滿懷懺悔地握緊了手中的小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在這一瞬間：
“這牆上原本有四個人的……”
對，四個人，三男一女，那女的呢？是她！
“不！哈里！你必須付出代價！”羅裡企圖繼續蠱惑哈里自殺。
“是她，是她要害我！”
哈里恢復理智，逃出了老屋。
哈里親自開車，並向以前的同事求助，通過手機號查詢金小姐的地址。
“我們去哪？”詹姆斯問。
“去金小姐家，我們都中了她的圈套，我差點被她害死。”
金小姐家到了。“詹姆斯，如果十分鐘之後我沒回來，你就報警。”
“為啥要報警，你要幹什麼？！”
“讓她付出代價。”
哈里破門而入，金小姐沒料到他會找上門來，驚慌失措。
“你早就知道那房子不乾淨，你還設局讓我進去，為什麼？為什麼！！？”
“是他們讓我這麼做的！”
“是誰？”
“羅裡！”
“什麼？”哈里以為聽錯了。
“羅裡·本默，他是我哥哥！”
“你說謊，羅裡已經死了……”
“他們向我保證我可以再見到他，於是我們就去了那棟房子，還做了儀式，可是那房子，它只讓你看到它想讓你看到的東西，那都是你生命中無法承受的過往，後來他們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因為羅裡保護了我，為了找到你——哈里·西戈，你改了名字，讓我們好找哇。十五年了，終於找到了你。”
“然後你想怎樣？把我嚇死？”要是真把你嚇死，那就是借刀殺人，多麼完美。
“不，哈里，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經死了！已經死了！”金小姐狠狠地戳著哈里的胸口：“那房子讓你看了什麼？告訴我，哈里，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你成了一個怪物？！”
什麼樣的經歷？是那個冬天，哈里和父親將麥克斯埋葬的夜晚。那一次，父親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人生。
“那是個意外……”
“你殺了我哥。”
“我別無選擇……”
“你去死吧！”
“開槍啊！來啊！”
如果是十五年前，哈里也許早就一槍下去了：“不，我不會開槍的，對你哥哥我很抱歉，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像從前了，絕不！”
金小姐露出了欣喜的笑；哈里也笑了，笑得很舒坦……
短評：關於那個房子，有著超自然屬性，能夠挖掘人內心最不想記起的事情，一旦中招，輕則失心瘋，重則畏“罪”自殺。在羅裡死後，他妹妹的朋友告訴她，有一個房子很神奇，能讓活人與死人溝通，她信以為真，跟著那三個人去了，還在房子裡的牆上塗鴉，後來那三個人被房子折磨死，金小姐在羅裡亡靈的幫助下僥倖逃脫，這才有了復仇的故事。
聲明：本文由@電影爛番茄於上週首發，今天再次發表，以讓本人的文字繼續散發餘味。
我是老羅，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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