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眾多流浪貓被毒死,女孩害怕遠離卻不知凶手是自己

服裝 睡眠 美女 Maya 植物 藍調 動物 性感 爵士樂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5-18
小區眾多流浪貓被毒死,女孩害怕遠離卻不知凶手是自己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夢境玩笑家

失眠的人無法入睡,也從未真正清醒過。

一一《搏擊俱樂部》

1

Maya昨夜又失眠了,也不能完全這樣說,因為其實這期間也有過幾個小時的睡眠狀態,不過那也和醒著沒什麼區別,甚至更累,因為她又做了那個可怕的夢。

夢裡她在追趕一個女人,確切地說,只是追趕一個背影,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漆黑的深夜,她經過迷霧重重的巷道,穿越萬籟俱寂的荒野。

她不知道那是誰的背影,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追趕她,但是追趕她好像是自己畢生的終極意義所在,於是她像夸父逐日一般地追逐,歇斯底里,殫精竭慮。

就像,追尋一個夢。

醒來的時候,她總是滿頭大汗,幾近虛脫,似乎真的經歷了一場長途跋涉。

看看錶,3:47 a.m,這意味著,今晚的睡眠,到此為止了。

睜眼到天亮,她套上一身純白的運動裝,開始做早飯,然後去圖書館學習,準備3個月後的雅思考試。

2

阿May睜開眼的時候是5:00 p.m,外面安安靜靜,室友Maya不在。她慵懶而嬌俏地斜靠在床頭,手指勾起凌亂的長髮,長噓一口氣,像一隻母貓。

她討厭那個一板一眼的姑娘,還有她那總是唯唯諾諾的目光,規律而節制的生活節奏,就像維多利亞時代的修女,一副十足的禁慾主義者模樣。瞧她穿的那件看不出性別的肥大運動裝,乾淨卻又泯然眾人,人群裡,她只是一張模糊的臉。

她們有著完全不同的習性,前者早出晚歸,後者晝伏夜出,同住半年,只見過屈指可數的幾次,也不錯,本來不是一路人,眼不見心不煩。

阿May起身梳洗打扮,塗上猩紅的脣彩,叫了份外賣作為晚餐,開始迎來新的一天。

3

小區裡又有一隻貓被人殺掉了。

那是一隻黑色的貓,小小的,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它的眼睛失神地望向這個城市灰濛濛的天空。

它的身邊圍了幾個出來晒太陽的老人家,他們一邊感嘆,一邊議論著近來的怪事。

“最近怎麼死了這麼多貓?是不是被人投毒了?怎麼這樣狠心。”

“現在天冷了,每年冬天都有很多流浪貓被凍死,就算現在僥倖逃過,也未必熬得過整個冬天。”

“是啊,逃不過的……”

Maya從圖書館回來,在他們身邊匆匆經過,害怕得不願多看一眼。但她卻不知道的是其實凶手就是自己。她不喜歡貓,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活貓輕佻,死貓恐怖。還有一切形容貓的詞彙,她都反感,比如柔軟,性感,曼妙,古靈精怪……怎麼會有人把貓比作女人?會有哪個端莊的女人像貓一樣呢?

如果非要用動物形容女人的話,就用梅花鹿吧,溫柔優雅,純潔無暇。純潔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要多重要有多重要,媽媽從小就這樣教育她。

只有她的室友May那樣的女孩,喜歡被人那樣形容吧。

她不喜歡那個女孩。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住在8樓的鄰居從裡面走了出來。已經是第二次了,那男人訕笑地望著她,表情曖昧,“回來了?”

“嗯嗯,是的。”

兩抹緋紅迅速地掛在了她的臉上,她低下頭,發出一句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迴應。

這男人看得她渾身不舒服,她飛快地走進電梯,按下了13層。

4

阿May走到路口的時候,聽到了身後的喇叭聲,一回頭,看到了車裡的男人,是8樓的鄰居。

上次,就是他把在樓道里嘔吐的自己扶到家裡去的,幸好這次不再那麼狼狽。

“美女,要不要載你一程?”

“好啊。”阿May想也不想就坐進他的車裡,“Corner Bar,謝謝。”說完嫵媚地一笑。

她在那裡做駐唱歌手已經半年了,她並不缺錢,只是喜歡那裡的氛圍。

街角酒吧是一個靜吧,沒有瘋狂嘶吼的樂隊,也沒有炫目的追光燈。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一襲黑衣的May在矇昧昏暗的歌臺上搖曳,就像生長在那裡的一株植物,她用沙啞而迷人的聲音,夢囈般地勾勒著Blues或者Jazz的旋律,很少有人能清楚地區分二者。她並不在意,只當唱給自己。

人不多的時候,她也會來上一杯,或者在無人的角落抽一根菸。偶爾會有人邀請她下去坐坐,心情好的話,她便爽快地答應。遇到投緣的,她會買單。心情超好或深刻投緣的,就跟他回家,或者,帶他回家。

上一次被她買單的是個中年人,花白的絡腮鬍子,穿格子襯衫,形容優雅,叼一支雪茄。最近常來,人們叫他顧先生。

顧先生年輕的時候旅居日本,他說街角酒吧讓他想起居酒屋裡的柔軟蒲團和京都花見街的陣陣尺八,於是便常來這裡坐坐。

May喜歡聽他講話,語氣緩慢而又謙恭,年過不惑,眼神裡還有少年人般星星點點的光芒。

她接過他遞上來的雪茄,湊在鼻子上聞聞,味道柔和。

她轉頭去唱歌。

5

她繼續追逐,經過茫茫人海,穿越繁華的中央大街。這段日子以來,她離那個背影越來越近了,每一天,那具輪廓都在逐漸清晰。今夜,她甚至聞到了前面那女人飄逸長髮裡氤氳著的香氛,於是伸手去抓,那女人突然消失,她精疲力盡。

Maya又一次在疲憊中醒來,2:55 a.m,最近睡眠的時間越來越短。考試臨近,壓力越來越大,她常常忘記自己是怎樣入睡的,而夢中的情境卻越發清晰。

也許是這段時間太累了?還是該去買些安眠藥了,雖然她討厭那些藥片兒。

天亮的時候,她穿好衣服,空腹喝一杯溫水,就去樓下的花園跑步。從上週開始,為了改善睡眠,她開始每天晨練。

前天跑步的時候,她又遇到了一隻死貓,那令她感到噁心。

回到家一開門,媽媽正端坐在客廳裡,把她嚇了一跳。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媽媽了,差不多有兩年那麼久了。

“媽,你怎麼來了?”

媽媽不說話,兩年不見,她的眼神裡仍然像從前那樣,充滿責備和憂慮,就這麼定定地望向自己的女兒。

“媽,其實我……”Maya很想說其實我很想念你,可是看見她的眼神,只好欲言又止。

6

Maya從沒見過她的父親,直到幼稚園之前,她以為每個人都只有媽媽,並且每個人的媽媽都像她的媽媽一樣,一樣美麗,一樣刻板,一樣嚴苛,一樣傷感。

關於童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家裡那盞昏暗的檯燈,媽媽坐在燈下織毛衣,而她自己就坐在媽媽的身邊,學習或者畫畫。如果彎腰駝背或者坐姿不夠優雅,媽媽就會狠狠地瞪她,或者乾脆用毛衣針給她一下。所以從小她就有穿不完的毛衣,直到很多年以後,看到毛衣針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會微微顫抖。

媽媽怕她在外面學壞或者被欺負,除了上學很少讓她出門。每一天,她最大的渴望便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逗流浪貓,餵它們午飯吃剩的麵包糠或者香腸。

有一天玩得太開心,不知不覺天黑了,她忘記回家。直到媽媽失魂落魄地找到她,先是驚喜得抱緊她親了又親,激動得幾乎要掉下眼淚。而後,媽媽殺掉了那隻小貓咪,它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Maya震驚得無以復加,她張大嘴巴,想大叫一聲將恐懼發洩出來,卻像那隻慘死的小貓一樣失聲,將她的惶恐,孤獨,難過,以及所有的感情一併吞噬。

那件事以後很久,她都不能說話,還時常被噩夢驚醒,醫生說她的精神受到了刺激,需要靜養。於是媽媽對她更加呵護備至,每天護送她上學放學,三餐時間桌上也總是擺著可口的飯菜。

這種狀態持續了幾個月,直到她8歲生日那天,媽媽為她買來一身潔白的運動裝。

那天晚上,媽媽自己也畫上了淡妝,將平時高高挽起的髮髻鬆開,海藻般的長髮傾瀉而下,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朦朧的光暈。她穿上壓在衣櫃最下面的那條湖藍色紗裙,拉起女兒隨著留聲機裡的爵士樂翩翩起舞,一邊旋轉一遍哼起了那夢囈般空靈的調子,“寶寶,你不知道,媽媽有多愛你,你是媽媽的唯一,媽媽會永遠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媽媽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呢喃。

她揚起頭看著媽媽,那一刻,她心生戀慕。那不是女兒對母親的戀慕,而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戀慕,歡喜,嫉妒,崇拜,還有深深的愛。媽媽竟然是一個這樣美的女人,我愛你,我原諒你,我要像你一樣美麗。

“媽媽……”時隔三個月,小Maya第一次開口講話,聲音有些沙啞笨拙,卻讓媽媽喜極而泣,就像第一次聽到女兒叫媽媽,她拼命地抱緊女兒。

7

Maya還是婷婷嫋嫋地長大了,8歲生日以後,她再也沒惹媽媽歇斯底里地生氣過。還有就是,8歲以後她再也沒有發自內心地開懷過。

她已經很熟練地掌握了取悅媽媽的技巧。

蜜桃初熟的豆蔻之年,她終日穿著寬大的校服,扎一條低垂的馬尾,儘可能獨來獨往才不會沾染校園浮躁的不良風氣。見到垂青她的男生總是退避三舍,媽媽說男人對女人總是居心叵測,為了避免被始亂終棄,早早就該學會清心寡慾。大學選擇在本市讀書,在媽媽視線所及的地方生活,才能讓媽媽安心……

媽媽常常欣慰地誇她懂事。當有什麼事令媽媽不滿的時候,媽媽就會深深地望向她,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哀怨和憂慮,令人自慚形穢同時又心生寒意,那眼神裡住著一個終日顧影自憐的女人和她形影相弔的一生。

街坊說她越大就越像媽媽,她有些欣慰,而後深深恐懼。

8

May最近也開始做夢了,夢裡有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在緊緊追隨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那樣恐懼,只有奮不顧身地狂奔,她穿越迷霧重重的巷道,萬籟俱寂的荒野,車水馬龍的人海和流光溢彩的中央大街,每一夜,她都感受到那緊鑼密鼓的追逐在向她步步緊逼。

步步靠近,步步驚心。昨夜,她幾乎能感受到身後伸向她的那隻手。

突然,她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氣味,淡淡的,味道柔和,是雪茄的味道。陡然間,她醒了過來,在四顧無人的夜裡大口喘息著。

她渴望一個懷抱,讓她安睡。

9

媽媽坐在客廳裡,“你自己住嗎?”

“還有一個室友,不過是女孩子!”Maya怕引起媽媽的誤會,驚慌失措地補充道。

“哦?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媽媽微笑著望向她,如果答案不和她的心意,那雙盪漾著笑意的眼窩隨時會被幽怨填滿。

“一個,一個有點兒隨便的……女孩子,不過我不會受她影響的,媽媽,你相信我……”Maya吞吞吐吐地說。

“是嗎?我可不能看著我的女兒被那些妖豔賤貨帶壞,再被那些臭男人玩弄、拋棄,我不能讓我的女兒重蹈覆轍……”媽媽越說越生氣,忽然站起身來,在房間裡橫衝直撞,打開每一扇房門,試圖尋找阿May的房間。

Maya第一次走進May的房間,滾燙的緋紅色瞬間爬上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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