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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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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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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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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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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以高價去到了米蘭

薩基治下的米蘭,球員必須要擁有必勝的決心,而古利特顯然是一名擁有這樣特徵的球員,這樣的特徵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另一方面,裡傑卡爾德也在這一年夏天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會。

其實早在1986年,在古利特的建議下,裡傑卡爾德曾與埃因霍溫簽署過一份協議(作為簽約禮物,裡傑卡爾德得到了大約3000荷蘭盾以及一套音響)。不過裡傑卡爾德與埃因霍溫之間還有一份君子協議,如果裡傑卡爾德與阿賈克斯續約,埃因霍溫將得到150萬歐元,而如果他最終離開阿賈克斯,那麼埃因霍溫得到250萬歐元——簡單來說,即便裡傑卡爾德從未為埃因霍溫效力,但他們確實從這位球員身上收穫了不錯的利潤。

當然,裡傑卡爾德故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轉折。在1987/1988賽季初,裡傑卡爾德和教練兼導師的克魯伊夫產生矛盾。根據報道,裡傑卡爾德一度罷訓,併發誓不再為克魯伊夫踢球。在一系列矛盾之後,裡傑卡爾德被迫以23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到了葡萄牙體育,但不恰當的轉會時機意味著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辦法在那個賽季代表葡萄牙體育出戰,並最終被租借去到了薩拉戈薩。

1988年歐洲盃冠軍:荷蘭

1988年,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年夏天的歐洲盃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又一關鍵時刻——當然,對於整個荷蘭而言,也是如此。那屆歐洲盃上,荷蘭並不是最大的奪冠熱門球隊,但他們顯然也是一支被看好的球隊。畢竟,埃因霍溫在希丁克的率領下,剛剛奪得了歐洲冠軍盃冠軍。而阿賈克斯奪得了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此外,年度足球先生古利特和巴斯滕還在米蘭享受了一個美妙的賽季。

在傳奇教練米歇爾斯的率領下,橙衣軍團開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憑藉巴斯滕的迴歸以及戰術上的調整,最終他們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橙衣軍團身披那套經典戰袍,用三角傳球的理念,不斷向對手施加巨大的壓力。

對於古利特來說,這個夏天是一個特別的夏天,因為他從一名優秀球員成長為一種文化現象的代表。荷蘭球迷們帶著古利特式的髒辮假髮擠入德國體育場,高呼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古利特”。即便還沒有踏入決賽現場,在半決賽戰勝德國之後,荷蘭球迷們就已經陷入了瘋狂。1974年世界盃決賽,荷蘭與最終的冠軍獎盃擦肩而過,但1988年歐洲盃決賽,荷蘭人沒有犯錯,古利特的頭球破門,巴斯滕奉獻了一記技驚四座的凌空抽射,最終幫助橙衣軍團戰勝前蘇聯,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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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以高價去到了米蘭

薩基治下的米蘭,球員必須要擁有必勝的決心,而古利特顯然是一名擁有這樣特徵的球員,這樣的特徵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另一方面,裡傑卡爾德也在這一年夏天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會。

其實早在1986年,在古利特的建議下,裡傑卡爾德曾與埃因霍溫簽署過一份協議(作為簽約禮物,裡傑卡爾德得到了大約3000荷蘭盾以及一套音響)。不過裡傑卡爾德與埃因霍溫之間還有一份君子協議,如果裡傑卡爾德與阿賈克斯續約,埃因霍溫將得到150萬歐元,而如果他最終離開阿賈克斯,那麼埃因霍溫得到250萬歐元——簡單來說,即便裡傑卡爾德從未為埃因霍溫效力,但他們確實從這位球員身上收穫了不錯的利潤。

當然,裡傑卡爾德故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轉折。在1987/1988賽季初,裡傑卡爾德和教練兼導師的克魯伊夫產生矛盾。根據報道,裡傑卡爾德一度罷訓,併發誓不再為克魯伊夫踢球。在一系列矛盾之後,裡傑卡爾德被迫以23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到了葡萄牙體育,但不恰當的轉會時機意味著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辦法在那個賽季代表葡萄牙體育出戰,並最終被租借去到了薩拉戈薩。

1988年歐洲盃冠軍:荷蘭

1988年,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年夏天的歐洲盃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又一關鍵時刻——當然,對於整個荷蘭而言,也是如此。那屆歐洲盃上,荷蘭並不是最大的奪冠熱門球隊,但他們顯然也是一支被看好的球隊。畢竟,埃因霍溫在希丁克的率領下,剛剛奪得了歐洲冠軍盃冠軍。而阿賈克斯奪得了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此外,年度足球先生古利特和巴斯滕還在米蘭享受了一個美妙的賽季。

在傳奇教練米歇爾斯的率領下,橙衣軍團開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憑藉巴斯滕的迴歸以及戰術上的調整,最終他們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橙衣軍團身披那套經典戰袍,用三角傳球的理念,不斷向對手施加巨大的壓力。

對於古利特來說,這個夏天是一個特別的夏天,因為他從一名優秀球員成長為一種文化現象的代表。荷蘭球迷們帶著古利特式的髒辮假髮擠入德國體育場,高呼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古利特”。即便還沒有踏入決賽現場,在半決賽戰勝德國之後,荷蘭球迷們就已經陷入了瘋狂。1974年世界盃決賽,荷蘭與最終的冠軍獎盃擦肩而過,但1988年歐洲盃決賽,荷蘭人沒有犯錯,古利特的頭球破門,巴斯滕奉獻了一記技驚四座的凌空抽射,最終幫助橙衣軍團戰勝前蘇聯,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幫助荷蘭奪得1988年歐洲盃冠軍

對於裡傑卡爾德而言,1988年歐洲盃,最關鍵的事情是要證明德莫斯和所有質疑者都是錯的。當然,這中間並沒有夾雜什麼個人恩怨,但對於這位25歲球員來說,證明自己有能力幫助球隊取得勝利真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裡傑卡爾德是一名敏銳的比賽閱讀者,而這一技能不僅幫助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球員,日後也幫助他成為了一名不錯的教練。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非常仔細的觀察對方前鋒。”裡傑卡爾德在2000年接受《衛報》採訪之時表示,“如果皮球出現在邊路,我會貼上去,這樣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向前,還是回傳。他向前,我就會緊跟著他。很多時候,當對方想要射門的時候,我就擋在前面,或者有人想要爭頂頭球的時候,我就去小動作騷擾一下。我的意思是,阻擋犯規並不總是對的,但這就是它的意圖。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證明你就是這樣在進行防守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他們都是那屆歐洲盃淘汰賽階段僅有的黑人球員,整個比賽過程中他們都遭到了種族主義的困擾——特別是在對陣德國的半決賽中。但最終他們幫助荷蘭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這就是一個有力的回擊。同時,古利特對於種族歧視的問題一直直言不諱,並曾將1987年所獲得的金球獎獻給了曼德拉。至於裡傑卡爾德,他對於種族歧視的態度,就如同他在場上的表現一樣,含蓄而內斂。

1988年夏天,古利特第四次試圖讓裡傑卡爾德加入自己所效力的球隊。說實話,這並不容易。儘管裡傑卡爾德在歐洲盃上有著出色的表現,但米蘭對於裡傑卡爾德此前一系列轉會操作的“黑歷史”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不過最終古利特和巴斯滕成功說服了薩基和貝盧斯科尼,讓他們相信裡傑卡爾德就是球隊的最佳選擇。

說實話,從很多方面來說,裡傑卡爾德確實就是薩基治下米蘭的最後一塊拼圖。荷蘭人最初是一名防守球員,但薩基意識到將他前移到中場,對於他和球隊都更好。裡傑卡爾德與安切洛蒂搭檔中場,併為米蘭中場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力量:他技術嫻熟,能夠與古利特、巴斯滕、維爾迪斯進行有效地配合。比賽中的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足夠的指揮,促使邊路球員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同時他又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在任何對手面前保持自己的優勢。此外,裡傑卡爾德還有著出眾的進球技巧,即便他大部分職業生涯都是在防守位置上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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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以高價去到了米蘭

薩基治下的米蘭,球員必須要擁有必勝的決心,而古利特顯然是一名擁有這樣特徵的球員,這樣的特徵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另一方面,裡傑卡爾德也在這一年夏天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會。

其實早在1986年,在古利特的建議下,裡傑卡爾德曾與埃因霍溫簽署過一份協議(作為簽約禮物,裡傑卡爾德得到了大約3000荷蘭盾以及一套音響)。不過裡傑卡爾德與埃因霍溫之間還有一份君子協議,如果裡傑卡爾德與阿賈克斯續約,埃因霍溫將得到150萬歐元,而如果他最終離開阿賈克斯,那麼埃因霍溫得到250萬歐元——簡單來說,即便裡傑卡爾德從未為埃因霍溫效力,但他們確實從這位球員身上收穫了不錯的利潤。

當然,裡傑卡爾德故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轉折。在1987/1988賽季初,裡傑卡爾德和教練兼導師的克魯伊夫產生矛盾。根據報道,裡傑卡爾德一度罷訓,併發誓不再為克魯伊夫踢球。在一系列矛盾之後,裡傑卡爾德被迫以23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到了葡萄牙體育,但不恰當的轉會時機意味著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辦法在那個賽季代表葡萄牙體育出戰,並最終被租借去到了薩拉戈薩。

1988年歐洲盃冠軍:荷蘭

1988年,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年夏天的歐洲盃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又一關鍵時刻——當然,對於整個荷蘭而言,也是如此。那屆歐洲盃上,荷蘭並不是最大的奪冠熱門球隊,但他們顯然也是一支被看好的球隊。畢竟,埃因霍溫在希丁克的率領下,剛剛奪得了歐洲冠軍盃冠軍。而阿賈克斯奪得了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此外,年度足球先生古利特和巴斯滕還在米蘭享受了一個美妙的賽季。

在傳奇教練米歇爾斯的率領下,橙衣軍團開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憑藉巴斯滕的迴歸以及戰術上的調整,最終他們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橙衣軍團身披那套經典戰袍,用三角傳球的理念,不斷向對手施加巨大的壓力。

對於古利特來說,這個夏天是一個特別的夏天,因為他從一名優秀球員成長為一種文化現象的代表。荷蘭球迷們帶著古利特式的髒辮假髮擠入德國體育場,高呼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古利特”。即便還沒有踏入決賽現場,在半決賽戰勝德國之後,荷蘭球迷們就已經陷入了瘋狂。1974年世界盃決賽,荷蘭與最終的冠軍獎盃擦肩而過,但1988年歐洲盃決賽,荷蘭人沒有犯錯,古利特的頭球破門,巴斯滕奉獻了一記技驚四座的凌空抽射,最終幫助橙衣軍團戰勝前蘇聯,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幫助荷蘭奪得1988年歐洲盃冠軍

對於裡傑卡爾德而言,1988年歐洲盃,最關鍵的事情是要證明德莫斯和所有質疑者都是錯的。當然,這中間並沒有夾雜什麼個人恩怨,但對於這位25歲球員來說,證明自己有能力幫助球隊取得勝利真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裡傑卡爾德是一名敏銳的比賽閱讀者,而這一技能不僅幫助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球員,日後也幫助他成為了一名不錯的教練。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非常仔細的觀察對方前鋒。”裡傑卡爾德在2000年接受《衛報》採訪之時表示,“如果皮球出現在邊路,我會貼上去,這樣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向前,還是回傳。他向前,我就會緊跟著他。很多時候,當對方想要射門的時候,我就擋在前面,或者有人想要爭頂頭球的時候,我就去小動作騷擾一下。我的意思是,阻擋犯規並不總是對的,但這就是它的意圖。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證明你就是這樣在進行防守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他們都是那屆歐洲盃淘汰賽階段僅有的黑人球員,整個比賽過程中他們都遭到了種族主義的困擾——特別是在對陣德國的半決賽中。但最終他們幫助荷蘭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這就是一個有力的回擊。同時,古利特對於種族歧視的問題一直直言不諱,並曾將1987年所獲得的金球獎獻給了曼德拉。至於裡傑卡爾德,他對於種族歧視的態度,就如同他在場上的表現一樣,含蓄而內斂。

1988年夏天,古利特第四次試圖讓裡傑卡爾德加入自己所效力的球隊。說實話,這並不容易。儘管裡傑卡爾德在歐洲盃上有著出色的表現,但米蘭對於裡傑卡爾德此前一系列轉會操作的“黑歷史”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不過最終古利特和巴斯滕成功說服了薩基和貝盧斯科尼,讓他們相信裡傑卡爾德就是球隊的最佳選擇。

說實話,從很多方面來說,裡傑卡爾德確實就是薩基治下米蘭的最後一塊拼圖。荷蘭人最初是一名防守球員,但薩基意識到將他前移到中場,對於他和球隊都更好。裡傑卡爾德與安切洛蒂搭檔中場,併為米蘭中場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力量:他技術嫻熟,能夠與古利特、巴斯滕、維爾迪斯進行有效地配合。比賽中的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足夠的指揮,促使邊路球員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同時他又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在任何對手面前保持自己的優勢。此外,裡傑卡爾德還有著出眾的進球技巧,即便他大部分職業生涯都是在防守位置上度過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米蘭在1989年奪得歐洲冠軍盃冠軍

那個賽季的歐洲冠軍盃比賽中,米蘭以4-0的比分大勝布加勒斯特星。雖然布加勒斯特星在殺入決賽之前,展現出了強大的進攻能力,但由於薩基在米蘭打造了一套極為穩固的房宿體系,而巴斯滕和古利特又有足夠的能力去攪亂對手的防線,所以布加勒斯特星在對陣米蘭的決賽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取得進球。

次年,米蘭成功衛冕歐洲冠軍盃,儘管這一次他們是以一種不是那麼強勢的方式——在對陣本菲卡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自己出眾的盤帶技術,並最終幫助球隊戰勝了對手。

九十年代初的低谷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並不最好的時期。1990年意大利之夏,那些征戰1988年歐洲盃的荷蘭球星們大多都處於自己的巔峰狀態,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在這屆世界盃上展現出更好的表現,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最終在16強比賽中被德國淘汰出局。

在1990年世界盃的準備階段,圍繞國家隊的組建發生了一場戲劇性的時間。球員們曾要求克魯伊夫出任國家隊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並沒有選擇自己的弟子,而是選擇了里布裡赫茨——世界盃之前,里布裡赫茨下課,但荷蘭國家隊仍舊沒有選擇克魯伊夫,而是選擇了本哈克。

儘管已經不是荷蘭國家隊的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仍舊在球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只不過這樣的情況並不一定能夠讓所有人感到滿意——即便是曾經那些將他捧上神壇的人,也開始反對他。與此同時,作為隊長的古利特,他在球隊的地位也受到了衝擊。隊友們指責他在經歷了諸多傷病之後,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最佳狀態,不應該繼續首發,也不應該在比賽中試圖“單打獨鬥”。內訌不斷髮生,整個球隊明顯缺乏凝聚力。

在對陣德國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必須說,這真是相當不尋常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冷靜,他想魯迪-沃勒吐了口水。這場比賽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混亂的比賽,而且這場比賽也很好總結了荷蘭在那屆世界盃上的表現——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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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以高價去到了米蘭

薩基治下的米蘭,球員必須要擁有必勝的決心,而古利特顯然是一名擁有這樣特徵的球員,這樣的特徵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另一方面,裡傑卡爾德也在這一年夏天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會。

其實早在1986年,在古利特的建議下,裡傑卡爾德曾與埃因霍溫簽署過一份協議(作為簽約禮物,裡傑卡爾德得到了大約3000荷蘭盾以及一套音響)。不過裡傑卡爾德與埃因霍溫之間還有一份君子協議,如果裡傑卡爾德與阿賈克斯續約,埃因霍溫將得到150萬歐元,而如果他最終離開阿賈克斯,那麼埃因霍溫得到250萬歐元——簡單來說,即便裡傑卡爾德從未為埃因霍溫效力,但他們確實從這位球員身上收穫了不錯的利潤。

當然,裡傑卡爾德故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轉折。在1987/1988賽季初,裡傑卡爾德和教練兼導師的克魯伊夫產生矛盾。根據報道,裡傑卡爾德一度罷訓,併發誓不再為克魯伊夫踢球。在一系列矛盾之後,裡傑卡爾德被迫以23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到了葡萄牙體育,但不恰當的轉會時機意味著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辦法在那個賽季代表葡萄牙體育出戰,並最終被租借去到了薩拉戈薩。

1988年歐洲盃冠軍:荷蘭

1988年,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年夏天的歐洲盃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又一關鍵時刻——當然,對於整個荷蘭而言,也是如此。那屆歐洲盃上,荷蘭並不是最大的奪冠熱門球隊,但他們顯然也是一支被看好的球隊。畢竟,埃因霍溫在希丁克的率領下,剛剛奪得了歐洲冠軍盃冠軍。而阿賈克斯奪得了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此外,年度足球先生古利特和巴斯滕還在米蘭享受了一個美妙的賽季。

在傳奇教練米歇爾斯的率領下,橙衣軍團開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憑藉巴斯滕的迴歸以及戰術上的調整,最終他們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橙衣軍團身披那套經典戰袍,用三角傳球的理念,不斷向對手施加巨大的壓力。

對於古利特來說,這個夏天是一個特別的夏天,因為他從一名優秀球員成長為一種文化現象的代表。荷蘭球迷們帶著古利特式的髒辮假髮擠入德國體育場,高呼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古利特”。即便還沒有踏入決賽現場,在半決賽戰勝德國之後,荷蘭球迷們就已經陷入了瘋狂。1974年世界盃決賽,荷蘭與最終的冠軍獎盃擦肩而過,但1988年歐洲盃決賽,荷蘭人沒有犯錯,古利特的頭球破門,巴斯滕奉獻了一記技驚四座的凌空抽射,最終幫助橙衣軍團戰勝前蘇聯,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幫助荷蘭奪得1988年歐洲盃冠軍

對於裡傑卡爾德而言,1988年歐洲盃,最關鍵的事情是要證明德莫斯和所有質疑者都是錯的。當然,這中間並沒有夾雜什麼個人恩怨,但對於這位25歲球員來說,證明自己有能力幫助球隊取得勝利真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裡傑卡爾德是一名敏銳的比賽閱讀者,而這一技能不僅幫助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球員,日後也幫助他成為了一名不錯的教練。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非常仔細的觀察對方前鋒。”裡傑卡爾德在2000年接受《衛報》採訪之時表示,“如果皮球出現在邊路,我會貼上去,這樣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向前,還是回傳。他向前,我就會緊跟著他。很多時候,當對方想要射門的時候,我就擋在前面,或者有人想要爭頂頭球的時候,我就去小動作騷擾一下。我的意思是,阻擋犯規並不總是對的,但這就是它的意圖。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證明你就是這樣在進行防守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他們都是那屆歐洲盃淘汰賽階段僅有的黑人球員,整個比賽過程中他們都遭到了種族主義的困擾——特別是在對陣德國的半決賽中。但最終他們幫助荷蘭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這就是一個有力的回擊。同時,古利特對於種族歧視的問題一直直言不諱,並曾將1987年所獲得的金球獎獻給了曼德拉。至於裡傑卡爾德,他對於種族歧視的態度,就如同他在場上的表現一樣,含蓄而內斂。

1988年夏天,古利特第四次試圖讓裡傑卡爾德加入自己所效力的球隊。說實話,這並不容易。儘管裡傑卡爾德在歐洲盃上有著出色的表現,但米蘭對於裡傑卡爾德此前一系列轉會操作的“黑歷史”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不過最終古利特和巴斯滕成功說服了薩基和貝盧斯科尼,讓他們相信裡傑卡爾德就是球隊的最佳選擇。

說實話,從很多方面來說,裡傑卡爾德確實就是薩基治下米蘭的最後一塊拼圖。荷蘭人最初是一名防守球員,但薩基意識到將他前移到中場,對於他和球隊都更好。裡傑卡爾德與安切洛蒂搭檔中場,併為米蘭中場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力量:他技術嫻熟,能夠與古利特、巴斯滕、維爾迪斯進行有效地配合。比賽中的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足夠的指揮,促使邊路球員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同時他又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在任何對手面前保持自己的優勢。此外,裡傑卡爾德還有著出眾的進球技巧,即便他大部分職業生涯都是在防守位置上度過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米蘭在1989年奪得歐洲冠軍盃冠軍

那個賽季的歐洲冠軍盃比賽中,米蘭以4-0的比分大勝布加勒斯特星。雖然布加勒斯特星在殺入決賽之前,展現出了強大的進攻能力,但由於薩基在米蘭打造了一套極為穩固的房宿體系,而巴斯滕和古利特又有足夠的能力去攪亂對手的防線,所以布加勒斯特星在對陣米蘭的決賽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取得進球。

次年,米蘭成功衛冕歐洲冠軍盃,儘管這一次他們是以一種不是那麼強勢的方式——在對陣本菲卡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自己出眾的盤帶技術,並最終幫助球隊戰勝了對手。

九十年代初的低谷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並不最好的時期。1990年意大利之夏,那些征戰1988年歐洲盃的荷蘭球星們大多都處於自己的巔峰狀態,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在這屆世界盃上展現出更好的表現,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最終在16強比賽中被德國淘汰出局。

在1990年世界盃的準備階段,圍繞國家隊的組建發生了一場戲劇性的時間。球員們曾要求克魯伊夫出任國家隊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並沒有選擇自己的弟子,而是選擇了里布裡赫茨——世界盃之前,里布裡赫茨下課,但荷蘭國家隊仍舊沒有選擇克魯伊夫,而是選擇了本哈克。

儘管已經不是荷蘭國家隊的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仍舊在球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只不過這樣的情況並不一定能夠讓所有人感到滿意——即便是曾經那些將他捧上神壇的人,也開始反對他。與此同時,作為隊長的古利特,他在球隊的地位也受到了衝擊。隊友們指責他在經歷了諸多傷病之後,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最佳狀態,不應該繼續首發,也不應該在比賽中試圖“單打獨鬥”。內訌不斷髮生,整個球隊明顯缺乏凝聚力。

在對陣德國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必須說,這真是相當不尋常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冷靜,他想魯迪-沃勒吐了口水。這場比賽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混亂的比賽,而且這場比賽也很好總結了荷蘭在那屆世界盃上的表現——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對魯迪-沃勒吐口水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在國家隊的問題上也發生了爭執。裡傑卡爾德突然不想被國家隊徵召——一方面是因為他在中場的核心位置被古利特所佔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確實膝蓋受傷了。這兩名球員在國家隊的矛盾也延續到了米蘭。不過這兩名球員仍舊在一起踢球——當然,在古利特身體保持健康的情況下。

雖然他們一同獲得了兩個冠軍獎盃,並在1993年幫助球隊殺入了歐冠決賽(此時歐洲冠軍盃已經改制),但隨著巴斯滕和古利特因為健康問題而狀態下滑,米蘭的光環已經褪去。然後,古利特又與荷蘭國家隊新帥艾德沃卡特鬧翻,拒絕為國家隊效力——1994年世界盃之前,古利特重新考慮了自己的決定,並再度得到了國家隊的徵召。可是,他在最後時刻又告訴艾德沃卡特,自己不會隨隊出征。

至於裡傑卡爾德,荷蘭四分之一決賽輸給巴西之後,也宣佈告別國家隊。

看起來,此時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都在走下坡路,而且下坡的速度很快。

離開米蘭後的復興

1993年夏天,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均決定離開米蘭,但他們的前進方向截然不同。古利特選擇繼續留在意大利,成為了桑普多利亞的一員,並在1994/1995賽季加盟桑普多利亞之前,與米蘭短暫重燃浪漫火花。

至於裡傑卡爾德,他決定重新回到阿姆斯特丹。當時的阿賈克斯在範加爾的率領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麾下擁有一批極具天賦的年輕球員。埃德加-戴維斯、德波爾兄弟、范德薩和奧維馬斯等球員都開始嶄露頭角,但範加爾也還是希望能夠有一些實戰經驗豐富的球員能夠加盟,讓球隊在比賽中變得更加沉穩。當丹尼-布林德需要一名防守搭檔之時,裡傑卡爾德幾乎是無縫銜接了進來。此時的阿賈克斯所採用的戰術體系,差不多就是克魯伊夫3-3-1-3陣型的一個變種,裡傑卡爾德對於丹尼-布林德的支持,顯然要強於維姆-詹森。

迴歸阿賈克斯,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可謂是重歸原點。在阿賈克斯效力的兩個賽季裡,他均幫助球隊贏得了荷甲聯賽冠軍,並在1995年歐冠決賽中助攻克魯伊維特,攻破老東家米蘭大門,為球隊取得制勝進球。同時在這場決賽的中場休息之時,裡傑卡爾德還在更衣室進行了一次激昂的講話,以激勵自己的隊友們去拼取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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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以高價去到了米蘭

薩基治下的米蘭,球員必須要擁有必勝的決心,而古利特顯然是一名擁有這樣特徵的球員,這樣的特徵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另一方面,裡傑卡爾德也在這一年夏天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會。

其實早在1986年,在古利特的建議下,裡傑卡爾德曾與埃因霍溫簽署過一份協議(作為簽約禮物,裡傑卡爾德得到了大約3000荷蘭盾以及一套音響)。不過裡傑卡爾德與埃因霍溫之間還有一份君子協議,如果裡傑卡爾德與阿賈克斯續約,埃因霍溫將得到150萬歐元,而如果他最終離開阿賈克斯,那麼埃因霍溫得到250萬歐元——簡單來說,即便裡傑卡爾德從未為埃因霍溫效力,但他們確實從這位球員身上收穫了不錯的利潤。

當然,裡傑卡爾德故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轉折。在1987/1988賽季初,裡傑卡爾德和教練兼導師的克魯伊夫產生矛盾。根據報道,裡傑卡爾德一度罷訓,併發誓不再為克魯伊夫踢球。在一系列矛盾之後,裡傑卡爾德被迫以23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到了葡萄牙體育,但不恰當的轉會時機意味著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辦法在那個賽季代表葡萄牙體育出戰,並最終被租借去到了薩拉戈薩。

1988年歐洲盃冠軍:荷蘭

1988年,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年夏天的歐洲盃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又一關鍵時刻——當然,對於整個荷蘭而言,也是如此。那屆歐洲盃上,荷蘭並不是最大的奪冠熱門球隊,但他們顯然也是一支被看好的球隊。畢竟,埃因霍溫在希丁克的率領下,剛剛奪得了歐洲冠軍盃冠軍。而阿賈克斯奪得了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此外,年度足球先生古利特和巴斯滕還在米蘭享受了一個美妙的賽季。

在傳奇教練米歇爾斯的率領下,橙衣軍團開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憑藉巴斯滕的迴歸以及戰術上的調整,最終他們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橙衣軍團身披那套經典戰袍,用三角傳球的理念,不斷向對手施加巨大的壓力。

對於古利特來說,這個夏天是一個特別的夏天,因為他從一名優秀球員成長為一種文化現象的代表。荷蘭球迷們帶著古利特式的髒辮假髮擠入德國體育場,高呼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古利特”。即便還沒有踏入決賽現場,在半決賽戰勝德國之後,荷蘭球迷們就已經陷入了瘋狂。1974年世界盃決賽,荷蘭與最終的冠軍獎盃擦肩而過,但1988年歐洲盃決賽,荷蘭人沒有犯錯,古利特的頭球破門,巴斯滕奉獻了一記技驚四座的凌空抽射,最終幫助橙衣軍團戰勝前蘇聯,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幫助荷蘭奪得1988年歐洲盃冠軍

對於裡傑卡爾德而言,1988年歐洲盃,最關鍵的事情是要證明德莫斯和所有質疑者都是錯的。當然,這中間並沒有夾雜什麼個人恩怨,但對於這位25歲球員來說,證明自己有能力幫助球隊取得勝利真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裡傑卡爾德是一名敏銳的比賽閱讀者,而這一技能不僅幫助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球員,日後也幫助他成為了一名不錯的教練。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非常仔細的觀察對方前鋒。”裡傑卡爾德在2000年接受《衛報》採訪之時表示,“如果皮球出現在邊路,我會貼上去,這樣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向前,還是回傳。他向前,我就會緊跟著他。很多時候,當對方想要射門的時候,我就擋在前面,或者有人想要爭頂頭球的時候,我就去小動作騷擾一下。我的意思是,阻擋犯規並不總是對的,但這就是它的意圖。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證明你就是這樣在進行防守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他們都是那屆歐洲盃淘汰賽階段僅有的黑人球員,整個比賽過程中他們都遭到了種族主義的困擾——特別是在對陣德國的半決賽中。但最終他們幫助荷蘭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這就是一個有力的回擊。同時,古利特對於種族歧視的問題一直直言不諱,並曾將1987年所獲得的金球獎獻給了曼德拉。至於裡傑卡爾德,他對於種族歧視的態度,就如同他在場上的表現一樣,含蓄而內斂。

1988年夏天,古利特第四次試圖讓裡傑卡爾德加入自己所效力的球隊。說實話,這並不容易。儘管裡傑卡爾德在歐洲盃上有著出色的表現,但米蘭對於裡傑卡爾德此前一系列轉會操作的“黑歷史”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不過最終古利特和巴斯滕成功說服了薩基和貝盧斯科尼,讓他們相信裡傑卡爾德就是球隊的最佳選擇。

說實話,從很多方面來說,裡傑卡爾德確實就是薩基治下米蘭的最後一塊拼圖。荷蘭人最初是一名防守球員,但薩基意識到將他前移到中場,對於他和球隊都更好。裡傑卡爾德與安切洛蒂搭檔中場,併為米蘭中場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力量:他技術嫻熟,能夠與古利特、巴斯滕、維爾迪斯進行有效地配合。比賽中的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足夠的指揮,促使邊路球員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同時他又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在任何對手面前保持自己的優勢。此外,裡傑卡爾德還有著出眾的進球技巧,即便他大部分職業生涯都是在防守位置上度過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米蘭在1989年奪得歐洲冠軍盃冠軍

那個賽季的歐洲冠軍盃比賽中,米蘭以4-0的比分大勝布加勒斯特星。雖然布加勒斯特星在殺入決賽之前,展現出了強大的進攻能力,但由於薩基在米蘭打造了一套極為穩固的房宿體系,而巴斯滕和古利特又有足夠的能力去攪亂對手的防線,所以布加勒斯特星在對陣米蘭的決賽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取得進球。

次年,米蘭成功衛冕歐洲冠軍盃,儘管這一次他們是以一種不是那麼強勢的方式——在對陣本菲卡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自己出眾的盤帶技術,並最終幫助球隊戰勝了對手。

九十年代初的低谷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並不最好的時期。1990年意大利之夏,那些征戰1988年歐洲盃的荷蘭球星們大多都處於自己的巔峰狀態,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在這屆世界盃上展現出更好的表現,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最終在16強比賽中被德國淘汰出局。

在1990年世界盃的準備階段,圍繞國家隊的組建發生了一場戲劇性的時間。球員們曾要求克魯伊夫出任國家隊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並沒有選擇自己的弟子,而是選擇了里布裡赫茨——世界盃之前,里布裡赫茨下課,但荷蘭國家隊仍舊沒有選擇克魯伊夫,而是選擇了本哈克。

儘管已經不是荷蘭國家隊的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仍舊在球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只不過這樣的情況並不一定能夠讓所有人感到滿意——即便是曾經那些將他捧上神壇的人,也開始反對他。與此同時,作為隊長的古利特,他在球隊的地位也受到了衝擊。隊友們指責他在經歷了諸多傷病之後,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最佳狀態,不應該繼續首發,也不應該在比賽中試圖“單打獨鬥”。內訌不斷髮生,整個球隊明顯缺乏凝聚力。

在對陣德國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必須說,這真是相當不尋常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冷靜,他想魯迪-沃勒吐了口水。這場比賽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混亂的比賽,而且這場比賽也很好總結了荷蘭在那屆世界盃上的表現——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對魯迪-沃勒吐口水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在國家隊的問題上也發生了爭執。裡傑卡爾德突然不想被國家隊徵召——一方面是因為他在中場的核心位置被古利特所佔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確實膝蓋受傷了。這兩名球員在國家隊的矛盾也延續到了米蘭。不過這兩名球員仍舊在一起踢球——當然,在古利特身體保持健康的情況下。

雖然他們一同獲得了兩個冠軍獎盃,並在1993年幫助球隊殺入了歐冠決賽(此時歐洲冠軍盃已經改制),但隨著巴斯滕和古利特因為健康問題而狀態下滑,米蘭的光環已經褪去。然後,古利特又與荷蘭國家隊新帥艾德沃卡特鬧翻,拒絕為國家隊效力——1994年世界盃之前,古利特重新考慮了自己的決定,並再度得到了國家隊的徵召。可是,他在最後時刻又告訴艾德沃卡特,自己不會隨隊出征。

至於裡傑卡爾德,荷蘭四分之一決賽輸給巴西之後,也宣佈告別國家隊。

看起來,此時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都在走下坡路,而且下坡的速度很快。

離開米蘭後的復興

1993年夏天,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均決定離開米蘭,但他們的前進方向截然不同。古利特選擇繼續留在意大利,成為了桑普多利亞的一員,並在1994/1995賽季加盟桑普多利亞之前,與米蘭短暫重燃浪漫火花。

至於裡傑卡爾德,他決定重新回到阿姆斯特丹。當時的阿賈克斯在範加爾的率領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麾下擁有一批極具天賦的年輕球員。埃德加-戴維斯、德波爾兄弟、范德薩和奧維馬斯等球員都開始嶄露頭角,但範加爾也還是希望能夠有一些實戰經驗豐富的球員能夠加盟,讓球隊在比賽中變得更加沉穩。當丹尼-布林德需要一名防守搭檔之時,裡傑卡爾德幾乎是無縫銜接了進來。此時的阿賈克斯所採用的戰術體系,差不多就是克魯伊夫3-3-1-3陣型的一個變種,裡傑卡爾德對於丹尼-布林德的支持,顯然要強於維姆-詹森。

迴歸阿賈克斯,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可謂是重歸原點。在阿賈克斯效力的兩個賽季裡,他均幫助球隊贏得了荷甲聯賽冠軍,並在1995年歐冠決賽中助攻克魯伊維特,攻破老東家米蘭大門,為球隊取得制勝進球。同時在這場決賽的中場休息之時,裡傑卡爾德還在更衣室進行了一次激昂的講話,以激勵自己的隊友們去拼取勝利。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幫助阿賈克斯在1995年奪得歐冠冠軍

在裡傑卡爾德第三次舉起歐冠獎盃的幾周之後,古利特也從意大利轉而前往快速崛起的英超聯賽。儘管古利特在此之前狀態並不算好,但轉會切爾西,確實是一個重要的時刻:這名世界公認的頂級球員,一度被譽為世界上最好的球員,他現在成為了切爾西的一員。

主教練格倫-霍德爾向古利特保證,他在加盟切爾西之後,仍將繼續扮演以前清道夫的角色——有趣的是,克魯伊夫在自己職業生涯的後半段也更換過自己的位置,但對於古利特而言,這樣的位置更換,更像是讓他重新回到了原點。當他亮相斯坦福橋球場之時,仍舊保留著自己標誌性的髒辮,但剃乾淨了自己的鬍子。對此,古利特說道:“作為一名清道夫,我的技術能夠表現得更好。”

古利特在技戰術層的表現,也是改變了英超。清道夫的角色在英格蘭不再是一個單純的防守角色。古利特試圖在切爾西重現自己昔日在哈勒姆和DWS阿姆斯特丹所做的一切,他大步流星,不斷撕扯著對手的防線。不過古利特這樣的操作,缺點也是明顯的,他從一定程度上擾亂了自己球隊的組織。

格倫-霍德爾離開之後,古利特成為了他的繼任者。執教不到一個賽季的時間,古利特就幫助球隊奪得了足總盃的冠軍,這也是球隊近三十年來首個重要賽事的冠軍獎盃。同時,古利特也成為了英超賽場上首位非英籍主教練,也是首位奪得英格蘭國內賽事冠軍的黑人主教練。此外,古利特也是最願意引進外籍球員的人。事實上,古利特將佐拉、維亞利和迪馬特奧帶到了切爾西,而這三名意大利球員也是將球隊帶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儘管古利特作為英超聯賽全球化的先驅,但或許是因為他在英格蘭停留的時間過於短暫,所以他的影響力並沒有得到充分承認。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在1998年成為了荷蘭國家隊的新帥,而他這樣的身份也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然而,裡傑卡爾德的教練生涯,留給人們最深刻印象的還是執教巴薩的那段時光、此前剛剛率隊降級的裡傑卡爾德(執教鹿特丹斯巴達),在2003年得到了巴薩的邀請。而巴薩選擇裡傑卡爾德的決定,也是讓很多人感到驚訝。當然,巴薩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很可能是得到了克魯伊夫的建議——而且一直以來,克魯伊夫都很尊重裡傑卡爾德,因為正是他將克魯伊夫的足球哲學導入巴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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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以高價去到了米蘭

薩基治下的米蘭,球員必須要擁有必勝的決心,而古利特顯然是一名擁有這樣特徵的球員,這樣的特徵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另一方面,裡傑卡爾德也在這一年夏天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會。

其實早在1986年,在古利特的建議下,裡傑卡爾德曾與埃因霍溫簽署過一份協議(作為簽約禮物,裡傑卡爾德得到了大約3000荷蘭盾以及一套音響)。不過裡傑卡爾德與埃因霍溫之間還有一份君子協議,如果裡傑卡爾德與阿賈克斯續約,埃因霍溫將得到150萬歐元,而如果他最終離開阿賈克斯,那麼埃因霍溫得到250萬歐元——簡單來說,即便裡傑卡爾德從未為埃因霍溫效力,但他們確實從這位球員身上收穫了不錯的利潤。

當然,裡傑卡爾德故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轉折。在1987/1988賽季初,裡傑卡爾德和教練兼導師的克魯伊夫產生矛盾。根據報道,裡傑卡爾德一度罷訓,併發誓不再為克魯伊夫踢球。在一系列矛盾之後,裡傑卡爾德被迫以23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到了葡萄牙體育,但不恰當的轉會時機意味著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辦法在那個賽季代表葡萄牙體育出戰,並最終被租借去到了薩拉戈薩。

1988年歐洲盃冠軍:荷蘭

1988年,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年夏天的歐洲盃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又一關鍵時刻——當然,對於整個荷蘭而言,也是如此。那屆歐洲盃上,荷蘭並不是最大的奪冠熱門球隊,但他們顯然也是一支被看好的球隊。畢竟,埃因霍溫在希丁克的率領下,剛剛奪得了歐洲冠軍盃冠軍。而阿賈克斯奪得了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此外,年度足球先生古利特和巴斯滕還在米蘭享受了一個美妙的賽季。

在傳奇教練米歇爾斯的率領下,橙衣軍團開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憑藉巴斯滕的迴歸以及戰術上的調整,最終他們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橙衣軍團身披那套經典戰袍,用三角傳球的理念,不斷向對手施加巨大的壓力。

對於古利特來說,這個夏天是一個特別的夏天,因為他從一名優秀球員成長為一種文化現象的代表。荷蘭球迷們帶著古利特式的髒辮假髮擠入德國體育場,高呼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古利特”。即便還沒有踏入決賽現場,在半決賽戰勝德國之後,荷蘭球迷們就已經陷入了瘋狂。1974年世界盃決賽,荷蘭與最終的冠軍獎盃擦肩而過,但1988年歐洲盃決賽,荷蘭人沒有犯錯,古利特的頭球破門,巴斯滕奉獻了一記技驚四座的凌空抽射,最終幫助橙衣軍團戰勝前蘇聯,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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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幫助荷蘭奪得1988年歐洲盃冠軍

對於裡傑卡爾德而言,1988年歐洲盃,最關鍵的事情是要證明德莫斯和所有質疑者都是錯的。當然,這中間並沒有夾雜什麼個人恩怨,但對於這位25歲球員來說,證明自己有能力幫助球隊取得勝利真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裡傑卡爾德是一名敏銳的比賽閱讀者,而這一技能不僅幫助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球員,日後也幫助他成為了一名不錯的教練。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非常仔細的觀察對方前鋒。”裡傑卡爾德在2000年接受《衛報》採訪之時表示,“如果皮球出現在邊路,我會貼上去,這樣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向前,還是回傳。他向前,我就會緊跟著他。很多時候,當對方想要射門的時候,我就擋在前面,或者有人想要爭頂頭球的時候,我就去小動作騷擾一下。我的意思是,阻擋犯規並不總是對的,但這就是它的意圖。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證明你就是這樣在進行防守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他們都是那屆歐洲盃淘汰賽階段僅有的黑人球員,整個比賽過程中他們都遭到了種族主義的困擾——特別是在對陣德國的半決賽中。但最終他們幫助荷蘭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這就是一個有力的回擊。同時,古利特對於種族歧視的問題一直直言不諱,並曾將1987年所獲得的金球獎獻給了曼德拉。至於裡傑卡爾德,他對於種族歧視的態度,就如同他在場上的表現一樣,含蓄而內斂。

1988年夏天,古利特第四次試圖讓裡傑卡爾德加入自己所效力的球隊。說實話,這並不容易。儘管裡傑卡爾德在歐洲盃上有著出色的表現,但米蘭對於裡傑卡爾德此前一系列轉會操作的“黑歷史”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不過最終古利特和巴斯滕成功說服了薩基和貝盧斯科尼,讓他們相信裡傑卡爾德就是球隊的最佳選擇。

說實話,從很多方面來說,裡傑卡爾德確實就是薩基治下米蘭的最後一塊拼圖。荷蘭人最初是一名防守球員,但薩基意識到將他前移到中場,對於他和球隊都更好。裡傑卡爾德與安切洛蒂搭檔中場,併為米蘭中場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力量:他技術嫻熟,能夠與古利特、巴斯滕、維爾迪斯進行有效地配合。比賽中的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足夠的指揮,促使邊路球員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同時他又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在任何對手面前保持自己的優勢。此外,裡傑卡爾德還有著出眾的進球技巧,即便他大部分職業生涯都是在防守位置上度過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米蘭在1989年奪得歐洲冠軍盃冠軍

那個賽季的歐洲冠軍盃比賽中,米蘭以4-0的比分大勝布加勒斯特星。雖然布加勒斯特星在殺入決賽之前,展現出了強大的進攻能力,但由於薩基在米蘭打造了一套極為穩固的房宿體系,而巴斯滕和古利特又有足夠的能力去攪亂對手的防線,所以布加勒斯特星在對陣米蘭的決賽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取得進球。

次年,米蘭成功衛冕歐洲冠軍盃,儘管這一次他們是以一種不是那麼強勢的方式——在對陣本菲卡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自己出眾的盤帶技術,並最終幫助球隊戰勝了對手。

九十年代初的低谷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並不最好的時期。1990年意大利之夏,那些征戰1988年歐洲盃的荷蘭球星們大多都處於自己的巔峰狀態,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在這屆世界盃上展現出更好的表現,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最終在16強比賽中被德國淘汰出局。

在1990年世界盃的準備階段,圍繞國家隊的組建發生了一場戲劇性的時間。球員們曾要求克魯伊夫出任國家隊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並沒有選擇自己的弟子,而是選擇了里布裡赫茨——世界盃之前,里布裡赫茨下課,但荷蘭國家隊仍舊沒有選擇克魯伊夫,而是選擇了本哈克。

儘管已經不是荷蘭國家隊的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仍舊在球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只不過這樣的情況並不一定能夠讓所有人感到滿意——即便是曾經那些將他捧上神壇的人,也開始反對他。與此同時,作為隊長的古利特,他在球隊的地位也受到了衝擊。隊友們指責他在經歷了諸多傷病之後,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最佳狀態,不應該繼續首發,也不應該在比賽中試圖“單打獨鬥”。內訌不斷髮生,整個球隊明顯缺乏凝聚力。

在對陣德國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必須說,這真是相當不尋常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冷靜,他想魯迪-沃勒吐了口水。這場比賽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混亂的比賽,而且這場比賽也很好總結了荷蘭在那屆世界盃上的表現——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對魯迪-沃勒吐口水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在國家隊的問題上也發生了爭執。裡傑卡爾德突然不想被國家隊徵召——一方面是因為他在中場的核心位置被古利特所佔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確實膝蓋受傷了。這兩名球員在國家隊的矛盾也延續到了米蘭。不過這兩名球員仍舊在一起踢球——當然,在古利特身體保持健康的情況下。

雖然他們一同獲得了兩個冠軍獎盃,並在1993年幫助球隊殺入了歐冠決賽(此時歐洲冠軍盃已經改制),但隨著巴斯滕和古利特因為健康問題而狀態下滑,米蘭的光環已經褪去。然後,古利特又與荷蘭國家隊新帥艾德沃卡特鬧翻,拒絕為國家隊效力——1994年世界盃之前,古利特重新考慮了自己的決定,並再度得到了國家隊的徵召。可是,他在最後時刻又告訴艾德沃卡特,自己不會隨隊出征。

至於裡傑卡爾德,荷蘭四分之一決賽輸給巴西之後,也宣佈告別國家隊。

看起來,此時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都在走下坡路,而且下坡的速度很快。

離開米蘭後的復興

1993年夏天,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均決定離開米蘭,但他們的前進方向截然不同。古利特選擇繼續留在意大利,成為了桑普多利亞的一員,並在1994/1995賽季加盟桑普多利亞之前,與米蘭短暫重燃浪漫火花。

至於裡傑卡爾德,他決定重新回到阿姆斯特丹。當時的阿賈克斯在範加爾的率領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麾下擁有一批極具天賦的年輕球員。埃德加-戴維斯、德波爾兄弟、范德薩和奧維馬斯等球員都開始嶄露頭角,但範加爾也還是希望能夠有一些實戰經驗豐富的球員能夠加盟,讓球隊在比賽中變得更加沉穩。當丹尼-布林德需要一名防守搭檔之時,裡傑卡爾德幾乎是無縫銜接了進來。此時的阿賈克斯所採用的戰術體系,差不多就是克魯伊夫3-3-1-3陣型的一個變種,裡傑卡爾德對於丹尼-布林德的支持,顯然要強於維姆-詹森。

迴歸阿賈克斯,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可謂是重歸原點。在阿賈克斯效力的兩個賽季裡,他均幫助球隊贏得了荷甲聯賽冠軍,並在1995年歐冠決賽中助攻克魯伊維特,攻破老東家米蘭大門,為球隊取得制勝進球。同時在這場決賽的中場休息之時,裡傑卡爾德還在更衣室進行了一次激昂的講話,以激勵自己的隊友們去拼取勝利。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幫助阿賈克斯在1995年奪得歐冠冠軍

在裡傑卡爾德第三次舉起歐冠獎盃的幾周之後,古利特也從意大利轉而前往快速崛起的英超聯賽。儘管古利特在此之前狀態並不算好,但轉會切爾西,確實是一個重要的時刻:這名世界公認的頂級球員,一度被譽為世界上最好的球員,他現在成為了切爾西的一員。

主教練格倫-霍德爾向古利特保證,他在加盟切爾西之後,仍將繼續扮演以前清道夫的角色——有趣的是,克魯伊夫在自己職業生涯的後半段也更換過自己的位置,但對於古利特而言,這樣的位置更換,更像是讓他重新回到了原點。當他亮相斯坦福橋球場之時,仍舊保留著自己標誌性的髒辮,但剃乾淨了自己的鬍子。對此,古利特說道:“作為一名清道夫,我的技術能夠表現得更好。”

古利特在技戰術層的表現,也是改變了英超。清道夫的角色在英格蘭不再是一個單純的防守角色。古利特試圖在切爾西重現自己昔日在哈勒姆和DWS阿姆斯特丹所做的一切,他大步流星,不斷撕扯著對手的防線。不過古利特這樣的操作,缺點也是明顯的,他從一定程度上擾亂了自己球隊的組織。

格倫-霍德爾離開之後,古利特成為了他的繼任者。執教不到一個賽季的時間,古利特就幫助球隊奪得了足總盃的冠軍,這也是球隊近三十年來首個重要賽事的冠軍獎盃。同時,古利特也成為了英超賽場上首位非英籍主教練,也是首位奪得英格蘭國內賽事冠軍的黑人主教練。此外,古利特也是最願意引進外籍球員的人。事實上,古利特將佐拉、維亞利和迪馬特奧帶到了切爾西,而這三名意大利球員也是將球隊帶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儘管古利特作為英超聯賽全球化的先驅,但或許是因為他在英格蘭停留的時間過於短暫,所以他的影響力並沒有得到充分承認。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在1998年成為了荷蘭國家隊的新帥,而他這樣的身份也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然而,裡傑卡爾德的教練生涯,留給人們最深刻印象的還是執教巴薩的那段時光、此前剛剛率隊降級的裡傑卡爾德(執教鹿特丹斯巴達),在2003年得到了巴薩的邀請。而巴薩選擇裡傑卡爾德的決定,也是讓很多人感到驚訝。當然,巴薩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很可能是得到了克魯伊夫的建議——而且一直以來,克魯伊夫都很尊重裡傑卡爾德,因為正是他將克魯伊夫的足球哲學導入巴薩。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作為主教練,在巴薩締造了輝煌

裡傑卡爾德成為巴薩主教練之後,不僅導入了克魯伊夫的足球哲學,而且還為球隊締造了輝煌。重金簽下羅納爾迪尼奧、埃託奧和久利等球員之後,巴薩在裡傑卡爾德的率領下展現出了自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就嚴重缺乏的天賦和魅力。

在裡傑卡爾德之下,球隊有了一種平靜的狀態,而且球隊可能也確實需要某種形式的平靜去應對幕後的戲劇性。裡傑卡爾德憑藉自己的冷靜,給巴薩帶來了重整旗鼓所必需的環境。他作為瓜迪奧拉開啟新時代之前的先驅,作用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正是他將克魯伊夫的價值觀導入巴薩,並將奪冠培養成為了巴薩的習慣。

寫在最後

離開切爾西與巴薩之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沒有能夠在主教練的崗位上取得更大的成功。但他們的世界線也許在同樣多的地方再次相遇。兩者都經歷了某種迴歸本源的過程。直言不諱、固執己見,但又善於思考的古利特,成為了荷蘭國家隊教練組的一員,在自己權威領域展現出了更大的熱情。而裡傑卡爾德,他在2016年12月選擇退休,並一直保持著自己一貫而來的低調態度。

透過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這兩位荷蘭名宿的職業生涯,去回顧荷蘭足球近半個世紀的歷史,真是一件令人著迷的事情。他們的世界線時而相交,時而分離,讓我們在探尋荷蘭足球發展變化的同時,仍舊有兩個焦點,有兩個貫穿整個故事的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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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在理論物理學中,有一個有趣而重要的概念叫做世界線。粒子的世界線是它在四維空間連續體中所走的路徑。不難想象,作為人類,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世界線。同樣,當你把你遇到的每一個人的世界線想象成與你的世界線在某一點相交,然後再沿著他們自己的軌跡繼續蜿蜒前行之時,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以一種引人注目的方式並行,甚至是交織在一起。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他倆就如同荷蘭的哈姆雷特與霍雷肖——不僅僅一同效力與薩基治下那支眾星雲集的紅黑軍團,而且還一同舉起了荷蘭唯一一座重要的國際賽事冠軍獎盃。此外,我們不僅能從他們身上感受荷蘭足球的魅力,而且還能從他們身上了解到荷蘭人的精神和當代文化。

thesefootballtimes作者Priya Ramesh就以世界線為基礎,回顧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在上篇中,我們將一同回顧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阿姆斯特丹街頭相遇,闖蕩荷蘭足壇的往事。

相遇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都是蘇里南後裔。古利特的父親是德蘭士瓦的一名天才前鋒,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曾效力過蘇里南的兩支頂級球隊。不過前往荷蘭之後,他倆所走的道路略顯不同。

裡傑卡爾德的父親與阿姆斯特丹的布勞維特簽約,並在那裡效力了五個賽季,隨後又去到了斯托姆沃格爾斯(這兩支球隊現在的已經不復存在,要麼解散,要麼與其他球隊合併)。在告別足球之後,裡傑卡爾德的父親開始為一家名為Kersten & Co的貿易公司工作,隨後又供職於某荷蘭社會服務機構。古利特的父親在前往荷蘭之後,並沒有將自己的重心放在職業賽場之上,他進入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攻讀經濟學學位,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經濟學講師。

1962年9月,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繼出生(他們的母親均是荷蘭人)。古利特的父母在他出生之時,其實還沒有正式結婚,所以十幾歲之時,古利特還用的是乳名魯迪-迪勒(Rudi Dil)。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蘇里南移民潮之前來到了荷蘭,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在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環境中長大。古利特後來回憶道:“我父親是第一代從蘇里南來到荷蘭的黑人。所以在學校裡,我是少數幾個黑人孩子之一。我是我們球隊唯一的黑人球員。我心裡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瞧,我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表現得很好,因為他們都等著看我表現呢。’所以我知道有人注意到了我,我需要表現得更好。”

年輕之時的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是大多數教練和球迷所渴望的那種類型的球員——克魯伊夫基金會以及他執教阿賈克斯之時的願望,就是能夠再次培養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球員,但似乎這又存在一個矛盾: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是發跡於街頭的球員。

古利特從米爾男孩(Meerboys)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這是當地的一支小球隊,訓練場在阿賈克斯的老德梅爾球場附近。在古利特11歲之時,他們一家從約丹區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西部。在那裡,古利特加盟DWS阿姆斯特丹,同時他也會在空閒之時前往廣場踢球。也就是在那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相識於阿姆斯特丹的街頭

裡傑卡爾德7歲就成為了布特維爾德特的一員,直到他的父親將他帶到布勞維特。不過很快,裡傑卡爾德就在古利特的強烈建議下,成為了DWS阿姆斯特丹的一員,併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所以關係密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還因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能從對方過往的生活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儘管包括教練在內的許多人有時候很難將這兩名黑人少年與其他隊員區分開來,但他們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與其他隊員區別開來。15歲之時,他們幾乎已經能夠“碾壓”同齡人: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相較於其他球員,更高、更強壯,技術上也更出色。

古利特是一名後衛,但在那個全攻全守盛行的年代,他可能就是青年隊中最符合全攻全守要求的球員。作為一名清道夫,古利特從不會侷限於這一角色。他能夠從後防線深處開始帶球,併成為球隊進攻的一部分,他在場上的表現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名攻擊型中場。同時,他還擁有完美的技巧和身體素質,能夠在任何水平的比賽中取得成功。正如古利特自己所說的那樣:“我效力過各種球隊,從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到荷蘭國青隊,我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從後場開始向前跑。由於不知道場上的位置,也不知道如何與其他球員配合,我甚至都不會去看他們,我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

裡傑卡爾德則略有不同。從球迷的角度來看,他或許沒有古利特那麼耀眼,但我們可以說,他擁有更好的技術能力。他在賽場上的表現更加冷靜,更加專注,更喜歡在古利特前插進攻之時,保持球隊的穩定。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一同先後效力於DWS阿姆斯特丹青年隊、荷蘭國青隊,並不斷收穫讚譽。就如同任何一名令人興奮的新星一樣,阿賈克斯也對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這對DWS阿姆斯特丹雙子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安排羅布-本(曾效力於阿賈克斯,也曾為球隊做過幾次球探)與古利特、裡傑卡爾德進行接觸。作為一家鋼鐵公司的專業銷售,羅布-本在為阿賈克斯接觸年輕球員之時非常謹慎,畢竟如果消息傳出去,其他荷蘭球隊就會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所以他們的工作方式就如同偵探一樣。

雖然羅布-本在接觸古利特之時行事謹慎,但似乎一切都還是太遲了。哈勒姆主教練巴里-休斯聽說阿賈克斯對古利特有興趣,立馬也行動了起來。據古利特所言,他整晚都等在自家門外,希望完成簽約。在失去古利特之後,羅布-本決心幫助阿賈克斯搞定裡傑卡爾德,他很快就去到了裡傑卡爾德居住的西阿姆斯特丹,並從送牛奶的人那裡得知了裡傑卡爾德的正確住址。

裡傑卡爾德的母親尼爾接待了羅布-本(因為當時16歲的裡傑卡爾德還在上學)。不過由於尼爾擔心兒子的學業成績會因為足球而受到影響,所以她對於羅布-本的到來表現冷淡。但羅布-本也從學業方面與裡傑卡爾德的母親打開了話匣——他強調阿賈克斯希望能夠在訓練之餘輔導他們的球員,幫助他們學習,並向裡傑卡爾德母親保證,她無需為兒子的學業擔心。

從學校回家之後,裡傑卡爾德也很快就決定在週末前往阿賈克斯處理轉會細節並簽署合約。雖然週末之時,家裡的汽車出了問題,但裡傑卡爾德還是出現在了阿賈克斯(遲到總比不到好)。不過多年之後,根據赫特-帕魯爾的回憶,裡傑卡爾德告訴他,如果羅布-本晚來一天的話,那麼他就加盟哈勒姆了。儘管裡傑卡爾德的父親對於阿賈克斯開出的條件並不是那麼滿意,但最終裡傑卡爾德還是成為了阿賈克斯的一員。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阿賈克斯差點兒就錯過了裡傑卡爾德

荷蘭足壇展露頭角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裡傑卡爾德和古利特都成功地完成了從青年隊王者到一線隊職業球員的過渡。

古利特的職業生涯常常以“爆發”為特徵,他作為哈勒姆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而一躍成名。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球隊裡,古利特肩上的壓力並沒有那麼重,所以他在一線隊完全可以無拘無束的發展。在巴里-休斯麾下,古利特出現在中後衛的位置上——這也是他年輕之時所熟悉的位置——但很快又被安排到了前鋒的位置上。古利特在鋒線位置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經常以標誌性的大步流星衝擊對手防線,並且他的射門甚至能夠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慢慢成長。萊奧-本哈克一直很信任這位年輕的球員,並且慢慢地讓他以中後衛的身份進入阿賈克斯一線隊。裡傑卡爾德是一名獨一無二的球員,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夠洞悉場上所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出反應。即便他做不到這一點之時,他的速度和力量又足以幫助他擊敗對手。當時阿賈克斯陣中還有處於職業生涯末期的克魯伊夫,而年輕的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精湛技藝,給克魯伊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不斷碰撞。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在1981年荷蘭對陣瑞士的友誼賽中一同完成了亮相。裡傑卡爾德和約翰尼-梅特古德一同搭檔首發中場,而古利特則是以替補身份換下了裡傑卡爾德。據西蒙-庫珀所說,評述這場比賽的瑞典評論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換人。

一年之後,古利特在哈勒姆出色的表現愈發讓荷蘭豪門垂涎,儘管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特里-尼爾表示30000英鎊的費用對於一個“狂野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筆非常昂貴的費用,但阿賈克斯的死敵費耶諾德並不覺得這樣的高昂的轉會是無意義的——費耶諾德也是古利特非常支持的球隊——很快,古利特就成為了費耶諾德的一員,而且在加盟球隊的第二個賽季,他就得到了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的機會,儘管當時的他並不是出現在一個熟悉的位置上——右翼。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與克魯伊夫同場競技——對於任何球員來說,也是如此——比接受任何教育都要更加值得。這位荷蘭名宿在談到場上每個位置的相關性之時,開闊了後輩們的眼界,讓他們看到了一個整體,而不僅僅是知道每個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必須做什麼。接受克魯伊夫的教育之後,後輩們對於場上位置的狹隘看法很快就會被拋棄。

古利特和克魯伊夫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處,他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成為最好的球員,那麼就必須在場內外都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的轉折點可能是阿賈克斯主教練德莫斯批評他和範恩伯格缺乏贏得比賽的意志之時。1984/1985賽季結束前就慘遭下課的德莫斯曾表示:“像裡傑卡爾德和範恩伯格那樣踢球,你不可能贏得比賽。”

古利特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熱情,但裡傑卡爾德總是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比賽中沉著冷靜。雖然裡傑卡爾德很有天賦,但他偶爾也會犯錯,他不是那種會在球場上誇張表達自己情緒的球員。而這樣的風格,有時候會給人以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萬事與他無關,對比賽結果不夠在乎的人。也正是因為人們對裡傑卡爾德在阿賈克斯的未來產生了疑問,他不得不開始自我反思和調整,以理解“勝利是足球核心”的觀點。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從克魯伊夫身上學到了很多

1985年夏天,對於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來說,都是一個關鍵時刻。

古利特在這一年轉會去到了他在荷蘭足壇的最後一站——從費耶諾德轉會去到了埃因霍溫。在此前那個賽季裡,阿賈克斯輕鬆拿下了聯賽冠軍,而巴斯滕出色的表現佔據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為了能夠奪得聯賽冠軍,埃因霍溫以120萬荷蘭盾的價格簽下了古利特。顯然,埃因霍溫在古利特身上的投資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球隊憑藉古利特強而有力的跑動能力以及優雅的傳球,不斷前進,連續兩個賽季斬獲了聯賽冠軍。

裡傑卡爾德也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自己自己職業生涯的新篇章——克魯伊夫以主教練的身份回到了球隊,徹底改變了球隊的陣型和戰術。儘管這段時間裡,裡傑卡爾德沒有跟隨球隊贏得聯賽冠軍,但球隊成功收穫了荷蘭杯和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同時,裡傑卡爾德還是克魯伊夫構建他理想的3-3-1-3陣型的關鍵一環。裡傑卡爾德成為了克魯伊夫三後衛戰術體系中的最後一塊拼圖——在克魯伊夫的戰術體系中,三中場並不是平行站位,而是存在一名防守型中場,他需要覆蓋整個後場,並且根據比賽的情況後撤或者前插。裡傑卡爾德在後防和中場位置上都表現得遊刃有餘,正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而在克魯伊夫執教阿賈克斯的頭兩個賽季裡,裡傑卡爾德的表現也確實突飛猛進。

1987年是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兩人世界線的另一個重要轉折點,他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在荷蘭足壇佔據重要地位。那年夏天,裡傑卡爾德獲得了荷蘭足球先生的殊榮,而古利特則代表荷蘭諸多球員贏得了雅普-伊頓獎——這個獎項通常會頒給滑冰和自行車運動員,此前只有克魯伊夫收穫過這一獎項。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這一年進行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轉會。

早在1986年夏天,米蘭就在巴塞羅那觀看了埃因霍溫的季前賽。比賽一結束,米蘭的技術總監阿里多-布拉伊達就直接找到了留著髒辮的古利特,希望他能夠在新賽季之前加盟米蘭。

羅伯特-多納多尼向FourFourTwo記者講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古利特的情景:“他的身體力量如此強大,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踢球。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巴塞羅那的一場友誼賽上。當時他是一名清道夫,然後他出現在右翼,隨後是中場,二前鋒的位置。”

然而,埃因霍溫在轉會運作上一直表現得很精明,他們並不會輕易放走自己陣中的關鍵球員。埃因霍溫承認古利特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所以他們在大多數轉會談判中並不會妥協,他們要求買家必須支付一筆創紀錄的轉會費用。當然,最終埃因霍溫得到了這樣一筆稱心如意的轉會費用。最終這位即將加冕金球獎的荷蘭球員以75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去到了米蘭。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以高價去到了米蘭

薩基治下的米蘭,球員必須要擁有必勝的決心,而古利特顯然是一名擁有這樣特徵的球員,這樣的特徵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另一方面,裡傑卡爾德也在這一年夏天經歷了他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會。

其實早在1986年,在古利特的建議下,裡傑卡爾德曾與埃因霍溫簽署過一份協議(作為簽約禮物,裡傑卡爾德得到了大約3000荷蘭盾以及一套音響)。不過裡傑卡爾德與埃因霍溫之間還有一份君子協議,如果裡傑卡爾德與阿賈克斯續約,埃因霍溫將得到150萬歐元,而如果他最終離開阿賈克斯,那麼埃因霍溫得到250萬歐元——簡單來說,即便裡傑卡爾德從未為埃因霍溫效力,但他們確實從這位球員身上收穫了不錯的利潤。

當然,裡傑卡爾德故事很快就有了新的轉折。在1987/1988賽季初,裡傑卡爾德和教練兼導師的克魯伊夫產生矛盾。根據報道,裡傑卡爾德一度罷訓,併發誓不再為克魯伊夫踢球。在一系列矛盾之後,裡傑卡爾德被迫以230萬歐元的價格轉會到了葡萄牙體育,但不恰當的轉會時機意味著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辦法在那個賽季代表葡萄牙體育出戰,並最終被租借去到了薩拉戈薩。

1988年歐洲盃冠軍:荷蘭

1988年,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年夏天的歐洲盃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的又一關鍵時刻——當然,對於整個荷蘭而言,也是如此。那屆歐洲盃上,荷蘭並不是最大的奪冠熱門球隊,但他們顯然也是一支被看好的球隊。畢竟,埃因霍溫在希丁克的率領下,剛剛奪得了歐洲冠軍盃冠軍。而阿賈克斯奪得了歐洲優勝者杯的冠軍。此外,年度足球先生古利特和巴斯滕還在米蘭享受了一個美妙的賽季。

在傳奇教練米歇爾斯的率領下,橙衣軍團開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憑藉巴斯滕的迴歸以及戰術上的調整,最終他們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橙衣軍團身披那套經典戰袍,用三角傳球的理念,不斷向對手施加巨大的壓力。

對於古利特來說,這個夏天是一個特別的夏天,因為他從一名優秀球員成長為一種文化現象的代表。荷蘭球迷們帶著古利特式的髒辮假髮擠入德國體育場,高呼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古利特”。即便還沒有踏入決賽現場,在半決賽戰勝德國之後,荷蘭球迷們就已經陷入了瘋狂。1974年世界盃決賽,荷蘭與最終的冠軍獎盃擦肩而過,但1988年歐洲盃決賽,荷蘭人沒有犯錯,古利特的頭球破門,巴斯滕奉獻了一記技驚四座的凌空抽射,最終幫助橙衣軍團戰勝前蘇聯,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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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利特幫助荷蘭奪得1988年歐洲盃冠軍

對於裡傑卡爾德而言,1988年歐洲盃,最關鍵的事情是要證明德莫斯和所有質疑者都是錯的。當然,這中間並沒有夾雜什麼個人恩怨,但對於這位25歲球員來說,證明自己有能力幫助球隊取得勝利真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裡傑卡爾德是一名敏銳的比賽閱讀者,而這一技能不僅幫助他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球員,日後也幫助他成為了一名不錯的教練。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非常仔細的觀察對方前鋒。”裡傑卡爾德在2000年接受《衛報》採訪之時表示,“如果皮球出現在邊路,我會貼上去,這樣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向前,還是回傳。他向前,我就會緊跟著他。很多時候,當對方想要射門的時候,我就擋在前面,或者有人想要爭頂頭球的時候,我就去小動作騷擾一下。我的意思是,阻擋犯規並不總是對的,但這就是它的意圖。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證據,證明你就是這樣在進行防守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他們都是那屆歐洲盃淘汰賽階段僅有的黑人球員,整個比賽過程中他們都遭到了種族主義的困擾——特別是在對陣德國的半決賽中。但最終他們幫助荷蘭奪得了最終的冠軍獎盃,這就是一個有力的回擊。同時,古利特對於種族歧視的問題一直直言不諱,並曾將1987年所獲得的金球獎獻給了曼德拉。至於裡傑卡爾德,他對於種族歧視的態度,就如同他在場上的表現一樣,含蓄而內斂。

1988年夏天,古利特第四次試圖讓裡傑卡爾德加入自己所效力的球隊。說實話,這並不容易。儘管裡傑卡爾德在歐洲盃上有著出色的表現,但米蘭對於裡傑卡爾德此前一系列轉會操作的“黑歷史”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不過最終古利特和巴斯滕成功說服了薩基和貝盧斯科尼,讓他們相信裡傑卡爾德就是球隊的最佳選擇。

說實話,從很多方面來說,裡傑卡爾德確實就是薩基治下米蘭的最後一塊拼圖。荷蘭人最初是一名防守球員,但薩基意識到將他前移到中場,對於他和球隊都更好。裡傑卡爾德與安切洛蒂搭檔中場,併為米蘭中場提供了一切所需要的力量:他技術嫻熟,能夠與古利特、巴斯滕、維爾迪斯進行有效地配合。比賽中的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足夠的指揮,促使邊路球員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同時他又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在任何對手面前保持自己的優勢。此外,裡傑卡爾德還有著出眾的進球技巧,即便他大部分職業生涯都是在防守位置上度過的。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米蘭在1989年奪得歐洲冠軍盃冠軍

那個賽季的歐洲冠軍盃比賽中,米蘭以4-0的比分大勝布加勒斯特星。雖然布加勒斯特星在殺入決賽之前,展現出了強大的進攻能力,但由於薩基在米蘭打造了一套極為穩固的房宿體系,而巴斯滕和古利特又有足夠的能力去攪亂對手的防線,所以布加勒斯特星在對陣米蘭的決賽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取得進球。

次年,米蘭成功衛冕歐洲冠軍盃,儘管這一次他們是以一種不是那麼強勢的方式——在對陣本菲卡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展現出了自己出眾的盤帶技術,並最終幫助球隊戰勝了對手。

九十年代初的低谷

對於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來說,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並不最好的時期。1990年意大利之夏,那些征戰1988年歐洲盃的荷蘭球星們大多都處於自己的巔峰狀態,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在這屆世界盃上展現出更好的表現,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最終在16強比賽中被德國淘汰出局。

在1990年世界盃的準備階段,圍繞國家隊的組建發生了一場戲劇性的時間。球員們曾要求克魯伊夫出任國家隊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並沒有選擇自己的弟子,而是選擇了里布裡赫茨——世界盃之前,里布裡赫茨下課,但荷蘭國家隊仍舊沒有選擇克魯伊夫,而是選擇了本哈克。

儘管已經不是荷蘭國家隊的主教練,但米歇爾斯仍舊在球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只不過這樣的情況並不一定能夠讓所有人感到滿意——即便是曾經那些將他捧上神壇的人,也開始反對他。與此同時,作為隊長的古利特,他在球隊的地位也受到了衝擊。隊友們指責他在經歷了諸多傷病之後,並沒有達到自己的最佳狀態,不應該繼續首發,也不應該在比賽中試圖“單打獨鬥”。內訌不斷髮生,整個球隊明顯缺乏凝聚力。

在對陣德國的比賽中,裡傑卡爾德——必須說,這真是相當不尋常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冷靜,他想魯迪-沃勒吐了口水。這場比賽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混亂的比賽,而且這場比賽也很好總結了荷蘭在那屆世界盃上的表現——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在比賽中對魯迪-沃勒吐口水

古利特和裡傑卡爾德在國家隊的問題上也發生了爭執。裡傑卡爾德突然不想被國家隊徵召——一方面是因為他在中場的核心位置被古利特所佔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確實膝蓋受傷了。這兩名球員在國家隊的矛盾也延續到了米蘭。不過這兩名球員仍舊在一起踢球——當然,在古利特身體保持健康的情況下。

雖然他們一同獲得了兩個冠軍獎盃,並在1993年幫助球隊殺入了歐冠決賽(此時歐洲冠軍盃已經改制),但隨著巴斯滕和古利特因為健康問題而狀態下滑,米蘭的光環已經褪去。然後,古利特又與荷蘭國家隊新帥艾德沃卡特鬧翻,拒絕為國家隊效力——1994年世界盃之前,古利特重新考慮了自己的決定,並再度得到了國家隊的徵召。可是,他在最後時刻又告訴艾德沃卡特,自己不會隨隊出征。

至於裡傑卡爾德,荷蘭四分之一決賽輸給巴西之後,也宣佈告別國家隊。

看起來,此時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世界線都在走下坡路,而且下坡的速度很快。

離開米蘭後的復興

1993年夏天,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均決定離開米蘭,但他們的前進方向截然不同。古利特選擇繼續留在意大利,成為了桑普多利亞的一員,並在1994/1995賽季加盟桑普多利亞之前,與米蘭短暫重燃浪漫火花。

至於裡傑卡爾德,他決定重新回到阿姆斯特丹。當時的阿賈克斯在範加爾的率領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麾下擁有一批極具天賦的年輕球員。埃德加-戴維斯、德波爾兄弟、范德薩和奧維馬斯等球員都開始嶄露頭角,但範加爾也還是希望能夠有一些實戰經驗豐富的球員能夠加盟,讓球隊在比賽中變得更加沉穩。當丹尼-布林德需要一名防守搭檔之時,裡傑卡爾德幾乎是無縫銜接了進來。此時的阿賈克斯所採用的戰術體系,差不多就是克魯伊夫3-3-1-3陣型的一個變種,裡傑卡爾德對於丹尼-布林德的支持,顯然要強於維姆-詹森。

迴歸阿賈克斯,裡傑卡爾德職業生涯可謂是重歸原點。在阿賈克斯效力的兩個賽季裡,他均幫助球隊贏得了荷甲聯賽冠軍,並在1995年歐冠決賽中助攻克魯伊維特,攻破老東家米蘭大門,為球隊取得制勝進球。同時在這場決賽的中場休息之時,裡傑卡爾德還在更衣室進行了一次激昂的講話,以激勵自己的隊友們去拼取勝利。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幫助阿賈克斯在1995年奪得歐冠冠軍

在裡傑卡爾德第三次舉起歐冠獎盃的幾周之後,古利特也從意大利轉而前往快速崛起的英超聯賽。儘管古利特在此之前狀態並不算好,但轉會切爾西,確實是一個重要的時刻:這名世界公認的頂級球員,一度被譽為世界上最好的球員,他現在成為了切爾西的一員。

主教練格倫-霍德爾向古利特保證,他在加盟切爾西之後,仍將繼續扮演以前清道夫的角色——有趣的是,克魯伊夫在自己職業生涯的後半段也更換過自己的位置,但對於古利特而言,這樣的位置更換,更像是讓他重新回到了原點。當他亮相斯坦福橋球場之時,仍舊保留著自己標誌性的髒辮,但剃乾淨了自己的鬍子。對此,古利特說道:“作為一名清道夫,我的技術能夠表現得更好。”

古利特在技戰術層的表現,也是改變了英超。清道夫的角色在英格蘭不再是一個單純的防守角色。古利特試圖在切爾西重現自己昔日在哈勒姆和DWS阿姆斯特丹所做的一切,他大步流星,不斷撕扯著對手的防線。不過古利特這樣的操作,缺點也是明顯的,他從一定程度上擾亂了自己球隊的組織。

格倫-霍德爾離開之後,古利特成為了他的繼任者。執教不到一個賽季的時間,古利特就幫助球隊奪得了足總盃的冠軍,這也是球隊近三十年來首個重要賽事的冠軍獎盃。同時,古利特也成為了英超賽場上首位非英籍主教練,也是首位奪得英格蘭國內賽事冠軍的黑人主教練。此外,古利特也是最願意引進外籍球員的人。事實上,古利特將佐拉、維亞利和迪馬特奧帶到了切爾西,而這三名意大利球員也是將球隊帶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儘管古利特作為英超聯賽全球化的先驅,但或許是因為他在英格蘭停留的時間過於短暫,所以他的影響力並沒有得到充分承認。

與此同時,裡傑卡爾在1998年成為了荷蘭國家隊的新帥,而他這樣的身份也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然而,裡傑卡爾德的教練生涯,留給人們最深刻印象的還是執教巴薩的那段時光、此前剛剛率隊降級的裡傑卡爾德(執教鹿特丹斯巴達),在2003年得到了巴薩的邀請。而巴薩選擇裡傑卡爾德的決定,也是讓很多人感到驚訝。當然,巴薩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很可能是得到了克魯伊夫的建議——而且一直以來,克魯伊夫都很尊重裡傑卡爾德,因為正是他將克魯伊夫的足球哲學導入巴薩。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裡傑卡爾德作為主教練,在巴薩締造了輝煌

裡傑卡爾德成為巴薩主教練之後,不僅導入了克魯伊夫的足球哲學,而且還為球隊締造了輝煌。重金簽下羅納爾迪尼奧、埃託奧和久利等球員之後,巴薩在裡傑卡爾德的率領下展現出了自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就嚴重缺乏的天賦和魅力。

在裡傑卡爾德之下,球隊有了一種平靜的狀態,而且球隊可能也確實需要某種形式的平靜去應對幕後的戲劇性。裡傑卡爾德憑藉自己的冷靜,給巴薩帶來了重整旗鼓所必需的環境。他作為瓜迪奧拉開啟新時代之前的先驅,作用是至關重要的,因為正是他將克魯伊夫的價值觀導入巴薩,並將奪冠培養成為了巴薩的習慣。

寫在最後

離開切爾西與巴薩之後,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都沒有能夠在主教練的崗位上取得更大的成功。但他們的世界線也許在同樣多的地方再次相遇。兩者都經歷了某種迴歸本源的過程。直言不諱、固執己見,但又善於思考的古利特,成為了荷蘭國家隊教練組的一員,在自己權威領域展現出了更大的熱情。而裡傑卡爾德,他在2016年12月選擇退休,並一直保持著自己一貫而來的低調態度。

透過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這兩位荷蘭名宿的職業生涯,去回顧荷蘭足球近半個世紀的歷史,真是一件令人著迷的事情。他們的世界線時而相交,時而分離,讓我們在探尋荷蘭足球發展變化的同時,仍舊有兩個焦點,有兩個貫穿整個故事的主線。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從阿姆斯特丹街頭到一起統治歐洲


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的職業生涯也是一部荷蘭足壇的發展變化史

儘管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之間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他們並不相同。古利特性格暴躁,裡傑卡爾德則冷靜(甚至是冷漠)。如果說古利特是“陰”,那麼裡傑卡爾德就是“陽”。古利特是哈姆雷特,裡傑卡爾德就是霍雷肖。除了古利特與裡傑卡爾德,我們真的很難想象還有哪段足球友情能夠經歷如此之多令人難以置信的高潮,以及如此戲劇性的低谷。

(Arm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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