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圖雄關悼英烈——記楊闇公烈士

丹心映日月 熱血鑄豐碑

——紀念三三一慘案九十週年

信仰堅定高舉錘鐮興偉業，為民捐軀甘灑熱血鑄豐碑。九十年前，在震驚全國的三三一慘案中，重慶地方黨組織帶領人民群眾，面對反動軍閥的血腥屠殺，前赴後繼，視死如歸，用鮮血澆灌了山城這片紅色的土地，用生命譜寫了一曲氣吞山河的英雄壯歌，留下了一段永載史冊的紅色記憶。回首當年，從堅信馬列英勇就義的楊闇公，到碧血丹心英名永存的冉鈞；從忠誠革命慷慨捐軀的陳達三，到血灑渝州氣貫長虹的漆南薰……革命先輩對黨的事業的忠誠令人肅然起敬，為人民獻身的壯舉令人蕩氣迴腸。他們對共產主義的堅定信仰和為中國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的犧牲精神，氣壯山河，可歌可泣，至今仍然激盪人心，感人肺腑；他們的崇高風範和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超越歷史時空，仍然是我們實現“兩個一百年”奮鬥目標不可或缺的精神原動力。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歷史已隨歲月遠去，革命先輩為之奮鬥的強國富民“理想之花”，如今已結出豐碩的果實，十三億中國人民正闊步前進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宏偉征途上。為紀念三三一慘案九十週年，中共渝中區委宣傳部、渝中區委黨史研究室於今日起共同舉辦《丹心映日月，熱血鑄豐碑》黨史宣傳專題欄目，該欄目共六期。讓我們在追憶與緬懷中，牢記中國共產黨的神聖宗旨，感受共產黨人的崇高品質，學習革命先輩的犧牲精神，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努力奮鬥！

楊闇公，名尚述，中國共產黨四川地方黨組織的主要創建者，重慶地方黨團組織最早負責人之一。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他領導四川和重慶的黨團組織，開展了一系列反帝反封建的革命鬥爭，為黨的事業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在1927年三三一慘案中，楊闇公不幸被反動軍閥逮捕，受盡酷刑，始終威武不屈，最後壯烈犧牲於重慶浮圖關，時年29歲。

紅旗高舉喚起民眾

1926年楊闇公在重慶留影

1898年，楊闇公出生在四川省潼南縣雙江鎮，他自幼聰明伶俐，極好讀書，並在參加同盟會的大哥楊劍秋、堂兄楊寶民的影響下，逐步接受了進步思想。1917年，楊闇公東渡日本求學。在日期間，他積極參與組織留日同學讀書會，學習進步理論，探索救國救民的真理。隨著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和歐洲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高漲，馬列主義和社會主義思想迅速傳播。楊闇公開始接觸馬列主義，通讀了《資本論》等革命書籍。他經過反覆思索，認為“應當像俄國那樣，走社會主義道路，才能拯救災難深重的中國”。自此以後，他自學的興趣更加濃厚，常常如飢似渴地閱讀馬列主義等進步書刊，初步樹立起馬列主義的信仰。

1920年，楊闇公離日回國，並於1922年在成都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當年8月，楊闇公與吳玉章在成都相識，經晤談，兩人頓感相見恨晚，引為知己，很快成為志同道合的戰友和四川共產主義運動的先驅領導者。為了推動四川革命形勢的發展，他們迫切感到有成立一個無產階級政黨的必要。於是，他們開始了獨立籌建四川第一個無產階級政黨——中國青年共產黨（中國YC團）的工作。

1924年1月12日，中國YC團成立會議在成都楊闇公住所召開，共有20多人出席會議。會議通過了《中國YC團綱領》等決議案，選舉楊闇公、吳玉章等六人為負責人。

位於重慶市渝中區浮圖關的楊闇公烈士銅像

中國YC團成立初期，在楊闇公、吳玉章領導下，積極開展馬列主義的宣傳教育和反帝反封建的革命鼓動工作，並於當年5月出版了機關刊物《赤心評論》。《赤心評論》第一、二期分別刊載了中國YC團的綱領和章程及紀念列寧特刊，廣泛宣傳列寧的革命業績。楊闇公、吳玉章等也在刊物上發表了不少宣傳馬列主義、科學社會主義，介紹蘇聯建設成就和呼籲人民群眾開展民主革命，推翻軍閥專制的文章。

1924年5月1日，中國YC團與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成都地委聯合舉行盛大的紀念“五一”國際勞動節並追悼列寧的群眾大會。楊闇公在會上發表了題為《國際資本主義對中國的侵略》的講演，他稱讚“列寧是實行經濟革命與世界革命的第一個成功者”和“勞動界的救星”，呼籲中國青年要“頂天立地豎建民族精神與國民的大義，系統的宣傳，嚴密的組織，向國際資本帝國主義進攻，為繼承列寧未竟之志而奮鬥”。楊闇公富於鼓動性的精彩演說，博得了全場群眾的熱烈掌聲。這一時期，中國YC團還同成都社會主義青年團一道，派出黨團員到工廠、農村和學校去開展工人運動、農民運動和學生運動。在楊闇公、吳玉章的領導下，四川地區反帝反封建的群眾運動不斷高漲。

領導革命功勳卓著

楊闇公烈士

1924年夏天，楊闇公離開成都前往上海，尋求中共中央的指導，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中央執行委員兼宣傳部長惲代英會見了他。回渝以後，楊闇公挑起了重慶團地委的領導重任，先後擔任組織部長和書記，並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

1925年9月，楊闇公和吳玉章在重慶創辦了中法大學四川分校，招收進步學生，進行馬列主義和反帝反封建的宣傳教育。到1927年初，學員達到1000多人，教育了大批進步青年，培養了許多革命骨幹，其中有些人加入了共產黨和共青團，為建立中國共產黨在四川的統一組織奠定了思想和組織基礎。

1926年初，經黨中央批准，楊闇公、童庸生召集在重慶的共產黨員在城區二府衙街70號成立了中國共產黨重慶地方執行委員會，楊闇公當選為第一任書記，冉鈞為組織部長，吳玉章為宣傳部長，形成了四川革命運動的領導核心。

重慶市潼南區楊闇公舊居

孫中山先生在1924年召開的國民黨一大上接受了中國共產黨關於改組國民黨，實行國共合作的主張，從而揭開了大革命的序幕。1926年1月，楊闇公和吳玉章出席了在廣州召開的國民黨二大。回川后，楊闇公籌備召開了四川省國民黨一大，他代表省黨部作了《政治報告》和《工人運動報告》。大會通過了楊闇公起草的會議宣言，楊闇公、劉伯承、朱德均當選為省黨部執行委員。通過這次大會，四川的國共合作和大革命運動進入了一個高潮。

1926年8月，重慶地委提出了在四川“扶起朱德、劉伯承同志，造成一系列軍隊”的戰略主張，決定在順慶、瀘州一線發動武裝起義，以配合北伐戰爭。黨中央同意了順瀘起義的計劃，決定在重慶地委內增設軍事委員會，由楊闇公任書記，朱德、劉伯承為委員，陳毅也參加了領導工作。楊闇公以川軍中的共產黨員和革命軍官掌握的6個旅為骨幹，成立了國民革命軍川軍各路總指揮部，由劉伯承任總指揮。

順瀘起義於1926年12月初打響，很快便佔領了瀘州和順慶，極大地震撼了四川軍閥。這次起義雖然在國內反革命勢力的聯合絞殺下失敗了，但是，順瀘起義是中共重慶地委直接領導的第一次大規模的武裝起義，更是中國共產黨最早獨立領導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它積累了黨領導軍事工作的經驗，參與領導起義的吳玉章、劉伯承、朱德、陳毅等同志，均成為後來南昌起義的骨幹和中堅。

在楊闇公的領導下，中共重慶地委在統一戰線、武裝鬥爭和黨的建設三個方面開展了創造性的工作，四川地區出現了黨組織堅強，國共合作鞏固，群眾運動高漲，武裝鬥爭聲勢浩大的新局面，一躍而成為全國革命形勢發展最好的地區之一。1926年9月，黨中央曾指出：“川省現是最好工作之地，四川工作同志其刻苦奮鬥的精神，更有為別省所不及者”。

為民捐軀豐碑永存

重慶市潼南區楊闇公烈士陵園

1927年春，四川軍閥和蔣介石加緊勾結，共同策劃對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實行血腥鎮壓。3月24日，北伐軍佔領南京，英帝國主義軍艦竟然野蠻炮轟南京城，造成2000多中國軍民傷亡。南京慘案發生後，重慶各界人民無不義憤填膺。楊闇公同中共重慶地委和國民黨左派負責人商定，於3月31日在城區打槍壩召開全市群眾大會，抗議英帝國主義炮擊南京的暴行，進一步擴大反帝反封建的宣傳教育。

召開群眾大會的消息傳出後，重慶地區革命與反革命勢力之間的鬥爭達到白熱化的程度，反動勢力下決心要向人民群眾開刀。3月下旬，四川軍閥劉湘在他的督辦公署召集祕密會議，決定在召開群眾大會時，暗中佈置軍隊，對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左派省黨部負責人下毒手，並擬定了大屠殺的黑名單。

3月30日，劉湘派人對楊闇公進行恫嚇說：“明天的大會最好不要開，外面的大炮已脫了炮衣。”遭到楊闇公嚴詞拒絕。當天晚上，楊闇公主持召開緊急會議，參加者為黨團地委負責同志冉鈞、鍾夢俠、任白戈等。會議決定，為了不向反動派示弱和不失信於人民，群眾大會如期舉行。楊闇公堅定地說：“這是一場嚴重的鬥爭，反動派要殺我們，不取決於我們這個會開與不開。要革命就不怕犧牲，怕犧牲就不是共產黨人。”

楊闇公與夫人趙宗楷合影

31日凌晨，楊闇公很早就起床了，他對妻子趙宗楷說：“今天召開市民大會，我要早點去主持。”剛下樓，楊淮清就來勸阻兒子不要赴會，但楊闇公還是說服了父親。臨出門時，他慈愛地抱著不滿一歲半的女兒赤化，親暱地說：“爸爸死了，你可要給我報仇啊！”接著又深情地吻了睡在搖籃中剛滿月的小兒子共產，喃喃地說：“兒啊！你還在朦朧地睡著，可爸爸走了啊！還能再見嗎？”然後，向妻子和家人揮一揮手，大踏步走了。

楊闇公趕到會場後，中共重慶地委和國民黨左派省黨部負責人冉鈞、程子健、漆南薰等陸續到來。大會即將開始時，會場周圍突然槍聲四起，混在群眾中間的暴徒，一齊大打出手，會場秩序頓時大亂。“不要亂跑，就地臥倒！”主席臺上的人一齊大呼。槍聲又起，子彈直射主席臺，臺上也混亂起來。“趕快組織群眾衝出去！”楊闇公大喝一聲跳下主席臺，但入口處已被敵人的機槍封鎖，驚恐的群眾於是潮水般地湧到城牆上。

楊闇公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快步登上城牆。城牆下已是一派慘象，上百名跳牆的群眾血糊糊的身體蠕動著，打槍壩突然死一般寂靜。“要報仇！”楊闇公心裡迸發出復仇的呼聲，然後縱身跳下城牆。

楊闇公脫險後，次日即返市區主持工作。4月4日，他同妻子及另一黨員登上輪船，準備東下武漢向黨中央彙報慘案經過，不幸被捕，關押在浮圖關藍文彬司令部。無論敵人怎樣威脅利誘，嚴刑拷打，他始終威武不屈，大義凜然。4月6日，楊闇公被押赴刑場，他高呼：“打倒帝國主義！”“中國共產黨萬歲！”口號聲震撼山城。敵人瘋狂地割其舌，挖其雙眼，又剁其臀臂，後身中三彈，壯烈犧牲在浮圖關上。

黨和人民沒有忘記為共和國誕生獻出生命和熱血的英烈。新中國成立後，中共四川省委於1957年3月為楊闇公立碑建墓，朱德委員長親自題寫了碑文。1963年，吳玉章曾題詩一首痛悼老戰友：“錦官城外建紅旗，革命潮流卷華西。為救萬民於水火，不辭千里轉成渝。打槍壩上留英跡，揚子江中失健兒。血沃鵑花紅四野，巴山蜀水更神奇。”緬懷之情，溢於言表。

1987年4月1日，在楊闇公烈士殉難地浮圖關，舉行了隆重的“楊闇公銅像落成儀式”，烈士銅像巍然屹立於浮圖關頂。今天，當我們沿著山城的脊樑，經七星崗蓮花池，過通遠門、兩路口，趨浮圖關追憶悼念先烈英靈時，耳邊彷彿還回蕩著90年前先烈激昂高亢的吶喊。

小資料

1987年落成的重慶三三一慘案紀念碑

三三一慘案是在重慶城區通遠門打槍壩發生的一起屠殺血案，因事發1927年3月31日，史稱三三一慘案。

1927年3月24日，北伐軍攻佔南京，當地民眾舉行慶祝集會，遭到英國軍艦開炮轟擊，打死打傷2000餘人。消息傳到重慶，中共重慶地委決定於3月31日在城區通遠門打槍壩以“重慶工農商學兵反英大同盟”名義，舉行“重慶各界反對英帝炮擊南京市民大會”。反動軍閥劉湘早存異心，決定乘機鎮壓革命。當日上午11時，大會正要宣佈開始，預先化裝混雜在群眾中的劉湘二十一軍所屬三師王陵基部和七師藍文彬部士兵，以及巴縣團閥申文英、曹燮陽所屬民團團丁，便開槍揮刀舞棍對群眾進行猛烈砍殺，一時間，槍聲四起，血流遍地。突圍者九死一生，翻牆者斷腿折臂。大屠殺一直持續到下午2時左右，死者300餘人，傷者1000餘人。國民黨左派省黨部監察委員陳達三慘遭槍殺，著名經濟學者、社會活動家漆南薰死於亂刀之下。慘案發生後，中共重慶地委書記楊闇公、重慶地委組織委員冉鈞等相繼被捕遇害，重慶地方各級黨組織、國民黨左派省黨部以及革命活動的主要陣地亦遭到嚴重破壞，重慶的革命鬥爭暫時轉入低潮。

本文由【微渝中】編輯發佈

部分圖文資料由中共渝中區委黨史研究室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