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史話之王桀:因貌醜遭劉表冷遇,葬禮上眾人為他學驢叫

在五千年的歷史中,璀璨輝煌的中華文明孕育出了這片土地上獨特的知識分子——士。這些人性格迥異,人設分明,卻都又抱著對世界和人生的極大熱忱,從不同角度去觀察和理解自己眼中的世界。在諸多士人當中,有一個獨特的群體,他們或因為恃才傲物而狂放不羈;或因為性情淡薄而視功名利祿為糞土;亦或者執著所愛上下求索,赴湯蹈火而在所不惜。凡此種種,皆為世俗規範所不容,因為得名“狂人”。

我們今天要說的這位,就是位非常有趣的狂人,他出身名門,但卻懷才不遇;經歷坎坷,但卻對人生充滿熱愛,他就是“建安七子”之首——王桀。

狂人史話之王桀:因貌醜遭劉表冷遇,葬禮上眾人為他學驢叫

才華橫溢

王桀出身於名門望族,他的祖父王龔,是漢順帝時的太尉,而祖父王暢,則是漢靈帝的司空,王家兩代三公,且都是當時的名士。到了王桀的父親王謙這裡,卻未能青出於藍,只是在大將軍何進府中,擔任長史。

王桀少年成名,十幾歲就名滿長安,被當時的名士蔡邕極為推崇,並常對人說:“司空王公的孫子王粲是為奇才,讓我自愧不如。我家裡收藏的書籍文章,應該全部送給他。”(“此王公孫也,有異才,吾不如也。吾家書籍文章盡當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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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三國志·王桀傳》中,還記載了兩件小事:他和友人同行,路過的石碑被他朗讀一遍,便能過目不忘,背誦地一字不差。他觀看別人下棋,不小心碰亂了棋子,也能憑記憶按原來的形勢重新擺好。

博聞強識且才華橫溢,這自然給了王桀恃才傲物的資本,十七歲時,王桀被徵召為黃門侍郎,但他卻拒絕赴任,轉而前往荊州,想去那裡碰碰運氣,找機會一展抱負。

貌醜遇冷

王桀雖然才華高絕,聰明過人,但卻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長得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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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荊州被劉表所佔據, 劉表對王桀的才華和名聲仰慕已久,加之王家家世顯赫,所以在他來之前,就早早定下主意,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可是當見到王桀本人後,劉表卻馬上改變了主意,轉而把女兒嫁給了王桀的哥哥。

而另外,唐代大詩人李商隱,也曾在《為舉人上翰林蕭侍郎啟》中曾自嘲自己“貌如王桀”。

那麼,王桀到底有多醜呢,史書上是這麼說的:“貌寢而體弱通侻。“意思是長得乏善可陳,再往玩笑了說,就是看著他的臉就覺得想去睡覺。

說這句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外貌協會劉表,僅僅因為王桀貌醜而在婚事上放了鴿子,這對於心高氣傲的王桀來說,簡直是不可忍受,於是便寫詩加以譏諷,並因此徹底被劉表丟上了冷板凳,一座就是十多年。

這期間,雖然屢遭冷遇,但王桀還是常常向劉表慷慨陳詞,但未遭重用,這讓王桀心中鬱悶不堪,只能靠寫文章詩歌來抒發自己懷才不遇的悲憤之情。

得遇伯樂

在以往的故事中,才子往往因為自己的張狂和傲岸,而被打擊打壓,一生懷才不遇。但王桀的運氣顯然要比相當一部分人好很多,在劉表帳下度過了懷才不遇的半生之後,他遇到了人生的伯樂——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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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劉表病死後,王粲力勸劉表的兒子劉琮歸附曹操。而同樣其貌不揚的曹操對王桀,則是一心欣賞他的才華。先是任命他為丞相掾,賜爵關內侯,隨後又調任軍謀祭酒、魏王侍中等要職,得到了充分展現自己的機會。

這時的王桀已經三十多歲,終於迎來了他的政治春天,其作品的風格也從劉表帳下的悲憤憂鬱,轉為了慷慨激昂。可文風能改,這張狂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掉。

在當時,除了王桀外,曹操還非常信任杜襲與和洽兩人,這讓王桀感到非常不滿。一次,杜襲被曹操單獨召見,一直聊到深夜。在等待中,急躁的王桀從座位上站起來說:“不知曹公在對杜襲說些什麼?”其他人沒有辦法接話,只有和洽笑著說:“天下的事難道能全都知道嗎?您白天侍奉曹公就可以了,為這鬱鬱不樂,您想一個人都兼顧起來嗎?

所幸,曹操的容人之量和識人之明比劉表高出太多,一直到王桀去世,他都對這位才子非常敬重,禮遇有加。

諱疾忌醫

雖然得遇伯樂,但王桀的春風得意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建安二十二年,在隨曹操南征孫權後,王桀在北歸途中病逝,英年四十一歲。

而關於王桀的死因,同時代的另一位狂人皇甫謐在他的《甲乙經序》中,記載了一件關於狂人王桀的趣事:

王粲二十多歲時,曾偶遇“醫聖”張仲景,他看了看王粲的面相後說:“你得了一種病,到了四十歲時,眉毛就會脫落,並在眉毛脫落後的半年死去。如果現在服五石湯治療,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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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王桀非常不高興,他自認為年紀輕輕,身體一切正常,肯定是這個老頭胡說八道,便把藥悉數倒掉。三天後,張仲景再度詢問他吃藥與否,王粲則欺騙說已經吃了。但張仲景是何許人也,看了一下王桀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撒謊,便嚴肅的勸告他說:“你的神色和平時沒吃藥時一樣,為什麼要諱疾忌醫,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但王粲卻認為張仲景在嚇唬他,對此毫不上心。但二十年後,他的眉毛果然慢慢地脫落,眉毛脫落後半年就死了。

不多不少,剛好四十一歲。

驢鳴送葬

在曹操帳下時,王桀與他的兩個兒子曹丕曹植具有交往,建立了很深的友誼,還與曹植並稱為“曹王”。而王桀死後,這兩位公子也是異常的傷心,曹植為其作了《王仲宣誄》。而曹丕作為世子,更是親率曹操帳下的文人雅士們來為王桀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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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葬途中,曹丕突然想起王桀生前喜歡聽驢叫的奇特愛好,有感而發,讓眾人學驢叫為他送行。於是,在原本悲哀肅穆的葬禮現場,一片驢叫之聲突然響起,讓人哭笑不得。

這就是著名的驢鳴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