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衛北長灘的梨花又開了,想起我的外公外婆

梨花又開放 黃河 朋友圈 鯰魚 都市煉情書 2017-04-26

梨花又開放


作者:美麗江山

中衛北長灘的梨花又開了,想起我的外公外婆

又到了北長灘梨花盛開的季節了,這幾天文化和旅遊部門搞的一年一度的梨花節吸引了眾多的遊人前去賞花,狹小的山村裡各種車輛停的滿滿當當,山村的角角落落擠滿了身著五顏六色時裝的遊人,寂靜的小山村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山村的所有景物包括滔滔的河水,古老的水車,老舊的房屋,芬芳的梨花,靜立的棗樹,自由覓食的大公雞,咩咩叫的小羊羔,調皮的驢車子,高聳的群山都成了遊客眼中的所愛。

每當看到這種盛景,我的耳邊就會響起那首催人淚下的《梨花又開放》的歌曲:年年梨花開放,染白了山崗我的小村莊,我爬上梨樹枝聞那梨花香,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漫天飛揚,兩行滾滾淚水流在樹下……

北長灘是媽媽的家鄉,少年時我來到這裡的次數很多,可以說對這個山村的山山水水院院落落我都很熟悉,古老的梨樹從梨花盛開到結出青澀的果實一直到了金秋時節紅臉蛋的果實掛滿了樹梢,我都親眼看到過。

小時候來這裡果子還沒有熟時,嘴饞了就跟著這裡的孩子在河邊找一塊扁平的石頭,將青澀的果子與石頭使勁摩擦來吮吸梨水汁;到了收穫的季節,舅舅們會把梨樹最高處臉蛋最紅水份最足味道最甜的梨摘下來給我吃,因為我是從遠方來的小親戚。

原來的北長灘閉塞荒涼交通極為不便,可以說梨花節上一天來這裡的人比以前幾十年到過這裡的人都多。特別是現在北長灘被列為寧夏的歷史文化名村後,被大家稱為寧夏的66號公路直接修到村子後,這裡就成了人們想來就能來的地方了。

每個孩子心中的外婆都是慈愛的,我小時候喜歡走三十里山路來這裡也肯定是這個原因。記得外婆每次看見我來到她家,眼睛就高興的眯成了一條縫,只見她一雙裹過腳的小腳走來走去的忙著給我做好吃的,等到沒人的時候,她就會用隨身攜帶的很大的古老的鑰匙,打開挎在已經讓煙燻黑了的木箱子上的大大的鎖,把她珍藏的好吃的拿給我,那種被人寵愛的感覺實在是溫暖極了。

童年時期我不知道為啥家人多次把我放在這裡,一放就是好長時間,以至回家後口音都變成了北長灘話被村子裡的小夥伴們取笑。現在這裡還健在的大人和與我年齡相仿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按現在的說法那時我已成了這個村子的榮譽小村民了。現在來到這裡,外公外婆的身影雖然已無處可尋,但我走進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老宅子裡,他們的音容笑貌都會浮現在我的眼前,心中就會生出失去心愛之物一樣的悵然若失的難過,也情不自禁的回憶起那些刻在記憶深處的許多往事。

小時候來到外婆家,最害怕黑夜來臨,因為沒有電,就得早早睡下。昏暗的煤油燈下外公外婆一人手裡拿著一個有三十公分長的煙鍋抽著自己家種的嗆人的旱菸葉。此時大地都在沉睡,躺在被子裡的我毫無睡意,只聽見外公外婆吧嗒著嘴抽著他們很享受的旱菸,看見燃著的菸絲時明時暗,門外不遠處河水嘩嘩的流水聲也顯得很響。

到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摸著燈繩要拉燈上廁所,可就是怎麼也摸不著,我的動靜弄醒了外婆,只聽嚓的一聲外婆划著了火柴點亮了煤油燈,我才算徹底清醒了,原來我是躺在外婆家的炕上。

中衛北長灘的梨花又開了,想起我的外公外婆

記得我五六歲的時候,在外婆家跟比我小兩歲的表弟玩,他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當跑到快要進外婆院子的小巷子裡時,表弟被路上的一個坑拌倒了,跑在後面的我雖然趕緊放慢了腳步,但由於慣性的作用還是壓到了表弟身上。

大人聽到了表弟的哭聲,趕忙出來查看,最終叫來赤腳醫生判定腿可能骨折了,我一下子成了罪魁禍首。心疼孫子的外公責罵我不小心,舅媽責備的語言伴隨著像剜肉一樣的眼神讓幼小的我不寒而慄,只有外婆開脫著說是表弟自己摔倒的估計摔倒後腿就摔壞了,再說他才有多大啊前面人跌倒了他能躲過去嗎?

隨後外公沿著湍急的黃河划著羊皮伐子載著外婆和表弟到五十公里開外的縣城給表弟看腿去了,後來長大了知道了這一段河水湍急險灘眾多,真佩服外公高超的劃羊皮伐子的技藝。此時無助的我望著大山外面家鄉的天空期盼著爸媽趕緊把我接回家,可是家中的爸媽又怎能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呢?多少年來在夜色籠罩下蜷縮在外婆高高院牆下一個孤獨無助孩子的影子一直住在我心裡。

還讓我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吃魚了。那時候到了秋天雨水比較多,特別是暴雨過後山洪將泥土衝進黃河裡,河水就成了土紅色,生活在黃河裡眾多的魚被泥水嗆昏了,河面上飄浮著許多被嗆得神志不清的魚。整個村子的人都拿著扁擔到水緩的河灣去打魚。

晚飯時外婆已將外公和舅舅打來的超過半米的黃河鯰魚切成段用麵粉包上蒸熟了,外婆給我了很大的一塊,我就到外婆院子下面的大梨樹旁吃,剛吃了幾口就有一個比我大三四歲的哥哥對我說小娃娃吃魚蚊子會盯的。我本來就是個招蚊子咬的人,一聽這話趕緊就把魚給他了,回到外婆家舅舅問我魚好吃嗎,我說人家說吃魚蚊子咬呢我給那個大娃娃了,屋裡人都笑了說他在騙你呢。

後來長大了平常上學沒時間,假期裡家裡有幹不完的活更沒時間去了,只有多病的媽媽實在沒辦法了,我們就趕頭毛驢去三十里外的外婆家接外婆到我們家幫媽媽照料我們,看見我們少年不識愁滋味,特別是玩的不顧前後時外婆總是要說上一句"你媽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還高興的不行",我們一下子就安靜了。

再後來工作了成家了,忙碌的我就更少見到年邁的外婆了,只是見媽媽給外婆盡所能的帶吃的帶衣服帶藥品。外婆離開時在外面工作的我都沒得到消息,也沒能最後去送一程疼我愛我的外婆,這也成了我終身的遺憾。

古老的梨樹送走了許許多多像外婆一樣喜愛它的人,迎來了天南地北慕名而來觀賞它的人,它不分彼此盡情的綻放著花朵,散放著花香,就像祖輩耕作在這裡的樸實的人們一樣。

梨花又開放,花雨漫天揚,思人在山崗,只有淚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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