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范冰冰，如果不再是大黑牛，李晨還剩下什麼？
綜藝明星的光芒勝過演戲本身，減少了大家對觀看他作品的投入度，而有關感情的花邊新聞，也給他的演員身份蒙上一層曖昧的色彩。
文 | 楊昕怡
編輯 | 金匝
如果不是看到張譯在知乎裡的一個回答，很難想起來李晨似乎還是個不錯的演員。
張譯毫不吝惜對李晨表演天分的誇讚：“《好傢伙》中，我必須承認，他演得比我好，我還有很多的遊移不定，他卻把人物完全化在了身上。”
他還分享了一個小故事。那是08年拍攝的一場爆破戲，李晨要舉著煙筒，跑去扶起被炸傷的張譯。開拍了，一個群演跑過張譯身邊，手裡煙筒冒出的火星不慎濺到了他，“忽然一陣鑽心的疼痛自我的脖頸傳來，我渾身一激靈”。而李晨在半米開外始終舉著煙筒，煙筒嗤嗤作響。兩三分鐘的戲結束後，李晨才喘著粗氣，爆了句粗口，“阿西吧啊！”翻開衣領，脖子上已經被燙掉了一塊蠶豆大小的表皮。
從《十七歲不哭》到《士兵突擊》《我的團長我的團》和《北京愛情故事》，出道30年的李晨，用不同角色貫穿了好幾代人的青春時期，他有不錯的起點，也有成功的轉折，但遺憾的是，後來《奔跑吧兄弟》的“大黑牛”和范冰冰男友這兩種身份，都蓋過了演員李晨。
綜藝明星的光芒勝過演戲本身，減少了大家對觀看他作品的投入度，而有關感情的花邊新聞，也給他的演員身份蒙上一層曖昧的色彩。如今，李晨已經與范冰冰分手，但這些身份衍生出的一系列風波，還沒有真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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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李晨出道早。1989年，11歲的他首次被鏡頭髮現，在電視劇《焦作風暴》中扮演一個專門送雞毛信的小男孩。9年後，曾經送信的小男孩，因為另一部叫做《十七歲不哭》的戲，真的收到了滿滿四麻袋的影迷來信。
戲裡他飾演的“簡寧”一角，乾淨帥氣、家教好、成績也好，有書生氣，是校園劇裡的一抹白月光。以至於好多年後提起李晨，大家懷念的，還是那個作為理想初戀對象的男孩簡寧。
《十七歲不哭》，李晨飾演簡寧(左） 圖源/豆瓣電影
簡寧也帶給了李晨許多，成就了他人生裡的第一個高光時刻，他在自傳《晨光倒影》裡回憶當時紅了以後的感受，“心情特別複雜，集驚喜、妖嬈、忐忑、亢奮等諸多情緒於頭皮至腳趾……多年後的一個廣告詞大概可以描述那時的感覺：這一刻，我飛了起來。”
可這個圈子裡，太多出道即是巔峰的故事了。演遍了書生角色，遲遲沒有遇上突破性的合適劇本，李晨中途轉去經商，開過服裝店，也開過酒吧，但這些嘗試最後都以店面的倒閉告終，他一度覺得“人生走哪兒都是南牆”。
直到被恩師呂麗萍推薦，他才通過《十三格格》迴歸演藝圈，有了《士兵突擊》《我的團長我的團》和《北京愛情故事》。
從角色類型的對比來看，李晨的迴歸意味著一場自我轉型，他真正開始告別年少書卷氣的形象，開始投身軍旅，塑造鐵血硬漢。李晨的爺爺是中層校官，後來一直在國防科工委系統工作，頂頭上司是一位開國少將；母親也是軍人，這讓李晨從小嚮往軍旅，有軍人情結。
在《士兵突擊》裡，李晨飾演高學歷的吳哲少校，將學子風氣和與之格格不入的軍人世界自然相融。在這裡，李晨找到了自我，也找到了與自己相像的一群兄弟。劇裡五十多個人建了一個群，叫“士兵幫”。群主是張國強，王寶強、張譯、段奕宏、陳思誠等人都是核心成員。
《士兵突擊》劇照。圖源/網絡
李晨很在意“士兵幫”，認為這個團體關係和軍隊感情沒兩樣，是過命的交情，義字當頭。他也愛和這些“士兵幫”的兄弟們一起拍戲。只要“士兵幫”邀約，李晨一定參演，哪怕推了其他戲。從《士兵突擊》到現在，李晨和編劇蘭曉龍合作了四次，和張譯已經合作了十餘次。“十幾年感情都沒變，誰在群裡說什麼，大家都會去幫。”
如果是按照這條路進行下去，李晨極有可能會與好友張譯的境遇相似，只專注於演戲這件事。但他做出了另外的選擇，或者說，命運讓他的人生髮生了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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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4年起加入《奔跑吧兄弟》後，演員李晨就有了另一個形象設定：大黑牛。
形象設定，也是真人秀流量的先決條件。在《奔跑吧兄弟》裡，Angelababy變身性格好、雙商高的女神，鄭愷化身飛速“小獵豹”，王祖藍撞臉“完美”的金星老師。每個人似乎都被賦予新的形象，收割新的粉絲，李晨也不例外。
在其中一期的遊戲環節裡，李晨揹著一個胖阿姨健步如飛，被陳赫調侃“像一頭大黑牛”。就這樣，這個隨口起的外號被叫開了。大黑牛，意味著滿分的力量值、有些差強人意的智力值、任勞任怨的老好人性格。
跑男某期節目，李晨揹著胖阿姨健步如飛。圖源/網絡
在節目組發佈的幾季海報中，李晨健碩的身材從不缺席。配上“力能槓鼎”、“氣吞山河”的宣傳文案，再結合他在節目裡表現出的“遊戲黑洞”體質，讓人覺得有幾分憨態——老實忠厚的為人，還有一身使不完的蠻力。
“大黑牛”不但成為了節目組對李晨的宣傳賣點，甚至演變成了他的第二姓名，在綜藝之外繼續籠罩著他的生活，密不透風。在明星好友們與他的微博互動中，“大黑牛”代替了原先的稱呼“晨哥”。新京報發佈的幾則報道中，李晨都和“大黑牛”這個名字捆綁出現。
李晨並不排斥這種捆綁。在一次採訪中，他感謝“大黑牛”這個角色，“跑男讓我收穫了一堆10後的粉絲”。他將跑男兄弟團類比於90後心中的葫蘆娃和變形金剛，“希望住到孩子們心裡”。
但作為演員，是無法一輩子停留於“大黑牛”這個角色的。興許是淡出電視劇圈子太久，也興許是綜藝的人氣太高，現在提到李晨，少有觀眾能給他的職業準確定位。那些真人秀之後的角色，無論是《武媚娘傳奇》裡的李牧，還是《軍師聯盟》裡的曹丕，都沒有給人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等他首次作為導演，拍攝電影《空天獵》時，早就忘記他演員身份的網友譁然，“大黑牛還會拍電影？”電影上映後，反響不佳，豆瓣評分僅為5分，有人戲稱“影片裡演技最好的是殲20”。
這位《奔跑吧兄弟》裡的力量者，撕掉過很多人的名牌，但這一次，沒有成功撕下自己身上貼的那張“大黑牛”的名牌，再度貼上演員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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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范冰冰公開戀情後，“大黑牛”李晨多了另一個重要身份——范冰冰男友。一直喊著“不用嫁豪門”的范冰冰會選擇怎樣的另一半？眾人對這個謎底頗為好奇。等答案揭曉，又激起了好多人的疑問：范冰冰喜歡李晨什麼？
范冰冰曾經迴應過，李晨簡直就是“完美”本身。“你看到跑男中的所有特徵就是他身上的特質。”那些特質其實也是大黑牛這個身份的特質：單純、義氣、照顧人。在某次採訪中，兩人談到在一起的原因，“我們都是付出型的人，對朋友很講義氣。做事情都不是出於一定要尋找公平的動機，而是發自本能的意願，不太計較自己的得失。”
李晨、范冰冰共同拍攝的雜誌。圖源/ELLE雜誌微博
張譯也在知乎上分享過另一個故事，在拍攝《我的團長我的團》時，有個精神病患者揮著一米長的大刀闖進拍攝現場，逮誰砍誰，現場人員都躲開了，道具桌子、監視器架子和導演椅都被砍折。李晨沒有過多猶豫，第一個衝上去把人撲倒控制住了。
可能就是這樣直接中還帶點莽撞的性格，讓范冰冰產生了信任和依賴。兩人甚至以情侶身份，參加了《康熙來了》的最後一期節目，最受關注的一檔綜藝節目落幕，就是那個時間段的頂級流量。這樣的狀況下，兩人還是相對坦誠地迴應了許多私密問題，撒了一場限制級的狗糧。
在康熙的訪談裡，范冰冰沒有給這段感情留任何退路，“他是我最後一個男朋友”，一時間驚詫眾人。分手之後，那期節目仍然被很多人提起，是因為其中一個畫面。“所以李晨你要娶她嗎？”接到小S拋來的問題，李晨當時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在兩三秒的遲疑後，才點頭重複了兩句“當然、當然”，然後順著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李晨的這個表現，被不少吃瓜人認為是後來兩人會分手的重要線索，比起范冰冰，李晨在這段感情裡似乎少了一絲篤定。不論是過度解讀，還是真有其事，如果仔細回顧李晨的幾段戀情，還是能找到一些他的感情觀線索。
比如手撕前任的姿態，太過急切，沒有給人留下很好的觀感。作為忠犬系男友，在與范冰冰公佈戀情時，前女友張馨予送上祝福，張馨予的閨蜜發文暗指范冰冰是第三者，李晨立刻發文維護，同時回懟前任，還用上了“小范兒”和“張小姐”這親疏兩極的稱呼，同時直接指出是前任出軌導致二人分手。
成年人的世界，分手的體面和尊嚴是重要的，尤其是娛樂圈，好聚好散也是基本準則。面對張馨予好友的質疑，李晨就用了過量的火力回擊。孟廣美有次接受採訪時也說，覺得李晨的迴應有些過頭了，“那則迴應刪一句話就行了，‘出軌那一天’。”
又比如愛心石頭風波。李晨始終用愛心石頭表達自己的感情，也堅信愛心石頭能讓女孩們死心塌地。迪麗娜爾、張馨予……翻閱他前女友們的微博可以計數，“意外撿到的”愛心石頭們遠遠不止兩塊。
李晨送出的心形石頭之一。圖源/網絡
愛心石頭的起源其實跟李晨母親有關。多年前參加《超級訪問》，李晨母親就拿出十年前兒子送的三塊手工心形石頭，用信紙包著，兩大一小，代表一家三口，也代表年少的李晨希望一家人能夠永遠相伴的心願。隔了十年，再回頭看這三塊石頭，母子倆還是在現場落淚了。
不論面對女友還是母親，看起來李晨都在使用這種如出一轍的示愛方式，單一、直接，甚至有些笨拙。作家翠紅在寫給新京報的專欄裡，將這解讀為一種強迫性重複——年少時李晨的母親即與父親離婚，他基本上跟隨母親長大，因為送石頭的舉動被母親銘記和肯定，所以後來他會將這件事與“得到愛的回饋聯繫起來”。
李晨似乎並未意識到，面對不同的人，愛的方式也是需要不盡相同的，真正理解對方，而不是停留在原地，以同樣的方式愛人，以一種模式戀愛。這才是成年人的一種自我成長。而最終要成為一名好演員，又怎麼能不是一直在成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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