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些什麼呢？
因為這一切無人知曉，所以人們提出了無盡的疑問。這些日子，任何與NBA員工關於科懷·倫納德——這位即將在2019年成為自由球員的星光熠熠的掌上明珠——的對話都是圍繞著“他是否喜歡多倫多？”而展開的。
去年夏天，猛龍隊又一次在季後賽中早早地出局了，他們拆散了一支拿下59場勝利的球隊的核心陣容，將全明星後衛德馬爾·德羅贊、中鋒雅各布·鉑爾特爾以及一個首輪選秀權交易至聖安東尼奧馬刺隊，從而得到了科懷·倫納德和後衛丹尼·格林。從那時起，倫納德的每個動作都會被“審視”，每一次面部表情都會被“解讀”（他在媒體日時候發聲大笑—他愛多倫多）。格林此前獲得了總冠軍並且在17年入選了最佳防守陣容。這個賽季，他又獲得了另一項“稱號”：科懷的耳語者。和科懷在聖安東尼奧做了七年隊友的格林表示“團隊中的每個人都向我問起了這個問題”；“那就是'科懷感覺怎麼樣？他喜歡這兒嗎？' 朋友，我真的不知道。你得問他是否喜歡多倫多。我認為他喜歡這，但是你必須要親自問他。”
洛杉磯怎麼樣呢？這個位於多倫多西方大約2200英里的、擁有充足的薪金空間以及溫和的氣候的大都市，是猛龍在追求倫納德過程中最大的競爭對手。湖人隊擁有勒布朗·詹姆斯，“魔術師”約翰遜以及一個成功的團隊。快船隊能給這位南加州本地人提供的關鍵，就在於洛杉磯的專屬特權 。
那多倫多呢？猛龍隊沒辦法媲美湖人隊源深流長的歷史，也無法與陽光普照的加州海岸相競爭。但是他們有一個良好的開始，有一年時間向倫納德“推銷”展示他未來核心地位；有一年時間圍繞著他和老將們打造一套首發陣容，並組建一群未來可期的板凳匪徒。多倫多賽季初的戰績為30勝12負；期間，倫納德能夠打出生涯數據最出色的一個賽季（場均27.2分、7.9個籃板）。詹姆斯西遊洛杉磯，東部豁然開朗。猛龍隊有機會贏下分區冠軍，並以此作為“籌碼”和理由說服倫納德留下來。
這真的足夠了嗎？
此時是12月的中旬，猛龍隊的籃球總裁馬賽·烏傑裡靠在多倫多訓練場裡的摺疊椅上，坐在他身邊的是他的總經理—鮑比·韋伯斯特。韋伯斯特則是開啟與馬刺談判之人，而烏傑裡在倫納德出現在交易市場上之前，就一直渴求改變球隊的陣容。（上賽季，他曾試圖用德羅贊換取雷霆球員保羅·喬治。）自13年烏傑裡接管了籃球運營以來，猛龍隊一直保持著很出色的狀態，他們每賽季至少夠贏下48場勝利。但他們從來沒有感覺到滿足。烏傑裡表示：“我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贏得總冠軍”。“你不能一遍又一遍地繼續做著同樣的事情。我們給了那支球隊機會。我們要竭盡所能去打造這支隊伍”
讓我們回到倫納德身上。這位27歲的前鋒在本賽季傷愈復出，而這個傷病正是導致他和馬刺隊的關係破裂的導火索。今年夏天，烏傑裡和他的幕僚就倫納德展開了會議，不僅詳細地分析了他的身體狀況，同時也探討了交易隊史最佳得分手的風險與回報等問題，因為倫納德可能在賽季結束後就離開隊伍（關於科懷的身體狀況，猛龍掌握的信息實在有限，他們只知道他僅僅只打了9場比賽，就因為右方四頭肌損傷錯失了整個賽季；即使倫納德無法通過體檢，這筆交易也無法撤回了）。那些能提供對倫納德真知灼見的人是難以尋求的。“我們得到了儘可能多的信息”韋伯斯特表示，“然後我們做出了決定。”
當倫納德空降多倫多時，尼克·納斯還在爭取首次成為NBA主教練的機會。 在尼日利亞長大的烏傑裡和來自愛荷華州的納斯儘管有著不同的背景，但他們有著相似迂迴曲折的經歷。烏傑裡初次接觸NBA要追溯到2003年，31歲的他在NCAA最終四強賽和休賽期訓練營中的來回奔忙給魔術隊總經理約翰·加布里爾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被僱傭做了球探。由此，烏傑裡一路高升，直至坐上猛龍的頭把交椅。而納斯有長達40年的執教經驗，他曾橫跨四個國度，執教於G聯盟和歐洲聯賽。在上賽季猛龍隊東部半決賽慘遭騎士隊橫掃後，納斯頂替了被解僱的凱西，成為球隊的主教練。
誰是納斯執教倫納德之前最出色的球員？納斯笑著說道：“大概是託尼·多西吧！”（2000年英國籃球聯賽最有價值球員）。在交易後的幾天，神經緊張的納斯和素來安靜的倫納德坐著來了一場對話，納斯透露：“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他不說該咋辦？”納斯問倫納德是否有什麼疑問。短短几分鐘，他們就拿著白板開始畫戰術了。“他想知道我會如何使用他”，納斯說道，“然後我和他說‘球場上所有地方，背身，擋拆配合，在搶下籃板球後反擊。以上的全部，因為你能做到上述的一切。’ ”
納斯的執教風格並非正統的，他是瘋狂的實驗家。這也是吸引猛龍隊的原因。他不拘泥於傳統的陣容。他喜歡三分球，任何人，任何地方；他賦予2.06米高的帕斯卡爾·西亞卡姆組織前鋒的角色，這也使得他的場均得分翻了一翻，達到了場均15分。納斯不僅讓倫納德成為多倫多的進攻核心，而且使他成為防守端的大殺器。步行者主帥內特·麥克米蘭表示：“我在觀看猛龍和掘金的比賽錄像時候，發現倫納德在防守掘金的中鋒尼古拉·約基奇；他簡直是多才多藝啊！”
納斯在描述他與倫納德的關係時表現的十分謹慎。“這很專業，”納斯說道。“我想他知道我很尊重他，而且我真的竭盡所能在幫助他。我覺得我們相處得很融洽。執教他這樣的球員，對於任何教練來說都是一大幸事。指導他不存在不愉快的時刻。”當被問及倫納德即將成為自由球員的問題時，納斯停頓了一下。“我們有一個優秀的團隊，一個成功的團隊，而他是其中極為關鍵的一環，這就是我們所能做的一切。”
這兒有個很明顯的比較：在2017年7月，雷霆隊孤注一擲，交易得到了保羅·喬治，此時的喬治和步行者僅剩下一年的合同，而且當時他還明確表示湖人隊是他首選的目的地。讓我們快進到2018年7月1日，喬治和全明星後衛拉塞爾·威斯布魯克一同出現在了一場在俄克拉荷馬城舉辦的臨時派對上，喬治在那兒宣佈他將與雷霆隊續簽一份為期4年、總計1.37億美金的合同。
猛龍內部管理層承認當他們看到雷霆隊成功將喬治留下，並且同時繪製了一副藍圖時，備受鼓舞。雷霆管理層指出，喬治與威斯布魯克的關係是喬治決定留下的最重要因素。而猛龍隊的“威斯布魯克”則是曾四次入選全明星並且效力猛龍七個賽季之久的洛瑞。在2016年感受到來自凱文·杜蘭特背叛所帶來的刺痛以及忍受了17年首輪失利的挫敗感後，威斯布魯克接受了“招募者”的角色，而洛瑞顯得更加不情願。
上週，在多倫多戰勝猶他的下半場的時間裡，洛瑞坐在猛龍隊更衣室的木炭沙發上，他透過面前的大屏幕觀看球隊的比賽。自12月22日以來，他就因為背傷無法出戰比賽，但這促使他有機會研究倫納德在比賽中的打法。洛瑞表示：“科懷是一名不可思議的籃球運動員。他獨一無二。他才華橫溢，能做到很多事情，而你能做的就是對此讚歎不已。”
據洛瑞透露，他和倫納德已經成為了好朋友。在交易發生後，他們給彼此發了短息，但直到訓練營才碰面。“他就是在專注於他的比賽，我在為我的比賽做準備。”洛瑞說道。“當時機成熟的時候，你們就會聚在一起，聊聊天，暢所欲言。我在夏天做我該做的事。”
洛瑞看到了這支球隊的潛力。“但潛力總會使我感到興奮，甚至好幾年以前。”洛瑞說道。“我們只是碰上了擁有詹姆斯的克利夫蘭。”過去三個賽季他們都折戟於詹姆斯領銜的騎士隊。事實上，對洛瑞而言，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德羅贊這位共處六個賽季的隊友，更是一位親密的朋友，這給他造成了傷害。他和烏傑裡的關係降至冰點，他永遠不會承認球隊在交易之後變得更好。他喜歡和倫納德一起打球，他表示他只是希望他的隊友不管在哪兒打球都能開開心心的—不管是身在何處。當被問道怎樣調和"科懷可能在別的地方更加快樂"和自身的快樂這兩件事情，洛瑞回答道：“不論如何我都會過得很開心，我有一份很棒的工作，兩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在NBA打球。總之，我會很幸福。對我而言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烏傑裡與倫納德的經紀人米奇·弗蘭克爾和他的舅舅丹尼斯·羅伯遜定期保持著聯繫。羅伯遜承擔著父親的責任，並且在科懷的職業生涯中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但是烏傑裡希望他的行動能更有說服力。雷霆堅信他們的膽識與喬治產生了共鳴，他們交易了年輕有潛力的球員（維克托·奧拉迪波，多曼塔斯·薩博尼斯），卻無法確保喬治會留下來。他們相信他們在第一個賽季中處理逆境的方式會給喬治留下來深刻的印象。事實也的確如此。喬治透露：“我感覺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 “從花名冊上的15名球員，到教練組，再到總經理。我們只有一個目標，每個人都在幫助身邊的人達成那個目標。當你掌握這些，球隊的工作就會更容易。這讓每天都變得很有趣。”
多倫多知悉他們面臨著怎麼樣的競爭。詹姆斯有很大的吸引力。快船不斷派遣包括快船總裁勞倫斯·弗蘭克在內的制服組成員，觀看猛龍隊的比賽；他們認為在1月份出現快船制服組的身影會對倫納德7月份的決定產生影響。在本月早些時候， 針對詹姆斯公開談論鵜鶘隊的球星安東尼·戴維斯而感到的憤懣，NBA向所有30支球隊發出一份聲明，提醒他們要遵守反引誘條例。其中包括這樣一條註釋“某些社交場合頻繁接觸藉以表達對於另外一支球隊球員的興趣的行為，可能會被視作違規招募”。包括猛龍在內的一些球隊把這一條看作是對快船的警告。
猛龍隊一直努力避免預測未來。他們知道倫納德很在意結果。上個月，納斯把倫納德喊到他的辦公室。他打算和倫納德討論一下關於他上場時間的問題，以及對於沒有在錯位進攻情況下更多使用他致以了歉意。倫納德打斷了納斯。倫納德告訴後者“不必為此擔心，我只是想要贏球。”多倫多能夠提供這些。洛瑞向來穩定，塞吉爾·伊巴卡作為一名小型中鋒正經歷著轉型的陣痛期，但他場均能夠砍下16.2分，五年來命中率首次超過五成。24歲的西亞卡姆是一名出色的運動員，他的三分球命中率已經從兩年前的14.3%上升到了如今的35.6%。而弗雷德·範弗裡特，他有能力填補洛瑞的空缺。
但是有些事情猛龍隊是不得而知的，甚至要到7月份才能知曉：
金錢扮演著多麼重要的角色？多倫多會迫切地在7月1日為倫納德提供一份為期五年、最高金額達到1.9億美元左右的續約合同，亦或是倫納德感興趣的任何合同。猛龍隊並不會將這當做一種風險。多倫多體育科學總監亞歷克斯·麥基奇尼曾因在湖人工作期間良好地控制了奧尼爾傷病，而備受稱讚。他為倫納德提供了一份保持健康的計劃。去年有傳言說，倫納德本可以帶傷出戰——當時馬刺球星託尼·帕克聲稱自己的四頭肌受傷程度比倫納德的傷勢嚴重100倍。
格林談到倫納德的時候。“受傷和放棄的意義完全不同，放棄是指你身體健康，但你不打比賽。他受傷了，馬刺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那一點。”
氣候是否會影響倫納德的決定呢？倫納德出生於聖地亞哥州河濱市，他一直在那生活，直至2011年定居於聖安東尼奧。倫納德在多倫多最親密的朋友是傑里米·卡斯爾伯裡。他曾是倫納德高中和大學時的隊友。此前他一直為馬刺隊工作，去年夏天被猛龍招募到制服組，並擔任球員發展教練 。 卡斯爾伯裡透露，倫納德面對寒冷的加拿大冬天總是“以車庫為起點，並且以車庫終點。”
市場方面是不是影響因素之一？多倫多並不是洛杉磯，但它遠不只是一座小城鎮。它是NBA的第四大傳媒市場，球迷基礎是狂熱的——連續203場比賽售罄，而且記錄仍在持續。倫納德有一個2歲大的女兒，他透露他關心自己的品牌：“當你有了孩子，你就會開始考慮將來你能給他們留下些什麼。”但他幾乎沒有去推廣它的品牌。他沒有官方的Instagram賬號。自2015年以來，他的Twitter賬戶一直處於關閉狀態。在上個月，ESPN來到這座城市為猛龍隊進行全面訪談的一週裡，倫納德把他們“趕走了”。他幾乎不接受長時間的訪談，他與當地媒體的日常交流通常只持續幾分鐘而已。他與新百倫簽了一份不錯的球鞋合約。
在更衣室裡，大家基本上都不會談及倫納德成為自由球員後的事情，儘管大家都很明白他的決定所造成的結果會影響所有人。伊巴卡是與倫納德建立深厚羈絆的朋友之一，他表示：“我們需要科懷留下，因為他讓我們所有人都很安全；要是他離開了，我們所有人都有可能失去目前的這份工作。 ”在倫納德身上，伊巴卡看到了前雷霆隊隊友威斯布魯克和凱文·杜蘭特的身影。“他們有相似的想法，如果他們想做什麼，他們清楚自己能夠做到。”在聖安東尼奧，倫納德被稱為“利爪”。在多倫多，伊巴卡嘗試著將“致命殭屍”（不言自明）和開普敦（南非的城市）這兩個暱稱聯繫在一起。“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他一直告訴我他是開普敦人，”出生在剛果的伊巴卡說道。“所有這些地方...也許他只是想有朝一日能去那裡看看吧。”
倫納德在坐距他儲物櫃幾個座位遠的位置，往上看了看。“你討厭我嗎，塞吉爾？”倫納德笑著問。
伊巴卡也露出了大白牙。“不，大兄弟，”他說，“我們需要你留下來。留下來吧，科懷，留下來來來來來來。”
倫納德咯咯地笑著，然後緩慢地離開了。倫納德笑了？現階段而言，這對猛龍來說絕對是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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