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格南圖片社接納新成員有多難？看看馬丁·帕爾你就知道了！

撰文│ 程原津

你不得不拍許多壞照片，才會知道拍到了一張好照片。 ——馬丁·帕爾

今年是馬格南圖片社成立70週年，在巴黎地鐵站舉辦了以“城市故事”為主題的展覽，以11座地鐵站為展場，展出了91位攝影師的174幅作品。匯聚了攝影師們在不同的國家和地區所記錄的城市街道景觀和百姓的生活場面，是一場城市表情的“饕餮盛宴”。

70年來，馬格南遵循著自由的文化基礎，創造了圖片領域的一次次輝煌。1994年，何奈·布里一直在關心和考慮馬格南的發展方向，在馬格南內部出現了一種論調：藝術家將壓倒報道攝影師。無法忍受這種論調的厄韋特也發飆了，反對那些試圖改變馬格南“人文關懷”宗旨的“藝術家”們。

這時，一位準會員提交了成為正式會員的申請成了焦點。菲利普·瓊斯·葛列夫斯在給全體攝影師的公開信中指出：馬丁·帕爾申請成為準會員，馬格南吸收的不只是一位攝影師，而是接受了一位不共戴天的敵人。瓊斯觀察了帕爾的作品20年，發現他的作品迴避了馬格南建立起的價值觀。

馬丁·帕爾，1952年出生於英國，1970~1973年在曼徹斯特理工學院學習攝影，畢業後留校當了教師，但同時也是一位自由攝影師。他因出版攝影集《最後的歡樂地》而一舉成名。人們在讀這些作品時有一種說不出的視覺感覺，其實這些照片是在拍攝時加了閃光燈，使色彩更加飽和罷了。

當然，我們現在看到的畫冊顏色並不是很豔，因為時間久了褪色了。拍攝之初，帕爾洗印不起彩色照片，無奈只能做成黑白的。比如《最後的度假村》這幅作品，矛盾而又開放的內容，不明確的表達，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這正是帕爾為觀眾預埋陷阱的高明之處。

1995年，馬丁·帕爾在巴黎的國家攝影中心舉辦新作展時，佈列鬆也來看展了，當他被介紹給帕爾時，他說：“我只有一句話對你講，你來自完全不同的星球。”帕爾一下子接不上話，倒是在場的記者聽到了老布的這句話，問道：“這是不是說你不喜歡帕爾的作品？”老布對著記者說：“我從不重複我說過的話。”然後憤憤地離去。

第二天，佈列鬆給何奈·布里打電話說：“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傢伙會加入到我們馬格南？”布里回答：“你看，你為什麼要看不慣呢？世界在改變，我們總不能一成不變地拍同樣的照片吧。”後來，老布心情平靜後，給帕爾發了一份傳真，為自己在展覽現場的激烈反應道了歉，還向其他攝影師解釋了他的過分態度。

再後來，帕爾在給佈列鬆的回信中寫道：“我知道，在你對生活的讚美和我對生活的批判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我的直覺告訴我，必須用攝影作為媒介來解決這些問題。我的疑問是：為什麼要攻擊信息的傳遞者呢？”

後來，帕爾談起對這事的看法時說他認為老布是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的視覺，而他自己在批評和詆譭這個世界，但世界上有不少事情就是明擺著的，他只是用攝影的方法表達他的感受和想法。

馬丁·帕爾的作品被公眾和輿論評論為狂野和充滿肉慾的，也有評論家稱讚他為耀眼的新星。帕爾也知道自己的攝影不符合馬格南的傳統，他是以十分個人化的角度看待世界的，這在馬格南是個另類。

他的加入引起這個群體最大的爭議，為此馬格南兩度投票表決，最終以一票之多勉強通過讓他加入。

馬格南內部也有人支持帕爾，如哈利·格盧亞特，他說道：“因為他與我們大家不同，雖然他的照片中的內容看上去都十分醜陋、怪異，但的確很現代。”帕爾以自己獨特的視角對社會性議題陳述，有意地引導觀眾和挑戰觀眾既往經驗，實踐他“人類本身就是可笑的”這一理念。

如今，在馬丁·帕爾領導下，多元慢慢成了馬格南的新標準：“爭論結束，我們繼續向前。”

馬格南攝影師與其他攝影師的不同就在這裡——他們為所信仰的東西而拍攝。

2017年9月13日

編輯│曉風

（圖片來源於網絡，馬丁·帕爾/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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