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鳳姐精明過人,也弄不懂林之孝夫婦為什麼一個天聾,一個地啞

鳳姐喜歡聰明能幹,說話爽利的姑娘,所以一見小紅就非常高興,當她得知小紅是林之孝家的女兒後,非常吃驚:林之孝兩口子,都是錐子扎不出一聲兒的,我成日家說,他們倒是配成了一對兒,一個天聾,一個地啞。

鳳姐可是成日價抓鷹,卻被鷹啄了眼。林之孝家的是地啞嗎?她帶領一群婆子,負責府裡上更查夜,遇到藏躲不及的柳五兒,立刻上前盤問,柳五兒想搪塞過去,林之孝家的卻非常犀利,一眼就看出了:這話就說差了,可見是撒謊,立刻就去柳五兒家,起出了瓶兒和茯苓霜,根本不聽解釋,立刻就鎖了人,只等著主子發落,何等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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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病了,探春掌家,她第一時間示好:我們怕有事,來打聽打聽,天長了,姑娘們玩一會兒,還該點補些小食兒。在寶玉房裡,對上夜的婆子們進行訓導:別耍錢吃酒,放倒頭睡到天亮,我聽到是不依的,甚至於對寶玉也是一大番說教,讓早睡早起,不然不是上學的公子是挑腳的漢子,不許寶玉叫賈母房裡出來的丫頭名字,嫌對長輩不夠尊重。

這哪裡是啞,怡紅院那幫無法無天的小丫頭,等她走了嫌她吃了酒囉嗦。

林之孝家的更不聾,一個管家的,竟然官面上的消息靈通:“方才聽得雨村降了,卻不知因何事,只怕未必真。”對家務事情也是長篇大論的:“人口太重了。不如揀個空日回明老太太老爺,把這些出過力的老家人用不著的,開恩放幾家出去。賈璉提起來旺娶兒媳的事情,他又是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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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說,二爺竟別管這件事。旺兒的那小兒子雖然年輕,在外頭吃酒賭錢,無所不至。雖說都是奴才們,到底是一輩子的事。彩霞那孩子這幾年我雖沒見,聽得越發出挑的好了,何苦來白糟踏一個人。”賈璉道:“他小兒子原會吃酒,不成人?”林之孝冷笑道:“豈只吃酒賭錢,在外頭無所不為。我們看他是奶奶的人,也只見一半不見一半罷了。林之孝的說這番話有個細節:林之孝答應了,卻不動身,坐在下面椅子上,且說些閒話。另外還有一個細節,查抄大觀園,帶隊的是鳳姐,兩邊太太都派了人來監督,大太太派的是自己的陪房王善保家的,王夫人派的是自己的陪房周瑞家的,正管著園查上夜起更的林之孝家的卻沒有露面。顯然,關鍵時刻,太太們的更信任自己的陪房。

從林之孝的話裡就可以品出些意思來:他說的我們是誰?林之孝是賈府的家生子,和賴大等人一樣的賈府世僕,他們認為自己是賈府人,更向著賈府的少爺,跟賈璉寶玉等人才是“我們”。所以林之孝對著賈璉,大模大樣坐著,他的媳婦林之孝家的教訓寶玉,都是以“我們”自家人忠僕自居,倚老賣老而已。他們的女兒正是情願放在怡紅院做個小丫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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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太奶奶都把陪房當做心腹,林之孝夫妻說話自然要留一半,就是所謂的也只見一半不見一半罷了。在素來喜歡爽利的鳳姐看來,自然一個天聾一個地啞了。鳳姐為人精明,手段厲害,在她的高壓下,表面上所有的人都俯首帖耳,連賈璉有時也不得不看她的眼色行事,實際上危機重重,她的大管家,不僅我們的人,奶奶的人派系分得清楚,還時不時背裡下點小絆子:小丫頭子因為聚賭的事情向她求情,她暗戳戳一指,讓她們去求親家太太,就叫鳳姐吃了邢夫人一個啞巴虧。

賈府的管家靠不住,那鳳姐自己帶來的陪房呢?賈璉偷娶尤二姐,來旺已有耳聞,但他祕而不報,直到王熙鳳追查下來,才不得不把知道內情的興兒供出來。王熙鳳罵他:“好,好,好,這才是我使出來的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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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說一次不忠,終身不用,鳳姐卻還是重用來旺,命其追殺張華滅口時,這說明,鳳姐其實也沒有什麼心腹可用,果然,來旺並沒有照辦。如果是平兒,一定是百般勸說鳳姐打消此惡念,另想主意防範,可是來旺卻是躲在外面幾天,謊說張華被人打死了,只要自己從“人命關天,非同兒戲”中脫身,管鳳姐或者賈府後來怎麼樣。丈夫和手下離心離德,鳳姐已露出冰山一倒牆倒眾人推的端倪,只是她不自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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