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歲老偵察兵武彥榮回憶濟南戰役往事 在司令部看外國電影

抗日戰爭 吳化文 黃百韜 軍事 閃電新聞 2018-12-02

91歲的武彥榮平日裡非常低調,如果不是周圍的鄰居曾聽老人提過濟南戰役的隻字片語,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位每天按時出門遛彎的老人曾參與過解放濟南。

濟南戰役時,武彥榮21歲,是華東野戰軍10縱偵察營的戰士。1955年,他選擇退伍回老家濟陽,照顧家裡的7位老人。

91歲老偵察兵武彥榮回憶濟南戰役往事 在司令部看外國電影

●人物資料

武彥榮,1927年12月生,濟陽人。1945年3月入黨,同年入伍,1947年4月成為華東野戰軍第10縱隊偵察營偵察兵,參加過濟南戰役、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眾多戰役。1955年退伍,回濟陽務農。

常給八路軍送信入伍成了偵察兵

“當兵打仗,就盼著上前方。”武彥榮回憶,1945年他在濟陽入伍,那時他18歲。後來,他隨縣大隊到臨沂練兵,天天盼著能上戰場,1947年前方來要人,他進入華東野戰軍10縱偵察營。

在入伍前,武彥榮就一直祕密地為八路軍傳送一些信件。“抗戰時,八路軍在濟陽開闢敵後抗日根據地,我就給他們傳信。”他說,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在1945年3月經第四區區委書記和另一名區隊同志推薦下入黨,隨後入伍。

進入偵察營,武彥榮和戰友主要任務是偵察敵情。“偵察敵軍的部隊番號、人員數量、火力情況等,有時候便衣、有時候化妝,有時候直接戰鬥偵察。”一般他們會有三套衣服,百姓的衣服、敵人的裝備服裝和自己的裝備服裝,“我基本沒用過化妝偵察,進城便衣偵察和戰鬥偵察的情況比較多。”

“戰鬥偵察的時候,我們只背槍支彈藥,打一槍把敵人惹下來就跑。”

武彥榮說,為了跑得快,他們把綁腿扔掉,糧食發下來就吃,打起仗來就扔。他說,經驗積累得多了,他能從敵人回擊的槍聲中判斷其火力、裝備情況。“槍聲很脆,打得還很有把握的那種,有戰鬥力;槍聲‘咔嚓咔嚓’的那種,戰鬥力不大行。”

謊報是“友軍”包圍了還鄉團

濟南戰役打響之前,武彥榮隨部隊抵達長清,在歸德俘虜了當地還鄉團800多人。還鄉團是解放戰爭時期國民黨組織的地主武裝。

“當時很有意思,我們雙方碰上了,發覺他們是還鄉團的人,我們就假裝、演戲給他們。”武彥榮說,當時還鄉團朝他們喊話問他們是誰,“我們首長說是國民黨什麼部隊的,他們一聽是自己人,我們讓他們集結隊伍,他們就集結隊伍,然後我們把他們給包圍了。”他說,當時還鄉團有3000來人,最後俘虜了800多人,剩下的人大部分跑了。

“濟南戰役時,我們是從西邊攻城,當時吳化文起義了。”武彥榮說,戰役打槍前,他們部隊距離張莊機場還有80公里,“我們急行軍4個小時,晚上8點趕到張莊機場。”

武彥榮說,他們平時主要負責偵察,打起仗來就負責包圍敵司令部等,“濟南戰役時,國民黨的作戰計劃、吳化文所屬國民黨整編第96軍參謀處的花名冊我們都有了,一槍沒響,一個班把他參謀處給收了。”後來在司令部,國民黨軍官還給他們放了電影。“外國片,我也看不懂,就記得那時候放電影來著。”

1948年9月19日,國民黨整編第96軍軍長吳化文率部2萬餘人起義,將濟南市郊的防禦陣地移交給華東野戰軍攻城部隊。

吸引敵人進包圍圈30人出發活著7人

“淮海戰役第一階段,在碾莊打黃百韜部隊時,我們偵察兵負責吸引敵人火力進包圍圈。”武彥榮回憶,當時上級安排給他們30名偵察兵的任務就是把敵人引下來,“就是用火力襲擊的方法,誘敵還擊,讓他們暴露火力配系,騙他們來我們的包圍圈。”

“他們士兵身上揹著的裝備得有50多斤,我們就帶著槍支彈藥,別的啥都不帶,打一槍就跑。”他回憶,當時有新兵沒經驗,打了敵人往前跑的時候還不停回頭看。“我抓緊喊他們‘趕緊跑,別看了’,30個人最後就剩了7個。”

“敵人的子彈就追著我們,當時打得地上的土都飛起來了,20米內啥也看不見,”武彥榮說,他跑著跑著發現,自己身上揹著的步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成了兩截,但顧不得太多,只能拼命往部隊包圍圈方向跑。戰後,他發現自己袖子、褲腿上有8個槍眼。“戰友跟我開玩笑,說‘子彈怎麼沒打到你’,我就說我太瘦,衣服太肥,敵人打不著我。”

武彥榮回憶,數次戰役中,他還被敵人炮彈捲起的塵土埋了3次,“打個滾,爬起來繼續執行任務。”為照顧老家7位老人退伍回家務農

今年91歲的武彥榮,走路、上下樓梯都不用人扶,每天早晚都會出門遛彎鍛鍊。“老爺子每天自己出門遛彎,不認識他的人以為他只有70來歲,他跟人家說91歲,人家都不信。”武彥榮的女婿王良玉說,老爺子不太願意主動提當年打仗的事,別人問,他才說一些。

武彥榮有一個小盒子,收藏著他的獎章、紀念章。8日上午,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方盒,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紀念章,他用紙包著放在盒裡。

1949年,他隨部隊參加渡江戰役等,後來進軍福建。

在部隊時,武彥榮分別榮立過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我沒文化,1952年響應號召去速成小學學文化,回來之後就在師部,訓練新兵。”

武彥榮說自己是個閒不住的人,想到濟陽老家還有7位老人需要照顧,他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1955年他決定退伍回老家。“一開始把我安排到西安,離家太遠,我就退伍回來了。”他說,回老家之後,他一直在村裡種地務農,幹過大隊的保管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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