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喜歡上美國著名作家傑克·凱魯亞克的《達摩流浪者》這部書的原因,是裡面有一句非常經典的話“願我們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我這輩子就喜歡山,而娟子這輩子則喜歡水。我夫妻間的約定,就是她陪我爬山,我陪她釣魚。
我生在平原,所以從小就對大山有著好奇和敬畏之心。多年來,爬過無數的山。有名的山,沒名的山,雄偉的山,平常的山。每座山都以不同的面貌展現在我眼前。
眼前的這座山,地圖上查了一下,名叫“金龍尖”,地處幕阜山脈深處,本次我和娟子就打算翻越這座“金龍尖”。
一路看不到村莊,更看不到人,手機信號最終斷網,看來這是個被人們遺忘的地方。
行至小路盡頭,棄車徒步。
下載好的衛星地圖上,隱隱顯示出一條機耕路,先嚐試著走走看吧。
兩個人邊走邊聊,能聽見嘩嘩的流水聲,能聽見鳥兒的鳴叫聲,卻再也聽不見車輛的轟鳴聲和都市的喧囂聲。
到處都是這種大蘑菇,和我手掌心一般大。外表看起來好像是白毒鵝膏菌,也有的地方稱為白毒傘。
白毒傘含有劇毒,食用後會對肝臟損壞極大,幾乎百分百死亡率。
有一次我陪娟子在一個峽谷裡釣溪石斑,我發現了一種沒見過的植物。摘下來掰開,裡面的汁水弄了我一手,粘粘的好像很甜的樣子。
我打算舔一舔嘗一嘗,娟子邊釣魚邊對我說別舔,萬一有毒呢。
後來,我把照片發到釣魚人論壇裡,有些釣友幫我指出,這種植物叫“羊角拗”,劇毒,劇毒!從那以後,我再不敢在野外隨便品嚐不認識的植物了。
繼續向前走,一條小溪攔住去路。
本打算飛一把,但揹著二十斤重的登山包,沒飛起來~
一大片野花地。娟子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生怕踩壞了野花。
金龍尖就在眼前了。
沿著水流,開始上山。
這應該是採藥人或者是砍柴人常走的山路。
腳下的小溪在歡快的流淌,走著走著渾身燥熱。
看方位我倆走的應該沒錯,悅耳的鳥鳴聽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噪鵑的叫聲。
噪鵑,也叫餓狗鳥,叫聲真的很難聽。尤其是半夜,聽到它的叫聲會有種不詳的感覺。
突然在半山腰發現一座小小的廟宇。
看石刻的碑文,是咸豐年間所建。
木門雖爛,卻還半掩著,我在外面喊了兩聲,無人回答。
我雙手推門,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裡面供奉的幾個神像都已破敗不堪,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看來這裡早已荒廢多年。
出於敬畏,裡面沒拍照。
嘴裡唸叨著“叨擾勿怪”,我和娟子退了出來。
小廟後面再沒路了,看來我和娟子走的不對。
返回幾百米,跨過小溪,另尋路徑。
一路上都是小瀑布,水質很好,畢竟這裡沒有受到任何汙染。
一株野花生長在岩石縫裡,向我和娟子展示它的頑強和美麗。
這時候,我們的腳下已經開始出現彼岸花了。
再向前走,彼岸花越來越多,空氣裡瀰漫著腐爛的味道。
噪鵑的叫聲越發刺耳,我真的很好奇,這地方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彼岸花。
到達金龍尖峰頂了。
峰頂是一塊巨大的崖壁,很陡峭,如果徒手爬上去比較危險,我和娟子選擇放棄。
娟子發現一個小小的山洞,好像是什麼動物的巢穴。
順著崖壁側切,發現一個比較大的洞口。
原來一路上的水流,就是這個洞口流出來的暗河水。
我從揹包裡找出頭燈,讓娟子在外面等我,我一個人進去探探。
只進去幾米遠,洞穴裡面就是一個大深潭,散發著絲絲寒意,裡面也沒有漂亮的鐘乳石,我就退了出來。
洞穴口長著大片的彼岸花。
曾有一個朋友跟我說過,如果遇到這種花,幫他挖幾株郵寄過去,他要用彼岸花的根莖入藥。
彼岸花的根莖有毒,《鬼吹燈》的“尋龍決”裡,描寫彼岸花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其實沒那麼邪乎。
掏出隨身帶的小刀,娟子小心的挖了兩株。
彼岸花,也叫“曼珠沙華”,它的別名太多了。
地獄之花,黃泉花,絕望花,引魂花,惡魔之花,死亡之花,冥河之花,滴血花,悲傷花,無義草,鬼擎火等等。。。。。。
關於這種花的傳說也太多太多,最膾炙人口的就是“花開一千年,葉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彼岸花是來自陰間的花。而在野外遇到的彼岸花,一般都生長在墳地周圍,所以這種花在人們眼裡是不吉利的,也沒人喜歡養殖這種花。
這個人跡罕至的山谷裡,居然生長著這麼大片的彼岸花,還真有點邪氣。
彼岸花盛開的季節是秋分前後的三天,也叫秋彼岸。有些地方把這幾天當做上墳的日子。現在不是季節,所以只能見到葉而不見花。
挖完彼岸花,雙手和身上都有一股腐爛的氣息。
用清澈的暗河水洗了洗,我和娟子迅速的離開了這個神祕的山谷。
其實,現在有些地方已經把彼岸花當做觀賞花類了。關於這種花各種描述,那也只是傳說罷了。
雖然是傳說,但我真心的希望,塵世間的我們,沒有彼岸花的悲傷,縱使多年以後,你我皆赴微塵,黃泉路上也沒有彼岸花與孟婆湯,讓我們的記憶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