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她們離開那座宅子的時候,寧親王的臉色並不好看,卻也只能忍著脾氣將她們送到大門口··浮生異夢

元宵 雞湯 故事 愛笑的樂樂 2017-07-18

§§§第四章 最是無情帝王愛

是夜,伊詩洛一個人坐在院中,看著頭頂的那輪明月,靜靜的發著呆。回想起白日,她與寧親王的對話,不免的一陣心驚肉跳,她也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敢毅然的拒絕了寧親王的好意,最後還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小姐,院裡風大,要是得了風寒,錦兒可擔待不起。”感到肩上一重,一件貂毛披風將她整個人裹在其中,頓時感覺暖和不少。

拉著錦兒的手,示意她在一邊的石椅上坐下,遞給她一杯酒:“錦兒,現在沒有外人,你我姐妹說說貼己話可好?”

唯唯諾諾的接過小姐遞來的酒杯,聽著小姐說的那句話,立馬撲通一聲跪下:“小姐,您是尊貴的主人,錦兒怎敢同您互稱姐妹。”

繼續將人扶起來,伊詩洛一時沒忍住,不由得笑出聲:“傻丫頭,說什麼呢,從我開始晉升到藝妓開始,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陪著我,那個時候,你小姐我一直被其她藝妓排擠,好多婢子都紛紛轉去別的主子那裡,你為什麼沒走?”

“因為當初是小姐出錢,救了錦兒孃親的命,還給錢讓錦兒弟弟讀書。從那時起,錦兒就認準了小姐,哪怕是要錦兒的命,錦兒也會義不容辭。”

“你看,這回答的不是很好嘛,我們從那時起,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是?”端起桌上的酒杯,伊詩洛仰頭而盡,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體內。講真,她確實不是一個貪杯之人,可現在卻不知為何想大醉一場。

“小姐……”錦兒聽完這話,不免臉上一紅,為了掩飾尷尬,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學著小姐的樣子,一飲而盡,卻被辛辣的液體嗆得一陣咳嗽:“小姐,這東西真難喝……咳咳。”

“噗,誰讓你學我這麼飲酒了,自找。”伸出纖纖細指,伊詩洛輕點了錦兒的眉心,接著又是一杯杜康下了肚。

“小姐,錦兒有一事不明白……為何今日小姐會拒絕寧親王的好意?”藉著三分酒意,錦兒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一般來說,對於這種恩寵不都應該欣然接受嗎?更何況,還能借著這個機會將白無鳶永遠的踩在腳下。

她看得出,她們離開那座宅子的時候,寧親王的臉色並不好看,卻也只能忍著脾氣將她們送到大門口。

似乎早就知道錦兒會這麼問她,伊詩洛只是繼續給自己滿上一杯酒,緩緩開了口:“傻丫頭,你看不出,今日那個寧親王,從頭到尾都不過是試探而已嗎?”

“試探?他試探小姐做什麼?”難道是為了試試小姐能不能成為下一個白無鳶?可憑她對小姐的瞭解,小姐並不是一個如此膚淺之人。

繼續灌了杯酒,伊詩洛只是聳了聳肩膀:“那種皇家之人的心思,又怎是我們能隨意猜測的。也許他想拿我制衡白無鳶也說不定。錦兒,你記住小姐的一句話,這個世上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他對你好,一定有他所求,明白了嗎?”

錦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卻聽到一陣腳步聲朝著她們這裡逼近,連忙警覺的站起身,大喝了一聲:“是誰?”

只見來人是鳳姨身邊的丫鬟,見到伊詩洛只是潦草的行了個禮,語氣倉促的說了句:“白小姐正在她屋內鬧著要上吊呢。”

伊詩洛一口酒剛喝入口,卻被丫鬟的這句話給噎到,她雖然料到今日被寧親王召見,這個白無鳶會鬧出一點什麼,但不曾想,這個女人會將事情鬧的那麼大。

“鳳姨命你讓我去的?”

“是的花魁小姐,鳳姨說只有您能制止白小姐。”

“前面領路吧。”晃了晃有些微醺的腦袋,伊詩洛在丫鬟的引路下,走向了白無鳶居住的留菲閣。

還沒踏進留菲閣門口,就聽見白無鳶在裡面的大吵大鬧,這滿地的瓷器碎片不由得讓伊詩洛注意下腳的地方,她可不想一不小心被這滿地的碎片割傷了腳。

“你可來了”伊詩洛剛踏進屋子,鳳姨才稍微緩和些神色。

對著鳳姨行了禮,伊詩洛環顧了四周,這滿屋的狼藉,看樣子白無鳶這次脾氣鬧得可真不小。抬頭看向白無鳶,此刻她正赤腳站在椅子上,原本盤成髮髻的青絲,此刻正散亂的披在身後,一雙杏眼因為哭泣顯得有些發腫,精緻的妝容也顯得殘破不堪,整個人顯得萬分狼狽,而就在她腳邊,好些丫鬟也哭腫了眼,死死抱著她的雙腿不肯放手。

“放心,你們家小姐不會上吊自殺的。”若是一個人正想自我了結,又怎會弄出那麼大的動靜。

並未想到鳳姨會將伊詩洛給找來,白無鳶側過頭斜眼看向人:“你來這裡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若是她真想看白無鳶的笑話,那應該回房關起門偷偷笑才是,又怎會出現在這裡。輕嘆了口氣,伊詩洛繼續開了口:“今日寧親王確實召見了我,前後過程,你應該瞭解的七七八八。但我也相信,你那些衷心的女婢,一定派人去請了寧親王,你說一會兒要是寧親王來了,看到你這副模樣,他是會同情你還是更加厭惡你?”

看到白無鳶抓抓著白綾的手突然顯得有些無力,伊詩洛只是找了張椅子坐下,一臉氣定神閒的樣子:“反正今夜的雅興已經被破壞,那妹妹就在這裡陪白姐姐一起等待寧親王的出現好了。”

“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在意這些?我明白對於那些貴族來說,我們這些藝妓不過是他們的玩物,就算是今日沒有你出現,以後也會出現另一女子奪去我的一切,我從開始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過了半晌,白無鳶像是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在對伊詩洛傾訴著什麼,隨後發出一聲慘厲的笑聲,狠狠地踢掉了腳下的凳子。

“錦兒……”伊詩洛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一抹湖藍色身影從眼前一晃而過,隨後安然的將白無鳶給解救下來。

再定眼一眼,原來是寧親王身邊的侍衛,不由得拍了拍胸口,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平靜下。

“寧親王到……”聽著太監那尖細的嗓子高呼一聲,屋內的所有人應聲而跪,接著就見到寧親王踏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踱進屋內。

徑直走過了伊詩洛面前,秦沐琛只是走向白無鳶的身邊,從侍衛手裡接過白無鳶,命令侍衛去宣太醫便朝著裡屋走了進去。

估摸著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這寧親王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遣散了所有人,唯獨留下了伊詩洛一個人。

若是換做平時,伊詩洛一定會去猜測這位主子的想法,但是此刻,伊詩洛不用猜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起來吧,地上涼。”寧親王的一句話打破了原本的寂靜,可他剛想伸手去扶起伊詩洛,卻見人已然站起身,眼中有一種他看不透的思緒。

“多謝寧親王厚愛。”直到這刻,伊詩洛才明白何為最是無情帝王家。好在她也從未想從這個王爺身上得到什麼,所以她一直是一副坦然的情緒。

“說說你為什麼在這裡吧?”

“鳳姨找我過來,說只有我才能制止白無鳶的衝動。”講真,她也不明白,為何鳳姨說只有她伊詩洛能降服白無鳶。但現在她明白了,這一切都不過是那兩個人聯手給她設下的局。

端起茶碗,寧親王只是勾了勾嘴角,沒來此地前,他就猜中了箇中一切。他想聽的,不過是伊詩洛的那句求饒:“哦?不是來看白無鳶的笑話嗎?”

看笑話?她伊詩洛就算再傻,也不會自行出現在這種是非之地。但是事到如今,又有誰會給她來做這個證明?還真是有些百口莫辯的意味,輕咬了下脣:“今夜之事,任憑寧親王處置,但奴婢所說句句屬實。”

下一個瞬間,伊詩洛又跌入寧親王的擁抱,雖然溫暖卻禁錮的讓她透不過氣,耳畔傳來了寧親王的話語:“白日之事考慮的如何?”

聽完寧親王說的話,伊詩洛才反應過來,剛才她認為的種種反常。若是今夜的一切都是寧親王佈下的局,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只是這個寧親王又為何如此大動干戈?單純就是覺得她有趣而已?

“若是奴婢,並沒有寧親王想象的那麼好呢?”

挑起伊詩洛耳畔的一綹秀髮,寧親王放在脣邊輕吻了下:“決定的人是本王,而不是你。不過本王的耐心也不怎麼好,這樣吧,以你獻舞那日為最後的終結日,本王再給你些時日考慮清楚。”

“若是不答應呢?”伊詩洛壯著膽說出了這句話,卻感到寧親王原本把玩她秀髮的手指頓了頓,隨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那力氣大的讓她不由皺了皺眉,卻避不開她與寧親王的對視:“那就讓這梵音閣同你一起陪葬可好?”

“你……”剛想繼續說什麼,竟被寧親王用吻堵上了脣,驚得她拼命的在人懷裡掙扎,卻逃不開對方的禁錮。無奈之下,她只得用力咬住了寧親王的脣瓣,一陣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可寧親王卻絲毫無動於衷。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親王才鬆開了手,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味道不錯,本王喜歡。”

“無恥!”用手抹了嘴脣,伊詩洛也不顧什麼禮教,直接衝出了這間屋子,因為她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

“你都看見了?今晚你表現得不錯,等著領賞吧。”寧親王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就朝著屋外走了去。

§§§第五章 悄然蒸發的花魁

不知為何,自從那夜之後,這個白無鳶就未曾找過她的麻煩。而對於那晚的事,伊詩洛也是閉口不提,只是一心忙著練舞的事情,這一忙就忙到了元宵佳節。

因為正值過節期間,整個梵音閣被妝點的喜慶萬份,大家完全沉浸在一片節日的氛圍之中。而另一點是因為百日的國喪剛過,這紛來沓至的客人,讓閣中的姑娘們忙不過來,當然最開心的,就屬每天點錢點到手軟的鳳姨了。

至於她這個花魁,原本也是要接客的,但因為寧親王親口諭,在其獻舞前,不允許接待任何客人,試問又有誰敢和重權在握的寧親王擰著幹。

“啊呀,好錦兒你放心吧,鳳姨她們不會發現的。”菲殷閣內,伊詩洛正積極的說服著她的貼身丫鬟,可幾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她也未曾說服錦兒放她去街上參加元宵燈會。

用手捂住耳朵,錦兒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畢竟參加燈會無可厚非,這段日子小姐一直忙著練舞,難得想去湊個熱鬧她自是樂意。但是,小姐居然要一個人去趕集,這點就是打死她都不會同意的。

“小姐,我求求你,別逼錦兒了。要不就我們兩個人喬裝打扮,一起從後門溜出去可好?”錦兒像是下了莫大的勇氣,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家小姐。畢竟小姐要是有什麼閃失,她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得。

伊詩洛自然明白,自從上次寧親王走後,圍著她屋門口的侍衛有多了兩層,美其名曰的是負責她的安全。她只是一個小小花魁,需要錦衣衛來負責她的安全嗎?分明就是派人看著她,可她除了接受,還能有什麼辦法。

思索了片刻,伊詩洛只能點頭同意。可剛開門走出去,就見兩個錦衣衛攔住了她的去路,對著她一抱拳:“伊小姐有何吩咐?”

“在屋裡戴著悶了,我想去院裡坐坐。”那兩個錦衣衛對視了了一眼,給伊詩洛讓開了路,可卻從菲殷閣門口,一路跟著她走到後花園。雖然並沒有緊跟著她,卻始終保持著一丈的距離,讓伊詩洛莫名的覺得一陣不舒服。

無奈轉過身,伊詩洛對著身後那些錦衣衛吩咐道:“你們這些人,就不能讓我自己呆一會兒嗎?”

那些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上前一步答覆道:“寧親王的吩咐,無論伊小姐走到哪兒,我們都要跟隨著負責伊小姐的安全。”

負責安全?分明就是軟禁她。狠狠瞪了這些錦衣衛一眼,伊詩洛轉過身繼續超前走去,心裡卻盤算著該怎麼甩掉這些煩人的傢伙。

猛地,伊詩洛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冷笑一聲,加快了走路的步伐,那些錦衣衛相互對了一眼,也加快了步伐跟著伊詩洛朝著冀瞿閣走去。

“你們在門口等著,我要進去取些書籍。”隨便扯了個理由,伊詩洛剛想推門而入,卻被那些錦衣衛攔下,對著她行了禮:“屋內漆黑,還是讓我們的人先進去掌燈較為穩妥。”

什麼掌燈,什麼安全,不就是想先進去看看,這屋子裡是否有暗道之類的,防止她逃走唄。

“那就勞煩各位了。”既然想看,那就滿足你們的好奇心好了。本來這冀瞿閣裡就沒什麼密道,這些傢伙想查,就讓他們查個清楚便是。

看著一名錦衣衛走進了漆黑的屋內,不一會屋內便亮起了燭光,接著就見那人走出了屋子,在領頭人耳邊輕語了幾句:“伊小姐,請。”

“多謝。”在錦兒的陪伴下,伊詩洛走進了那間屋子,而那些錦衣衛則停留在門外繼續堅守著他們的崗位。

關上屋門,錦兒顯得有些焦急,畢竟門外那些錦衣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小姐這麼做不是圈地為牢嗎?

“小姐……”錦兒剛想說什麼,就見伊詩洛將食指貼在脣邊,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響,隨後帶著她朝二樓走了上去。

跟在小姐的身後,錦兒有些不知所措,據她所知這座冀瞿閣的主人,是梵音閣裡走出的第一位花魁姑娘,後來這位花魁姑娘被先帝垂憐,入宮做了后妃,權利最大的時候,連當初的皇后都忌諱三分,也正是如此,梵音閣才會被皇家選中,成為專供王公貴族的消遣之地。

用手中的燭臺點燃了屋內幾隻粗壯的蠟燭,伊詩洛將手中的燭臺擺在了桌上,隨後駕輕就熟的走向一排書架,示意錦兒注意屋外的動靜,搬下一疊帶著灰塵的書卷,她輕輕的對著底部一個凸出的按鈕按了下去,不一會牆面便出現了一道暗門。

“小姐,這是?”錦兒顯得有些驚訝,雖然她也稱得上是閣中的老人了,卻從不瞭解這冀瞿閣中還有如此一條暗道。

重新端起桌上的燭臺,伊詩洛只是淡淡說了句:“我曾是蔻太妃最得意的關門弟子,這座暗門只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而建。”

蔻太妃也就是當初的花魁姑娘,只是小姐身為蔻太妃的關門弟子,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以前從未聽小姐提起過。只不過,現在並不是細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從小姐手裡拿過燭臺,錦兒先行走在前面,這地道里又暗又溼,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腳步的迴音。最關鍵的是,她並不知道這條道究竟通向何方,磚頭看向了小姐:“小姐,這條道究竟通向何方?”

“東市的觀音廟。”其實當初她也只是陪蔻太妃走過一回而已,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不知道暗道的那一頭,還是否存在出口,但試試總比坐以待斃的強。

然而就在她們從觀音廟出來的那刻,那些守候在屋外的錦衣衛,也發現了這條暗道的存在,當即便兵分三路,一方面派人通知寧親王,一方面留人守在此地,然而更多的錦衣衛則是根據這條隧道,去追查這對主僕的下落。

“啪”一個骨瓷茶杯被寧親王狠狠摔在了地上,那名來通報消息的錦衣衛,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他能感覺到這寧親王身上散發出的殺氣。

“你們這麼多人,居然跟丟了兩個小丫頭,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邊在屋內踱步,一邊用手指著跪在地上的侍衛,寧親王只覺得現在的他氣憤到了極點,千算萬算,就不曾算到冀瞿閣內的暗道。

“依屬下看,伊小姐並不像是出逃,因為她們隨身什麼都沒帶。”

隨身什麼都沒帶?就不能事先讓人佈置好一切?這個侍衛的話並沒有寬慰到寧親王,反而讓人更加煩躁。可他是誰,他是堂堂的寧親王,就連當今聖上都要聽命於他,他就不信找不到這個小小的花魁。

思維了片刻,寧親王繼續對著那個錦衣衛吩咐道:“你聽著,一會兒你再帶些錦衣衛一起街上搜索,一定要穿著便服,別讓那個丫頭看出什麼。一旦發現了她,務必將人帶到本王面前來。”

“遵命,屬下告退。”

看著錦衣衛遠去的背影,秦沐琛耐住脾氣繼續坐回椅子上,卻全然沒了批奏摺的心情。從一旁的抽屜裡,他取出一隻錦盒,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那幅擺在錦盒中的畫軸,輕輕的將畫軸攤開,一位身著粉衣的女子映入眼簾。

畫中的女子,是秦沐琛這世最愛的人,卻也是他這輩子都不能觸碰之人,因為她是先帝的妃子。

那日初遇,她還只是個剛入宮的秀女,卻因為得罪了高位之人,被那位貴妃娘娘罰跪在御花園。烈日當空,這個秀女很快便受不了酷暑的暴晒,搖搖欲墜之際,他秦沐琛正好要給當初的太子上課,經過御花園,順手賣了個人情,解救了這名秀女。

而後來,兩個情竇初開的年輕男女不顧禮教的束縛,慢慢的走在了一起,還好當初那名秀女也不過是個不得寵的貴人,所以並未被旁人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倫。這幅畫,也是那日他帶她出宮,在城外的百里亭留下的紀念,不得不說,那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三個月,可待到他再見到她時,這個小小的貴人卻成了先帝盛寵的貴妃娘娘。

只因為,她家人遭受壞人的迫害,無奈之下,這個小小的貴人,只好放棄此生的幸福,義無反顧的投向了先帝的懷抱。知道消息後的秦沐琛,大醉了三天四夜,從此他再也不相信所謂的情愛,他相信只有權利才能制衡這世間的一切。如他所料,當他權利越來越大,向他投懷送抱的女子越來越多,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

直到最近,他遇到了這個小小的花魁——伊詩洛,才發現從她的身上,見到了當初那個秀女的身影,一樣的不顧禮教,一樣的厭惡攀龍附鳳。只是,這等傲骨,這個丫頭又能堅持到何時?比起看到她的順從,秦沐琛卻更希望她能一直這麼反抗下去,不然當她失去魅力的那日,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丫頭致死吧。

留菲閣內,一抹湖藍色的身影就這麼進入了正廳,而白無鳶此刻正坐在椅上聽著那人的稟報。

“你說的當真?”這個伊詩洛,居然自行跳出寧親王給她設下的保護圈,那麼就別怪她白無鳶不講姐妹情面了。

那名錦衣衛抬起頭,而在不久前,他剛從寧親王那裡接了旨意:“奴才怎麼敢欺騙白姑娘,只是奴才也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告訴白姑娘這消息的……”

白無鳶瞭然笑了笑,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可人,可人立馬從袖子裡套出一個錢袋,塞到那錦衣衛手中,白無鳶繼續開了口:“這錢袋裡有五十兩金子,可夠買下這個消息的?”

一聽到有這麼多錢,那人的瞳孔不由得自主收縮了下,立馬滿臉堆滿的笑容:“夠夠夠!那麼白姑娘想怎麼做?”

“怎麼做還要我教你嗎?”站起身,白無鳶在可人的攙扶下轉過了身,丟下了最後一句話:“今晚過後,還是兩不相認的吧,對我們都好。”

§§§第六章 元宵燈會惹麻煩

畢竟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原本還在一路抱怨小姐,就這麼不負責任的逃走,可在她看到元宵燈會的人頭攢動後,卻比她家小姐更為興奮,看的伊詩洛不由得一陣搖頭。

“小姐小姐,你看那裡有猜謎,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錦兒一邊啃著手上的糖葫蘆,一邊也不顧她家小姐的反對,就這麼拉著伊詩洛的手,朝著猜燈謎的攤子跑了過去。

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就看到攤主的身後,擺著好多用夾子夾起的謎題,而攤主身後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醉月居。

原來這是醉月居的老闆為了造勢,而弄出的這一場比試。這猜燈謎不過是最初的一關,只有先過了猜燈謎這關,才有資格和店老闆來場對弈。當然若是能對出這個老闆想出的對聯,不僅能不花一個子在這醉月居美餐一頓,還能獲贈老闆送出的白銀一百兩。

看著身邊那些所謂的才子,個個摩拳擦掌的樣子,伊詩洛只覺得好笑,不過剛好她逛得也有些累了,能免費的飽餐一頓也不錯。

伊詩洛再次將目光注視到攤主身後的那些燈謎上,伸手指向了其中一個說出了答案,卻被她一語中的,接下來的四五個亦是如此,不僅看呆了攤主,更是讓那些自稱飽讀詩書的書生,一個個面面相覷。

“敢問小姐,師出何處?”在店主看來,眼前這個身著華服的女子,一定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大小姐。

思索了片刻,伊詩洛開了口:“店主一開始說的,只是以猜對燈謎為準,怎麼還需要自報門戶不成?”

說罷,便拉著錦兒打算離開。畢竟她這次是偷跑出來,若是鬧得太大被周圍人認出來,可就真的不好玩了,因為她還不想再次回到那個“金絲籠”裡。

“姑娘請留步。”還未走出幾步路,就聽到身後有人呼喚她。轉過身,卻見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

錦兒習慣性上前一步,擋在了小姐面前,略微警惕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子:“你叫我們家小姐做什麼?”

“沒事的錦兒,不知公子叫住詩詩所謂何事?”隨口編了個名字,伊詩洛便等待著這名男子的答覆。

也許是被伊詩洛的美貌吸引,這個男子盯著伊詩洛看的有些出神,卻被錦兒的一聲咳嗽拉回了思緒:“啊,剛才的行為請姑娘恕在下的無理。我是這家醉月居的老闆,姑娘剛才猜燈謎獲勝,可以順利晉級下一關。”

“是嗎?那還請公子出題。”

“屋外太涼,姑娘若是不嫌棄,還屋裡請。”對著眼前的這位姑娘做了個請的手勢,伊詩洛倒也不扭捏,跟著人一起走進了醉月居,順著樓梯上了二樓繼續往前走去,卻被迎面一個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攔住了去路。

“咦,你不是……不是那梵音閣的……嗝,那個花魁——伊詩洛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這也說明,我們之間有緣對不對,美人兒?”說著就順手摟過伊詩洛的肩膀,強行要將人拉入雅間。

“放開我們家小姐!你個臭酒鬼。”錦兒剛撲上來想把小姐從這人身邊拉開,就被他狠狠推了一把,一頭撞在旁邊的欄杆上,當場暈了過去。

“真是個礙事的丫頭,來美人兒,我們進屋慢慢說啊。”

然而他這等行為,自是遭到了伊詩洛的反抗。而伊詩洛似乎也想起來,眼前這個惹人厭的大叔,就是當初給她灌了迷藥,差點害她失身的劉太醫。

“放開她!”就在伊詩洛被那個劉太醫快要拉進房間的瞬間,這家酒家的老闆卻突然出現,一手搭在劉太醫肩膀讓這太醫動彈不得。

“臭小子,勸你別多管閒事。”劉太醫轉過身,一臉惡狠狠地樣子看向花弄影,可卻依舊禁錮著伊詩洛不鬆手。

花弄影只是無謂的聳了聳肩,那隻搭在劉太醫肩上的手,完全沒有放下來的意思:“我讓你放開這個姑娘。”說著,那隻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不由得加了幾分力氣,語氣卻一如剛才的稀疏平常。

劉太醫自是明白,自己這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主兒,立馬鬆開了手:“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

逃離了禁錮,伊詩洛只是跑向錦兒跪下身,查看對方的傷勢。好在她只是收到撞擊而暈倒,可當下的場景,似乎也只能求助這裡的店老闆了。

“能不能請你幫我……”

像是知道伊詩洛要對他說什麼,只是吩咐了幾個手下,將這劉太醫送出店門,從伊詩洛懷裡抱起錦兒,朝著走廊的盡頭走了過去。跟在人身後,伊詩洛才發現,原來這醉月居的一些雅間裡,都帶著床榻,還真是方便客人。

看著花弄影熟練的給錦兒診了脈,隨後站起身對伊詩洛開了口:“你家丫鬟並無大礙,等她一會兒醒來就好。倒是姑娘你,剛才……咳咳,你沒事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早就習慣了。”反正像劉太醫這樣無理的客人,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要是在閣裡劉太醫敢這麼放肆,早就被她叫人拖出梵音閣,然後在人回家的路上,再給他一頓亂揍。

講真,雖然花弄影猜得出,眼前這位女子並非普通人家的大小姐,但是當他得知眼前之人,竟是當初憑藉一舞傾城而聲名大噪的伊詩洛時,他其實還是挺驚訝的。

“姑娘一定餓了吧,我吩咐廚子去做些吃的來。”為了打破眼前的尷尬之意,花弄影故意自行找了話題,卻不曾想卻博得了美人一笑。

“謝謝,怎麼稱呼你?”不得不承認,被這麼一鬧,她還確實有些餓了。只是錦兒還未曾甦醒,所以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坐到床邊,伊詩洛握住了錦兒微微發涼的手,卻將目光注視到這個店老闆身上:“我叫花弄影,是這家店的老闆。”

花弄影?這名字聽起來就像是藝名,但說到底,名字這東西只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就像剛才她不也用了化名。

“老闆,不好了!老闆!”猛地,一個下人推門而入,嚇得在場的兩人都不輕,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僕人。

“你老闆我很好,哪裡看出來我不好了?”大過年的,被人這麼一說,花弄影不免覺得一陣晦氣,卻惹得伊詩洛掩脣一笑。

“不是老闆,樓下突然出現了好多的錦衣衛,說是來搜查人的。”說完便將目光看向了坐在床邊的伊詩洛。

錦衣衛?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花魁,怎麼會讓錦衣衛大動干戈的出來尋找她?花弄影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市井上的傳聞:說是寧親王欲送花魁一棟豪宅,只為博得美人一笑。卻被這個伊詩洛給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而現在,這些錦衣衛為了找她而來,也就是說這個伊詩洛被寧親王給軟禁,今夜是她偷偷跑出來的?那就解釋得通,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她都一直對自己的身份閉口不談。

“就說我們這裡沒什麼花魁姑娘,讓他們去其他地方搜查。”花弄影只是對著僕人丟下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聽到一陣整齊又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這些錦衣衛的行動速度還真是夠快的。

轉頭看向伊詩洛,卻見她一臉平靜的站起身,對著花弄影俯了俯身:“今日多謝花公子相救,只是這些錦衣衛是衝著我來的,只有我出現才能化解眼前的一切。”頓了頓伊詩洛繼續開口道:“不過錦兒還未甦醒,就麻煩花公子待錦兒醒後,派人將她送回梵音閣。”

講完這些話,伊詩洛只是一臉平靜的朝著門口走去,卻在半路被花弄影給攔下:“不行,你不能出去。”

“我要是不出去,你們所有人都會麻煩,而且他們既然敢這麼搜查,一定就是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我在這裡了,事實上,剛才我就已經暴露了不是?”要是被寧親王知道,這個花弄影私自將她藏在酒樓裡,還不帶人將他的酒樓拆個光。更何況,今夜其實玩的已經差不多,她也確實該回梵音閣了。

“你被寧親王買下了?”只有藝妓被一個主子買下了,那麼她才需要什麼都聽從主人的安排,就算是要這個藝妓陪其他男人侍寢,這個藝妓都必須接受。

搖了搖頭,伊詩洛自然明白花弄影的意思,但是她早已決定,這一輩子絕不會聽從任何一個人的安排:“並沒有,只不過不想連累無辜之人。而且寧親王的手段,相比公子也早已有所耳聞吧。”

“連累?從我剛才救下姑娘開始,其實已經被牽連在其中不是嗎?姑娘這時候想撇清關係,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晚?”聽著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逼近,也不顧伊詩洛的反對,一把抓起人的手將人帶上了床榻,脫下自己的外套丟在床塌下,轉頭對伊詩洛來了句:“把衣服脫了。”

“你……你說什麼?”下意識抓緊了自己的衣領,伊詩洛一臉警惕的看著面前的花弄影,這傢伙難道是想借著這機會佔她便宜不成?

也不顧伊詩洛的反對,花弄影對著她的脖頸處狠狠拍了一掌,看著暈倒在懷的佳人,花弄影對著那名僕人吩咐道:“你將這錦兒姑娘我的臥室,注意一路上別被別人看見。”

“是,老闆。”雖然不知道老闆要做什麼,但是他清楚老闆這麼做,就是一心要幫這花魁姑娘了,而且一定能轉危為安。從床榻上抱起錦兒姑娘,他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看了眼四下並沒有人,便抱著錦兒姑娘一路朝後院走去。

§§§第七章 上元點燈遭襲擊

看著此刻暈倒在他懷裡的伊詩洛,確實是個一等一的美人胚子,也難怪寧親王會看上她,甚至不惜動用錦衣衛來找出她的下路。

將人放在榻上躺好,花弄影只是褪下了伊詩洛的外衣丟在了地上,隨後放下床前的沙曼,靜靜的等候著那些錦衣衛的到來。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花弄影只是裝作一陣不耐煩的樣子開了口:“來了來了,誰啊,這大晚上的。”

然而他卻並沒有起身去開門,只是一個翻身壓在了伊詩洛的身上,隨後拉過一邊的棉被蓋住了兩人的身子。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錦衣衛自行推門而入,而他只是配合的起了身,一把拉開了床前的沙曼:“我說,幾位軍爺,你們這是要幹嘛?”

“你可曾見過畫像上的女子?”

看著畫像上的伊詩洛,花弄影只是搖了搖頭,隨後裝出一副銷魂的樣子:“幾位軍爺,我這美人好不容易到手,誰還會關心這種事對吧。”

幾位錦衣衛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外衫,和此刻正躺在榻上的女子,只是心知肚明的笑了笑:“這女子怎麼一點反映都沒有,該不會你小子給人家餵了藥吧?”

花弄影看了一眼身後的伊詩洛,帶著幾分訕笑從一邊的荷包裡取出兩錠銀子塞進帶頭人手裡:“這大冷天的,幾位軍爺拿著打壺酒喝,暖暖身子。”

顛了顛手裡兩錠沉甸甸的銀子,那個帶頭人也知趣兒,只是說了句:“行,那你慢慢享受,我們哥幾個先走了。”

看著那幾個錦衣衛走出了屋子,花弄影只是暗暗的鬆了口氣,卻也一直躺在床榻上不敢起身,深怕那些錦衣衛再次折返回來。

側過身,花弄影開始打量起這個被寧親王看中的花魁姑娘。擁有絕色的臉蛋和身材,他剛才將頭埋在伊詩洛頸邊,聞著她身上的香粉味,居然也產生了一瞬間的意亂神迷,甚至盼望著能和這具嬌軀求歡一場,但這明擺著是不可能的。

確定那些錦衣衛再也不會回來,花弄影起身穿好衣服,給伊詩洛蓋好棉被,便坐在床榻邊一直守候著對方甦醒,卻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香。待他再次醒來,卻不見了伊詩洛的蹤影,難道她趁著他睡著的時候,一個人偷跑了出去?

可現在夜已深,她一個姑娘家又能跑去什麼地方?難不成她誤會了剛才的事,所以一個人偷偷跑去自殺不成?腦中思緒萬千,花弄影決定還是出去尋找伊詩洛的蹤影,若她真實誤會了,大不了就將她娶回家便是,反正他也未曾娶妻。

護城河邊,伊詩洛一個人靜悄悄的在這裡發了花燈,看著河面上那一盞盞飄向遠方的蓮花燈,伊詩洛突然幻想,若是她能像這花燈一樣,隨波逐流飄向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那該多好。

放完花燈,伊詩洛突然糾結該回哪兒去,雖然她知道此刻比起醉月居,她更應該回梵音閣,可是鬼使神差下,她卻跟著剛才走來的路線,朝著醉月居了去。

就在她快要達到醉月居的門口,卻比一個蒙面大漢給攔住了去路,她想後退卻發現後路也被人給堵上了,此刻她突然憤恨起自己為什麼要抄小路,如果走在大街上,那麼一定不會被賊人給盯上,可他們的主人究竟是誰?

“你們想要什麼?”空曠的小道上,伊詩洛壓制著她的情緒,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那兩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就見到站在伊詩洛面前的那人開了口:“伊姑娘,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聽這口氣,是想要她的命咯?可知道她出逃的人無非就那麼幾個,難道這次又是白無鳶那個女人設下的坎兒,就是因為她“搶了”寧親王?

“慢著,就算要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對吧。”

“這,也罷,反正也快是像閻王報道的人了,我就破例告訴你吧。白無鳶這個名字不陌生吧?就是她命我們來向你索命的。”

“大哥……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趕緊動手吧,早點結束早點回去睡覺,明天還要當差呢。”

還要當差?伊詩洛聽到這裡不由得思緒萬千,難道他們是宮裡的人,可憑白無鳶一個藝妓,就算再大本事,又怎能動用宮裡的人替她辦事,慢著知道這件事,除了寧王府就是梵音閣的人,難道這兩個人是寧王府的?

對,一定是這樣,只有寧親王身邊的那些錦衣衛,是知道今夜她逃走的事情,也只有他們才能查到她究竟在哪兒。

“你們就不怕寧親王責怪嗎?”伊詩洛像是賭一把,反正今夜她逃不出一死,可是這麼說來,說不定她還能有一線生機。

聽到伊詩洛這麼說,那個被稱為大哥的男人不由得愣了愣,隨後抽出腰間的刀架在伊詩洛的頸間:“在你臨死前,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男人喜歡聰明的女人,但是太過聰明的就會引火上身。”

感到脖頸處的一陣冰涼,伊詩洛卻突然一陣大笑,讓那兩個人更是摸不著頭腦:“你們以為你們贏了嗎?真是蠢。就算我死了,你覺得你們兄弟倆人還能像是沒事人?”

“我們兄弟兩個的命,就不勞你操心了。”說完,那把長刀便朝著伊詩洛的脖頸處狠狠地落了下去,可這刀還未曾砍到伊詩洛白皙的脖頸,就聽到不遠處花弄影的呼喊聲,看樣子,這個男人還不算太笨,發現了她留下的蹤跡。

“我在這裡!”伊詩洛拼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這句話,卻突然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她再一次陷入昏迷的狀態。

那個領頭人將伊詩洛一把抗在肩上,看這情況,是不能在此地解決這個花魁了,不然他們兩兄弟肯定逃脫了不了干係。

“大哥,我們要怎麼辦?”

“別急,你……帶著她出城,去那個茅草屋,我留下來會會這個傢伙。”將伊詩洛一把丟給自己的弟兄,這個大哥像是下定了決心,大不了就是一死,就像這個姑娘說的,若是寧親王要追蹤起來,最後也一定能查到他們。

看著大哥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只得將人一把抗在肩上,卻始終沒有邁開步子:“大哥,大不了我們一起拼了,說不定還有一絲勝利的希望呢。”

“少廢話!趕緊的給我離開,聽見沒!要是被人發現這姑娘在我們手裡,你覺得寧親王還能饒了我們不成?”聽著逼近的腳步聲,這個大哥狠狠推了他兄弟一把,示意他趕緊離開。

看了眼大哥,他一咬牙一跺腳,背起人開始朝著城外的茅草屋飛奔,心裡卻在一直祈禱他的大哥能夠平安無事。

看著兄弟遠去的背影,二虎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手裡緊緊攥著他的鋼刀,準備等那個人出現後,就狠狠的給對方一刀,然後一走了之。

可映入眼簾的,卻是剛才在醉月居,那個令他印象深刻,出手闊綽的富家公子。這個男人剛才不是還在和美人糾纏,怎麼卻突然會尋到這個地方?難道剛才他那所謂的一夜春宵……只不過是他的一場戲?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二虎稍稍放鬆了情緒,他料定這種公子哥一般都不會武功,就算會也肯定鬥不過他這個靠武吃飯的人。

從腰間抽出摺扇,花弄影只是用它撣去了停留在肩上的雪花:“這位軍爺,你可曾見到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

“什麼女子,老子根本沒見到。”二虎裝作鎮定的樣子,內心卻開始有點打鼓,因為剛才搜查的匆忙,他並未認出眼前這人就是聞名京城的琴師——花弄影。聽說,他不盡彈得一手好琴,就憑他腰間的這一把摺扇,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花弄影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惱怒,只是踱步走到二虎身邊,隨後從人肩上取下了一根柔軟的秀髮:“那麼軍爺,您身上的一股香粉味同肩上的青絲是如何得來?別說您剛逛了窯子沒來得及收拾,這麼無視寧親王的命令真的好嗎?”

二虎自知已無法狡辯,狠了狠心,趁著花弄影轉過身的瞬間,一刀砍向對方的後背,卻被花弄影反手一擋輕鬆的躲過了二虎的攻擊。

當二虎再發現花弄影的身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背後,摺扇此刻正抵在二虎的頸邊:“軍爺,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否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從這裡經過,說不定已經被綁架也說不定。”

“就是我綁架的,那又如何?你殺了我啊!”自知躲不過花弄影的攻擊,二虎反而將實情袒露,只要他兄弟成功殺死那個花魁,一命抵一命又何妨。

無奈的搖了搖頭,花弄影只是出手將這錦衣衛給打暈,只聽他一陣口哨聲,立馬從兩旁的樹上跳下了兩名蒙著面紗的女子:“將他帶去寧王府。”

“是,主人。”看著那名大漢被兩個嬌小的女子輕鬆的拎了起來,花弄影只是無奈的輕嘆了聲,講真,若不是為了這個伊詩洛,他是真的不願去見秦沐琛。自從去年的國宴,他就一直躲著這個寧親王,可從眼前的情況來看,他就是不想見也不行了,畢竟普天下能救這花魁的,也就剩下秦沐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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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她們離開那座宅子的時候,寧親王的臉色並不好看,卻也只能忍著脾氣將她們送到大門口··浮生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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