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被黑雲遮蓋不見一絲星辰,從山林深處不時傳來沙沙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入耳中毛骨悚然。
突然一個慌張的身影出現在山林中,在崎嶇難走的小道上艱難的向前行進,她雙手緊緊抱著胸前的包裹,緊張的不時朝身後望著,
似乎擔心有人會追上來。
“咔擦!”
“嗚...”突然從她腳下傳來的聲響險些讓她叫出聲來,她趕緊用一隻手緊緊捂住嘴口,擔心的朝四周望去。
天色太黑,根本看不到腳下的路,只是看到模糊的樹影和遠處盤繞在山間的大路。
她又朝身後望去,見沒有任何聲動,緩緩舒了口氣,用空出的左手一遍遍順著胸前的氣息。
她不想再跑了,不想再跑了...太累...太累啦...太累啦!
“沙沙沙沙...”緊密的樹葉被不時繞來的風吹響。
她低頭朝兩邊查看著,無奈身邊的小道實在太窄,只能容下她一個人,想找塊石頭坐下歇息,卻發現小道兩旁除了高高的青草外,再沒有任何可以依靠坐下的石塊。
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腳下的小道上,瞬間身後的大包與地面接觸,讓她的雙肩一下解脫開,沉重感消失不見。
她重重喘著粗氣,手裡的包裹已經被她抓溼了一角卻還是不肯鬆開。
不知何時月亮悄悄從雲層裡竄了出來,微弱的亮光打在她身上,卻只有冰冷。
她迷茫的抬眼望向頭頂的月亮,心裡發抖的厲害。
她要知道真相......
想著不由的雙手更緊的護住胸前的包裹。
兩天前。
稀疏的村莊安靜坐落在山腰,像一個即將沉睡過去的孩子。
“妮,快把盆拿來!”廚房的婦人朝外面喊去;低矮的草房將濃重的油煙圈住,把整個廚房全部籠罩住,看不清鍋臺。
“來啦!”話音間一個眉目清澈的女子從外面走進廚房。
“咳咳咳咳咳”女生被嗆的直咳嗽:“咳咳,娘,給恁盆。”
“咳咳咳、妮子快出去快出去,太嗆人了嘍!把菜菜端屋去喲”婦人接過盆子也跟著咳起來。
“娘快別做啦!吃不完又都浪費啦!”女子端起菜囑咐完便走出廚房。
不大的小院中,幾隻已經長大的母雞悠閒的邁著小碎步;外門旁的鋁盆被三隻鴨子嘟嚕的已經沒了看不清底色;
大黃狗循著味從西邊的小屋裡跑著追著女子進了堂屋。
“爹,吃飯啦!”女子朝裡屋喊道。
大黃狗圍著桌子來回轉了兩圈,不時朝女子搖著尾巴,眼睛一直在桌上的雞腿和女子見徘徊。
老舊的座鐘噠噠噠幾聲後傳來12下鐘聲。
“好。”許久才從碎花簾子後面傳出一個字。
女子沒有接話,只是仔細將碗筷擺放整齊。
“恁爹嘞?”婦人說著邁過門欄問道,手裡的湯盆裡滿滿一盆的湯水,上面漂浮著幾絲燙熟的雞蛋清。
“裡屋嘞。”女子說著朝裡屋看了眼。
“出來吃飯飯了!天天窩在裡面弄啥誒!”婦女不滿的朝裡屋喊了句,便拉著女子坐下。
兩人剛坐下,裡屋的簾子先是晃動了下,隨即被一雙大手從裡面撐開。
一個將近60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手裡拿著一杆已經發黑的煙管,身上披著一件破舊的深藍中山裝。
婦女見他出來,將正對著房屋正門桌邊的凳子從桌下拉出來。
男人緩緩坐下,將手中的煙桿在桌腿上磕了磕,然後放到桌面上。
“爹,給恁都說過多少回了!少抽點菸葉!”女子說著將盛好的湯碗放到男人面前。
“嗯。”男人只緩緩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喜。
“吃飯吧。”婦女說著將一個雞腿放入女子碗裡:“來,天天教書太累了喲,把這雞腿啃咯!”
女子看著婦女夾進碗裡的雞腿,張張嘴想說什麼,看了看坐在旁邊的男人,便把話嚥了回去。
剛吃兩口,男人砸吧砸吧嘴,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手邊的煙桿開始講菸斗裡裝菸葉。
“妮啊,昨天你說暑假要去遠處的事,俺和恁娘商量啦,覺得還是別去咯!”男人說著卻怎麼都裝不好最後的幾絲菸葉。
正吃的香的女子聽完突然靜止,放進嘴裡的菜突然不知道怎麼咀嚼。
時間彷彿瞬間被靜止啦搬。
她將夾了一半的油菜放回原位,抽回手,轉臉望向男人。
“爹,為啥?俺都和同事說好嘞!在那裡一暑假俺都回來啦!”女子一邊問一邊解釋,試圖說服父親改變心意。
“一個女孩子家家,暑假在家給娃娃門補補課不好嗎!幹啥非得望外跑!”男人說的偏執。
“爹,我只是去一個暑假!30多天就回!”女子再次解釋。
“去得那麼久!俺和恁娘不放心!家裡就你這一個娃,你要是出了啥事情,可讓我和恁娘咋活嘞!”男人說著眉頭緊緊皺成一團。
“爹...”女子剛想說什麼,突然被婦人用筷子按住萌妮手中的筷子示意她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