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人懶道名的皎然卻為何願與陸羽結交?絕不僅僅因為茶那麼簡單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不知道當皎然讀到劉禹錫在《烏衣巷》中的這句詩時,他的心情是怎樣的?

逢人懶道名的皎然卻為何願與陸羽結交?絕不僅僅因為茶那麼簡單

烏衣巷

皎然俗姓謝,字清晝,是山水田園詩歌開創者謝靈運的十世孫。當綿延幾百年的謝氏傳到他這一代,已是幾近凋零。皎然少年時就很有才學,不與俗人為伍。等到成年後,開始迷上了佛法,於是就常到靈隱寺修習佛法,後於靈隱寺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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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隱寺

當陸羽為躲避安史之亂來到湖州時,皎然已經是妙喜寺的主持。皎然並不像一般的僧人一樣吃齋唸佛,他愛好廣泛,尤為愛好詩詞,常以詩會友,他結交的朋友多是名僧高士,一般人根本懶得搭理。皎然交友很看重對方的才學,如顏真卿、韋應物、盧幼平、吳季德、李萼、皇甫曾等都是他的好友。

然而熟知陸羽的人都知道,陸羽在詩詞上的造詣很一般,流傳下來的詩作除了《六羨歌》和《會稽東小山》以外,還有就是與朋友的一些聯句。那麼,自視甚高而又身為主持的皎然,怎麼就看中了初來乍到、年紀輕輕、其貌不揚的陸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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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

這與皎然的另一個愛好——品茶有關。他曾作詩曰:“九月山僧院,秋來菊也黃。俗人多泛酒,誰解助茶香?”,可惜生活中能與他談論茶道的人並不多。某日,當皎然聽聞有來自竟陵的陸鴻漸到湖州,此人善於煎茶,對茶的理解可謂頗深,於是興致大增,趕忙去拜訪。

在品完陸羽的煎茶後,皎然聽陸羽談起了自己的過往。陸羽說自己有志從事茶學,一面梳理古今茶書,一面考察大唐茶事。可惜因為戰亂,才被迫到湖州,避兵禍之災。皎然聽完後,立刻提議陸羽住到妙喜寺,這樣陸羽就可以一邊研考古籍,一邊與自己品茶論道了。初到湖州的陸羽也沒什麼朋友,於是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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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寺

當陸羽在寺院住過一段時間後,就有搬出寺院的打算。皎然問其緣由,陸羽就講了自己在竟陵龍蓋寺(後改名西塔寺)的經歷。原來陸羽3歲被父母遺棄後,為龍蓋寺智積禪師所收養。智積禪師有意栽培他為佛門傳人、受他佛法,可陸羽雖學習佛法,卻始終不願剃度出家。加之他在寺院偷學儒家經典之事被師傅知道,於是智積禪師大為光火,讓人看住陸羽,只需他勞作,不許他讀佛門以外的書。

繁重的勞動很快擠壓了陸羽的精力和時間,每天在掃地、刷廁所、修房子、放牛等一系列的勞動後,小陸羽幾乎快被累的半死,發現自己越來越沒有時間和精力讀書了,這讓他感到非常傷心。他怕長此以往,這一輩就廢了。於是在某個深夜,他趁著夜色逃離了寺院。之後為了生存,他曾經在劇團幫人寫劇本,有時候也要幫著演出,因為自己長相的原因,只能演丑角。直到李齊物太守慧眼識珠,資助他到竟陵火門山鄒夫子處讀書,他才算實現了讀書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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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

後來他遇見崔國輔司馬,在與崔司馬的交遊中,他學習到水與茶方面的學問,這讓原本就懂得一些茶(在寺院要幫智積禪師煎茶)的陸羽,開始對茶萌生了非常大的興趣。後來在崔國輔的建議下,陸羽決定出去闖蕩一番。為鼓勵陸羽,崔國輔還送了他白驢、烏牛當坐騎,並資助了一些路費。當陸羽考察茶事的行程開始後沒多久,安史之亂就爆發了。於是他跟難民一起來到湖州,這才遇見了皎然。

皎然從陸羽的經歷中判斷,童年寺院的生活可能讓陸羽想起不幸的身世和悲慘的經歷,所以才打算搬出寺院。於是皎然就找人在距離寺院不遠、桑麻叢生的水邊,為陸羽修建了一所叫青塘別業的小院。皎然經常下山去找陸羽,那時候沒有電話不能提前預約,所以很容易就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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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塘別業

皎然去找陸羽,陸羽不在家。於是他就作詩《尋陸鴻漸不遇》曰:“移家雖帶郭,野徑入桑麻。近種籬邊菊,秋來未著花。扣門無犬吠,欲去問西家。報道山中去,歸時每日斜。”從這首詩可以看得出,陸羽對自己的定位是一名隱士。

還有一次皎然去找陸羽,可陸羽又沒在家。於是他又寫了一首詩《訪陸處士不遇》曰:“太湖東西路,吳主古山前。所思不可見,歸鴻自翩翩。何山賞春茗,何處弄春泉。莫是滄浪子,悠悠一釣船”,詩中充滿了對陸羽茶事生活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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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

如果讀到這裡,你覺得皎然很愛交友,那你就錯了。有一次皎然、陸羽還有韋早一起品茶,皎然詩興大發,做了一首詩《贈韋早陸羽》曰:“只將陶與謝,終日可忘情。不欲多相識,逢人懶道名。”從詩中就可以看出,皎然不是什麼人都交,而是隻交跟陶淵明、謝靈運一樣的人。

那麼皎然為何如此喜歡陸羽呢?那就是陸羽的品質和茶道。雖然陸羽論才氣、詩文,在唐代根本算不上什麼人物,但陸羽的茶道卻無人可以比肩。而皎然又是愛茶之人,能與他一起交流茶學、品茶論道的,恐怕就只有陸羽了。這就是為什麼陸羽年紀輕輕、初來乍到,就能贏得妙喜寺主持皎然上人歡心,並願意為他建一棟別墅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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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

當然,除了茶道,陸羽身上的一些特質也吸引了皎然,那就是敢為人先,堅持擔當的品質。在陸羽所處的唐代,玩茶算不上什麼高大上的事情,甚至很多時候都可能遭到別人的嘲笑。因為在很多唐代文人眼裡,當官、作詩才是一等一的事,除此之外,還有琴棋書畫等高雅之事。至於茶,那都是不入流的人或者下人才去做的事。而陸羽選擇玩茶,那就叫不務正業。

可正是這樣的不務正業,讓陸羽從眾人中脫穎而出,併成為後世令人敬仰的茶聖。試想一下,如果陸羽去考試做官、或者作詩,那恐怕後來就不會有人記得他了,中國更不會有如此博大精深的茶文化了。這就是陸羽敢為人先、堅持和擔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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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

朋友,如果你正在堅持一些自己認為正確的事,那就勇敢的堅持下去。不要被別人的閒言碎語所打斷,否則你就真變成他們說的樣子。想想陸羽的一生,你就知道堅持的意義。相信你的堅持,除了換回燦爛的人生以外,還會收穫滿滿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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