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戰友，因為上過戰場，大家變得特別豪爽，也特別尚飲酒、尚訴說。有幾個老戰友身體出現過狀態，有些剋制。有幾個老戰友是來者不拒的。從我這個1973年兵算起，老排長是戰前的1978年提拔為副連長參戰的，計算班第三任班長是戰前接任排長職務的。戰前一營的偵察排長被調走了，有的說為參戰調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了，更多的說法是當高官的爹讓他逃避了戰爭。他的這個職位空出來以後讓我們計算班第四任班長去擔任。
說起參戰，老排長說得很輕鬆：＂多爬點山唄。＂平時訓練，指揮連是團指揮所、觀察所的建立者和保障者，如果說團首長和司令部的參謀人員是大腦，那麼偵察人員就是眼睛，通信人員就是耳朵，他們是不能分離的整體。而團指揮所、觀察所必須建在能夠看見敵方的山上，爬山是必須的。隨著戰鬥的向前推進，團指揮所、觀察所也要不斷地向前推進，就必須一次次上山下山，下山上山。老排長繼續說：＂不過，有一次好危險，我們剛從一個高地撤下來，越軍炮彈就落下來了，打得好準。＂接任一營偵察排排長的老兵，他乘坐的指揮車受到越軍40火箭筒的狙擊，好在打得超前了，火箭彈在車的前方爆炸。第二發火箭彈奔向了他後面的通信車，也沒打中，第三發火箭彈穿過了第一輛炮車的駕駛室，帶車排長和駕駛員不幸犧牲。
大家喝著酒，吃著菜，說著話，不知不覺就過了兩三個小時，這個去一營當任偵察排長的戰友喝完杯中的酒，他的話越來越多了。他突然大聲說：“大家去唱卡拉OK，我掏錢。”大家已經酒足飯飽，時間也不早了，就散了筵席。因為，明天還有活動，一部分戰友開始洗漱休息。一分戰友竟跟著他去唱卡拉OK，我沒有去，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鬧騰的。第二天，聽老戰友說：＂歌是唱得嗷嗷叫，只是不肯放話筒。＂這是歇斯底里的大發作，是在老戰友兄弟面前的大發作，回地方了，誰會聽他說戰爭，誰會理解戰爭，只有同生死共患難的戰友才會讓他回憶戰爭，敘述戰爭，理解戰爭。
相關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