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人民幣匯率漸呈緩步調整逐次回穩長期特徵'

匯率 經濟 金融 中國人民銀行 周小川 中國財富網 2019-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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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雲動天不動,水推船移岸不移。”自今年8月5日“破7”以來,人民幣匯率的波動彈性進一步擴大。 但是,立足於近年來的治理經驗和未來的國際環境,我國央行匯率政策和貨幣政策的核心邏輯不會動搖,外部的預期管理和內部的“穩增長”加碼正雙管齊下。由此,未來人民幣匯率將平穩調整至合理均衡位置,而適度的匯率雙向波動也將有助於鞏固中國經濟的增長韌性。

2015年“8.11”匯改至今,人民幣匯率“破7”的壓力經歷幾番漲落,多次成為市場“心魔”。而這次人民幣匯率“破7”,在成因上與以往截然不同,這也決定了兩者的後續影響有本質區別。從2016年至2018年,“破7”壓力由市場非理性預期驅動,具有自我擴散的特徵。從成因上看,市場單邊貶值預期通過“羊群效應”不斷循環放大,做空力量急遽高漲。在2016年末、2018年末,離岸人民幣匯率的“遠期—即期”價差均出現了急遽衝高,在狂熱的非理性情緒之下,“7”這一整數位客觀上成了一道心理底線,一旦突破,後續將很難形成新防線,市場預期將趨於失控。因此,在這一階段,人民幣匯率堅守了這一整數關口。

然而,當前的人民幣匯率“破7”是由經濟基本面驅動的,具有自我穩定的能力。從成因上看,全球貿易博弈的持續升級客觀上導致中國經濟多維承壓。從結果上看,由於當前中國經濟依然保有韌性,因此匯率的調整空間相對有限,而匯率的適度調整也有助於充分緩衝經濟壓力,加速基本面和匯率的企穩。基於此,人民幣匯率將較快形成新的合理均衡水平,以此為基礎的新底線亦不會缺席。在這種情況下,仍然堅守“7”非但無必要,還可能阻滯經濟的自我修復和穩定。

今年上半年,易綱、周小川等重要官員的發言,均淡化了整數關口的政策意義,正是這一格局的體現。從更全面的政策視角看,為了穩妥迎接這次匯率的自我調整,央行已通過公眾溝通、發行離岸央票等手段,展開了充分的預期管理。2016年至2018年,匯率空頭所遭受的慘重損失,也使得本次“破7”前後的看空情緒大幅收斂。數據顯示,5月至今,離岸人民幣匯率的“6個月遠期—即期”價差在趨勢上保持平穩,在水平上低於去年的均值。這也驗證了,這次“破7”是基本面驅動的順勢調整,之後,通過一系列雙向波動,新的匯率底線有望漸次浮現,匯率運行的長期穩定態勢不會改變。

從更廣闊的視角來看,未來相當長一段時期內,國際貿易博弈將始終是我國經濟面對的最大不確定性,而匯率僅是博弈全局中的次要領域。未來博弈的具體路徑選擇,將深刻重塑匯率運行的情景和均衡匯率的位置。中國經濟有望通過勞動力再就業、出口方向多元化、激活內部需求等措施,消化當前博弈壓力。由此,人民幣匯率的合理均衡位置在“破7”之後,有望漸次回調,呈現倒“U”形走勢。另一方面,中國經濟也必須通過漫長的發展模式轉型和產業結構調整,方能逐步適應這一變局。

有多種跡象顯示,今年下半年美國經濟將邁入週期拐點。二季度,美國經濟增速開始緩步下滑,正在驗證這一趨勢。受此掣肘,美國經濟和金融市場將難以支撐博弈強度的躍升。有鑑於此,人民幣匯率合理均衡位置有望呈現緩步調整、漸次回穩的長期特徵。

歷經“8.11”匯改以來的多輪外部衝擊,我國央行的匯率政策已錘鍊出一套成熟的邏輯體系。看匯率政策,人民幣匯率運行始終堅守兩項原則:人民幣兌一籃子貨幣的有效匯率不能過度偏離長期合理均衡水平;人民幣匯率在向長期均衡水平趨近的過程中不能出現短期過度波動。基於此,人民幣匯率中間價的選擇力求最小化兩大原則的政策總成本。從“匯率-貨幣”政策組合來看,匯率政策和貨幣政策均由中國經濟基本面驅動,形成了“榮損與共”的新關係。面對外部風險壓力,犧牲貨幣政策或匯率政策中的一方,將損害而非挽救另一方。協同運用貨幣政策和匯率政策,夯實中國經濟基本面,才能從根本上同時穩固匯率和利率。

一個月來的走勢表明,“破7”之後,上述的邏輯體系有望得到沿用和強化。一方面,這一政策邏輯能有效引導人民幣匯率失衡水平的長期下行,夯實匯率穩健運行的基底。據筆者測算,2018年末,貶值心魔捲土重來,導致人民幣有效匯率跌破均衡匯率、出現價值低估,但低估程度較2016年末明顯收窄。另一方面,當前外部政策環境亦趨於改善。隨著美國經濟基本面邁入拐點、美元進入了降息通道,年初至今,中美國債收益率的息差亦返回舒適期間,對匯率的壓力持續舒緩。據此,貨幣政策有望進一步加碼“穩增長”,定向降準和調降OMO、MLF利率將值得期待。(作者程實系工銀國際首席經濟學家、董事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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