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夢蜂，蘧蘧然翩翩
文/ 薛小華
《寒蜂採菊蕊》，唐代耿湋的詩。夜讀，讀到這麼一首詩歌，讓我很開心。我隨即把詩發給了一位書法家，哪天我想去看看他的書寫，再拍張照片，存在手機裡，可常讀。好詩需要好字來承載。
遊颺下晴空，尋芳到菊叢。
帶聲來蕊上，連影在香中。
去住沾餘霧，高低順過風。
終慚異蝴蝶，不與夢魂通。
蜜蜂從晴朗的天空中倏然而下，為尋覓芳香來到菊花叢中，帶著“嗡嗡”的響聲爬到花蕊上，合身連影都融入了香氣中。詩人選取了蜜蜂為採蜜從空中落下到開始採集的這一個瞬間，把採蜜的過程寫得有聲有色，似乎讓人在文字中看到了蜜蜂那在香氣氤氳中時隱時現、緊張忙碌的身影。
但是，為什麼會有“終慚異蝴蝶”呢？忙於“甜蜜事業”的蜜蜂難道就沒有能超俗的嗎？蜜蜂翩翩飛舞只是為了蜂蜜而操勞嗎？物質世界與精神世界原本就是可融通，更是可以超越的，哪有忙碌是徹頭徹尾的為忙而忙？從來沒有！哪怕是收穫不同，取捨各異。莊周夢蝶，無拘無束、翩然歡欣的境界，難道不可以是蜜蜂的日常嗎？
既然古詩的標點都是後人加上去的，能不能試著把最後一句改一個問號，以反問結尾：終慚異蝴蝶，不與夢魂通？我是這麼看，也許耿湋不是。他是唐代的，最多夢裡與我理論了。
《寒蜂採菊蕊》，情境都美的一首詩，有事物的美、文化的美、情感的美。夜讀而眠，不帶功利地讀書，享受美的東西帶給心靈的陶冶與感悟，這才是詩意棲居在現實的土地上“正確開啟方式”。
我等著去看那位書法家的好字！邀約已經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