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的歸途

走過南河之濱，看見水又渾濁了。在雨水豐沛的季節，我很少看見河水清澈的時候，不是城市在暴雨，就是山村在山洪。

每當河水渾濁的時候，我總會在河心看見一些水葫蘆，不知道它們來自哪一個山頭。它們飄呀飄呀，不知道最終會在哪紮根，繁衍生息，長成一片葫蘆的天下。

我曾經看見萌蘆，也曾懷疑過它們，就是靠著一個個小葫蘆遊歷江湖之遠。我還看見葫蘆下的根鬚，我把它想象成為一個個指爪，試圖抓住一些泥土，然後再也不離開。眼看著快要伸到土地了，突然漲來一場洪水，它們不得不隨波逐流，永不回頭。

在風和日麗的早晨，我看見幾個葫蘆緩緩地流過，突然滑下了攔河壩，來不及揮揮手，只有在下游盤旋，遲遲不肯離開。我多想它們就地生根發芽，幾天之後開出紫色的花朵。

不知道遠方有多遠，不知道前方是哪方，水葫蘆就這樣飄呀飄呀。也許春夏秋冬過去，明年又會在哪裡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