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風雨江山之外,落不下塵埃

韓國 簡書 日本 美文 思考牛 思考牛 2017-09-09

《二十二》:風雨江山之外,落不下塵埃

圖片發自簡書App

黑夜,隱匿著浮華,收容了不堪。沉沉地睡去,太陽總會照常升起。可是親愛的,你說這世上有沒有黑色的燈呢?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光澤?是冰冷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矇蔽感覺嗎?不會有好的銷路吧。可是為什麼,有些年邁的緘默的老人們,她們從那黑洞洞的時空裡走來,跟野草一般地生存,總是不願意話當年。曾經如花的年歲有傷痕累累,那掙扎不脫,凌辱難陳的絕望無數。她們,難道是用過黑色的燈麼?不然怎麼會遇見漫長如一生的黑夜呢?後來,人們說,那段歷史叫做二戰,她們是慰安婦。我不同意。

她也曾是一名出色的潛伏者,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在吃不飽飯的飢餓裡神志清醒,炮彈橫飛的災年,一雙雙無辜的眼神無助地黯淡了。她一拳打在泥地裡,恨恨地。等天暗下來,驕橫跋扈的敵軍開始打盹,她從暗處漂進敵營,她不傻,不是來找鬼子拼命的。她悄悄地摸到武器裝備庫。躡手躡腳地捲了一大包槍支彈藥,然後身材敏捷地一溜煙兒跑了。密林裡隱著的游擊隊,就這樣一次次得到了充足的補給。人總有火背的時候,她被抓住了。年紀輕輕的姑娘,她是不怕打的。一個,一群,粗蠻醜陋的敵兵把她按倒在地,動彈不得。她的身體,他們戲謔的狂歡。這還不夠,她被關起來,日復一日地玩弄。她咬牙切齒,笞痛不止。等她拾到了一把利刃,下手,就是兩個宿敵。她從不停歇戰鬥,到老了依然剛烈,房間裡防禦的刀子種類繁多。她明白,她受的苦,國家都知道。

當人們找到她的時候,操著一口湖北方言的她,還能從遙遠的記憶裡抽離出斷斷續續的來自故鄉韓國的民謠。戰爭,讓一個人顛沛流離到天地變,容顏改,萬念俱灰,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了,軀殼也是遊離地佇立。聽她說,十多歲的她被關起來,遭受凌辱,不從,就是一頓毒打,沒完沒了,沒日沒夜。血淚都流乾了。等她從噩夢中醒來,喪失了生育能力,落下了一身病痛。她撫養了孤女,開始了艱難的相依為命的生活,她對所有的往事閉口不談。她不再說韓語,不再眷念親人。四處流浪漂泊的生活,她不覺得苦,她說毛主席是她的恩人,所以她也要姓毛。斗轉星移,黃土莫過半身,人們開始關注她,關心她以前的痛苦。她說了幾句不說了,拍著胸口講說了不舒服。養女說不管她是韓國人還是中國人,不管她經歷了什麼事,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她是媽媽,要對她好。 

那一天,她小心翼翼地出門打豬草,幾個強悍的敵兵把她撲倒在地。她成了徹底的奴隸,她看見豺狼也披著人的外衣呼朋引伴,嗜血的貪婪凶光畢露,她被丟在草垛上,木板上,土炕上,痛苦剝蝕她的意志,羞恥抹殺她的身體。最為罪孽地,當她回到家裡的時候,居然發現懷上了敵兵的孩子。後來不僅她自己抬不起頭來,她的家庭,那個後來出生的可以稱作日本人的孩子。女子的卑微低賤到了塵埃裡,她卻剛強地沒有掉淚。有飯吃飯,沒有抗餓。老則老了,那個孩子也老了從沒娶到媳婦。她說這世界紅紅火火的, 會想死嗎?沒想的,沒有吃的慢慢來。

還有她,自己吃不夠還要丟給流浪貓兒吃,她笑著說原來日本人也會老的,她再也等不到一句道歉的話……她們曾經有20萬人,籌為影片的時候只有22位,如今只有8人了。

日頭出來點點紅,照進妹房米海空。

米海越空越好耍,只愁命短不愁窮。

…………

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自己憂愁自己解,自己眼淚自抹乾。 

慰安婦是日本安給她們的名稱,而我認為,她們是受害者,以一弱者而蒙難。戰爭的醜惡處,不僅在於對她們身體的心靈的無休止的欺凌,更是不承認不悔過不覺醒的態度。能夠埋進墳墓裡的,是人的軀幹,而永遠無法遮掩的,是這人世走一遭的運命之外的塵埃。我如今想到我強大的國家,知道有千里之外的維和戰士同心竭力,才有闔家團圓的萬家燈火。國盛人和,天下休慼相關。受凌辱的她們是你我的前世,黃土不能湮滅的,是從不死亡的靈魂。我們不忘記,世界也不忘記。當年鐵騎來,冰河從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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