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就被批言刑剋父母家人,一生只能以棺材為伴二

故事 夜半風聲起 2017-04-03

我出生就被批言刑剋父母家人,一生只能以棺材為伴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躺在棺材裡。

棺材沒有蓋板,我能清楚的看見視線正上方的天花板有一個金色的萬字符號。

棺材正是停在我們家的廳堂裡頭,棺材外面傳來一陣敲打木魚的聲音,似乎是有和尚在念經。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坐起身來,看見四周白布條白燈籠是掛成了一片。

不遠處我爹和爺爺正一件一件的,幫一個紙紮小人穿上我的衣服。

我看見那些可都是我平時不捨得穿的好衣服,我當即就想從棺材裡爬出來,將衣服搶回來。

誰知我還沒直起身,突然一隻厚實的手掌又將我給按回棺材裡頭了,我後腦勺結結實實撞在棺材板上。

疼得我想喊出聲來,卻看見一個光頭的胖和尚,眼神凶狠的朝我一瞪,嚇得我趕緊噤聲,老老實實的躺了回去。

空氣中除了和尚唸經的聲音,剩下的就是父親和爺爺幫紙人穿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響。

隨後就聽見我們家上發條的老鍾,敲打了一聲,“咚……”

緊接著我的視線上方就看見老爹和爺爺抬著棺材蓋就過來了,我張了張嘴想問父親怎麼回事。

卻見父親眉頭緊皺一臉的愁容,爺爺小幅度的搖了搖頭,衝我使了個眼色,也是示意我不要說話。

死人蓋棺一般都是嚴絲合縫的,可懸在我頭頂的棺材蓋是被翻轉了180度。

如此一來棺木與蓋板之間就有點空隙,光線和空氣還是能透進來的。

隨後我好像聽見了棺材蓋上放置了什麼東西,聽聲音像是紙人。

在這些嘈雜的聲音消失後,外頭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扒拉著棺材的縫隙往外看去。

此時的廳堂已經內空無一人。

光線來源是供桌上左右兩根燃得噼啪作響的白色蠟燭。

供桌的中間有一個香爐,爐內插著的三根清香,火星都已經燒到底部了,三寸多高的香灰卻沒有剝落。

就在這時牆上的掛鐘第二次響起,咚咚的鐘聲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尤為突兀,嚇得我趕緊縮回棺材底部去。

蓋板與棺材之間銜接處的縫隙很小,小到僅能容許母蟑螂爬進爬出。

就是這樣的一個寬度可我卻眼睜睜的,看見有一隻紙板一樣薄的手從縫隙伸進來。

我使勁捂住自己的口鼻,避免自己因為害怕而發出聲音。

那隻手臂不長,也就只能夠到我額頭的位置。

感覺那隻手好像要揪到我的頭髮,我只能儘量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小團。

我當時雖然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但小心臟嚇得都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那隻手也不長,只是在棺材裡撈了幾下,沒撈著就從棺材裡伸了出去。

這時我隔著棺材好像聽見了,屋內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供桌上的東西像是被砸在地上,一時間我聽到的都是七零八落摔砸的聲音。

緊接著屋內無端端的起了一陣大風,棺材蓋板上的紙人一下子就被風給捲起。

那速度很快,幾乎是在同時我就聽見很大一聲撞擊門板的聲音,就算是十八級颱風也沒有那種威力。

我用四肢死死攀著棺材底,重心儘量下沉,怕自己連同棺材都被風給捲了去。

沒想到這一股邪風,盡然能捲起我頭頂的棺材蓋,直接往大門的方向砸去。

涼風是緊貼著我的腦門吹過的,冷得我打了一個激靈,緊閉著眼睛是大氣都不敢出。

徹骨的冰涼彷彿我是躺在大雪地裡一樣,牙齒上下打顫,渾身止不住的發抖,這樣的煎熬持續了將近十來分鐘。

慢慢的我的身體逐漸從冷變得灼熱,時冷時熱的,意識也開始變得迷迷糊糊的。

之後我一連三天高燒不退,打針吃藥是毫不見效。

最後還是我爺爺在我後背抄了整整上千字的譜佛品,我的燒才慢慢退了去。

當時我躺在床上雖然意識迷糊,但似乎聽見了父親和爺爺之間的談話。

“爹,和尚有說什麼嗎?咱九斤還能不能好好的?”

“那和尚說了,當年你婆娘肚子裡懷了兩胎,本來是對雙生子,可是九斤氣運旺,在肚子裡就把另外一個剋死了,那個東西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怨氣深,所以來找九斤索命。”

我醒來的時候,我爹拿著竹竿準備要抄我的肉了,厲聲道:“你那天躲進草垛裡幹什麼?”

雖然我不明白自己錯在哪了,但看我爹那怒髮衝冠的樣子,我只能喏喏的回答道:“有個小孩跟我玩捉迷藏,輪到他當鬼來找我,我就藏進草垛子裡了。”

爺爺眉頭一皺,緊張的問我道:“那個小孩是不是跟你一樣大,臉是凹進去的,身體像是被壓扁了一樣?”

我歪著腦袋回想了一下,果斷的點了點頭。

“就是那個孩子,和尚說的果然沒錯。”爺爺說著頹然坐倒在太師椅上。

爹看爺爺擔心我的樣子,可我還傻乎乎的沒辦法理解大人的良苦用心,便起不打一處來,抄起竹竿對著我的屁股來了一記,說道。

“以後不許和來路不明的小孩玩知道嗎?玩捉迷藏,小心讓真的鬼給你捉了去。”

我哇的一聲頓時就嚎啕大哭,其實我褲子穿得厚,並不是疼哭的,全是讓我爹給嚇哭的。

爺爺把我攬到腿邊輕聲說道:“九斤啊,可得聽你爹的話,別總是記吃不記打。”

小孩是沒心沒肺的好了傷疤忘了疼,沒過一天,我就又開始下地瘋玩了。

我們家的木門是怎麼被砸爛的我也沒問,就看見那個被砸得支離破碎的紙人,邊上還有一塊被砸裂的棺材蓋。

大人們將紙人放進棺材裡,抬到後山就給扔了,那個胖和尚自我清醒之後也沒見著。

那晚之後我們家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供桌上多了一個牌位,上面沒有寫名字,就刻了我的生辰八字。

對於那晚發生的事爺爺不讓我多問,多嘴說一句,我爺爺就佯裝解皮帶的樣子嚇唬我。

在此之後,我也沒見著那個醜孩子,除了同村的這些瓜娃子,我也沒再看見那些生面孔了。

只是每年一到我生日那天,我是不知道別人家怎麼過的,我們家就是白燈籠白蠟燭,清香果盤上供。

生日整得跟祭日一樣,我還小也不懂什麼忌諱不忌諱的,要不是大人提醒,我哪會記得自己生日是哪一天。

同村的村民只要看到我家一掛上白燈籠寧願繞道走,也不打我家門前過。

我生日那天也被禁止出門,不管我怎麼鬧,就是綁也要把我綁在家裡。

晚上的時候,也不讓我回屋睡,只讓我在廳堂內的供桌底下睡一宿。

我就這麼磕磕碰碰的活到十四,現在我回想起當時,如果當年胖和尚能出現的話,興許我爺爺就不會死了。

那一年爺爺也才七十四,雖然是古稀之年,但身子骨還比一般老人還要硬朗,下地收稻子,挑糞撒農藥這些我爺爺做得比年輕人還利索。

我們村的老人都有提前為自己準備棺材的習俗,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裡都會擺上一副棺材,棺材,棺材,升官發財嘛。

做的人多了,大家也不會覺得晦氣,兒女也會提前幫老人預備壽衣,這是孝心的體現。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到老都行將朽木,能親眼看見自己的後事準備得當,老人也能走得安心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命數自有天定,這一年我爺爺拿出自己攢了許久的棺材本,定製了一口壽棺,就停放在我們家的後堂。

爺爺經常拿抹布擦拭上面的灰塵,還跟我開玩笑說這以後就是他的床了。

出事的那天剛好是我的生日,我爹照常在門口掛上白燈籠,我爺爺買了兩斤醬牛肉,還宰了家裡唯一的一隻老母雞當下酒菜。

三個人桌子上擺了四副碗筷,餘下的那副碗筷衝著供桌上的牌位,筷子插在飯碗裡一根高一根低。

吃飯之前爺爺讓我先給刻著我生辰八字的牌位燒香,這麼多年了我也沒學會爺爺唸叨的那幾句話。

爺爺只好抓著我的手就當是我說的一樣,對著牌位說道:“你有福氣早登極樂往生淨土,九斤沒福氣才留在世上替你受苦,打虎還得親兄弟,多燒香多保佑。”

說完我便將香插進香爐裡面,對著牌位磕了三個響頭後才能動筷子。

看著我爹和爺爺你來我往的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很是快活的樣子,沒嘗過白酒的我對這東西也開始好奇起來,纏著想要討一口喝看看。

我爹態度堅決的回了我一句:“小孩子喝什麼酒,不準喝。”

“你十二歲就揹著我偷酒喝了,九斤都十四了不會比你差到哪裡去。”爺爺喝得高興,用筷子沾了一滴酒給我嚐了嚐。

自家釀的梅子酒,嘗著跟果汁一樣香甜,我硬是纏著爺爺要了小半杯。

梅子酒很好入口可是後勁卻也不小,沒多久我就暈頭轉向迷迷糊糊的,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

一陣徹骨的涼意撲面而來,我睜開眼睛一看面前居然是我在水中的倒影,腰間掛著井繩,我居然懸掛在自家的井口上。

我雙手死死抓著井繩不敢鬆開,只見倒映在井水裡的那張臉竟然衝我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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