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緝毒警察去邊境實習,不到1年身邊出現件可怕事

故事 每天讀點故事 2018-11-29
故事:緝毒警察去邊境實習,不到1年身邊出現件可怕事

她說,我心裡丈夫這個位置,這輩子就沒打算放別人。是生是死,都是你的。娶不娶我,給不給我個明正言順,你看著辦。

1

一大清早電話就響,夏言蹊抓過手機看著上面靳步的名字,心裡咯噔一下。

自從靳步去了部隊,言蹊最怕的事就是反常。比如,沒有任務時,他應該在每天晚上打電話過來,可現在是早上。

接起,是呼呼的風聲。

“靳步?”她輕聲叫他的名字。

“嗯……”那邊聲音嘶啞,被風吹得模糊不清。

至少,打電話的是他本人。言蹊高高懸起的一顆心落下了一半。

另一半,則是隨著他下一句話,跌入了谷底。

“言蹊,我想留隊。”靳步沉聲說。

說完這句話,男人就沉默了下來。

言蹊咬著脣,胸腔起伏。

足足用了半分鐘,好不容易才壓下幾乎要衝口而出的那句話:你說滿了五年就回來結婚的,你忘了嗎?

她只靜靜問:“多久?”

那邊沉默,沉重的呼吸聲透過話筒,壓在她心上。

言蹊目光落在窗臺上他多年前送的那盆四葉草上,眼眶有些紅,聲音也帶了顫意,“明白了。可為什麼?我們怎麼辦?”

“對不起,言蹊。”他頓了頓,聲音艱澀得像年久失修的木門,“我們……分手吧,我不能讓你等一輩子。”

如果刻意忽略他壓抑的哽咽,言蹊應該是傷心憤怒的。

可現在她反而迅速冷靜了下來。

“出了什麼事?”

那邊沉默。

“靳步,我十六歲和你在一起,你就算不要我了,也得給我個理由。”

男人的喘息聲粗重急促,“我沒有不要你,言蹊,我怎麼會……”

“你在哭,怎麼了?”言蹊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那個人,除了那年他媽媽去世以外,從未見過他哭。剛到部隊訓練苦得超出想象,她調侃他說要哭鼻子了。他那時很硬氣地說:“中國軍人,流血不流淚。”

可他哭了。

這樣的他令她心慌。

“你是不是傷了殘了,騙我說要留隊?沒關係,你只要有一口氣,我就跟著你,你告訴我啊。”言蹊控制不住地想發火,“靳步,你他媽的告訴我啊!”

那邊,男人終於帶著哭腔大吼了一聲:“大林犧牲了,他死了!被毒販炸死,死無全屍!”

言蹊愣住。

話筒裡是男人的嚎叫,受傷的小獸一樣。

犧牲的那個,大學裡是他下鋪的兄弟,邊防緝毒線上是他的生死戰友。

她抖著脣放軟了聲音哄:“靳步,對不起靳步,我不該逼你說。沒事了,不哭了啊。”

“我想留下,弄死那些孫子。”他哽著聲音說。

言蹊沉默一瞬,咬了咬牙,“好,留!你打報告吧,結婚,隨軍!”

2

與靳步相識那年,言蹊讀高一。

他是回學校看老師的軍校生,她是染了五顏六色雜毛正在辦公室挨批的叛逆少女。

老師批著她,她假裝抹眼淚,眼睛透過指縫盯著對面帥氣的小哥哥。

那年還沒有人唱“我怎麼這麼好看”,要不然言蹊鐵定給改成“你怎麼這麼好看”。

說的人苦口婆心,聽的人心不在焉,最後慈祥的老阿姨火了,一拍桌子,請家長。

等靳步聊完出去,就看見那團五顏六色蹲在教學樓外面的臺階上,正在講電話。

“小舅舅,這次不一樣……我都是為了幫你脫單啊。我們老師年輕漂亮,還是單身,你來學校才有機會,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年輕漂亮?單身?

靳步腦子裡出現老太太那張富態的臉,噗嗤笑了。

言蹊回頭,捂著電話瞪大眼睛看他,配上毛茸茸的頭髮,小松鼠似的。

靳步拇指朝後一指,又對她豎起,做了個口形,“你行。”

小姑娘的臉一瞬間爆紅,她對著手機說了句:“行,就這麼定了。”然後掛斷電話歪著頭看他,強詞奪理地說,“我說的都是事實啊,這麼大個學校,難道就沒有年輕漂亮的單身老師?遇不遇得到靠運氣,追不追得到靠本事,但是來了才有機會,難道不是?”

說到後面也許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底氣也足了,臉也不紅了,眼睛也發光了,小模樣也開始勾人了。

靳步笑得打跌,末了認真看著她,“其實,你五官很精緻,如果梳黑色長髮,會更好看。”

言蹊的臉再一次紅了,帶著點嬰兒肥,大蘋果一樣。

她咬著脣,“真的?”見對方點頭,就摸摸頭髮,“那好的呀。”

自此,言蹊梳了八年長髮,不燙不染,只為著那年,有人說,你這樣子最好看。

3

結婚這事,不是言蹊一個人拍板就可以定下來的。

首先,她得說服靳步。開始男人態度堅決,可言蹊比他更堅決。

她說:“我心裡丈夫這個位置,這輩子就沒打算放別人。你生,是你。你死,也是你。靳步,給不給我個明正言順,你看著辦。”

那頭一米八五的男人,在風裡哭得像個孩子。

接下來要說服雙方父母。戰役一場接一場,都打下來,言蹊眼睛都哭腫了。她媽那句帶著無奈的“沒有父母能贏得了孩子的,你去吧”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生命中有的人,你再疼也捨不得放開。尤其,那個男人他愛你,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言蹊想,他要做英雄,她如果能做他的一身鎧甲可多好。

終於成行是兩週後,折騰一整天,見到站在軍用吉普前的男人時,天已經擦黑了。

她提著行李,隔著兩三米的距離,看著一年未見的人。

那人的眼睛在夜色中有晃動的光。她未及說話,便被拉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他的氣息熟悉而陌生,可言蹊的心在一瞬間便寧靜了下來。

好了,再不用天天數著日子等一年幾天的見面,再不用日夜提心吊膽怕有武裝部的人上門送噩耗。

守著他,生可以陪伴,死可以相送。這樣,也很圓滿。

“你竟然敢提分手?靳步,你是不是皮癢了?”言蹊抽抽鼻子,語氣凶巴巴的,掐他腰的手卻滑到背後,緊緊摟住。

“嗯,我錯了。”他一下下在她頭頂親,“都是我的錯,不氣了好不好?”

“不許有下次。”她虛張聲勢,下一刻卻小聲啜泣,“靳步,我想你了。”

男人喉結滾動,胳膊幾乎箍斷她的腰,半晌才低低嗯了一聲。

4

第二天,言蹊拿到了她名正言順的紅本本。

她反覆看,覺得照片上兩個人笑得都有點傻。但穿著軍裝的他,就算在傻笑,都還是那麼帥。

條件有限,沒有所謂的婚宴。晚上部隊食堂給加了幾個菜,領導和戰友們以水代酒舉杯恭賀了一下,也就算是辦喜事了。

牽著手往家屬樓的新房走,到沒人的地方靳步就把言蹊打橫抱了起來。

言蹊笑著錘他肩膀,“快放下,讓人看見。”靳步大吼一聲,“看見就看見,老子娶媳婦了,高興!”

一路跑到家,撲在床上。

“言蹊,”男人把臉埋在她頸間,熱氣吹在她脖子上,“我怎麼暈暈乎乎呢?也沒喝啊。”

“老光棍娶媳婦,樂暈了。”言蹊逗他。

“小嘴這麼厲害,找收拾啊?”他說著伸手去關燈。

言蹊拉住他的胳膊,“等會兒,我想看看你。”

靳步身體一僵,“不用了吧?”

女人不鬆手,眼神執著。

最後男人嘆了口氣,認命翻身躺在床上,“告訴你啊,紅本都領了,概不退貨。”

軍襯脫下時,言蹊眼圈還是紅了。靳步剛想說話,她食指抵在脣上,輕輕噓了一聲。

隨即,柔軟的脣落在肩膀的槍傷上,言蹊聲音低柔,“1”。又落在胸口,輕輕一吻,“2……”順著一路親下去,最後一個數字是“10”。

言蹊抱住男人,含著他的脣,輕聲問:“疼嗎?”靳步翻身壓住她,“你在,就不疼。”

脣齒間,模糊聽到她說:“聽說海豚只會數10以內的數,我就是海豚。你已經有十個了,不準再多了。再多我就不會數了。”

他勾住她舌尖不答話,卻握緊手心,藏起那道應該被冠以“11”的傷疤。

5

和大多數隨軍家屬被分配到後勤部門不同,言蹊因為一張名校計算機碩士的畢業證書,被領導熱情地安排在了網絡指揮監控中心。

那裡長期缺人,言蹊的到來也算是雪中送炭。為此,就連靳步都受到了表揚,還被特批了三天婚假。

不能離開駐地,靳步就帶著言蹊參觀了一下軍營,剩下的時間兩人專心窩在家裡做做飯,聊聊天。

最後,話題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大林。

言蹊還記得他們大學時候的大林,那是個長著傳統國字臉,一副板正樣子,其實最喜歡搞笑說段子的大男生。

他曾經有一個女朋友,自小的情分,在知道他決定來邊境緝毒部隊以後,哭鬧了一陣,分了。

靳步當時還問言蹊,會不會也把他甩了,言蹊扁著嘴含著一泡淚瞪他,嘴裡卻說“捨不得”。

大林是邊境檢查時候犧牲的。一輛運紅木的貨車,紅木裡面塞了貨。大林發現了,結果車突然炸了。

沉默了許久,靳步說起了大林的父母。炸彈威力太大,部隊只能讓他父母帶些他的舊物和撫卹金回去,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他父母互相攙扶著,他媽幾乎一夜白頭,卻啞著嗓子說:“我二兒子今年十四,過幾年,也送到你們部隊來,接他哥的班。”

全連都哭了。

靳步眼眶通紅,兩腮肌肉繃緊。

再一次,言蹊聽見他說:“我非弄死那些孫子不可。”

她輕輕親了親他的額角,“好,我和你一起。”

6

結果假期還剩一天的時候,靳步接到緊急抓捕任務,連夜整隊出發了。

他一走,言蹊的心就提了起來,早上索性提前去網絡監控指揮中心報到。

一整天沒有任何消息。

言蹊把自己的時間排得滿滿的,熟悉業務和同事,不讓自己有時間胡思亂想。

因為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才只是一個開始。

第二天夜裡,靳步終於通過指揮系統反饋“任務完成,準備返回”。

一顆心這才落了地。

天快亮的時候,大門口傳來吉普車轟鳴聲,言蹊從三樓往下跑。到了前面一樓大廳,與進來的一群男人迎面相遇。

她的目光落在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上下看,生怕他哪裡傷了。

“我沒事,”男人聲音很沉,“等我會兒。”

言蹊看向他的眼睛,這才覺得不對。

他的眼底很黑,沒有光,像藏著無數複雜情緒:悲哀、憤怒,還有什麼,言蹊看不清。

她看向其他人。

一個年輕的男孩,被叫做奎子的,眼眶通紅。

她站在空曠的廳堂,看著他們走進一個房間。有風吹過,言蹊覺得心裡不太踏實,卻說不出為什麼。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房間的門打開,人群陸續走出來,靳步在最後,旁邊是眼睛更紅的奎子。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全連做檢查。再對毒販手軟,你就給我滾回家!”靳步聲音不高不低,很冷。

“可是,宇哥他……”奎子眼淚在眼圈裡轉。

“那是毒販。”靳步低喝一聲,大步走過來,拉住言蹊往家屬樓走,扔下一句,“回去寫檢查!”

他的手也很冷。

7

言蹊在廚房裡煮麵。

靳步喜歡吃麵,清湯的西紅柿煎蛋面。

起鍋,盛了一大碗端出去。

男人在陽臺上,襯著將明未明的天色,背影寂寥。

言蹊徑直走到陽臺,靳步回頭看她一眼,轉身接過麵碗,放在一個小几上。

兩人對面而坐。

言蹊拉過男人的手,把筷子塞進他手裡,“天大的事先吃飯。”

“嗯。”

靳步端起碗喝了一口熱熱的麵湯,長長呼出一口氣。

一碗麵很快見了底,言蹊抽出一張紙巾,隔著桌子給他擦嘴。

男人眼圈突然就紅了,“言蹊。”他沉沉開口,“我擊斃了一個毒販。

“正中頭部,一槍斃命。”

言蹊看著他喉結上下滾動,深黑的眼裡情緒翻湧,知道他還沒說完。

緝毒五年,靳步擊斃的毒販不少。除了第一次他打電話給她,隔著電話讓她給唱了很久的歌,其他時候他一直很平靜。

果然,靳步哽著聲音說:(小說名:《邊境不開罌粟花》,作者:琥珀指甲。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2018】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