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仙染怪病留下一封信昏迷,凡人打開信,仙子醒來嫁給了他

故事 半夜薇涼 半夜薇涼 2017-10-09

算命仙染怪病留下一封信昏迷,凡人打開信,仙子醒來嫁給了他

子夜,烏雲蔽月。

琉.璃.閣中躺著的紅衣女子突然坐起,神情萬分的驚慌。

“媽呀!嚇死我了!”柳.並.竹一邊急促喘著氣一邊用手狂拍打胸口。

被人從那麼高的橋上推下來,本以為一定死定了,誰想到居然現在還能好端端地坐著,全身上下也沒有哪裡疼。

柳.並.竹手上猛地一掀被子,側過身正準備跳下床,就對上了四雙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這場面映著紅燭閃爍極其瘮人。

“啊——”她失控地尖叫出聲。

眼前這四個身穿紅色喜服的女人,她們應該是人吧?

嚇著柳.並.竹的人,正是這琉.璃.閣裡的四丫鬟,名喚春夏秋冬,此時她們正一起撲過來,然後齊齊跪下了。

“仙.主!仙.主你終於醒了啊!”琉.春欣喜喊道。

“我去把叫薛.藥師請來!”琉.夏說完便起身跑出門去。

琉.秋看上去年紀稍長些,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邊哭邊說:“謝謝老天爺,您是真的憐憫我們琉.璃山啊!”

小丫鬟這會兒你一言我一語,清脆的嗓音此起彼伏很是吵鬧,不過這麼一來,柳.並.竹也就不那麼害怕了,畢竟可以確定她們是人。

“你們喊誰仙主呢?仙主是什麼?”柳並.竹的話明顯驚到了三個丫頭,她們隨即面面相覷。

“仙.主,你……你這是忘記自己是誰了嗎?”琉.春吞吞口水壓驚,一會兒耀.城迎親的隊伍可就到了,仙.主到底是怎麼了?

閉上了眼,柳.並竹深吸三口氣,她不能怕,她要冷靜下來!

“天色一亮您可就要出嫁了,這玩笑開不得。”琉.秋只覺得仙.主是在跟她們說笑。

“我是冷靜不了了!”柳並.竹美目圓睜,俯身出手把小丫鬟們一扒拉,隨後光著腳跳到地上了,“我叫柳.並竹,不是什麼仙.主,你們好好看看我的臉行嗎?千萬別認錯人了。”

腳下觸感很涼,柳並.竹下意識就低頭去看,腳踩著的地面居然是竹片連成的,上面細細雕著許多花朵的圖形,異常精巧。再抬頭環顧四周,所看到的物件都古香古色的,但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是哪個朝代,光亮全部源於燭光,身後還有數個小香爐正在冉冉飄煙。

“醒醒!柳.並竹,你這是摔昏迷了,你得醒醒!”嘴裡一邊唸叨,柳.並竹的掌心對著自己的額頭大力拍了好幾下。

這連續狂躁的舉動讓小丫鬟們抿嘴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那嬌嫩的額頭被打的泛紅也不敢出聲,生怕仙.主再受刺激。

額頭火辣辣的痛,柳並.竹的無用功總算做完了,膝蓋一軟跌坐到地上,完了完了,她是真的穿越了。

琉.春趕緊上前攙住了柳.並竹的手臂,赤腳踩地容易著涼,仙.主這虛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這個。

“您身子向來虛弱,我們姐妹四人是真的擔心,萬一耀.城那邊的人照顧不好你的身體怎麼辦?”琉.秋拿手帕擦拭眼角,她不能哭,今天畢竟是仙.主的大喜之日。

柳並.竹忍不住推開了丫頭,隨意活動了一下手.腳,又盯著左手.腕上的月牙胎記看了看,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回去,還好還好,這還是她的身體沒錯。

“我現在全好了,就是所謂的痊癒,你們懂嗎?”用力地拍拍胸口,柳並.竹這話說得是底氣十足。

“小琉.璃!你居然能自己站著了?”

冷不防地,身後響起了一聲問話,這出聲的人還是個男的。

這話聽著是真心窩火啊,柳並.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她不需要惱火,她總會離開這裡的。

“快來,讓我摸摸你的手腕。”誰知那人絲毫不知收斂。

“你耍流.氓啊?”轉身橫了一眼過去,柳並.竹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被人在嘴上佔了便宜,不過下一刻看清對話人的面孔時,她是真的愣住了。

薛寧.致人還站在門外,一臉的瞠目結舌,他認識琉.璃多年從沒有聽過她這樣說話,嗓音洪亮不說,還字字鏗鏘。

“你一個女人,怎麼嗓音這麼低沉啊?”柳並.竹這下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是女人的話,她又何必在意摸不摸的呢。

臉黑如墨最適合用來形容此刻的薛.寧致不過,他生平最恨兩件事,一是被人質疑醫術,二是被人質疑男女。

“你到底是誰?”薛寧.致開口就問,彷彿不識眼前人一般。

心裡一驚,柳並.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人真是個男的,就算美得讓她詫異,可是從對方警惕的神情上她不難猜,他們是舊相識。

說時遲那時快,柳並.竹馬上用手扶住了額頭,腳下一個虛晃差點跌倒,琉.春趕緊上前一步穩住了她的身體。

“我、我頭好疼啊!”沒錯,她就是裝的,至於像不像都只能這樣了。

實在是太詭異了,薛.寧致盯著柳.並竹的眼神犀利異常,他面前的這個女子看著的確是琉璃.沒錯,可卻陌生非常。

琉.春見狀有些急了,耀.城的迎親隊伍不知道何時就來了,薛.藥師怎麼還想著添亂呢?“薛.藥師,仙.主剛剛醒來頭腦有些糊塗也不奇怪,你快快替她診治吧。”

柳並.竹聽到這話差點裝不下去,琉.春這丫頭又開始暗喻她腦子有病了是嗎?

不等柳並竹再開口說什麼,那個被喚作薛藥師的男人拎著個精緻的小藥箱就邁步走了進來。

滿室靜謐,幾個丫頭規矩地退到門外去候著,香爐裡不斷飄散的香氣讓柳.並竹昏昏欲睡,不經歷一次她還真不知道,診脈會需要這麼久的時間。

“居然是常.脈,奇怪。”薛.寧致自言自語道,然後手上又有想要搭脈的舉動。

“常脈?就是正常人的脈對不對?你也反反覆覆診了十幾次,是盼著我不好嗎?”柳並.竹把手猛抽回來藏在袖子裡,還真摸個沒完了,這麼下去都要把她的胎記給摸沒了。

“你到底……”蹙緊了眉頭,薛.寧致的心裡是五味陳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話該怎麼問出口。

柳.並竹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強,她看得出眼前這個美男子的懷疑,與其一直裝傻還不如冒冒險,想到這裡,她心裡有了主意。

“薛.藥師,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不瞞你說,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是我能明白的,是不是我腦子真的出了事?你能治好我嗎?”眼圈一紅,這倒也不是柳並.竹騙人,話說到這裡,她是真想哭啊。

……

薛寧.致倒是希望自己沒聽懂,可是琉.璃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怪不得他只能從她的雙眸裡看到漠然,原來是不記得他了。

“你先冷靜下來,我叫薛.寧致,是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只要我這裡,你就沒什麼可怕的。”語氣裡滿是擔憂,薛寧.致的態度已經不似剛剛的輕浮。

“嗯,我相信你。”柳並.竹點了點頭,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欣慰地迴應了一句。

其實薛.寧致的話她是不敢苟同的,此時此刻,他才是她唯一覺得怕的人,怕被看穿,怕被懷疑。

“寧.致,那你能告訴我,我為什麼要成親嗎?我現在什麼人都不記得了,是真的害怕。”柳.並竹想起剛剛丫頭們的話,她想知道自己該怎麼應對。

“那個穆.一封根本就配不上你,只是這婚事你是躲不過的,為了你的命,你也得嫁。”這話薛.寧致說得很不痛快,如果可以阻止,他怎麼會讓她嫁到耀.城去。

新郎是叫穆.一封嗎?

雖然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人,但聽著薛.寧致的語氣,她也明白這不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事,問題是她也沒有時間浪費在聽故事上,她得逃走才行。

“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就不用嫁了不是嗎?”柳並.竹突然滿懷希望地問道。

“我不知這次你為何能醒來,但你已經昏迷數日,幾乎是奄奄一息,所以你不能冒險。”薛寧.致攥了攥拳,他不能由著琉.璃胡來,這是他知道能讓她保命的唯一機會。

嘖嘖,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柳並.竹被薛寧.致的話說得心亂,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打發不走薛.寧致,就也沒什麼逃跑的機會。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吵鬧聲,幾個小丫頭的嗓門又吊著喊起來,琉.夏推門進來一路小跑衝到床畔,後面火急火燎跟著的是其他三人。

“仙.主,快讓我們為你梳妝吧,耀.城的人都到了咱們山腳下了。“柳並.竹聽到丫鬟們的話,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都梳妝些什麼啊?”

“新娘子……至少鳳冠霞帔馬上先穿起來啊!”琉.夏呆呆地回了話。

琉.春和琉.秋想著仙主要出嫁了,馬上心裡一悲,低頭開始悄悄擦拭淚水,完全沒看到柳並.竹震驚的表情。而薛寧.致聞言臉色一沉,起身快步向門外走去,他要看看耀.城迎親隊伍的燈火移動到哪裡了。

“還有兩炷香的時間,他們就能到琉.璃閣外了。”薛寧.致回來了,手中似乎拎著什麼物件。

這裡的一炷香是多長的時間?

柳.並竹心慌意亂,腦袋裡亂糟糟地閃過了很多知識,然後就看到薛.寧致走到香爐邊徑自燃點了兩根兒細香。

“用兩炷香一起點來算時間,你在故意逗我笑嗎?”柳.並竹對著薛.寧致的背影絕望地問道,她不但笑不出來,還想打人!

“琉.璃,我會在這山上等著你,一生一世!”薛.寧致的目光裡滿是不捨,緊盯著柳.並竹的雙眸猛地一閉,再睜開時,竟飛快地離開了。

柳並.竹的絕望在腦中被引爆了,她果然還是太天真,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這話說的太有道理了。剛剛薛寧.致還言詞懇切地讓她相信他,現在點了香就甩袖訣別,這個年輕人真的很有想法嘛!

“薛.寧致!你最好別讓再讓老孃看到你!”怒吼一聲,柳.並竹跺跺腳,他既無用那她就自救!

“琉.春,你留下來,我有話要問你。”柳並.竹抓住了琉.春的手腕,神色堅毅,她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琉.夏和琉.秋,你們兩個人去幫我拿一些衣服和錢來,輕便又值錢的最好!”

“仙.主,那我呢?”琉.冬滿心期待地看著柳並竹。

“廚房裡有什麼你愛吃的,都打包好拿過來。”最適合的工作給最適合的人,柳.並竹很想為自己的智慧鼓掌喝彩。

“快快快,馬上動起來去做事啊!誰做的慢了就得被我罰。”柳.並竹吆喝了一句,為的是嚇唬丫鬟們。

等身邊沒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柳並.竹的目光在周遭掃了一圈,幾步走到床邊就把綁著床紗的紅色帶子解了下來。

柳並.竹穿上了琉.春遞過來的鞋子,這鞋裡面的料子軟軟的,踩上去特別舒服,不過現在她顧不上關心料子的問題。“你先說說看,那個要娶我的穆一.封長得怎麼樣?個子高嗎?是有錢少爺的話該不會是個大胖子吧?”

“仙.主你沒有見過穆.城主,琉.春自然更沒有了。”丫頭老實地回答。

“原來是個城主嗎?”柳並.竹心裡有不少疑問,尤其是那個被她頂替了身份的琉.璃仙主,聽上去應該是個命不久矣的女人,既然這樣還堅持來娶親的男人,不是腦筋有問題就是心裡有問題吧?

琉.春覺得這麼一問一答的,仙.主是肯定想不起來過去的事兒,所以乾脆滔滔不絕地一口氣講了下去。

此時已是旬朝七十三年,都城分裂終成四城,她們所在的山叫琉.璃山,坐落在東南西北四座都城之中,多年以來,一直是是南北和東西各自對立。

在琉.璃出生的那年,穆一.封已有七歲,因她左腕上有命定的紅色月牙胎記,所以接下了耀.城的婚約,年滿十八歲就要嫁入耀城。耀.城在山之東方,日為陽,月為陰,一日一月合成明字,耀.城的命脈才能得以延續。

“這幾年來,你反覆為自己卜卦的結果從未改變,的確就是所定命數啊。”琉.春臉色有些蒼白,她覺得快要不認識眼前的琉.璃了。

“她會算命?不……我是說,我居然還會算.命?”柳並.竹驚叫一句不夠又補了一句,抬手拍了拍額頭,試圖把她在夜幕下跳大神的畫面拍出腦海。

“那是當然,自從老爺夫人走了之後,這來琉.璃山求卦的人都是為了見仙.主你一面啊,只因為卦卦都準,所以才被尊稱為琉璃.仙的。”琉.春話語之中滿是敬意,半分玩笑之色都沒有。

柳並.竹差點笑出聲來,自己本來就不是本尊無所謂,但是那位琉.璃仙要是真的算卦神準,怎麼還會有被她‘雀佔鳩巢’的事發生啊?

“啊!想我那一對可憐的父母啊,都沒能讓我在他們生前盡孝。”演戲要演足,柳並.竹捉摸著哀悼一下人家父母總是對的。

琉.春頓時面露驚恐,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一樣,“不、不是的!老爺和夫人他們活得好端端的,只是出去雲遊了。”

“哦。”真尷尬呢。

“仙.主你只是忘記了,不打緊的。”琉.春還熱心腸地替她找好了藉口。

“呵呵呵……”乾笑幾聲,柳並竹.抬手遮了遮臉,試圖轉移話題,“就因為我這手腕上的紅月牙胎記,我就配做人家的城主夫人了?”

小丫鬟用力點點頭,神情依然莊重,就在這時,琉.夏和琉.秋已經帶著兩個綢緞包袱回來了,柳.並竹雖然不識好壞貨色,可這包袱上又掛金又掛銀的,也未免太欠偷了吧?

“姐姐們!快來快來,幫幫我啊!”琉.冬在門外喊著,由於力氣使得太足臉都憋紅了。

“琉.冬!你怎麼把鍋碗瓢盆都拖過來了?”

“咦?這不是我今年才做成的小石.磨嗎?”

“你個蠢丫頭!笨鳥兒!”

“嗚嗚,姐姐們又罵我,我只是想讓仙.主吃飽呀!”

“吃你個大頭鬼!你想讓仙主.生吃石磨嗎?練牙口嗎?”

春夏秋三姐妹邊罵邊以單手掐腰,另外空出來的手輪換著拍琉.冬的腦袋,說一句拍一巴掌,這情景讓柳並.竹想到一句適合的話,吃飯睡覺打豆豆。

“好了,都別罵了,你們不是說要給我準備梳妝嗎?還不快去拿東西!”柳並.竹心裡打算著,嘴上已經在趕人了,只要她們能配合著消失一會兒,她就能消失一輩子!

幾個丫頭趕緊忙慌慌地轉身就要跑,卻立刻被人攔住了去路,正所謂世事難預料,誰會想到剛剛甩袖離去的人還會再回來的。

“琉.璃,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要逃婚?”薛.寧致幾步走到柳並竹的面前,展開手臂阻攔她的去路。

聽到薛.藥師的話,小丫鬟們頓時嚇白了臉色,仙.主現在可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逃婚這種事不是做不出來。

“對,我是要逃婚!”他要實話,那她就說實話。

柳.並竹上下打量著薛寧.致的小身板兒,估計一個過肩摔也就結束戰鬥了。誰知薛.寧致神色陡然一變,似乎有萬種言之隱強壓在心頭,慢慢伸手將柳並.竹的手腕握住,一顆斗大的淚珠自臉頰猛地奪眶而出。

“琉.璃,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呢?我們之間明明……”薛寧.致原本就生得美豔絕倫,就算是個男人,依然可以讓人望一眼就心生憐惜,毫不矯情做作。

看一個大男人悲傷至此,柳並.竹不由得產生了懷疑,她是對他做過什麼喪失人性的惡行嗎?

難道說——

“薛藥.師你別亂說這種話了,壞了仙.主的清譽可不行的,再者說了,你不是昨日還說仙.主醒過來也會終年抱病,就算是學會了飛呀,都沒有力氣飛出咱們這琉璃.山嗎?”琉.夏脾氣急,哪會聽薛.寧致在這裡做戲胡說呢,一字一句是擲地有聲。

“琉.夏,你看不出薛藥.師是在騙仙.主嗎?”琉.秋用手指戳了戳琉.夏的腰。

“啊……”

薛.寧致翻了大個白眼,不是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嗎?怎麼偏偏他身邊就沒分來一群聰明機敏的人呢?

“你竟然罵我是病秧子?”柳並.竹的眼底幾乎迸出了火星。

“你就是啊。”薛寧.致心裡覺得冤。

“我就不是!”猛地甩開還抓著自己的薛.寧致,柳並.竹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與他們周旋了。

向後退了三步,她抬腳就踩上了琉.冬費力拖過來的小石磨,掌心大力地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我了,看見了嗎?就我這結實的身子骨,完完全全是鐵骨錚錚的女漢子呀!”

看著眼前的幾人都在慌忙躲避她的目光,柳.並竹洩氣地嘆了口氣,她空有一腔熱血卻只能對牛彈琴的苦,無人能懂。

. 琉.璃閣北院的牆上,掛著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那正是手腳並用向上攀爬的柳.並竹。

為了甩開一直追著她的丫鬟們,她不知道在這裡迂迴地兜了多少個圈子。

“琉.璃!你真的不怕死嗎?”身後響起了一聲清冷的問話,是薛.寧致追了過來。

夜風中的他,面容佈滿哀傷與痛心,但如果他想攔住柳並.竹也早會動手了,而不是隻站在原地苦求個答案。

柳並.竹的雙臂雖然因為用力過多而抖得厲害,可總算是在牆頭上坐穩了,她這一走恐怕是不能和薛寧.致再見面了,畢竟是佔了琉.璃的身份,她不想傷害這人的感情。

“薛.寧致,你真的那麼信命嗎?”她思量再三終於開口問道。

“我當然信,所以我才不能看著你丟了性命!”薛寧.致被看得一怔,因為失憶,琉.璃已經變得如此陌生,陌生到根本就是不同的人,“你留在這裡,至少我還能保護你。”

“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能信的只有我自己,我絕不會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嫁人的。”柳並.竹其實不打算拋棄琉璃這個身份,在能好好獨自活下去之前,她就是琉.璃。

薛寧.致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說辭,琉.璃自幼體虛嬌弱,性情更是溫婉如水,可此時此刻,他幾乎從眼前人的身上看出了英氣。

“如果想讓我活的更好,就讓我走吧。”柳並.竹知道這樣或許自私,但她是經歷了太多傷心事才來到這裡的,不可能不珍惜這次活下來的機會。

“琉璃……”看著眼前的女子笑得那樣悽美絕倫,薛.寧致的手攥成了拳,這個笑容裡摻雜了那麼多的情感,讓他無法不被撼動,“耀.城的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如果你堅持逃走,琉.璃,切記要學會保護自己。”

是的,薛寧.致決定放手了。

若說東方耀.城主要娶個命不久矣的女人是奇事,那麼在迎娶當日新娘子獨自翻牆逃婚,恐怕只能用到匪夷所思四個字了。

總而言之,琉璃.閣裡沒有了琉璃.仙,這樁婚事怎麼也是成不了的。

天色漸明,穆.一封的尊駕正穩穩坐在廳堂內,身邊的茶直至冷透了也沒被動過,身邊的人更是連個大氣都不敢出。春夏.秋冬四個小丫鬟已經被嚇壞了,心裡不知道穆.一封會對她們怎麼樣,畢竟她們是交不出人來的。

“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穆.一封的嗓音低沉有力,這句話說得恍若嚴令。

“穆城.主,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仙主去了哪裡,您想怎麼處置我們就請動手吧。”琉.春語畢就與其他三姐妹直接猛地跪倒在地。

她們即使害怕穆.一封的人,也並沒有覺得琉.璃的出走是錯的,既然仙.主不想嫁人,那麼走就是走對了。

穆一.封緩緩起身走了幾步,他並沒有真正動怒,但軒昂偉岸的身形卻給人相當大的壓迫之感,尤其是此時與他面對面而立的薛寧致,完完全全感受到了無聲的危險之氣。

“她們沒有撒謊,琉.璃是翻牆走的,一個人。”薛寧.致這輩子沒有說過這麼誠實無欺的話。

別說沒人相信病弱的琉.璃獨自逃婚,就算是他親眼所見,都仍然是不敢置信。而有生之年,能見到琉.璃對他露出那麼美豔卻決絕的笑容,薛.寧致覺得自己多年的守候也算有了結果。

“城主,他們的話斷不能信!”宋.冽抱拳說道,他雖然是個武夫,可身為耀.城禁軍統領,絕不會被這種伎倆騙了。

“宋統.領,你為何覺得這事不能信?”穆.一封微微挑眉,他還沒有惱火到什麼地步,怎麼宋.冽氣得這麼厲害?

宋冽雖然噎了一下,但神情卻未變,他的想法非常簡單,一個多年的病秧子怎麼可能有力氣逃走呢?

“我怎麼沒見過快病死的人還能自個兒翻牆逃走的呢?”宋.冽說話向來不好聽。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沒見過只能說你是孤陋寡聞。”薛寧.致冷笑。

“你就是琉.璃的那個青梅竹馬吧?好似是姓薛?”

薛寧.致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很好,自今日起,你便到耀.城繼續做你的藥.師吧。”

薛寧.致臉色一變,他可不愚鈍,這話擺明了就是要強行帶他回耀.城,說好聽的是軟禁起來,說不好聽就是以後用來要挾琉.璃的人質。想到這裡,薛寧.致不由得抬頭去怒視穆.一封,下一刻卻倍感心驚,這人……這人的眼眸竟似冬日結冰的長河,此刻不怒自威的語氣配上一身桀驁冷峻,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一時之間,薛寧.致被震懾至無法言語,他也算是性子孤傲的人,不想竟然被人只以眼神就壓制住了。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畢竟你總是這琉.璃山上的人。”穆.一封話裡有話。

“穆一.封,琉.璃是不會因為我回來的,她心裡沒有我這個人。”薛.寧致雖然惜命,但是為了琉.璃他也可以選擇捨命。

俊朗的男人聞言突然笑了,稍稍俯下身看了看四個小丫鬟,然後用手輕輕點了點她們的眉心,他的籌碼向來不止有一個。

“好!我跟你們走。”

薛寧.致猛地站起身來,他被帶走沒關係,但她們是女兒家,如果出了什麼事他此生都無法心安。

穆一.封不再理會腳邊跪著發抖的小丫鬟們,踱步走出廳堂看著遠處山頭升起的日頭,實際上他並沒有真的動怒的緣由很可笑,只因為這個琉.璃的大膽讓他得到了新奇感。

一個病弱的女人居然敢逃了這樁婚事,不是相當有趣嗎?

“城.主,現在時節正好,我們是不是該沿途賞賞景色呢?”猛地合起手中的摺扇,身著青衣長衫男子突然開口對穆.一封提議道。

席.琰,乃耀.城席氏宗家長子,耀.城的第一謀士,從談吐到舉止,只有淡雅二字可以形容。

“你的心思對得起你所領的俸祿。”穆一.封笑道,能將他心意揣摩的如此清楚,多年來只有席.琰一人。

“席.琰可不想心思被錢的酸臭味兒給染了,為君分憂,此乃職責也。”席.琰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事,話音落了,側首對著手下小聲交代了幾句話。

“席.琰啊,這個時節往哪個方向去,景色最美呢?”

“此時南北景色為佳,花期將至。”席.琰說道。

穆一.封目光依然犀利,無聲地輕掠過跪了許久的幾個小丫鬟,她們在聽到席.琰的話後肩膀那一卸力氣,完全地出賣了她們的心內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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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琰看破不說破,只是內心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們還是心思太輕,哪知道就這麼一個舉動,已經把她們主子的去向洩露了。

“若是我們去狩獵呢?”穆.一封再問。

“城主若有此意,那我們向西.走就對了。”席.琰已經明白了,他們回城這事算是遙遙無期了,不過他也想親眼見見這畫像裡的女人。

言談之間沒有提到琉.璃半個字,卻已經定下了追人之事,席.琰原以為穆.一封會藉此機會推翻‘日月合為明’的說法,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要找回這個琉.璃。

突然,琉.春抬頭驚呼了一聲,因為她看到有人將仙.主內室的畫像拿了過來,頓時明白了這些人想做什麼。他們有了畫像就可以去抓人了,這畫像與仙.主的.長相真的是絲毫無差,一抓一個準兒啊。

“你們不能拿走畫像!”

琉.春飛身撲過去想要搶畫,但瞬間就被侍衛給摁抓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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