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敏：在退休的年齡找到創作感覺
新京報記者 郭延冰 攝
《廬山戀》中輕親臉頰的“吻戲”讓當時的觀眾覺得驚訝。
《廬山戀》中輕親臉頰的“吻戲”讓當時的觀眾覺得驚訝。
與張亮等人合作話劇《你還彈吉他嗎》。 央華戲劇供圖
在80後的父母那代人心目中，郭凱敏這個名字無人不知，在上世紀70年代末貫穿整個80年代，郭凱敏的“流量”是當今任何一個明星所不能比擬的。他與張瑜共同主演的電影《廬山戀》曾被世界吉尼斯英國總部正式授予“世界上在同一影院連續放映時間最長的電影”的紀錄，同時創造了放映場次最多、用壞拷貝最多、單次放映最多等多項世界紀錄，至今《廬山戀》的放映場次已經超過一萬場。
6月5日，由郭凱敏聯手杜若溪、張亮、周洋洋三位青年演員共同出演的央華戲劇製作的舞臺劇《你還彈吉他嗎》在保利劇院北京首演，該戲由萬方編劇、立陶宛導演拉姆尼·庫茲馬奈執導。有趣的是，當年在《廬山戀》中郭凱敏和張瑜飾演的男女主角曾險些被父親拆散姻緣，而這一次在《你還彈吉他嗎》中，他飾演的卻是一個拆散女兒婚姻的父親。
初出茅廬
處女作7個鏡頭打動趙丹
1975年，剛滿17歲的郭凱敏進入上海電影製片廠電影演員劇團，因為不是科班出身，這批預備演員有一年考察期，試用期滿之後，如果不能達到劇團的要求，部分人將會淘汰，被分配到工廠就業。
進廠不到一個月，團長張瑞芳交給郭凱敏一個劇本《第二個春天》，最開始選定郭凱敏出演的是劇中工人的角色，這一角色與當時憑藉電影《火紅年代》早已紅遍全國的於洋對手戲比較多。誰曾想進組不到一個星期角色調整，郭凱敏從演工人被調去演海軍小戰士，“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我都懵了，怎麼沒演就把角色換了？關鍵是工人的戲從頭到尾都能跟著於洋老師，而小戰士就七個鏡頭，當時心裡有落差。”郭凱敏坦言。在此之後表演老師康泰開導他，讓他慢慢排除了心中的雜念：“雖然只有七個鏡頭，但當時拍了三個月，我為這個角色也準備了三個月。實拍的時候，穿上海軍制服，登上艦艇，站在甲板上，那一刻我完全相信自己就是一個海軍小戰士。”郭凱敏清楚地記得，《第二個春天》審片放映時，團長張瑞芳及電影廠其他領導都來了，曾主演電影《中華兒女》的表演藝術家趙丹也到了場，看完片後趙丹對張瑞芳說“演海軍小戰士的演員不錯”。他的一句話就這樣影響到了郭凱敏的前途，1976年，郭凱敏在上影廠轉正成為一名演員。
一吻成名
《廬山戀》經典一幕貴在真實
在採訪的過程中，郭凱敏幾次提到恩師張瑞芳，她被郭凱敏譽為自己在演員道路上的啟蒙人，能出演《廬山戀》也是受張瑞芳的推薦：“當年一共有三對演員來試這兩個角色，畢竟瑞芳老師對於我們兩人（與張瑜）的表現有她的認知，覺得劇中的兩個角色更適合我倆。”
《廬山戀》火遍全國後，彼時這位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成了所謂的明星：“每演完一部作品我都會將這個角色歸零，不會在上一個角色中停留，付出且得到了快樂就滿足了。這樣的心態也導致了我在每部作品的創作進行當中相對比較輕鬆，否則總揹著明星的包袱演員會很累。這跟剛進上影廠時，張瑞芳老師告誡我們要‘認認真真演戲，清清白白做人’有關，我一直牢記。”
當年《廬山戀》大火，其中有部分原因來自那場經典的銀幕吻戲，郭凱敏說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當年拍攝很有難度：“畢竟當時不開放，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談過戀愛，但正因為有這些難度，才營造出了真實感。現在看來，《廬山戀》在當年算是一部很時尚的電影，這也是《廬山戀》這部作品最可貴的地方。”
創業時代
海南勇追電影夢遭遇失敗
1990年是郭凱敏人生轉折的一年，正當所有人都認為他的事業正處在高峰期時，郭凱敏決定前往海南開啟自己的新事業。他覺得九十年代初，隨著市場的逐漸開放，中國電影隨之也問題與機遇並行，在外來如好萊塢、日本等影片的衝擊下，那時創作出的電影從內容上不大符合中國電影所應具備的特質，“我想如果能在海南建立起一個可以影響亞洲的影視基地，可能對中國電影而言算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當年海南沒有電影廠，郭凱敏從上影廠直接調到了海南電視臺，在調令沒有正式下達前的近兩年時間裡，郭凱敏在電視臺文藝部客串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節目主持人，卻一直無法得到正式編制，隨後他離開電視臺與朋友開起了影視公司。如今回顧海南的那段經歷，郭凱敏覺得自己遇到了很多當演員時不曾想象過的挫折，但他依然認為：“藝術始終要形成一種產業鏈才可以持續發展，如今中國的影視業實際上也在往這個角度去發展，只是自己那時候這一步走得太早了，有點孤軍奮戰的感覺。”
理想狀態
退休年齡迎來創作巔峰
在海南的電影夢徹底破滅之後，郭凱敏回到了北京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反思期。2001年，他接受陳佩斯的邀請出演了話劇《托兒》。走上舞臺，郭凱敏有自己的考慮：“陳佩斯選用了一種市場的行為來運作《托兒》這部作品，當年電影走市場路線受到了很大的侷限，但如果話劇能在2001年那個尚不如現在成熟的時期走向市場化，是一種好的嘗試。”就這樣，郭凱敏再次回到了大眾的視野。2004年他第二次與陳佩斯合作出演了話劇《親戚朋友好算賬》，之後2006年他又主演了根據叢飛真實故事改編的話劇《好人叢飛》，因此，此次《你還彈吉他嗎》是郭凱敏時隔13年之後再度站在話劇的舞臺上。
郭凱敏的藝術人生如今才算是進入到正常的運行軌道，每年他都有數量不等的影視作品與觀眾見面，用他的話說，近年來已經進入到一種理想的創作狀態和自己很享受藝術的氛圍當中，但他覺得這還遠遠不夠，“從演員的角度來說，我的年齡雖然到了退休的年齡，但我的藝術生涯並沒有到退休的時候，我還要不斷地去推進和開闊自己的藝術生涯。”回顧這一路走過的經歷，郭凱敏給新京報記者留下最多的一句話是：“我是這一代人的幸運兒。”
採寫/新京報記者 劉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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