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刀弒父:蓋亞、烏拉諾斯的故事(布留戲說《希臘神話》)

蓋亞 烏剌諾斯 克洛諾斯 蓬託斯 愚道人宕子 2017-04-04

鐮刀弒父:蓋亞、烏拉諾斯的故事(布留戲說《希臘神話》)

蓋亞既然是老大,當然最早發育成熟,也最先開始生兒育女。她不愧是眾神之母,多產的大地,生產的數量與質量都讓人驚歎。她最開始生下天空神烏拉諾斯,他是第一代神王,全宇宙的主宰。據說他從蓋亞的指端誕生,代表天空,象徵希望與未來。所以直到現在,電影戲劇裡要表現對希望的憧憬時,女主人公總還是伸出纖纖玉臂,作擁抱天空狀。接著蓋亞一鼓作氣生下了海神蓬託斯、山神烏瑞亞和自然神女紐墨菲。蓬託斯指容納海體的“大坑”,是一位地質意義上的海神。他與後來的各種海神有區別,後文再加說明。

這以後蓋亞又與自己的兒子結合,首先是烏拉諾斯,據說他與蓋亞大小一樣,周邊相接,就像雲南民歌唱的那樣,嫁郎嫁個一般高,嘴對嘴來腰對腰。真是天造地設的配偶。但這一回遇到一點麻煩,讓她光開花不結果。

問題出在烏拉諾斯身上,話說天地結合之後,蓋亞孕育了一個個兒子:庫克羅普斯、赫卡同舍埃倫以及十二提坦。但不知是烏拉諾斯害怕兒女們將來搶奪他的地位,還是他性慾過於亢奮,總之他始終不願給蓋亞頒發準生證,他一年四季用巨大的陽具把蓋亞下身堵得緊緊的,不肯有片刻鬆懈,讓孩子們沒法找到出生的安全通道。光孕育不生產肯定是件讓人無法忍受的事兒,所以後來蓋亞用金鋼石鑄造了一把鐮刀吞下肚去,授意腹中的孩子奪路逃生。悲劇終於發生了。最小而最勇敢的提坦克洛諾斯用鐮刀切下了烏拉諾斯的男根①。於是烏拉諾斯成了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太監,比中國第一太監豎刁大約早了二百萬年。像鯀治水一樣,這一事件再次證明了“堵”這一政策的不科學——堵到一定時候,總是要出亂子的。

烏拉諾斯臨死之前的慘狀,總讓我想起三級片《玉蒲團》裡的西門慶,他也像烏拉諾斯一樣下半身狂噴鮮血而亡。呵呵,這則神話也許在暗示我們縱慾帶來的嚴重危害吧。因為好色貪淫,這第一代神王竟落得如此下場。讓人嘆息,發人深省。他奄奄一息時對克洛諾斯發出惡毒的詛咒:“除非你不生兒子,否則你兒子一定把你的小弟弟割下來喂狗!”

烏拉諾斯流出來的精血灑在大地上,竟奇蹟般地又一次讓可憐的蓋亞懷了孕,巨人族癸幹忒斯、梣樹女仙墨利埃和赫赫有名的復仇三女神厄里尼厄斯由此誕生。天神的精子質量之高,生命力之頑強,真讓我們驚歎!更為神奇的是烏拉諾斯的男根被扔到海里,像魯濱遜一樣在大海上漂流,這血糊拉絲的玩意居然引起了海面女神塔拉薩的興趣,於是……結果從浪花的泡沫中誕生了愛與美之神阿佛洛狄忒。②所以她一名“愛陰莖的”。愛慾之神是陰莖的產物,這真是很自然的聯想呀。

這次鐮刀事件是開天闢地以來第一樁血案,並且凶手是兒子,苦主是父親,這可能讓講述神話的人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於是讓天神留下了這些兒女們,來表示這樁血案的嚴重性。其中癸幹忒斯代表暴力,厄裡倪厄斯代表懲罰,墨利埃則代表屠殺。梣樹木質堅硬,古希臘人用來製作投槍,象徵著墨利埃姐妹瘋狂的屠殺慾望。相傳嗜血成性的青銅時代的人類,就是墨利埃姐妹的後代。三者合起來,意味著惡有惡報,血債血償。

後來蓋亞又與蓬託斯結合,生下了五位海神,其中涅柔斯代表海之友善,歐律比亞代表海之力量,福耳庫斯代表海之憤怒,刻託代表海之危險,陶瑪斯代表海之奇觀。大概是蓬託斯在播種時處於不同的狀態吧,故生下的這些兒女也各有差異。有的溫柔,有的暴躁,有的強壯,有的性情古怪。這無意中為現代的優生學提供了神話的依據。

①克羅諾斯鐮刀弒父的故事,可能表達了古人對天地分開的一種看法。

②一說阿佛洛狄忒是宙斯與大洋神女狄俄涅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