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大宋少年志

前篇：本王送的滿院燈光，你可喜歡？

今個是柳溪縣的花燈節，集市中，大小山巒中，燈火璀璨，好不熱鬧。

阿圓腳踩著寬大結實的木梯，扶著自家小姐往屋頂上去，直到她坐穩，她方才跟著坐下來，雙手撐著下巴欣賞對面山頭舞動的燈火。

只是美景再好，她也無心多賞，心中替自家小姐惋惜，景王自從那日被小姐狠狠拒絕後已經有五日沒來爬她們的院牆了。之前雖然小姐一再拒絕，甚至是扯謊說是有了心悅之人，他都沒像現在這樣，看來是真傷心了。

就在阿圓越想越是惋惜時，她們原本漆黑只有微弱燭光的別院，忽地一點點亮了起來，直至如同白晝，天吶，她激動得捂住嘴巴，院牆上，院牆外的樹上，掛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花燈，一定是景王。

空中迎面朝秦雨煙飄來一個兔子燈，看到上面懸掛的紙條，她幾乎是下意識抬手扯了下來，上面寫著：本王送的滿院燈光，你可喜歡？

這下確定是洛書衡無疑了，秦雨煙低垂的眸子盯著紙條，藏住了歡喜和感動，只是再次抬頭，她已掩下所有的情緒，四下尋找他人。

就在她以為他人沒來難掩失落時，一個身著樣式華貴素白長袍，模樣清俊不凡的男人，手提著一盞兔子燈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至身於燈火中的他，絲毫沒有遜色半分，反倒被燈火襯得燁燁生輝。

初識是在溪流之上，他的竹筏撞上她的，然後她便被他糾纏著問個不停：

“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姑娘生得這般好看，可有心悅之人？”

“若是姑娘沒有心悅之人，就心悅本王吧，本王正好缺個王妃。”

不知他是輕浮慣了，還是真不懂禮數，反正她是將他視為登徒浪子。

再遇，她勉強算是他口中的鄰居，畢竟隔著山頭，可這樣他還是成了她別院牆上的常客，沒事便提著食盒或者好玩的往她這裡送，時間一長阿圓更圓了，念在他沒做什麼越矩的行為，趕不走她也就只能選擇無視他了。

思緒收回，看著燈火中笑容絢爛的他，她心中前所未有的複雜。這樣趕不走罵不走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平靜如同死水的心都給他攪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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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因景王，小姐會怒會氣也會笑了

洛書衡昨晚以為秦雨煙不會答他紙條上的話，卻沒想到她不僅答了，還與他一同賞燈，可把他高興壞了，睡不著睜眼到天亮，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挑衣服。

“飛鷹，你快給本王看看，是左邊的好看，還是右邊的好看。”

飛鷹抱臂靠在門上，他家王爺說的好聽叫堅持不懈，說的難聽點就是喜歡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還是貼到無下限的那種，人家秦姑娘等會指不定又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就他傻樂得屁顛屁顛的。

“左邊的好看。”飛鷹壓根就沒看，隨便回答的。

洛書衡瞧了瞧左邊的，也覺得好看，不再糾結拿著衣服走到屏風後去換。

馬車緩緩行駛著，想起之前送出去的信，洛書衡撩開車簾問騎馬跟著的飛鷹，“送去藥仙谷的信已有一段時日了，那臭老頭怎麼說？”

飛鷹回道：“鬼老說若是爺能將陛下寶庫裡那朵珍藏的火蓮送與他，他就親自出谷給秦家小姐看病。”

好個死老頭，都說了是珍藏，就陛下那摳門的德性，怕是火蓮沒要到，陛下會直接抄了他所有家產，送他下黃泉。

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最近國庫空虛得厲害，又與北夏交戰，若是他誠意足，火蓮還是可以弄到手的。

“你讓人回那臭老頭，讓他即日出谷，就說火蓮本王已經拿到。”

“是。”飛鷹領命。

相較飛鷹的不美麗心情，阿圓的心情就美麗多了，這會她正手拿糕點趴在窗戶上看秦雨煙練字，“小姐，你這是同意景王做咱姑爺了？”

如果小姐做了景王妃的話，那她就有吃不完的糕點，想想都覺得開心。

“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同意了？”

放下手中的毛筆，秦雨煙輕輕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跡。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而且昨晚小姐還很開心。”

因為患有心疾身子弱，且大夫說活不過十六歲，她家小姐自懂事起便對許多事看的很淡，不悲不喜不怒不哀，就連老爺都時常說小姐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可唯獨景王不同，因他的出現，小姐會怒會氣也會笑了，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你去廚房看看飯菜準備好沒。”

“哦。”每次說到重點地方都這樣，阿圓不情不願直起身去廚房。

凝望著院子裡樹上還未摘下的各種形狀花燈，明知燭火終會有熄滅的時候，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裡只記得昨晚它們絢爛綻放的時候。

洛書衡於她，就是這般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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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篇：王爺究竟喜歡民女什麼？

賴完午飯賴晚飯，直到時辰已晚不能再賴了，洛書衡才不舍的對著秦雨煙道：“外面更深露重，你趕緊進屋，我也得走了，明日我再來看你。”

見他起身，雙腳已經到了院子門口，秦雨煙放在石桌下的手緊緊揪著裙襬，聲音卻是清淡無波，“王爺究竟喜歡民女什麼？”

以至於能讓他這麼堅持要娶一個病秧子，她實在是想不到。

洛書衡脣角微勾止步，還以為今日她真的只是為了報答他昨晚的心意，好在他是個散王，沒事賺點小錢哄哄皇兄就可以，有時間且能賴能耗呀，要不然怎麼能撼動她枯樹般的心，終於枯樹也要逢春了，真好。

轉身折回，在她抬眸的那瞬間，他將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肩上，重新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又給她倒了杯熱茶，才回答她的問：“我看過很多雙眼睛，從身份卑微的乞討者再到世家貴族子弟，可從未見過你所擁有的這雙眼睛，因此生了好奇。”

透徹見底，卻又無波無瀾，與她的年紀像是兩種極端的存在。

他喜歡探祕揭祕，這個習慣也是因為日子無聊而養成的，於她從一開始的好奇再到慢慢了解，再到漸漸喜歡，此次來柳溪縣別院散心，或許就是老天的安排。

秦雨煙對他的這個回答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如果非得說喜歡你什麼，我想大概是你這個人。”

她雖自小患有心疾，卻從未自怨自艾，相反，她活得比誰都通透，比誰都頑強不屈，時時刻刻在跟死神鬥爭，這樣的姑娘，叫他怎麼能不喜歡。如果不是那天目睹她犯病，第一次有了恐慌和害怕，或許到現在他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單純的以為逗她好玩有趣，打發打發時間。

明明該高興才是，可是秦雨煙高興不起來，對上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王爺該知道民女患有心疾，或許明年冬天便是民女的忌日。”

洛書衡自然明白她想說什麼，伸出大手握上她的，深邃的眸子裡有星光，“陛下眾多的兄弟，如今只剩下我一人，雖說本王的母妃曾救過陛下，本王才得以存活下來做了個閒散的王爺，但難保陛下哪一天不想殺我，你嫁給我，明年的今天會成了寡婦也不一定。”

秦雨煙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也是事實。

洛書衡拿過她的手湊到脣邊，親了一下，直到瞥見她耳朵紅了才肯放開，“生在皇家，看慣了情愛的涼薄，是以娶妻與否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也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不過遇見你之後，我才發覺一個人有多無趣。”

“可是……”

見她還想說什麼，洛書衡手指按住了她的脣，“沒有什麼可是，相信我，嫁給我你不僅能長命百歲，還能看遍這世間所有的美景。”

莫名的，秦雨煙選擇了相信他，在他真誠而又充滿愛意的眼神下點了頭。

蹲牆角抱著糕點的阿圓差點沒尖叫出聲，撒花，景王終於把她家小姐騙到手了。

餘生，秦雨煙真如洛書衡說的長命百歲，看盡世間所有美景，兒孫滿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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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個炒熟的番茄（今日頭條微小說作者）

短篇小說筆名：炒熟的番茄

短篇小說：《醫然是你》、《顧學長，聽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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