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佛教交往先驅與海峽兩岸佛教交往破冰者：明暘禪師

中美佛教交往先驅與海峽兩岸佛教交往破冰者：明暘禪師

文 / 本性禪師

公元1979 年，明暘禪師率團出使，拉開了中國佛教對外交流的新篇章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佛教因歷史原因，在國際交流中一度趨於沉寂，但一大批高僧大德為此始終竭盡心力。

改革開放以後，以明暘禪師為代表的一批佛教高僧馬上投身海外弘法事業，為中國佛教在世界上發聲。

1952年秋，圓瑛禪師（中）、明暘禪師（左）和趙樸初大德（右）在北京中南海蔘加亞洲及太平洋區域和平會議時合影

明暘禪師，福建福州人，俗姓陳。1926 年，於福州白塔寺皈依於圓瑛大師，1927 年於福州雪峰崇聖寺禮圓瑛大師出家，而後圓瑛大師安排他住於法海寺體驗僧團生活，1930 年在寧波天童寺依圓瑛大師座下受具足戒，1947 年親承圓瑛大師法印，為臨濟正宗第四十一世、曹洞正宗第四十七世法脈傳人，數十年隨師遍遊國內外講經弘化，時受薰陶，是圓瑛大師的嫡傳弟子。

從十歲在福州白塔寺聽圓瑛大師講經始，而後，居法海寺，直至其1953 年圓寂止。明暘禪師朝夕跟隨圓瑛大師身側，執侍巾瓶。除襄助管理上海圓明講堂事務外，明暘禪師隨圓瑛大師輾轉各地，弘宗演教，弘法利生。圓瑛大師曾七任中國佛教會會長，明暘禪師襄助其處理日常會務工作，細如抄寫、保管文件，代復來往信件，無不盡力恪職。圓瑛大師熱心社會福利事業，在寧波、泉州、福州、古田、上海等地辦孤兒院、慈兒院、圓瑛小學、佛教醫院、難民收容所、圓明大悲會、佛教公墓等慈善事業，明暘禪師均襄助負責其中的不少具體事務。

同時，圓瑛大師以講經弘法、辯才無礙享譽一時，每每受邀到全國各地弘法，均是由明暘禪師擔任輔講，並將講經的內容詳作記錄，整理成為講義，後由圓瑛大師親自修改，定稿成書，即今《圓瑛法匯》。《圓瑛法匯》出版印行數十萬冊，四眾弟子均沾利樂，其中明暘禪師的心血頗多。日後，明暘禪師編纂《佛法概要》一書，以作啟蒙佛教入門，印行亦有數十萬冊，為海內外佛教徒所青睞。

此外，明暘禪師又協助圓瑛大師創辦圓明楞嚴專宗學院、上海圓明佛學院等，並親自主持教務等工作，為佛教造就一批優秀人才，遍佈於國內外。改革開放後，明暘禪師於1983 年被推舉為龍華寺方丈，繼承圓瑛大師熱心僧伽教育的精神，創辦龍華寺僧伽培訓班。選擇先師著作，進行教學，造就一批愛國愛教、行解並重的僧才，使慧炬常明、佛日增輝。此後，又主持創辦中國佛學院靈巖山分院，至今依然在為世界華人佛教輸送人才。

在海外弘法方面，早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明暘禪師就隨圓瑛大師三下南洋。時值國難，明暘禪師協助圓瑛大師團結國內外佛教徒，為佛教事業及社會慈善、抗日救國事業工作出力頗多。其中一次，師徒兩人結束南洋之行，乘船回國，未想到他們的抗日言行早已引起日本軍國主義的不滿，回國不久就被日本憲兵隊逮捕入獄。師徒二人面對威逼利誘，不畏強暴，不受利誘，表現出高尚的民族節操。一個月後，日本憲兵迫於社會輿論壓力將二人釋放。

上世紀五十年代，明暘禪師作為隨行祕書陪圓瑛大師出席“亞洲及太平洋區域和平會議”。會議結束後，明暘禪師隨圓瑛大師參加國慶國宴，受到國家領導人的接見。師徒二人回滬後，圓瑛大師召集四眾弟子，邀請四大名山的法師，在圓明講堂做“祝願世界和平水陸道場講經法會”四十九天。讓全國佛教徒安下心來，努力辦道和弘法。

改革開放後，明暘禪師繼承圓瑛大師遺願，秉以大乘佛教入世精神，歷主名山，數兼要職。曾擔任上海圓明講堂住持、上海龍華寺方丈、北京廣濟寺方丈、寧波天童寺方丈、福州西禪寺方丈、莆田光孝寺方丈、上海玉佛寺座元、福州雪峰寺座元、蘇州靈巖山寺首座，歷任全國政協常委、全國政協宗教委副主任、中國宗教界世界和平委員會副主席、中國佛教協會副會長、中國佛學院靈巖山分院院長等職，在海外弘法的道路上走得也比之前更遠了。

1984 年，明暘禪師應邀赴美國紐約大乘寺參加玉佛寶塔開光典禮，並參觀了宣化上人開山的萬佛城。據說，當時宣化上人將明暘禪師延請入方丈室，希望將方丈之位讓與明暘禪師。當時萬佛城是美國規模最大的佛教道場，但明暘禪師並未答應，而是勸宣化上人來中國交流。當時改革開放不久，宣化上人不瞭解中國政策，未當即答應。又過了兩年，宣化上人主動詢問明暘禪師是否可以來中國訪問，得到肯定後重新踏上了他離開四十年的中國大陸。宣化上人回國不久，即再次邀請明暘禪師率佛教法務團訪美，並在萬佛城舉辦水陸大法會，規模盛大，人潮如湧，連美國時任總統里根都親自發電祝賀。由此，也拉開中美佛教友好交流的帷幕。

1994 年，明暘禪師應德國華人佛教徒薄一仙博士之邀，遠涉萬里，開新中國佛教德國弘法之先。薄一仙居士早年欽慕佛法，喜讀經書，曾在上海工作，與女兒波西一同皈依明暘禪師。後來移居德國，一直為中德友好交流做工作，因而有了這次因緣。在薄博士的安排下，明暘禪師考察了德國各城市主要地點，在與德國人的交流中隨緣弘化，廣種福田。在德國期間，魯爾大學漢語研究中心的包惠夫博士等三位漢學家，聞聽當代佛學高僧訪德，專程前來求教。明暘禪師引經據典，生動形象的實際例子隨手拈來，令三人不勝佩服，讚歎法師腹中飽有學問。明暘禪師則謙虛而風趣地表示，他胸中點墨全無，他是福建人，吃粥，腹中只有一粒米，比起趙樸老和其他佛教高僧實在是不及萬一。

以上兩例只是明暘禪師海外弘法活動的一些片斷。從1979 年起，明暘禪師不顧年高體邁、舟車勞頓，代表中國佛教界多次率團出使，積極奔走於國門內外，弘揚佛法，利樂有情。據統計，他多次往返中國港澳臺地區，並十次赴美，十一次赴日本，足履南洋的經歷更是不勝枚舉，其它如加拿大、墨西哥、德國、澳大利亞等地也多次前往參加國際佛教活動，進行交流，增進友誼，對保衛世界和平作出努力。

明暘禪師作為中國現代弘法高僧之代表，在改革開放後，為中國佛教的恢復與發展竭力奔走。可以說，正是明暘禪師為代表的現代高僧們，拉開了中國佛教對外交流的新篇章。不慧本性昔日有幸忝列門牆，受法為禪門臨濟正宗42 代、曹洞正宗48 代法嗣弟子之一。憶及師恩，時念恩師生前教誨。2016 年，於恩師誕辰百年之際，由福州開元寺負責日常管理的福州明暘禪師紀念館正式開館，並舉辦紀念館拍攝的《一代高僧·明暘禪師》紀錄片首映式，又發起重印恩師《佛法概要》《明暘禪師法書集萃》。如今，中國佛教發展欣欣向榮，足慰先師，吾等後學弟子，還當繼承弘揚先輩大德弘法之精神，為中國佛教在世界範圍的傳播及其影響力的擴大而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