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名大學生說新疆丨河南人的別樣鄉愁：憶烏魯木齊端午

【大學生說】“……自己出於內心深處的喜歡，初中時的地理課上，因為痴迷新疆，未等老師開講，我已把課本中的新疆章節知識熟讀於心。從那時起，我對新疆的嚮往已然種上前行的種子。時光荏苒，自2005年我從河南省遠赴新疆大學讀研，再到2008年畢業離校，暫別新疆，已近十載。新疆於我，既是圓夢之地，又是充滿鄉愁的第二故鄉。”

新疆大學趙長春

我沒有想到烏魯木齊的端午節氣氛是那樣的濃郁，如同我在中原老家的感覺，雖然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在新疆大學讀新聞專業。遠離河南老家的緣故，每一個節日或者節氣，我都特別認真地做比較，努力用內地人的觀察、新聞的視角、文學的語言表達出來。所以，在烏魯木齊的第一個端午節來臨時，看到粽香飄溢，艾葉清香，特別是看到各大商場有關粽子的大幅海報後，我心裡不由感嘆一聲：好！

最讓我叫好的是，端午節頭兩天，在校園門口，有一位老人，挑著一擔艾遊走著。那艾，莖直葉寬，在陽光下泛著清亮的白，比內地同一時節叫賣的艾還要養眼。我掏出兩元錢，買了兩枝，插在了寢室的門楣上。一時間，滿走廊都是艾香，陽光下艾的熱香，到了涼爽的環境瞬間釋放，香氣馥郁。

端午節這一天，各地風俗有異，但都是為了紀念愛國詩人屈原。在內地，在我的故鄉，一大早全家人要吃煮雞蛋、煮熟的大蒜、喝雄黃酒。小孩子更開心，可以由大人領到鄰近的河邊，在太陽出來之前沐浴，雖然河水還很清涼。傳說月宮的嫦娥會在端午到來的頭天晚上，將從桂樹下搗的藥倒進人間的河流，人們用河水洗身可免瘟病。另外，還要佩戴各式的香包在胸前，並在手腕、腳腕繫上五彩的絲線。

烏魯木齊（資料圖）

在烏魯木齊，我也看到了各色的香包，內裝新疆特有的花瓣和香草，比內地的更香，花色更多。粽子的品種也不少，有的來自於內地知名品牌，也有的來自本地食品企業。這些粽子裡，加入了葡萄乾、紅棗、核桃等食材，有著濃郁的新疆風味。

在新疆大學校園內，端午節當天，各個餐廳都有粽子出售。記得在一號餐廳的那個坡地，幾棵婆娑的樹下，一位少數民族朋友在出售自己包制的粽子：一個大號的鋁製方形盆子裡，有清水、綠粽，插上寫有國語、維吾爾語的牌子，中午是六、七元一個，到了傍晚變成三、四元一個，等晚自習下課就是一元一個了。第二天，依然如此。不過，不管什麼時間，顧客都挺多。

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是，端午這一天，無論內地，還是烏魯木齊，“艾”總要拉著“菖蒲”的手，走到各家門楣上。我的導師阿斯買•尼牙孜也喜歡艾葉的味道，說它有一種青澀的香。所以，當我們幾個學生一起去她家吃粽子時，帶上了幾枝青青的艾，插在了她家的門首。為了招待我們，室內桌上好吃的琳琅滿目，果脯、饊子、糖塊、哈密瓜、酸奶、抓飯、烤羊肉，粽子反而成了配角……不管怎樣，這種儀式表達著老師對我們學生的關愛，也表達著我們對老師的敬愛，雖然我們只是帶去幾枝青青的艾。

艾者，“愛”也，很早就在《詩經》中飄香了，被叫作“相思草”。《詩經•王風•采葛》中有：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艾，還有“美好”的意思。古時，如果哪位姑娘走過，有少年作揖致意，稱其“少艾”，姑娘會很高興，知道自己的美好被他欣賞了。

在烏魯木齊過端午的日子裡，我還品味到了新疆的艾葉面。就是艾葉的汁水入面，擀成麵條，面就有了艾的香和色，如菊的藥香，似蔥的青色。配蒜汁、小磨香油、米醋，看著、聞著，來上一大碗，香！筋拽！滿頭大汗中，感冒好了一大半，如同家鄉的燴麵。

吃新疆艾面，最好是趁著端午。此時的艾葉青嫩肥厚，正當時令。

節氣，不違時令，年年過往。端午，也如此。不過，更有文化內蘊，是一個節令。節有令，就是規則，就是傳承，就是潛移默化。

如今，置身內地端午氣氛中的我，特別懷念我生命旅程中重要過往的一個厚重環節：新疆。在那裡，各民族在端午進行“民族團結一家親”的活動，包“團結粽”……熱熱鬧鬧，其樂融融。在我的一本散文集中，我以“風情”為名輯入了二十餘篇在新疆遊學時的文字。如同這一篇，都是美好的回憶和抒寫。

我盼望我的老師和同學能夠看到這篇文章，藉此表達我深深的祝福和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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