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裡的滿人禮儀一個都不能少,魚,鳥,主家養的動物你也得問好

豆汁 動物 金魚 溫暖冬至 你好,立春 北京民俗 2019-04-05

在北京磁器口豆汁兒店,我看到了正宗的旗人禮儀

(接上文)春天的生機是千姿百態,而冬天卻總是相同的衰敗,令人提不起興致。我們出了豆汁兒店,爺爺拎著事先準備好的點心,點心盒兒頂上還蓋著一張紅紙,完全是老派兒的樣式,現如今這年月,真難為怹老人家從哪淘換來的物件。我被抱上板兒車,安頓好,我們要動身了,兵發西四佟家去也。

從珠市口奔前門再奔西單,什麼磚塔兒衚衕、羊肉衚衕、五城兵馬司、歷代帝王廟,我像聽天書一樣聽著爺爺不停的指指點點,“北京的城門樓子,那夠多威風啊!……這就是阜成門,一到中午,我就上去找地方眯會兒,去的人少也寬綽,清淨。”我使勁睜大了眼睛,盯著那筆直的大道,怎麼也想不出這跟城門樓子有什麼關係,它又威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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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油路上有時會發現斷斷續的幾條子汽油印,我們的板兒車匆匆而過,眼睛盯在上面,汽油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芒,幻化出各種光怪陸離的色彩,一時迷離其中,令我感覺到一種魔幻般的不安,感覺到爺爺在我耳邊的嘮叨和怹那無處安放的記憶變得那麼虛無、遙遠,一種黑暗、深邃的漩渦向我籠罩而來,我,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路上的顛簸又讓我緩醒過來,我看了看背後的爺爺,摸了摸胸口,感覺剛才那碗豆汁兒的餘溫還在發揮威力,身上暖乎乎的,有這碗熱豆汁兒鎮著,我心裡踏實多了,我覺著,這碗熱豆汁兒就是我的護心寶鏡。

板兒車一腳踩在衚衕口,我跳下車,跟在後面,隨著爺爺朝院門走,路上不時遇上幾個熟人,爺爺寒暄著,我卻是懶得抬頭,因為每年都是那幾句大驚小怪的話,了無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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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是小滿吶,都長這麼大啦?”

“這就是小滿?幾年沒見都這麼大了?”……

哎,要依著這些叔叔大爺們誇張、驚異的神態,想必我的身量兒應該是很大很大的了,可是,我咋還是夠不著燈繩兒呢?

我們進了大門,邁過二門,大門一般開在東南,使北京冬天的西北風不易刮進來,而夏天的東南風正好由此而入,冬暖夏涼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二道門也就是垂花門,它因兩根懸空的垂花柱而得名,也是規矩森嚴的四合院中最為活潑的一道門,它是內、外宅的分界線。垂花門外是一溜倒座兒的南房,供僕人們居住,垂花門與倒座兒房之間是外院,進了垂花門就是內院,內院是三間北房,東西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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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房是四合院中最上風上水的地方,應當是佟家爺爺、太太居住,太太是旗人的稱呼,漢人叫奶奶,但現在都是大雜院了,佟家爺爺只能住在三進的後罩房裡。這四合院最差的是東南房,最好的是北房,但這後罩房其實不比三間北房差多少,採光跟私密性甚至比北房還要好。

我不怎麼愛去佟家,因為規矩大,拘束,不能亂跑,這麼大的院子閒著也不讓玩,更不知道哪些該做,哪些犯忌諱,聽爺爺說,要在過去,一進屋,凡是這屋裡的活物兒,我這小輩兒都得先問個遍,不單是見著佟家爺爺要請安問佟爺爺好,就算是見了怹家的黃鳥兒、金魚,那也得前趨兩步請安,口中唸叨著,問佟爺爺的黃鳥兒好,問佟爺爺的金魚好,至於是先問黃鳥還是先問金魚,要視佟家爺爺的偏愛而定。新社會好啊,一概全免。

文/易振宇 北京民俗 / 近知北京風物,遠播四海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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