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燕歸巢

豆芽 玉佩 斑竹 六安瓜片 逐浪小說網 2017-05-04

即使晚秋這份厚禮的確是好東西,可林玉森依舊不敢做主,他只能回覆道:“姑娘,此事非同小可,還需要問問我家主子,至於這一對兒貓眼兒石,你還是先收好!”林玉森用手一推,將錦盒緩緩地推回到晚秋的手邊。

晚秋看了一眼那錦盒,想起齊笑山說過的話,“不論對方是否承諾你辦成這件事情,記得要將禮送出去!”,所以晚秋並沒有將錦盒收回,反而起身說道:“這一對兒小小的貓眼兒石實在是不足掛齒,還望公公不嫌棄的笑納,事成之後另當重謝!”

……

船行了一夜便進了安慶府的地界,到底是南方的山水,不似北方的那般蠢笨,自成一派秀麗的姿態,那江水變得愈漸開闊,波濤也平緩了起來,朦朦朧朧的晨光,伴著那漁夫的歌調聲如此的安逸醉人,水鳥在江邊嬉戲成群,啁啁啾啾的聲音,好似一展歌喉,那清脆的啼鳴也將船上的人叫醒了過來。

慕容霓裳坐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小船上畢竟不像龍舟那般的舒適,即便是寒夜將小船撐得極為的穩當,可還是不斷的搖晃,再坐的時間久了,還真是要暈船的。

“到了安慶府的地界了!”端木玦也起身,透過船窗向外看去,慕容霓裳繫著衣裳的扣子,向外看了一眼,好一派的風和日麗,連天氣都不似昨日那般的炎熱了,“安慶府風景真是不錯!看來知道先生要來,連天氣都要好三分!”畢竟是微服私訪在外,不能輕易的暴露端木玦的身份,以免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慕容霓裳便稱呼端木玦為‘先生’,至於姓氏,端木玦選了軒轅,與上古的黃帝同姓,‘黃帝’與‘皇帝’剛好同音。

“換一身男裝吧,隨著先生出遊的時候也方便些!”端木玦令寒夜拿來一套男人的衣衫,畢竟一慕容霓裳的美貌和氣質風華,站在自己的身邊很難相信他只是一個做茶葉生意的商人,若是換上男裝,便將她身上的光芒掩蓋了不少。

慕容霓裳換上男裝後出了船艙,看在端木玦眼裡的竟然是一個翩翩的‘偽公子’,因為身量瘦小,肩膀瘦削,看上去倒像一個未到弱冠之年身量還未長成的富家少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白皙滑嫩的肌膚,柔軟的骨骼,又看上去像是戲班裡唱小旦的男孩子,或者是那些從小被大戶人家養著的哥兒。

端木玦上前理了理慕容霓裳系的不太規矩的腰帶,將她腰間的玉佩打理好,又正了正她頭上的玉冠,上下的打量了幾個來回,倒是給慕容霓裳看的兩頰緋紅極為的不好意思了,單手捂上他的眼睛,問道:“怎麼這個樣子看我,怪不好意思的!”

端木玦輕笑著,拿開慕容霓裳的手握在自己溫暖的掌心中,笑著貼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知道的,我身邊的人是女扮男裝的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先生’我有龍陽之癖,專喜歡年紀小,容貌清秀的小白臉兒!”

他說話開始不打正調,慕容霓裳嘟起紅嫩的雙脣握緊粉拳給了他一下,斜睨了他一眼,說道:“就說些有的沒的!一點‘先生’的樣子都沒有!”

小船緩緩地靠岸了,寒夜也褪去了暗衛的一身黑的官服,換上了一身尋常隨從穿的衣裳,跟在端木玦和慕容霓裳的左右隨身保護,至於其他三大暗衛,都在暗處保護,既然做商人就要有商人的樣子,身邊也是要帶著一個小跟班的,端木玦本來不想讓四大暗衛來跟著自己,因為他們都面容太過冷峻,氣質凌厲,容易惹人注目,可挑來挑去也沒有適合的人,最後就選定了寒夜,至少他臉色還柔和一點,不至於帶著‘生人勿貼近’的標牌。

“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寒夜知道這次微服私訪沒有任何的準備,為了端木玦和慕容皇后的安全,他只有和其他暗衛打起精神,隨時做好解決突發事件的準備。

“接下來……逛街!”端木玦甩腕的展開手中的扇子答道,既然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去街面上看一看不就知道百姓是否安居樂業了,聽一聽街頭小販們的言談,就知道是否真正的太平。

“先生,小的倒是覺得,可以先去街市,看一看安慶府是否真的像其他人口中的那樣繁華,然後再去茶樓喝一壺茶,聽一聽那些喝茶的人都談論些什麼,也就知道朝堂之上的君臣是否得民心,然後再去田間地頭走一圈,看一看農耕的百姓是否開心,便知道這國家的稅收是否合理,最後……”,慕容霓裳稍稍的吞了一小句話。

“最後去哪裡?”端木玦覺得慕容霓裳的提議非常好,而且這三個地方也很具有代表性,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最後一個她要停下來不說了。

“最後,先生還應該去一趟妓院!”慕容霓裳壓低了聲音,用自己手裡的扇子遮住了臉龐悄悄地對身邊的端木玦說道。

“哦?為什麼是那等風月煙花之地?從那裡倒是能得來什麼?”端木玦饒有興致的問道。

“去那裡,自然是看看官員是否廉潔,世風是否日下,而且也能看一看官員們原本的面目!”

“說的有道理,男人在妓院的時候,也是情緒最放鬆的時候,說話也是最不防備的時候,這樣一個地方倒真的是能看到、聽到,有用的東西!只是……”端木玦用扇子上下的指了一番慕容霓裳,繼續說道:“只是,你這幅樣子,不會被妓院裡的媽媽看穿?”

“先生擔心的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他!”慕容霓裳一轉身指向寒夜,“寒夜這副冷冰冰的面孔,不知道要傷了多少姑娘們的的心了,弄不好還有可能砸了妓院的場子也說不定,不然,小的與先生打個賭如何?”慕容霓裳一展扇子挑眉看了看端木玦。

“賭什麼?!”慕容霓裳這個女人總是能挑起他內心深處的征服感來。

“就賭,今晚上青樓的老鴇,是會看出我的身份,還是將寒夜不滿意!”

“好,先生我出一百兩金子做籌碼,先生我就賭,那老鴇肯定能看得出你女扮男裝!”

“那小的也就只有賭那青樓的媽媽對寒夜不滿意咯!”慕容霓裳將腰間的一塊玉佩解了下來,“若是先生贏了,那這塊玉佩便歸先生!”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兩個人愉快的成交之時,寒夜哭喪著臉,心中暗暗地感慨道,這關自己什麼事兒?結果就成了他們兩位賭桌上的物件兒了,唉!

……

走在安慶府的大街上,還真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吃的、用的、玩兒的,還有外地過來打把勢賣藝的,外面的攤位挺紅火,後面的店面也是客人來來往往不停息,慕容霓裳雖是身上穿著男裝,可到底還是女兒心,見小攤位上有賣頭簪的便撿起來兩隻好看的拿在手裡比對著。

“注意你的身份!”端木玦靠在慕容的耳邊耳語道。

“怕什麼,看我的!”慕容霓裳,舉著兩隻簪子問那做生意的,“老闆,我想給自己心上的姑娘買一隻,博佳人一笑,你覺得哪一個好看?”

那老闆果然笑著答道:“公子果然是好眼光,手裡挑選的兩隻簪子都是做工最好的,左面那隻更精巧些,右面的那隻更淑女些,不知道公子的心上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可是個貌美絕倫的大家閨秀,那就拿這隻吧!”慕容霓裳扔下了些散碎的銀兩,便將簪子收在了懷中。

“你怎麼會說這安慶府的方言?”端木玦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霓裳,他們兩個都是初來乍到,而慕容霓裳既然操著一口吳儂軟語。

“這有什麼!”慕容霓裳把玩著剛買的那根釵子說道,“當初學彈詞的時候,請的老師是個安慶府人士,所以就和她隨便的學了學,本想著有機會就來這裡玩一玩,可長大之後就不許出門了,這安慶府的方言到如今才託先生您的福用得上!”

“餓了嗎?去吃些東西吧,聽聞安慶府不僅僅是茶有名氣,就連小吃甜點也是天下一絕!”

端木玦這麼一提,慕容霓裳倒是真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眼看著不遠處就有一家茶樓,牌匾上寫著‘六安居茶樓’,慕容霓裳抖開扇子說道:“就這間吧,也嘗一嘗這安慶府有名的六安瓜片!”

三人一同進了六安居茶樓,小二一見三位都器宇不凡,一個儀態萬千、玉樹臨風,一個氣質清冷,面容嚴肅,另一個則是明眸皓齒,漂亮的如同女人,定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公子哥,連忙迎了上去,說道:“樓上有雅間兒,請幾位爺樓上坐!”

端木玦第一位,寒夜在最後私下裡查看,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他都會倍加的小心翼翼,這小二口中的雅間兒就是個四周用湘妃竹蓆隔開的小單間兒,裡面沒有名人的字畫,也沒有名家的書法,倒是桌子上的瓷器極為的講究,一看就是上好的青花瓷器。

“幾位客官都來些什麼?”小二搭著白色的手巾哈腰問道。

慕容霓裳看了看端木玦,端木玦示意她可以自己做主,她便開口點道:“寸金一碟,三河米餃三人份,頂雪貢糕和龍糖各一份兒,至於茶……上一壺獅口銀芽,在上一壺六安瓜片!”慕容霓裳知道端木玦和汪太后一樣,不太喜歡六安茶,所以特地又點了一壺獅口銀芽。

等著上茶和糕點的時候,只聽見茶館隔壁聊得正開心,但他們說的是安慶府當地的話,有幾句還偏向徽州話,連慕容霓裳都聽得一知半解的,恐怕端木玦和寒夜肯定是雲山霧罩的一點都聽不懂。

端木玦聽了好半天,終於頂不住的問道:“慕容,他們都在聊些什麼?”

“皇帝南下視察兩淮啊!”慕容霓裳喝了口茶答道。

“如何談論的?”一聽話題有關自己,端木玦立刻來了興致。

“他們在罵皇上!”慕容霓裳話音一落,只聽寒夜的刀劍出鞘,慕容連忙按著他的手將劍按了回去,“你這是做什麼?百姓自由說話的權利都不給了?!”

“他們……都在罵些什麼?”

“說皇上偏心眼兒咯!”慕容霓裳夾了一個米餃給端木玦答道,“就看著江蘇產鹽,可以籌集更多的捐輸,可是每年安慶府、徽州,要向宮裡貢多少的茶葉,為什皇上討好鹽商,特意遊歷江蘇,到了安慶府就成了路過暫住了!”

“……還有其他的嗎?”端木玦喝了一口茶問道。

“還有他們談了幾句西北的仗!”慕容霓裳這次偷偷的看了一眼端木玦的神色回答道。

“哦?都說了些什麼?”端木玦也很關心百姓對西北戰事的看法,畢竟西北的戰事的確有些拖沓了。

“他們說……他們說為什麼皇上還要和西藏的布幕藏丹動武,戰事已經斷斷續續的打了兩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為什麼……”慕容霓裳有些吞吞吐吐的。

“繼續說!”端木玦品著獅口銀芽臉色未變的命令道。

“為什麼不在上一次議和的時候退一步,現在倒是布幕藏丹反悔了,不斷地滋擾青海地區的百姓,簡直是……得不償失!”慕容霓裳看著端木玦握緊了手裡的杯子,心中有些忐忑,畢竟皇帝的苦衷百姓是不會明白的,而布幕藏丹的流氓習氣他們也是沒見過的。

布幕藏丹一面四下的裝可憐,以一個被欺負壓迫的形象面對外人,實際上是想控制青海領域,就連端木玦決定在青海地區設立五大王爺共同處理政務,布幕藏丹都不肯妥協,其私心可見一斑。

“快吃這雪頂貢糕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慕容霓裳試圖轉圜氣氛,她知道,民眾開始對西北戰事頗有微詞後,端木玦是一定會壓力更大的,如果不聽取百姓的呼聲和輿論,那最後他將會被視為一意孤行,就算是最後贏了在史書的記載中也是不光彩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端木玦知道,所以他不可以忽略這些聲音,也要儘快的想辦法結束西北的戰事。

端木玦心中正想著事情,只聽見樓下傳來了琵琶的聲音,那便是南方特有的一種唱法——彈詞,這種唱法產生於蘇州,可很多地方的人都喜歡聽,只可惜端木玦是北方人,只能聽得懂曲子的意境,聽不懂歌詞,倒是慕容霓裳,聽得眼眶中都噙滿了眼淚。

“這唱的是什麼?”曲罷後端木玦問道,他記得慕容霓裳剛才說自己學過彈詞,應該她是能聽得懂的。

“一首很哀傷的歌,叫做《燕歸巢》”,慕容霓裳搵了搵臉上的眼淚,將歌詞一句一句的說給端木玦聽,“雨後江岸天破曉,老舟新客知多少,遠山見竹林芳草,晨風撫綠了芭蕉。寒梅落盡把冬了,銜春的燕想歸巢,沿途的景,牽掛的人,兩情迢迢。柳葉槳濺桃花浪,汀州里鶴眺遠方,飲一盞歲月留香,唱一曲往事飛揚。山水間歌聲迴盪,迴盪思念的滾燙,去年的家書兩行,讀來又熱了眼眶,堂前的你和我相逢時,會沉默還是會訴盡衷腸,雲水邊靜沐暖陽,煙波裡久違的故鄉,別來無恙,你在心上……”

“好一首哀傷的曲子!”端木玦品味語音點點哀愁,懷緬離別的心上人,盼歸如燕盼歸巢,配上江南女子的溫柔聲音和特有的唱法,果然是滿心的悲傷。

……

從六安居茶樓出來,慕容霓裳看得出來端木玦心情不大好,所以便提議到城郊去散散心,看一看自然之景,山水壯闊也能暫且舒緩心中的不悅。

端木玦也想去看看今年是否風調雨順,於是三人便到車行租借了一批馬車,向安慶府的近郊趕去,正是午後陽光明媚之時,慕容霓裳在剛剛路過的荷塘裡揪了一大片荷葉扣在頭上,如同一頂翠綠的帽子,那荷葉下是她一張瓜子臉,看上去精靈古怪,一笑起來便是兩顆梨渦,清甜的讓端木玦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馬車越行進越遠,周圍也出現了茶場,其中忙忙碌碌的應該是摘茶的茶農,慕容霓裳打起車窗簾,心中欣喜難以抑制的唱起了歌,“三月鷓鴣滿山遊,四月江水到處流,採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飛上白雲頭。草中野兔竄過坡,樹頭畫眉離了窩,江心鯉魚跳出水,要聽姐妹採茶歌。採茶姐妹上茶山,一層白雲一層天,滿山茶樹親手種,辛苦換得茶滿園。”

路人有唱採茶歌的,採茶的阿妹們自然是不甘示弱,摘下了頭上遮陽遮雨的斗笠,在茶田中迴應著,慕容霓裳看著身側的端木玦說道:“先生,我們在這裡下車吧,看起來民風淳樸,倒是可以問出點什麼來。”

端木玦應允後,寒夜將馬車趕到了一旁,端木玦先下馬車,然後將慕容霓裳抱了下來,兩人在地邊的一顆大樹下乘涼歇腳,慕容霓裳用懷裡一方錦帕鋪在石頭上讓端木玦做,沒一會兒他們的周圍便聚來了好多的茶農,那些茶農還以為端木玦和慕容霓裳是來收茶葉的,所以尤其的熱情。

“老闆,您從哪裡來啊?”大概是同外鄉人打交道,一個採茶的阿妹說的話端木玦還聽得懂。

“我們是從龍城來的!”端木玦熱的用扇子邊扇著風邊回答。 “喲!龍城!那可是好地方哩!皇上呆的地方!老闆你是來買茶葉的吧?!”

慕容霓裳和端木玦對視了一番後說道:“對啊大姐,我們就是來買些茶葉帶回龍城的,我家先生就是做茶葉生意的!”

一聽是來買茶葉的,茶農們紛紛的圍了上來,接連的推銷自己家的茶葉,慕容霓裳見她們東一句西一句的亂吵是聽不出什麼話來的,所以乾脆喊道:“大家安靜!”她隨意指了一個採茶的姑娘說道:“你帶我們去你家的茶園看看!”

那採茶女開心得很,連忙帶著慕容霓裳一行人向自己家的茶園走去,進了那一望無際的茶園,慕容覺得自己的心肺都如同用清泉滌盪了一般,端木玦停下腳步來問道:“姑娘,茶葉生意好做嗎?”

“還行吧老闆,自從見面了稅務之後,我們的日子好過得多了!”聽了那女子的回答,端木玦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姑娘,聽聞你們安慶府每年都要像朝廷繳納很多的茶葉作為貢品,茶農們可有怨言?”

那姑娘一邊照顧著行路不大方便的慕容霓裳一邊回答道:“還可以吧,聽老人們說,在羅知府之前,日子才叫苦呢,不僅要上交朝廷,還要被那知府多增收一層,我們自己都喝不上新茶的,可羅知府來了之後,除了上交朝廷的三分茶,就沒有多收的了,我們的日子好過多了!”

“那這麼說來,這位羅知府可是個大清官咯?”慕容霓裳熱的駐足用扇子邊扇邊問。

“那當然!羅知府是當地的父母官,青天大老爺!”那採茶的姑娘不會夸人,可意思卻是慕容霓裳想聽的,“要是他私下裡少喝一點酒就好了,不注重自己,若是他死了,再派一人貪官來可怎麼辦!”

走來走去,也停了不少的話,可慕容霓裳倒覺得端木玦是真的懂茶,便買了五十兩的茶葉交給了寒夜帶上,“姑娘,告辭!”慕容霓裳作揖告別,那姑娘卻在慕容霓裳臨上馬車之前,看著慕容霓裳稍有些忸怩的說:“公子,可否將腰間的香囊送給我,我可以少收些茶錢!”

“啊?”慕容霓裳還以為那採茶的姑娘看中了自己,一臉的驚恐,不料那姑娘卻笑著說道:“我有個心上人,可一直沒有定情之物,自己又不會刺繡,所以想要您腰間的香囊!”

慕容霓裳一聽,當即笑著摘下腰間的一塊玉佩,遞與那採茶的女子,說道:“常說金玉良緣,今日這玉佩就贈與姑娘,也盼你與你的情郎,成就金玉良緣!”

那女子滿臉的喜色,接過慕容霓裳遞過來的玉佩,近身在慕容霓裳的耳邊說道:“其實我看得出你是個姑娘,哪有男子漢家家的還扎耳眼兒的!”那姑娘嘻嘻一笑的跑開了,只留下慕容傻笑了幾下。

“那姑娘同你說了些什麼?”上車後端木玦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要走了我身上的玉佩,說是什麼金玉良緣的……你說她是不是看上我了!?”慕容挑眉問道。

“胡說八道!”端木玦展開扇子自顧自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臉上卻帶著幾分不自在,其實他也覺得若是慕容霓裳是男子,肯定風度翩翩的連自己都望其項背。

“先生,時間不早了,回城之後我們找一家青樓喝點花酒吧?”

黃昏將至,陽光都褪去了熾熱的溫度,只留下橘黃色的光芒灑在遠方的天際,馬車向著那光芒跑去,只聽馬車中端木玦嗆聲說道:“一個姑娘家家,怎麼老想著去那些風月之地,真是受不了你!”

“先生,是您說的,若是今晚打賭我贏了,可要給我一百兩金子的!”

“那也要贏了再說!”

“先生……”,馬車裡的聲音越來越遠,但那銀鈴般的笑聲卻是迤邐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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