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奧斯卡頒獎季的競逐時刻。
各家公司都拿出看家本事,為奧斯卡席位進行公關和造勢。
其中,被戛納遺棄,卻在威尼斯風頭十足的Netflix,手握著多張王牌,優勢明顯。
為了讓自家王牌不錯過奧斯卡,Netflix宣佈多部電影提前在影院公映(奧斯卡有一條規定:報名的影片必須在院線上映一週)。
謝謝奧斯卡!謝謝Netflix!讓我日思夜想的一部電影終於露真容!
“不一樣的西部片”“花樣作死,笑到懷孕”“逃不過宿命的淒涼感”...
它就是——
《巴斯特·斯克魯格斯的歌謠》
The Ballad of Buster Scruggs
《巴斯特的歌謠》是由大名鼎鼎的科恩兄弟執導的一部西部片,它在今年的威尼斯電影節上,斬獲最佳劇本獎。
說起科恩兄弟,那真是NB哄哄。
作為奧斯卡、戛納的常客,二人是活躍在國際影壇中為數不多的兄弟搭檔(比較知名的還有:達內兄弟、塔維亞尼兄弟、羅素兄弟)。
從出道開始,憑藉著獨特的作者風格和深刻的人文關懷,他們已經獲得榮譽無數。
1984年,處女作《血迷宮》斬獲聖丹斯電影節大獎,從此獨立電影界一舉成名。
1991年,《巴頓·芬克》斬獲戛納電影節金棕櫚、最佳導演、最佳男演員。
1997年,《冰血暴》奧斯卡七項提名,最終獲得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原創劇本。
2001年,《缺席的人》斬獲戛納電影節最佳導演。
2008年,《老無所依》贏得奧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
2013年,《醉鄉民謠》斬獲戛納電影節評審團大獎。
在這部最新作品中,科恩兄弟嘗試全新的結構,用6個獨立的小故事串聯出一個荒誕無比的西部世界。
《西部老巴的故事》《阿爾戈多內斯附近》《飯票》《黃金谷》《受驚女子》《遺體》...
每個獨立的故事風格不一、獨具特色,但是它們都發生在美國西部,都圍繞著“命運無常、對死亡的不可捉摸”來講述的。
每一個故事的劇情十分驚奇,讓你猜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為什麼要用6個獨立的故事來講述呢?因為人總是愛聽故事,被故事吸引。
科恩兄弟認為:
“人們總是聽不夠故事,因為他們總是會把故事聯繫到自己身上。人們都喜歡聽自己的故事,只要故事裡的人物是我們,卻又不是真實的我們。”
聽起來是不是繞口?繞口就對了,畢竟是出自哲學系出身的大師之口。
《國際銀幕》評價:“它並沒有顛覆科恩兄弟一貫的風格,短片集的形式,看似鬆散,但大師功力依舊完美地展現。”
高評價+威尼斯大獎加持+科恩兄弟金字招牌,《巴斯特的歌謠》正式成為網飛衝擊奧斯卡的種子選手。
美國西部,景色旖旎,包容萬象。
世外桃源,青山綠水。
無盡荒漠,滾滾黃沙。
峽谷巨川,雄奇壯美。
神祕的大西部孕育著美國的神話,美國自由的精神來自於西部,美國西部片更是淵源於此。
西部片在很多影迷的心中,都是一個俠義的英雄夢。
頭戴寬沿高頂氈帽,脖系多彩印花圍巾,身穿皮上衣牛仔褲,腰挎掛著左輪手槍,肩扛來複槍,腳穿著刺馬釘長筒皮靴...
每一個西部牛仔都是瀟灑自如,威猛高大,英雄無畏。
在灑滿夕陽餘暉的荒漠盡頭,在滾滾黃沙中,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尋寶的淘金者、不羈的牛仔、無法的劫匪、神祕的印第安人、遷徙的大篷車、冒險的賞金獵人。
他們背井離鄉,為了生存、為了財富,堅守著人定勝天的冒險精神,但是始終敗給了另一個人——死神。
因此,西部的歷史不僅僅是一個象徵、精神,它的背後更是一段求生的歷史、面對死亡的歷史。
在《巴斯特的歌謠》中,科恩兄弟就講述了一個“不一樣的西部傳說。”
這裡沒有了大義凜然,只有荒誕不經的幽默和諷刺、對死亡不可知性的警示。
不同於英俊瀟灑、為復仇而戰的傳統牛仔,西部老巴(蒂姆·布雷克·尼爾森 飾演)是一個十分瘦弱、嬉皮笑臉的小牛仔。
雖然貌不出眾,但是他天生擁有一副好嗓子。
他的歌聲響亮整個荒漠,不參加“美國好聲音”都是屈才了。
不得不提的是,蒂姆·布雷克·尼爾森在科恩兄弟《逃獄三王》中也亮過嗓子。
一襲白衣白褲,一把吉他,身騎一匹白馬,這是他的標配。
真是“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中原。”
別看他總是嬉皮笑臉,一點沒有大俠的風範。
但是,皮囊之下,他是一位百發百中的神槍手。
出槍神速,一槍斃命,名聲傳四海。
他還被懸賞通緝,被賞金獵人追捕。
在社會上混,總有一些不識貨的,不知死活,非要撞在槍口上。
看到老巴這樣一副嬉笑、捱揍的樣子,總想欺負他一下。
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況他還是一隻百發百中的兔子。
比試一番?行!那就用牛仔們最傳統的比試方式:一槍定生死。
biubiubiu,對方總是倒在老巴的槍下。
即便是沒有槍,面對一些莽撞的傻瓜蛋子,他也能夠出奇制勝。
正是源於對自己槍法的自信,老巴更加專攻於歌唱事業,載歌載舞遊蕩在西部。
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雖然神槍手老巴經常戰勝勁敵,但是總會有擦槍走火、失誤算錯的時候。
最後,他的盲目自信害了他。
斯人已逝,化作塵煙,長出小翅膀,放下槍火,他專情於歌唱...
真所謂:歌神附體神槍手,人外有人昇天國。
人人都說,西部有一百萬種死亡的方式,這根本不是聳人聽聞。
西部奮鬥史,本來也是一個西部的死亡史。
像西部老巴這樣,蠢死的不止他一個人。
即便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永遠不知道死神什麼時候來要你的命。
無名牛仔(詹姆斯·弗蘭科 飾演)就是一個十分倒黴的牛仔。
在一望無際、人煙稀少的荒漠裡過得太無聊,沒事就搶個銀行玩玩。
面對只有1個老頭看管的銀行,本來自信滿滿,結果他還是失敗了。
他竟然被一個身上掛著鍋碗瓢盆的老頭給生擒活捉,真是太可笑了!
在當時,搶劫銀行可是大罪,嚴重到要被吊死。
被吊在樹上的他,只能等著宣判死刑了。
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一群印第安人劫殺掉了這群審判者,唯獨留下牛仔,讓他自生自滅。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他的命,全靠這匹馬了!
馬兒不能不吃草,但是隻要它一吃草,牛仔就離著死近一步。
真不知道他是走狗屎運了,還是怎麼著了?
快要掛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趕牛的牛仔。
這下他終於有救了?他真的能活命嗎?當然不能!
還沒等到喘口氣,另一批執法者逮捕了他,並判其偷盜罪,罰為絞刑。
他又被吊在了絞刑臺...
一天之內被吊2次,這也沒有誰了!點兒真夠背的!
正在死亡的時候,他遇到了人生最後一件美事:美人的傾城一笑。
這真是:點兒背牛仔總被擒,紅顏一笑死也風流。
在《巴斯特的歌謠》中,像這樣逃不過死神之手的傳奇還有很多。
我在這裡就拋磚引玉,大家從電影中體會這種荒誕吧。
雖然這不是科恩兄弟第一次執導西部片,但是《巴斯特的歌謠》用短片集的結構形式,這算是他們全新的嘗試。
短片集有一個最大的忌諱:短片集的結構雖然靈活,但是最怕短片的質量參差不齊。
科恩兄弟用老道的掌控力和才華將6個故事圍繞在一貫的作者風格之下。
他們將每個故事講得饒有情趣,不落俗套,充分彰顯出奧斯卡最佳導演的本色。
首先,“無辜者應受苦,罪者應受懲罰,人飲血而為人。”
西部蠻荒的世界也遵循著這樣的法則。
每一個小人物的命運都是從小的錯誤開始,然後像滾雪球一般,直到最後失控,人物走向宿命般的悲劇。
這種無法逃脫的宿命感,從科恩兄弟的《冰血暴》開始就一直延續到現在。
其次,在科恩兄弟的作品中,偶然性和意外的故事情節給人物的命運帶來荒誕感,同時也披上了一層存在主義的哲思。
這種荒誕也變成了一種黑色幽默。
嘲諷、幽默更是貫穿整部電影,讓人捧腹大笑。
比試槍法時,用一塊木板就能讓對方開槍把自己打死。
當絞刑臺的其他人大哭的時候,牛仔卻輕蔑地笑著:“你是第一次?”
這讓人哭笑不得!
最後,人物命運的不可知性和顛覆,人在自然和生活中始終處於無可奈何的狀態。
在這6個故事中,無論是,神槍手老巴,搶劫銀行未遂的牛仔,還是口吐蓮花的說書人·····
他們都有一種悲涼宿命感,無論怎樣抗爭,最終難逃死神的翻牌子。
雖然這麼說有些悲觀,但是悲觀之後也是給我們一個警醒。
就像蔡瀾說的那樣:
“吃得好一點,睡得好一點,多玩玩,不羨慕別人,不聽管束,多儲蓄人生經驗,死而無憾,這就是最大的意義吧,一點也不復雜。”
歌神神槍手,自負丟掉命。
黴運小牛仔,無奈二進宮。
遭棄說書人,命運將他欺。
淘金夢一場,比比誰命硬。
命喪土鼠窩,衝動是魔鬼。
奔赴黃泉路,馬伕不會停。
生死天註定,躲藏也沒用。
《巴斯特的歌謠》的6則故事,除了荒誕,更多的是對人生的寓言。它充滿了荒誕、悲傷、絕望、浪漫、幸福...
看完電影的我們,就如同剛剛讀完一本書,打開時滿懷欣喜,合上書回味無窮、感嘆萬千。
電影中的世間百態,最終回到了人性的思考,回到了現實的反思。
為了生存,只能你死我活,但是生存的法則依舊無限期有效,那就是終有一死。
我們不求“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但求死亡那一刻,放得下,回想自己一生沒有白活,不後悔。
畢竟,生命輪迴著重複的故事,只是主角不一樣而已。
喧鬧一番之後,大自然還是迴歸到最初的平靜。
文章來源丨影探(ID:ttying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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