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匿基地28年之久,歸來已白髮,被身邊同志親切地稱為“福將”

1967年6月17日,我國第一顆全當量氫彈空爆試驗成功,這是繼新中國1964年10月16日第一次地爆原子彈和1965年5月14日在羅布泊空爆之後,在全球範圍內所掀起的又一場波瀾壯闊的核幽靈的震盪,從而使當年毛主席關於“原子彈要有,氫彈也要快”的偉大號召,付之了實踐。使我國成為繼美國、蘇聯、英國之後世界上第4 個擁有氫彈的國家。中華兒女無不為之額手相慶,無比自豪。

他隱匿基地28年之久,歸來已白髮,被身邊同志親切地稱為“福將”

1964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彈試驗成功。1967年6月17日,中國第一顆氫彈又在羅布泊上空爆響。而作為中國核武器研製工作的開拓者和奠基者,鄧稼先的名字也因此被載入了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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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稼先

今天,是“兩彈元勳”鄧稼先誕辰95週年紀念日。為了緬懷他對中國核武器研製事業所作出的突出貢獻,使他不計名利、甘當無名英雄和艱苦奮鬥、捨生忘死的革命精神發揚光大,祖國網特刊文以紀念。

坎坷之旅 祕密航程

鄧稼先,1924年6月25日出生於安徽懷寧縣。是傑出的物理學家、核科學家,是我國核武器理論研究的奠基與開拓者之一。從原子彈、氫彈原理的突破和試驗成功及其武器化、到新的核武器的重大原理突破和試驗成功,他都作出了重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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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8月20日,鄧稼先獲得美國普渡大學博士學位。

1942年12月2日,美國建成世界上第一座原子反應堆,標誌著人類從此進入了“原子時代”。緊接著,1945年7月16日,美國爆炸了世界上第一顆原子彈;1949年,蘇聯也爆炸了自己的原子彈;1952年,美國又製成第一顆氫彈……然而,當時中國的原子核理論研究卻基本上是一個空白。1954年,鄧稼先擔任了中科院數理化學部副學術祕書,協助錢三強和吳有訓副院長的工作。他被前輩科學家親暱地稱為“娃娃博士”。

1955年1月15日,毛澤東主席在中南海主持召開了中共中央書記處擴大會議,著名地質學家李四光、著名核物理學家錢三強及地質部副部長劉傑到會並作了專門彙報。在這次會議上,原子能事業被排上了新中國建設的時間表。

1956年4月25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毛澤東主席在題為《論十大關係》的講話中明確指出:“我們不但要有更多的飛機和大炮,而且還要有原子彈。在今天的世界上,我們要不受人家欺負,就不能沒有這個東西。”

1958年8月的一天,當時擔任第二機械工業部副部長和原子能研究所所長的錢三強教授找到鄧稼先,告訴他我們國家要放一個“大炮仗”,想請他參加這項工作。雖然錢副部長用的是隱語,但是敏感的鄧稼先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不禁激動萬分,五內沸然,黨把這麼重大、機密的任務交給他,說明了對他的無限信任,是無尚的光榮。當晚,他通宵未眠。他按捺不住向妻子婉轉地吐露了自己的心聲:“我要調動工作了,以後家裡的事我就不能管了。”“我的生命就獻給未來的工作了,做好了這件事,我這一生就過得很有意義,就是為它死了也值得!”第二天,鄧稼先就被調入二機部剛剛成立的核武器研究所,擔任理論部主任,負責領導核武器研製的理論設計工作。從這一天起,他從近代物理研究所“消失”了,他的名字也不再出現於公開場合和公開出版物上,直到漫長的28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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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鄧稼先接受研製原子彈任務後與家人合影。

迎難而上 奧祕解開

中央下定決心自力更生,發憤圖強,原子彈研製,就定名為“596”工程,意思是要從1959年6月蘇聯政府撕毀協定之日起,走上獨立研製的道路。當時的中共中央總書記鄧小平爽朗地鼓勵大家:“你們大膽去幹,幹好了是你們的,幹錯了是我們書記處的。”這一變故自然也給鄧稼先的肩頭平添了數倍的重量:幾乎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鄧稼先憑著自己的學識與悟性,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果斷地確定從中子物理、流體力學和高溫高壓下的物質性質這3個方面去探索原子彈理論設計的奧祕。有了正確的主攻方向並不等於馬上就能取得成果,擺在理論部的同志們面前的仍有數不清的困難。鄧稼先提出的口號是,邊幹邊學!

1960年春,他們開始尋找一個非常關鍵的參數,也是一個高度機密的參數,任何國家都對它保密。以前曾請教過一位蘇聯專家,他隨口說了一個數值,為了加以驗證,鄧稼先他們先後進行了多次計算,費時近1年。為了研究工作的進一步深入,中央決定調第一流的科學家前來支援,全國都向原子彈研製工作開綠燈。著名物理學家王淦昌、彭桓武、郭永懷前來助陣,鄧稼先感到非常振奮。他崇敬地稱他們3人為“三尊大菩薩”。同時,大批優秀的中、青年科技工作者及熟練工人迅速地補充到研製隊伍中來。這些強有力的措施,推動了研究工作更好地向前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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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稼先

1961年夏,中央要求加快原子彈研製的速度,爭取不遲於1963年把初步設計方案拿出來。工作達到了極限,白天不夠用,晚上挑燈夜戰。每週都要開討論會,不論是著名科學家,還是初出茅廬的小青年,都各抒己見,暢所欲言。一個個假想、猜測在爭論中形成,他們造出了一系列在文獻上找不到的公式,列出了許多異常複雜的方程組。著名數學家華羅庚稱他們所計算的對象是“集世界數學難題之大成”。儘管國家已把當時唯一的大型計算機安排給他們使用,可他們手裡同時還使用著落後的手搖計算機、計算尺,甚至還有古老的算盤。

鄧稼先和大家一起,不分晝夜地捕捉著原子彈的蹤跡。困了,趴在床上打個盹,接著再算。有一次他伏在辦公桌上睡著了,結果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可他竟沒有醒,反而越睡越香。還有一次,他指導青年人寫理論計算報告,講完了之後,他自己卻站著睡著了。

他全面掌握著中子物理、流體力學和高溫高壓下的物質性質3個組的研究工作,又親自領導其中的第三組,主持“高溫高壓下物質狀態方程”的研究。當時,由於保密的原因,國外從不發表有關核材料的狀態方程。而國內當時的條件,也無法去模擬出一個像原子彈爆炸那個瞬間的高溫高壓狀態。鄧稼先領導4個年輕人,絞盡腦汁,夜以繼日地進行研究、推算。終於創造出一套獨具特色的外推法,由此求出了高溫高壓下核材料的狀態方程,並巧妙地與低壓狀態的方程連接,得出了相當大區域內完整的狀態方程,滿足了理論設計的要求。在沒有任何實驗條件的情況下,推算出高溫高壓下核材料的狀態方程,是鄧稼先在原子彈攻關過程中科研上的重大貢獻之一。

接著,中子運輸、流體力學問題,一個個謎團相繼被解開,開啟原子彈奧祕之鎖的鑰匙終於找到了。

1962年9月,第一顆原子彈的理論方案誕生。1963年,原子彈總體計劃完成,三十九歲的鄧稼先在上面莊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紅雲騰空 兩彈震撼

1964年10月16日,新疆羅布泊的戈壁荒漠上,120米高的鐵塔託舉著中國的第一顆原子彈,巍然矗立,從70公里以外的屏機場用肉眼便清晰可見。下午3時整,隨著啟爆零時的到來,一道強光閃過,一個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直衝雲天,好像升起了半個太陽。數秒鐘後,一聲天崩地裂般的驚雷震撼長空,氣浪奔湧,排山倒海,令人心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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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

成功了!鄧稼先與戰友們像一股潮水似地湧出地下室,立刻響起了如雷的歡呼聲。大家激動、興奮地相互擁抱、跳舞,有的人甚至在地下打滾。鄧稼先頭戴護目鏡,眼望那朵倚天接地、壯觀無比的蘑菇雲,流下了幸福的熱淚。

當天,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在人民大會堂莊嚴而又興奮地宣告: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時,中國成功地在西部大沙漠上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核大國對中國實行核壟斷、核訛詐的歷史從此結束了!中國試驗核武器是為了消滅核武器,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中國都不會首先使用核武器……

整個世界被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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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9月,第一顆原子彈總體計劃完成並上交中央專委後,中共中央立即指示鄧稼先所領導的理論部,集中全部精力,投入氫彈的研製工作。

氫彈,又稱熱核彈,它爆炸時所需的高溫 (高達1000萬度)由原子彈的爆炸來提供,氫彈的威力則遠遠超過原子彈。一顆氫彈足以毀滅一座城市。

和原子彈攻關的情形一樣,研製人員進行民主討論,群策群力。經過充分的醞釀與熱烈的研討,大家提出了好幾種方案,鄧稼先從中歸納出3個方案,由3位副主任帶領,兵分3路進行計算。

1965年夏,于敏副主任帶領一個小組奔赴位於上海郊區嘉定的中科院華東計算所,利用那兒的一臺大型計算機進行計算。經過兩個月的苦戰,終於有了苗頭。于敏立即撥通了長途電話,用隱語將這一喜訊告訴了鄧稼先。鄧稼先第二天就帶人由青海經北京飛往上海。他們和于敏小組又通宵達旦地計算、分析、討論,一個月後,終於找到了突破氫彈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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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鄧稼先(左)與于敏在核試驗基地

1965年冬,氫彈的理論設計進入最後階段。鄧稼先組織大家反覆分析技術難點,尋求解決的途徑。他經常親自進計算機房,晚上,或者在機房的地板上和衣而臥,稍事休息,或乾脆徹夜不眠,跟幾位副主任一起突擊、苦戰。終於,一套經過充分論證的氫彈方案形成了。這就是後來外國人所稱的“鄧—於方案”。

1966年5月9日,第一次有熱核材料的核試驗成功。1966年12月28日,驗證氫彈原理的核試驗成功。以周恩來為組長的中央專委決定,按此理論方案,直接進行全當量的氫彈試驗。

1967年6月17日,我國第一顆氫彈空爆成功。世界又一次被震撼了。英國《泰晤士報》記者驚呼:中國的氫彈爆炸“推翻了美國軍事計劃的時間表”。《每日快報》則稱:“這使美國和俄國人都感到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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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原子彈到氫彈,美國用了7年零4個月的時間;蘇聯用了4年,英國用了4年零7個月,法國用了8年零6個月;而當時經濟技術條件還十分落後的中國,卻僅僅用了2年零8個月。在這一使全世界都感到驚詫的紀錄後面,飽含著鄧稼先和他的戰友們多少汗水甚至鮮血啊!

飛來橫禍 痴心不改

氫彈試爆成功之後,鄧稼先繼而帶領科技人員致力於研製新的、實戰性能更好的氫彈。在這一時期,鄧稼先又在技術方面作出了重要貢獻。其中許多關鍵的技術與設計都是在他的親自參與下提出與解決的。

為了能用更精良的武器裝備部隊,鄧稼先四處奔走,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加工車間。有段時間,他幾乎天天都接觸放射性物質,因而受到核輻射的損傷也就在所難免了。在我國已經進行的前32次核試驗中,鄧稼先親自參加和組織指揮的有15次。人們都稱他為“福將”,因為凡他主持的重大決策,均無一失誤。然而,為能有這樣的成績,鄧稼先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冒過多少次風險,又受到過多少次超劑量的核輻射,誰能數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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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尋回未爆的核武器彈頭後,鄧稼先(左)與趙敬璞合影於新疆核試驗基地的戈壁灘。

由於鄧稼先遭受到難以數計的放射性鈈輻射的傷害,鄧稼先回到北京住進醫院作檢查時發現,他的尿液裡有很強的放射性,白血球內染色體已經呈粉末狀,白血球的功能不好,肝臟也受損。幾乎所有的化驗指標都是不正常的。如此強烈的核輻射對身體的傷害是現代醫學水平所無法補救的。鄧稼先當時很可能已經預感到自己剩下的時間不會太長了,因而,從那以後,他更加拼命、忘我地工作,更加珍惜寶貴的時間。

在生命的最後數年,鄧稼先醉心於新一代核武器的研製,為我國新一代核武器的重大原理突破和研製試驗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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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80年代初,于敏與鄧稼先在原九院院部聽取工作彙報。

上世紀80年代以後,還不到60歲的鄧稼先迅速地衰老了。工作之餘,和同事們一起爬山,他會突然精疲力竭,舉步維艱,兩個人架著他也挪不動步,只好半路折回。開會時,狂跳的心臟竟會高達每分鐘120多下。他變得怕冷了,穿得和別人一樣厚,可有時竟會冷得縮起脖頸……

1985年7月,鄧稼先從基地來北京開會,不知怎麼發現大便困難,肛門痛得坐不下來。在妻子的一再催促下,他利用會議的間隙來到301醫院看病。原本他想拿點潤腸通便的藥物就走,不料醫生經過仔細檢查之後驚詫地問道:“為什麼現在才來?”鄧稼先被強行留下住院作進一步檢查。8月6日,檢查結果表明:他患了直腸癌!8月10日,鄧稼先做第一次手術。手術之後的結論是:“癌症屬中期偏晚,已有淋巴結及周圍組織轉移,預後不良。”

消息傳開,人們都驚呆了。上自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核工業部,下至核武器研製的各個部門、單位,鄧稼先的老同事、老同學、親朋好友,無不為他的生命與健康而感到深深的擔憂與牽掛。中央軍委首長命令301醫院:不顧一切代價挽救鄧稼先的生命。張愛萍將軍親自參加制定治療方案,並在手術時一直守候在手術室旁。醫院成立了專門的治療小組。黨和國家領導同志先後到醫院探望、慰問……面對無情的絕症,鄧稼先卻顯得十分坦然與冷靜。他一再叮囑組織上不要再為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煩與浪費。他只有一個念頭:在有限的時間裡,為黨和人民再做一次最後的貢獻,把沒做完的事,儘可能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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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6月攝於北京,楊振寧到醫院看望病中的鄧稼先。

1986年6月15日,國務院代總理萬里去醫院看望鄧稼先,並告訴他國務院決定授予他全國勞動模範的光榮稱號。兩天後,授獎儀式在醫院的病房裡舉行,鄧稼先服用了加倍的止疼藥。在接受了國務院副總理李鵬授予他的獎章和證書之後,鄧稼先艱難地作了生平最後一次發言:

“核武器事業是成千上萬人的努力才能取得成功的。我只不過做了一部分應該做的工作,只能作個代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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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稼先逝世前12天,接受全國勞模獎章。

1986年7月29日下午1時50分,鄧稼先在妻子、兒女的守護中長眠,為中國的核武器事業耗盡了最後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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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7月29日,鄧稼先因病去世,終年62歲。

噩耗傳出,張愛萍將軍賦詞痛誌哀思:“踏遍戈壁共草原,二十五年前。連克千重關,群力奮戰君當先,捷音頻年傳。蔑視核訛詐,華夏創新篇。君視名利如糞土,許身國威壯山河。哀君早辭世,功勳澤人間。”並親筆寫下“兩彈元勳鄧稼先”的著名題詞。

本文系祖國網據歷史資料編輯整理。轉載請註明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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