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前線唯一的軍官戰俘,副指導員汪斌被俘的經過

衝鋒槍 陸軍 越南 麻栗坡 火箭筒 大學 山東 射擊 南疆烽煙正十年 2019-07-15

汪斌,山東鄒城人,1957年1月出生,1976年12月參軍入伍。1983年12月,昆明軍區受領了收覆被越軍侵佔的雲南省麻栗坡縣老山地區的作戰任務,陸軍第14軍步兵第40師奉命執行這一任務,劉昌友師長決心以118團攻擊老山,119團攻擊662.6高地。就在這個時候,剛剛結婚不久的汪斌調入118團1營2連,任副指導員。

老山前線唯一的軍官戰俘,副指導員汪斌被俘的經過

根據師的作戰部署,1營奉命執行穿插任務,首先攻佔76號高地、1072高地,形成對內對外正面,斷敵退路,阻敵增援;爾後營主力繼續沿49號高地、48號高地向老山方向發展進攻,配合團主力全殲老山地區之敵。為了打好這次穿插,118團和1營在反覆偵察敵情和勘察地形的基礎上,決心從80號、81號高地之間越境,沿山腳的森林邊緣直插敵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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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戰前14軍軍長改變了對1營的原定部署,把穿插路線提升了400米,即從山腳下提高到了山坡上,要部隊從80號、59號高地之間越境,沿79號、1214、78號高地實施穿插。他的理由是這條路線山高林密,便於隱蔽,可以達成出敵不意的效果。軍長的這個決定從主觀意願上來說是好的,但卻忽視了惡劣的地形條件對部隊行動的嚴重影響,也沒有考慮到敵人可能採取的反制措施,成為了1營在穿插途中遭敵炮火覆蓋,造成嚴重傷亡,未能完成當日攻佔1072高地任務的主要原因。

1984年4月28日凌晨5時56分,14軍炮兵開始按計劃向老山地區實施34分鐘的炮火準備。6時10分,正在穿插途中的1營戰鬥隊形的腰部和尾部開始遭到越軍的猛烈炮火打擊(越軍準確地判斷了我軍的穿插路線,為此周密地計劃了火力),正好處於火力覆蓋範圍之內的營指揮所、火力隊和擔任預備隊的2連傷亡慘重。(要不是帶隊的副團長向坤山和營長劉年光臨機決斷,把穿插開始的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那麼全營都將會處在越軍的火力範圍之內,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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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越軍使用了瞬發引信,炮彈碰到樹枝就會爆炸,這就造成了極為恐怖的空爆效果,彈片在空中成傘狀散佈,殺傷面廣、威力大,對沒有工事作為依託的暴露步兵構成了致命的威脅。在越軍持續數小時的猛烈射擊下,沿途高地上到處是傷兵和屍體。樹枝上、竹林裡、草叢中到處是橫飛的血肉和殘肢斷臂。有的屍體被炸成幾截,內臟飛上了枝頭;有的屍體被彈片削去了頭顱,頸部咕咕地往外冒著血泡。此情此景,慘不忍睹,這條提升了400米的穿插路線,已經成為了一道血腥的山谷……

2連連長王仕田、指導員高少林為了擺脫困境,帶領連隊不顧一切的超前猛衝,越軍的炮彈追著2連打,一路上都有人不斷地倒下。在經過1214高地、78號高地東側和51號高地東北側後,2連的傷亡已經高達50餘人,損失近半。在激烈的戰鬥中,帶突擊排的副連長叢明犧牲,連長王仕田(後來犧牲)和指導員高少林先後被炮火炸傷,整個連隊失去了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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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炊事班負責戰場救護的副指導員汪斌將幾名傷員轉交給負責後送的軍工連隊時,遇到了負傷的指導員高少林。高少林制定他代理連長,繼續帶領連隊堅持戰鬥。汪斌臨危受命,帶著司務長韓金才和自己的通訊員邵文忠,一邊組織搶救傷員,一邊收攏部隊向營指揮所靠攏。

汪斌把收攏的人員交給2排長韋成文負責警戒營指揮所。並請求營長劉年光允許他帶人去把叢明副連長的遺體找回來。得到營長的批准之後,汪斌帶著司務長和通訊員向敵縱深搜索前進。在48號高地,他們與越軍一個小分隊遭遇了。越軍搶先開火,司務長和通訊員中彈倒地,汪斌的左腿也負了傷。他當時揹著861指揮機,還有指揮旗和望遠鏡,這些裝備暴露了他作為指揮員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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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斌的衝鋒槍在之前被2排一個火箭筒手要去了,身上只有兩枚手榴彈。他把手榴彈投向敵人之後,就拖著傷腿想要去取下通訊員身上的衝鋒槍。這個時候幾個越南兵蜂擁而上,揮舞著槍托狠狠地朝他猛砸,汪斌很快失去了知覺。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自己被綁在樹幹上,正被越軍往下拖。(還有一種說法是,汪斌曾經掙扎著朝距離他幾十米遠的6班長花國順大喊,向我開槍,快向我開槍!)

汪斌被俘了,他是老山地區歷時六年的對越攻防作戰中,被俘的唯一一名軍官。

在越南被囚禁了5年半之後,1990年1月16日,汪斌在友誼關與同登零公里處被遣返回國。由於惡劣的生活條件和越方的虐待,他當時的體重只有37公斤,而且身患多種疾病。歸國之後,又經過了一年多的馬拉松式的審查,組織上給汪斌的問題作了結論:無投敵叛國行為,恢復軍籍、黨籍和幹部職務,授予上尉軍銜。這一結論,體現了實事求是的作風和嚴肅慎重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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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初,汪斌轉業,回到故鄉電力系統工作。

戰俘,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只要有戰爭,就會有戰俘。那我們應該怎麼看待戰俘?必須得把力竭被俘和主動投降區別開來,把因為客觀原因落入敵手和主動、帶頭向敵人交槍屈服區別開來。對於前者,他們已經盡到了軍人的職責,不應苛責。而對於後者,軍法難容!

作者為歷史學碩士,大學講師,專注中越戰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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