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經常,看到殘垣斷壁的古蹟時,我總想起杜甫這沉鬱頓挫的詩句。明朝鞏華城遺址如今蒼勁衰老,與它相遇是在一個炎熱的下午。
從北京出發走京藏輔路到沙河向東拐進細長的衚衕,再進去,突然直面迎來一座高大的古城。城門深厚凝重,城磚斑駁嶙峋黃土裸露。在花花綠綠的商販車流的夾縫裡它突兀而顯得衰弱。這就是明代京城重鎮鞏華城。
鞏華城最早只是一座行宮。它是明朝皇帝北征巡狩暫停的場所。最初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後五次北擊蒙古騎兵都曾經在此行宮歇腳。朱棣死後,行宮與護軍營房在一次洪水中被全部沖毀。之後經歷土木堡之變,國家動盪這裡被荒廢了將近一個世紀。
時間到了嘉靖皇帝,在嚴嵩建議下,嘉靖十九年(1540年)才修建了四周有高大城牆的方城,取名鞏華城。經過明清兩代的不斷擴充,鞏華城最終發展成為一座具備祭陵、駐防、漕運、經貿等多種功能於一身的京城重鎮。
鞏華城有四座門,正門扶京門,俗稱大南門,雄偉壯觀。北門“展思門”寓意“展懷思宗”。西門“威漠門”寓意“西威大漠”。東門“鎮遼門”。據史料記載,鞏華城的匾額,都用漢白玉製成,為嚴嵩手書。嚴嵩雖是大奸臣,但他的書法卻雄渾沉穩,大氣非凡。
今天,“威漠門”已走入尋常生活,高大的城券掛上了條幅,門垛邊“加工服裝”“滋根活動室”各種招牌貼的好不熱鬧。曾經,用於防衛的門內千斤閘,千斤閘的溝槽都保存的完好,城門上過去都設有閘樓。如今這些森嚴的設施只有靜靜守護,守護生活在今天的百姓人家。
“展思門”是鞏華城北門。明朝它有守衛北邊十三陵陵寢的重任。這裡是三座拱形城門。城門今天已經被搭建的民房包圍,人們安居城牆下,門洞一邊被封住,洞裡成了遮風避雨的好地方。在這個炎熱無風的下午,來到城門下陰涼舒服,難怪門前坐了這麼多歇涼的人。
一座正在消失的古城,城牆,城內的建築都沒了。城門也斑斑駁駁似有似無的融進新的生活。幾百年前一個駐兵,防衛的重鎮,今天在時間面前蛻變的蒼老,衰弱,成了生活的背景,淺淡的幾乎就要消失。在這個無風的下午,走在城下,樹木濃綠,知了叫個不停,我為鞏華城拍下這組照片,留下它今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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