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照顏色—吳子建先生印象

草書石濤春秋戰國黃金中國書法網 2017-05-15

古道照顏色

文/鬱俊

剛見過吳子建先生，賜茶給我們喝，慣常笑眯眯的，進門寒暄畢，就開始給茶館的服務員派紅包，新年新歲的，的刮香港做派，往紅包裡插紅票子的神情非常認真，我猜大約刻印，他都沒有這麼專心。茶館店沙發闊綽，琴書瀟灑，正好可以翻他的印譜，原拓，收的大多數近十幾年來的印作，雜一些以前的舊印，量不大，主要是新的，新印和過去的比較，手段似更流利儉省。

大凡了不起的藝術家，都有特別敏感銳利的一面。吳先生可能表現得更明顯一些，他的眼睛裡，富貴貧賤，糞土黃金，玩器詞章，都有高人一籌的視野和領悟，有些初聽起來簡直和常識迥異，但是細細的想一下，哎，對。而從他嘴巴里說出來，又帶著幾分孩子氣，所謂不失赤子之心，大概就這個樣子。

茶湯三獻，他對我開示，說這些年西方的造型理論進來，其實有點問題，西人都講究一個視覺造型上要整體，其實中國人，除了對自然的敬畏和感恩以外，最緊要的手段反而是注重局部。只有對局部凝神了，生髮出來的東西才有質量，他舉例說你看戰國的玉器，或者誰誰的畫，都是這個道理。我聽了大受啟發，當年也聽過其他高手說過類似的言論，但是絕沒有他這樣子明晰和肯定。

這種理論落實到他自己的印上，因為注重局部，每一根線條的質量很高，簡直就不像刻出來的，而是長出來的；材料質感絕佳，刀痕宛然，似乎石屑剝落的聲音還能隱約聽到，這與石濤和尚的水墨畫，王覺斯的行草，幾百年了看上去雜沓淋漓，溼乎乎像沒有幹一樣，同臻其妙。這顯然不是僅僅依靠用功就能達到的境界，吳先生早年和當時海上印壇的聞人多有交往，砥礪切磋，可是不過多久，幾乎所有的印人都覺得自愧不如，斂衽束手，一時成為傳奇。即使擁有了這般迥出塵表的天賦，而他用功之勤，卻少有人知。我們以為功成名就的他，每天也就是喝喝茶，看看閒書藏畫，其實吳師母披露，儂看一清老早，伊又在刻印了。

現在書壇印壇，江湖奇葩不論，靜下心來做學問，眼光好，格調高的朋友，其實越來越多，因為科學昌明，印刷術日新月異，看到的，想到的都不一樣，長遠來看，審美精深是大勢所趨，而吳先生的印，作為能完美體現文化傳承和線條魅力的奇作，諸君定能從這些作品中有所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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