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曹操,歷史上的評價一直相反的,有人說他是延續漢祚的能臣,也有人說他是篡漢的奸賊,易中天先生的評價是“可愛的奸雄”,但是筆者以為,曹操是個有本事的人,能夠讓諸葛亮都感嘆“曹魏能人何其多也”,可見曹操就是在招攬人才上,也要略勝劉備孫權一籌的。
曹操愛才勝過愛才,這一點無論是對曹操不那麼友好的《三國演義》,還是要為曹操說好話的《三國志》,都用很多筆墨描寫曹操對人才的熱愛已經近乎痴狂,所以人們才不無誇張地說曹操“帶甲百萬、戰將千員、智能之士不計其數”。
但是曹操也不是什麼人都用,尤其是沒骨氣、耍小聰明的,曹操殺起來一點也不會手軟。
因為《三國志》記載過於簡單而且枯燥,所以我們還是從《三國演義》和其他史料中找些比較有趣的例子,即為博大家一笑,也能讓我們能有所感悟,正如《亮劍》裡楚雲飛所言:軍人,不能沒有骨頭!
禰衡和孔融 破口大罵的逃生 含沙射影的幹掉
禰衡這傢伙,即使是把他當做不畏強權的典型的《三國演義》。也沒寫出他真有什麼能耐,不過罵街的本事倒是一流,兩次罵得曹操狗血淋頭,要是換作這樣罵劉備和孫權,禰衡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但是曹操卻沒有殺禰衡,還把禰衡送到廣攬名士的劉表那裡,這正像李白所說的那樣:“魏帝營八極,蟻觀一禰衡。”曹操實際上是看不起禰衡這樣只會耍嘴皮子的的狂生的,而且也瞧不起“八俊”之一的劉表,認為即使禰衡幫助劉表,這倆“坐談客”對自己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但是曹操比較喜歡禰衡的硬骨頭,不但沒殺他,還給了他一條出路:到以仁慈著稱的劉表那裡,你們有共同語言,也許能有點出息。
而禰衡的那兩個好朋友,也就是“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一貫兩面三刀左右逢源,明面上也不跟曹操對著幹,特別是孔融,本來是被劉備推舉為青州刺史的,但是卻被袁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袁譚殺成了光桿兒司令,連老婆孩子都丟了,只好在曹操主持工作的朝廷當了一個秩比二千石的太中大夫(先為將作大匠),他從來不敢當面跟曹操對著幹,但是卻總是找機會諷刺挖苦曹操。
比如曹丕收了袁紹的兒媳婦甄氏,孔融就寫信給曹操說:“武王伐紂,把妲己賞賜給周公。”曹操虛心請教:“這是哪本書寫的呀?”孔融說:“以今度古,想當然耳。”給曹操來了個燒雞大窩脖兒。
曹操去征討烏桓,這本來是平定邊患的正義之舉,孔融卻譏笑他說:“從前肅慎(滿族的祖先)不按規矩上貢,丁零偷了蘇武好幾只羊,你這次去也揍他們一頓吧!” 這是讓曹操“關公戰秦瓊”,既嘲笑曹操窮兵黷武,也暗諷曹操沒文化。
而且曹操打袁紹的時候,荀彧郭嘉都力陳征討的必要性正義性和必勝理念,孔融卻到處散佈“袁紹不可戰勝”論,結果曹操氣得找了個茬把孔融給滅了門,而且還是用“不孝”的罪名:你以為就你會含沙射影呀?要玩心機耍滑頭,你還嫩著呢!
呂布與張遼 磕頭求饒的勒死砍頭 挖苦咒罵的青雲直上
白門樓上,人性的光輝和弱點表露無遺。
那個三姓家奴呂布居然一點做俘虜的覺悟都沒有,反而有點興高采烈:“明公所患,不過於布;布今已服矣。公為大將,布副之,天下不難定也。”這是《三國演義》的說法,也有說法是“你領步兵我帶騎兵,咱倆聯手,天下就是咱們的了!”
這呂布以為自己是個人才,也知道曹操愛才:你看我都服了,還不給個二把手乾乾?
估計曹操當時也被氣得哭笑不得:想什麼呢?就你這二貨還相當二把手?給我拉出去,先勒死,然後再砍了腦袋示眾!
其實即使沒有劉備在旁邊做醋,曹操也不會留下呂布——這個軟骨頭靠不住!
而張遼先是大罵上司呂布沒骨頭,又大罵曹操“國賊”:“濮陽城中曾相遇,如何忘卻?可惜當日火不大,不曾燒死你這國賊!”不但得到的待遇是“解衣衣之”,而且直接親封中郎將賜爵關內侯,後來更是做到了前將軍、晉陽侯,食邑二千六百戶,比關羽在劉備那裡得到的沒有食邑的前將軍漢壽亭侯還要來得實惠——要知道關羽可是劉備的第一親信呀。
陳宮陳琳桓邵 見了眼淚就必然有一人被殺
曹操這個人有意思之處,就在於對待罵他的人,那也是充滿了戲劇性:只要有人哭了,不管這個哭的是曹操還是階下囚,反正是要有一個人頭頭落地的。
當時有一個叫邊讓的大名士,跟曹操素昧平生,但是卻打骨子裡瞧不起曹操,總是寫一些文章來罵這個太監的孫子,曹操一聽:我也沒得罪你,你幹嘛不依不饒?給我拿下殺了!
邊讓被殺,陳宮一氣之下逃離了曹操(不是因為呂伯奢一家,陳宮也沒見過呂伯奢),而且幫著呂布往死裡打曹操。
呂布被擒乞命不成,曹操卻不想殺陳宮,看那意思是隻要你陳公臺給我個臺階,咱們就還像原先那樣還做好兄弟,但是陳宮也有骨氣,死活不肯重修舊好,於是曹操哭了,曹操這一哭,就把陳宮的腦袋哭掉了。
也有別人哭的時候,那也是在邊讓罵曹操一案中,有個叫桓邵的,本來是跟著邊讓一起罵曹操的,本來也已經跑掉了,可是按說在那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曹操也沒發什麼通緝令,你跑了也就跑了,曹操和袁紹不也從董卓那裡跑掉了嗎。可是這個桓邵居然鬼使神差地回去自首了,而且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訴說自己對曹操的景仰如同江水一樣滔滔不絕,滔滔不絕的,還有悔恨的眼淚。
看著腳下撒潑打滾哭訴哀告的桓邵,曹操氣不打一處來:哭一場就不殺你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哭成這樣,活著也丟人,趕緊給我推出去砍了!
而那個給袁紹寫檄文的陳琳,那可是用筆墨挖了曹操的祖墳,但是曹操很理解:畢竟是敵對陣營的嘛。
於是抓到陳琳後只是問他:“你罵我就行了,幹嘛要罵我爺爺?”陳琳的回答也挺有意思:“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耳。”意思是:當時罵你是我的本職工作!
曹操一笑置之,還讓陳琳當了自己的參謀兼祕書——職務是曹操發明的司空軍謀祭酒,司空是曹操當年的官職,軍謀祭酒是軍師中郎將之下的官職,相當於文案參謀。
要不怎麼說在當時,要想在亂世活得長久一些,或者說想幹出一番事業來,不但要有一身過硬的本領,還要有一身過硬的骨頭,比如那個把曹操打得沒招兒沒招而的孫權,曹操就大加讚揚,而對望風而降的劉琮則不屑一顧:生子當如孫仲謀,若劉景升兒子,豚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