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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看超級英雄的我們，最怕的是什麼？
不是一個響指殺一半生命，我們知道他們還會回來的。
也不是英雄們失去愛人朋友，我們知道他們會振作起來的。
我們最怕的是四個字——英雄遲暮
（老年金剛狼）
老去意味著結局臨近，我們的英雄夢彷彿也一同沉淪，物是人非，無端生出了悲涼。
所以，就算是平行世界裡的故事，老年金剛狼仍然讓我們痛得撕心裂肺。
但是有部動畫電影不僅讓我們在晚年哀傷裡驚醒，還貢獻了DC宇宙最酣暢淋漓的大戰，甚至被改裝成真人版賺足了眼球。
這就是DC的蝙蝠俠系列經典之作——
《黑暗騎士歸來》（上下）
嚴格來說，《黑暗騎士歸來》的上下部分是獨立的兩部電影，
它們各具有完整的故事框架，且播出跨度有一年之久。
但是故事線聯繫緊密，時間線完全接續，所以完全可以作為一個長篇故事的兩部分來講。
而整個《黑暗騎士歸來》給人們的第一印象，就是——
大家都老了。
故事發生在蝙蝠俠消失十年後的哥譚市，
由於英雄的震懾消失，罪犯橫行，燒殺搶掠，哥譚市彷彿變成了真正的罪惡之城。
可與興盛的犯罪對比，蝙蝠俠卻已經到了風燭殘年。
影片中無處不體現著老年蝙蝠俠的力不從心。
白髮蒼蒼，走在路上都有人敢打劫他。
（右上角的飛蛾與燈光映射著老爺的無力）
曾經無懼肉搏的黑暗騎士，如今只要罪犯體格壯碩些，就很是吃力。
曾經擁有的百分百閃避技能，如今也打了折扣，動輒中招倒地，差點被罪犯打死。
最能突出蝙蝠俠力不從心的表現，就是新羅賓的誕生。
要知道，上一代羅賓的慘死，是蝙蝠俠永遠的噩夢。
從那以後，蝙蝠俠就開始獨行，再沒有承認過新羅賓。
可如今他卻相當積極地選了一個年輕機靈的女孩子，開始羅賓的訓練。
這是挑夥伴嗎？不，他知道自己壽限將至了，這是在找人傳授衣缽。
圍繞著老年蝙蝠俠，我們熟悉的角色們也迎來了最終謝幕。
曾經熱力四射的性感貓女，如今已韶華凋零，青春不再。
而那令人不寒而慄的雙面人，曾讓哥譚警方無可奈何，
如今卻萬念俱灰，要用一場華麗的大爆炸結束自己的生命。
就連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的小丑，
雖然還堅守著對蝙蝠俠的執念，但在逼得蝙蝠俠失控後，
也用自己的死完成了對蝙蝠俠最後的構陷。
唯一還保持著光鮮容貌的，就是超人了。
可是永葆青春的超人，卻在影片中時時刻刻給我們一種陌生感。
在我們的記憶中，超人雖是一個正義凜然的男人，
卻像普通年輕人一樣，時而羞澀時而尷尬，
給人類的關愛和照顧，更是滿得要溢出屏幕。
（《超人之死》中超人的便裝）
但是如今的超人卻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平靜的面容不起一絲波瀾，
他為美國政府效力，排除異己，將正義聯盟的成員們驅逐的驅逐，勸退的勸退，
甚至還把綠箭俠打成殘廢，出手之狠可想而知。
（《黑暗騎士歸來》超人的便裝）
我們熟悉的大超這是怎麼了？沒什麼，只是他也老了。
身體的衰弱並非老去的全部，更深層的老化體現在思維上。
慣性思維的不斷重複，讓超人變得頑固而偏執，
百戰百勝的成績累積，更讓超人開始自以為是，失去了敬畏之心。
最可怕的是，在目送著身邊的人們一個個離開人世後，超人與人類的情感連接越來越少。
長此以往，總有一天超人會失去“人味兒”。
物是人非，光陰易逝，那些我們熟悉的角色們，似乎全都老去。
蝙蝠俠將無奈而衰老地死去，超人將成為驕傲的神，
神奇女俠隱居天堂島，綠箭俠拖著獨臂煢煢孑立。
至於正義聯盟，早已化作傳奇的故事，只能引來無數嘆息和追思。
但是有一個人不服，從身體到精神全面地不服！
他就是已屆風燭殘年的蝙蝠俠。
體力衰退怎麼了？物是人非怎麼了？罪惡橫行又如何？
我穿上蝙蝠衣就還是老爺，就還能教他們做人！
黑暗騎士用一個霸氣的歸來，在“老年人”三個字上潑了汽油，點了一把旺火，燃得觀眾們連呼“炸裂”。
蝙蝠俠最先開刀的是哥譚最大的犯罪團伙——變種人。
不要誤會，不是漫威宇宙的那些自帶特異功能的人種，只是一群社會青年。
他們以美國“垮掉的一代”為原型，嗑藥、耍酷、穿著奇裝異服燒殺掠搶。
論單打獨鬥，他們離小丑、雙面人這些老前輩差很遠，
但是架不住人多，街頭的變種人加到一起幾乎就是個小型軍隊。
這麼多人，憑一個老頭怎麼收拾？
蝙蝠俠告訴我們：凡事要動腦子。
長期與罪惡作戰的蝙蝠俠可謂深諳人性，他一眼就看到了變種人的犯罪動機：
重度中二病。
這群變種人其實就是社會青年，犯罪並非有宏圖大計，只是覺得酷而已。
（把自己名字印在衣服上，也是中二病晚期了）
既然如此，蝙蝠俠就教教他們什麼叫做酷斃了。
他當著所有變種人的面，拖著年邁的身軀，一拳一拳將其中最強者打得媽都不認識。
這個神一般的老頭形象刻在了變種人的心中，
從那以後，江湖中不再有變種人，只有蝙蝠俠後援團。
本以為這個老頭已經沒有威脅了，誰知道一出手就收了個小軍團？
蝙蝠俠逆天的操作，讓美國政府想起了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戰略大師。
但是美國政府並不高興，因為與正義相比，他們更看重穩定。
死一些無辜之人不怕，罪犯橫行也不怕，只要大局是穩的就行。
但是蝙蝠俠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可是黑暗騎士，眼裡揉不得沙子。
怎麼辦？要麼勸退，要麼毀掉，美國政府顯然傾向後者。
為此他們把超人這個底牌派過去了，
要知道，超人的上一個任務還是處理古巴導彈危機。
可見他們對於這位骨灰級戰略大師有多麼恐懼。
於是，DC史上最激情的對戰——超蝙大戰開始了。
剛才我們說過超人的思維老了，但是他的戰力可不會退步。
他有媲美閃電俠的速度，開山裂巖的巨力，刀槍不入的身體，還有瞬間切割大樓的鐳射眼。
即使身中核彈都能靠吸收動植物生命而重生。
別說老年蝙蝠俠，就算是整個正義聯盟其他成員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幹翻他。
（超人重生的場面也讓人產生不詳的預感）
相比之下，蝙蝠俠本質還是個普通的老年人，
可是他一點都不慫，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大超來了照樣揍。
他打了一副重裝鎧甲，拿出了珍藏多年的氪石，
用五分鐘告訴我們，吊打超人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因為場面太燃，被真人電影又重現了一次。
真人電影的超蝙大戰打得有些牽強，以兩人的媽媽都叫“瑪莎”結束更是莫名其妙，
但本片不同，從整體上講，超蝙大戰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全片在主題上有兩個飛躍點，第一個飛躍出現在蝙蝠俠挑戰變種人頭目時，
它一掃全員衰老的頹勢，將劇情推上了一個小燃點，將“過去式”變為了“進行時”。
第二個飛躍點就是超蝙大戰，在蝙蝠俠收編變種人後，根本上的問題還沒解決，
那就是英雄們不可避免的老去，故事不可避免的終結。
超蝙大戰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而存在的。
（超蝙大戰時蝙蝠俠的重型戰甲）
其實，蝙蝠俠早已想好了假死的策略，轉入地下活動，
所以他跟超人並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他還是決定正面迎戰，
不是為了報仇，也不是為了瑪莎，而是為了幫助超人。
蝙蝠俠很明白，超人並非黑化，而是有些老糊塗，
他最大的兩個問題，一個是自以為是，另一個是漸漸忘記了人類的感受。
那麼，就用一場胖揍，將超人拉下神壇吧，
讓這一刻的屈辱、失敗、疼痛、恐懼，永遠銘刻在超人的心中。
就這樣，在超蝙大戰之後，已經走上“神化”之路的超人，永遠地變回了人。
看著這個豬頭一樣的小表情，有沒有覺得從前的大超又回來了？
而在超蝙大戰假死之後，蝙蝠俠轉入地下，
原來為非作歹的變種人，在他的帶領下建起了蝙蝠風格的地下工事，
這不僅僅是建築的重建，更是蝙蝠俠精神的重生，
化一人之心，為百人千人之心，
繼承蝙蝠俠衣缽的不僅僅是羅賓，更是這些曾經迷茫過的年輕人。
超蝙大戰後，“進行時”變成了“未來時”
我們之所以恐懼英雄遲暮，並不是在否認“人會衰老”這個事實，而是害怕傳奇的落幕。
我們太愛這個超級英雄的時代，無數次地為英雄們的堅持而動容。
如果他們慢慢被時光埋沒，一絲念想也不留下，這是多麼巨大的缺憾？
（與蝙蝠俠出場時的蕭瑟路燈特寫相呼應，此時的燈光暗示黑暗中的光明）
好在，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即使英雄有一天真的老去，只要他的精神仍然留存，傳奇就不會結束。
正如現實中本無蝙蝠俠，可在我們心中，他仍然血肉俱存，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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