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藝”,如今還好嗎

白鹿原 藝術 範長江 老大 人民網 2017-04-02
老“人藝”,如今還好嗎

《白鹿原》劇照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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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劇照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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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飛在即》劇照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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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長江》劇照資料圖片

說到“人藝”,很多人都以為就是指北京人藝,其實,上海、天津、遼寧、福建、四川、陝西等地,都有人民藝術劇院,而且均成立於上個世紀50年代初,基本與新中國同步成長,60多年來,產生了一大批名聞全國的優秀話劇作品,也培養了許多知名的藝術家。

如今,這些地方的人藝,有的早已改名,有的至今仍沿用人藝的老名稱,他們的創作、演出、運營如何,過得還好嗎?

各有各的生存之道

一說四川人藝,觀眾就記起了上世紀60年代初的四川方言劇《抓壯丁》,而一提陝西人藝,觀眾又會回想起上世紀90年代的《白居易在長安》。不過,很多觀眾並不知道,大約有10多年的時間,這兩家劇院一直處於沉寂期,可謂無大戲、無固定演出、無觀眾群,半死不活,演員呢,或是經商,或是常年泡在影視劇組裡。

自從相繼轉企改制後,四川人藝和陝西人藝逐漸出現轉機。如今,兩家劇院都叫公司。

李宣,40來歲,可說話坦誠、率真,還像個小姑娘。她是名校畢業的導演,還在武警部隊裡管理過文工團,轉業回家鄉後就成了陝西人藝的掌門人。剛進劇院那會兒,她一看,大家各幹各的,還有做買賣的,好像沒人拿劇院的演出當回事,如何將人心收回來呢?“只能靠排戲。只有不斷排戲、演戲,人心才會聚攏!” 她說。

可排戲哪來的資金,即便排出來了,有觀眾、有票房嗎?李宣想出一個辦法:入股。這種方法儘管很流行,但沒聽說還能用在排戲上。為了排一部新戲,她投了錢,黨委書記也投了錢,有人沒信心,但也有幾位想試試看,結果,9個人投資的股份新戲投入排練了,因為與切身利益相關,所以創作、排練、營銷、演出,每個環節大家都使出渾身解數,最後一結算,非但沒賠,還略有盈餘。

“這齣戲的成功,最重要的是聚攏了人心,給大家看到了希望。”從此以後,陝西人藝逐步走進了戲劇演出的常態,每年都有20來部作品上演,大戲小戲不斷,票房也看好,而他們創作的小劇場話劇已在西安扎下根,開創了西北小劇場話劇演出的先河。

四川人藝的掌門人羅鴻亮,過去一直是文化管理者,2012年上任之初,他發現,眼前的二百來號人,“品牌、劇目、人才建設都缺少規劃,演員大多忽視集體價值,生產方式也很落後。省裡下撥的財政資金雖說保證了日常運營,但演出資金依然需要擴大經營思路,只有通過多種合作才有前景。”

他們與省信用聯社攜手,讓話劇《巴交龍布》在運營前期就獲得了採購協議,保證了場次,也保證了收益。四川是人文歷史豐厚的省份,歷史上名人輩出,他們先後與內江、宜賓、眉州等地合作,推出話劇《範長江》《趙一曼》《蘇東坡》等,還多次出省巡演;引進了上海、北京成熟的商業戲劇版權,讓《烏合之眾》等劇目實現了本土化。

2014年10月13日晚,《範長江》在四川內江市沱江劇院首演,內江是範長江的家鄉,看到他的藝術形象登上舞臺,內江轟動了。話劇由內江大千演藝公司、四川人藝、內江東興區漢安演藝公司聯合出品,這就是四川人藝已經形成的經營模式。

四川人藝如今具備了完整的生產形態,每生產一部作品,先是劇院公佈項目信息,演員、編導、製作人和劇院進行雙向選擇,競爭上崗;然後,選中的製作人提出自己的計劃併成立創作室,進行項目生產;而在整個生產過程中,藝術委員會必須全程把關。轉企以來,他們共新排劇目26臺,演出700多場。

無論陝西人藝還是四川人藝,小劇場話劇都是最初的落腳點,而且都已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劇場,陝西人藝小劇場累計演出700來場。四川人藝與企業合作,建成了“黑螺小劇場”,並駐場演出,這是繼“紅旗戲劇工場”後他們拓展的第二個小劇場話劇演出空間,今年又計劃建設第三家了。

好劇目是發展之要

北京人藝擁有一批經典名作,常演不衰,在全國算是業內的老大哥,他們的成就人人熟知,不用再說。與北京人藝相媲美的恐怕應該是上海,不過,上海人藝早在1995年初便與上海青年話劇團合併,改稱上海話劇藝術中心了。

從資金、劇場、營銷到劇目和人才,上海話劇中心都已無憂無慮,尤其劇目,到2016年底為止,20多年間,創作就達295個,其中,原創劇目152個,改編劇目58個,翻譯劇目68個,如《商鞅》《長恨歌》《秀才與劊子手》《大哥》《上海屋簷下》《老大》等,都是觀眾極為熟悉的佳作。僅2016年一年,中心就演出劇目45臺,881場。

上海話劇藝術中心屬於上海文廣演藝集團,集團副總裁喻榮軍今年40多歲, 已經是知名編劇,他原先是醫生,因為喜好寫劇本,最終棄醫從文。當年,他憑藉網絡題材話劇《www.com》贏得曹禺優秀劇目獎,隨後《卡布其諾的鹹味》《去年冬天》《老大》等,連連獲獎。喻榮軍的作品,每年平均至少3部在排演,而且出一部火一部,成了“票房專業戶”。有意見認為,演員的知名度對演出最有號召力,而喻榮軍自己就是劇作家,所以在他看來,掌握作為“一劇之本”的劇本及其劇作家,對話劇藝術中心的發展才是關鍵,“要以創作為中心任務,以作品為立身之本”,而劇本選擇的導向,在堅持主流價值、經典人文的同時,也要培育市場和實驗探索並舉。

從語言到內容,每個地方的人藝都有每個地方的地域特色,北京人藝的作品大多帶有濃郁的北京色彩,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作品一向顯露出鮮明的海派風格,四川人藝和陝西人藝的方言劇無不詼諧幽默,而遼寧人藝的作品則生動反映了東北黑土地的生活。前身為東北人民藝術劇院的遼寧人藝,也是實力雄厚的藝術團體,其現實主義創作一直震撼人心,影響全國,李默然等藝術家是幾代觀眾所熟知的人物,近些年來,一部部名作更是給遼寧人藝贏得了聲譽。

《郭明義》展示的就是鞍鋼人郭明義的感人事蹟;《父親》說的是東北工人在社會轉型期中的自強精神;《代理村官》通過木匠李八億的代理村官之路,刻畫了當代東北農村眾生相;《祖傳祕方》以東北人的視角,講述了一段充滿豪情的“關東往事”,將一個個東北小人物活靈活現地呈現在觀眾面前。

陝西人藝近來最著名的劇目非《白鹿原》莫屬。說到這齣戲,李宣有一肚子故事。早在陝西人藝版《白鹿原》之前,北京人藝版的《白鹿原》就已經演出多年,林兆華導演,濮存昕、郭達等主演。當有人提出要排《白鹿原》時,李宣堅決不同意,“北京人藝的陣容,我們哪敢比!”有人又提出,不妨先聽聽陳忠實的意見,她一想,試著問問也無妨。誰知陳忠實一口答應,連版權、改編之類的費用都不提,“我就是想讓咱娃演,北京人藝那邊,我去說。” 於是,陝西版投入排練。陳忠實雖然沒有看到首演就去世了,但他曾鼓勵劇團,“不必用明星,讓娃們演,亮出老陝風采”。這一版確實沒有明星,而且都是陝西演員,地道的關中方言設計,去掉了臺詞上的腔調感,讓演員融入角色的靈魂,傳遞出了老陝身上那種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骨血氣。身為北京人藝版和陝西人藝版的編劇孟冰就說:“對陝西文化,陝西人藝顯然更有發言權,更有體會;這一版非常凝練、乾淨、清晰、強烈,不做作,精雕細刻又不露痕跡。”

由於有新版《白鹿原》的成功,陝西人藝在舞臺上的知名度倍增。

如何創作高峰之作

話劇舞臺已經全面復甦,小劇場話劇更是生龍活虎,這對各個老人藝而言,雖然是福音,但面臨的困難依然不少。

對陝西人藝和四川人藝來說,沒有屬於自己的劇場是大難題,光靠小劇場遠遠不夠,正在建設中的四川劇場,預計2019年底才能試運行。這兩家劇院,導演等主創人員現在基本都靠引進,院團運營和劇目運營管理人才也奇缺。

如何創作高峰之作,是各地人藝的目標。四川人藝認為自己至今缺乏不同時期的“拳頭產品”,沒有形成“鎮院之寶”和保留劇目,所以還無法出現“高峰”,改變這種狀況,將是未來的方向。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原創精品劇目依然有限,要想開發原創劇目,喻榮軍認為,需要搭建新文本孵化平臺,讓更多的年輕編劇及其作品有機會與觀眾見面,還要側重扶持年輕導演,鼓勵青年演員選角上崗,通過推新人的一系列措施,讓新一代逐步挑起大梁。

進校園、下社區、去企業,是這些人藝一直堅持的演出道路。“這樣做,可以培育觀眾,擴大話劇影響,為話劇的未來鋪出更為寬廣的道路。”陝西文化廳廳長劉寬忍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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