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歲男子雙肢體癱瘓多家醫院檢查結果不明，醫生大膽手術發現腫瘤
——薛絳宇/文 河南省人民醫院腦血管複合手術外科主任，主任醫師，教授
閱讀提示：做個好醫生究竟有多困難？這次，我的親學生，著名的神經介入和神經外科跨界專家，薛絳宇教授和我的另一位親學生，著名的神經外科教授陳航，聯手為一個患者診治了脊髓的腫瘤，可是，這個患者，在我們醫院就診之前，曾經到過不少著名的大醫院，診斷卻並不正確！而我的親學生們，那診斷的邏輯思維，絕對不亞於福爾摩斯探案的分析，最終的判決（手術切除病變組織的病理學檢查）證實了他們臨床思維和診斷的正確，可是，這著名的教授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為什麼？他說了：“這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大家想了解醫生們真實的內心世界嗎？你們瞭解這些大醫生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嗎？
有個年輕人，37歲，三個多月前勞累後出現右下肢麻木，不嚴重，完全不影響生活，也就沒在意。
兩個多月前，忽然出現雙下肢無力，站立不穩，然後，僅一天時間，就進展到雙下肢完全截癱，大小便均失去控制。
——薛絳宇/文 河南省人民醫院腦血管複合手術外科主任，主任醫師，教授
閱讀提示：做個好醫生究竟有多困難？這次，我的親學生，著名的神經介入和神經外科跨界專家，薛絳宇教授和我的另一位親學生，著名的神經外科教授陳航，聯手為一個患者診治了脊髓的腫瘤，可是，這個患者，在我們醫院就診之前，曾經到過不少著名的大醫院，診斷卻並不正確！而我的親學生們，那診斷的邏輯思維，絕對不亞於福爾摩斯探案的分析，最終的判決（手術切除病變組織的病理學檢查）證實了他們臨床思維和診斷的正確，可是，這著名的教授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為什麼？他說了：“這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大家想了解醫生們真實的內心世界嗎？你們瞭解這些大醫生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嗎？
有個年輕人，37歲，三個多月前勞累後出現右下肢麻木，不嚴重，完全不影響生活，也就沒在意。
兩個多月前，忽然出現雙下肢無力，站立不穩，然後，僅一天時間，就進展到雙下肢完全截癱，大小便均失去控制。
當地醫院藥物治療無效，便轉來鄭州某大醫院，繼續按“脊髓炎”治療，仍無效。後來，去北京某權威醫院，查CTA診斷為“胸腰段脊髓血管異常”。於是，多個醫生認為是“脊髓血管畸形”，建議查脊髓血管造影。北京權威醫院床位緊張，患者又回到鄭州，看我門診。
我看了CTA報告單，只能佩服人家的報告嚴謹：血管異常算是個啥病？血管畸形當然是異常，可是，腫瘤、炎症等血管也異常啊。
從病史看，患者是慢性起病，急驟進展，磁共振影像，見到脊髓圓椎節段異常增粗，但椎管內沒有看到異常血管流空。
這是血管病嗎？急驟進展，除非是出血，可出血一定會被磁共振和CT發現的。會不會是瘀血呢？有可能，瘀血也可以讓脊髓腫脹增粗，但靜脈性瘀血不致於進展這麼快。
炎症？炎症的脊髓可以腫脹增粗，不過多個醫院已按炎症治療，無效，而且，炎症多有前驅感染症狀（比如發熱），或血像異常，或緩慢加重，都不太符合。
那麼腫瘤呢？特別是惡性腫瘤，生長迅速，需要更多養分，當然有增多的血供（所謂血管異常）。從輕症，到突破脊髓能夠承受的壓力臨界，症狀便急性進展了。我覺得是腫瘤。
——薛絳宇/文 河南省人民醫院腦血管複合手術外科主任，主任醫師，教授
閱讀提示：做個好醫生究竟有多困難？這次，我的親學生，著名的神經介入和神經外科跨界專家，薛絳宇教授和我的另一位親學生，著名的神經外科教授陳航，聯手為一個患者診治了脊髓的腫瘤，可是，這個患者，在我們醫院就診之前，曾經到過不少著名的大醫院，診斷卻並不正確！而我的親學生們，那診斷的邏輯思維，絕對不亞於福爾摩斯探案的分析，最終的判決（手術切除病變組織的病理學檢查）證實了他們臨床思維和診斷的正確，可是，這著名的教授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為什麼？他說了：“這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大家想了解醫生們真實的內心世界嗎？你們瞭解這些大醫生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嗎？
有個年輕人，37歲，三個多月前勞累後出現右下肢麻木，不嚴重，完全不影響生活，也就沒在意。
兩個多月前，忽然出現雙下肢無力，站立不穩，然後，僅一天時間，就進展到雙下肢完全截癱，大小便均失去控制。
當地醫院藥物治療無效，便轉來鄭州某大醫院，繼續按“脊髓炎”治療，仍無效。後來，去北京某權威醫院，查CTA診斷為“胸腰段脊髓血管異常”。於是，多個醫生認為是“脊髓血管畸形”，建議查脊髓血管造影。北京權威醫院床位緊張，患者又回到鄭州，看我門診。
我看了CTA報告單，只能佩服人家的報告嚴謹：血管異常算是個啥病？血管畸形當然是異常，可是，腫瘤、炎症等血管也異常啊。
從病史看，患者是慢性起病，急驟進展，磁共振影像，見到脊髓圓椎節段異常增粗，但椎管內沒有看到異常血管流空。
這是血管病嗎？急驟進展，除非是出血，可出血一定會被磁共振和CT發現的。會不會是瘀血呢？有可能，瘀血也可以讓脊髓腫脹增粗，但靜脈性瘀血不致於進展這麼快。
炎症？炎症的脊髓可以腫脹增粗，不過多個醫院已按炎症治療，無效，而且，炎症多有前驅感染症狀（比如發熱），或血像異常，或緩慢加重，都不太符合。
那麼腫瘤呢？特別是惡性腫瘤，生長迅速，需要更多養分，當然有增多的血供（所謂血管異常）。從輕症，到突破脊髓能夠承受的壓力臨界，症狀便急性進展了。我覺得是腫瘤。
但你能對CTA報告視而不見嗎？做個血管造影吧。在右側腰2椎體水平真的發出一根比常人粗的脊髓動脈，這說明什麼呢？它是血管畸形嗎？
病人家屬再赴北京，分別找了兩家權威醫院的專家診視，結果，一個說是脊髓血管畸形，另一個說，應該取活檢。病人臥床兩三個月了，病人家屬那個著急呀，緊催著我動手術，但是診斷不明，怎麼定手術方案？
取活檢？怎麼取？穿刺嗎？如果是血管畸形，穿破血管，那可去球了。只有開刀打開椎管，但人體沒裝拉鍊，不能隨隨便便打開看看再關上。
神經外科陳航主任醫師會診後，和我看法一致，認為是腫瘤。我倆商量，開刀，術中快速病理檢驗。如果是腫瘤，就由他做下去，如果打開椎管見到血管畸形，我接手往下做。
術中確實看著像腫瘤，從髓內往外膨脹，幾乎把脊髓脹破了。取一小塊組織，快速病理檢驗，結果報告說是，“神經源性組織”。世人都這麼滑頭嗎？你們不能給個囫圇話嗎？到底是不是腫瘤？如果是炎症壞死組織，或者瘀血壞死脊髓，當然也是“神經源性組織”呀！
不過，至少明白了一點：手術野內沒有血管畸形。陳航主任就堅持把髓內“腫瘤樣”的組織全部切除了。
術後一個星期，我都在忐忑中，畢竟多家醫院的診斷五花八門，誰都沒有確切把握。萬一是一個遠隔部位的動靜脈瘻，因為引流靜脈路過此處，造成脊髓圓椎節段靜脈瘀血腫脹，被我們誤當腫瘤，把脊髓切除了，怎麼辦？
一個星期後，正式的病理免疫組化報告終於來了：膠質母細胞瘤。陳航主任和我猜中了謎語。
——薛絳宇/文 河南省人民醫院腦血管複合手術外科主任，主任醫師，教授
閱讀提示：做個好醫生究竟有多困難？這次，我的親學生，著名的神經介入和神經外科跨界專家，薛絳宇教授和我的另一位親學生，著名的神經外科教授陳航，聯手為一個患者診治了脊髓的腫瘤，可是，這個患者，在我們醫院就診之前，曾經到過不少著名的大醫院，診斷卻並不正確！而我的親學生們，那診斷的邏輯思維，絕對不亞於福爾摩斯探案的分析，最終的判決（手術切除病變組織的病理學檢查）證實了他們臨床思維和診斷的正確，可是，這著名的教授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為什麼？他說了：“這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大家想了解醫生們真實的內心世界嗎？你們瞭解這些大醫生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嗎？
有個年輕人，37歲，三個多月前勞累後出現右下肢麻木，不嚴重，完全不影響生活，也就沒在意。
兩個多月前，忽然出現雙下肢無力，站立不穩，然後，僅一天時間，就進展到雙下肢完全截癱，大小便均失去控制。
當地醫院藥物治療無效，便轉來鄭州某大醫院，繼續按“脊髓炎”治療，仍無效。後來，去北京某權威醫院，查CTA診斷為“胸腰段脊髓血管異常”。於是，多個醫生認為是“脊髓血管畸形”，建議查脊髓血管造影。北京權威醫院床位緊張，患者又回到鄭州，看我門診。
我看了CTA報告單，只能佩服人家的報告嚴謹：血管異常算是個啥病？血管畸形當然是異常，可是，腫瘤、炎症等血管也異常啊。
從病史看，患者是慢性起病，急驟進展，磁共振影像，見到脊髓圓椎節段異常增粗，但椎管內沒有看到異常血管流空。
這是血管病嗎？急驟進展，除非是出血，可出血一定會被磁共振和CT發現的。會不會是瘀血呢？有可能，瘀血也可以讓脊髓腫脹增粗，但靜脈性瘀血不致於進展這麼快。
炎症？炎症的脊髓可以腫脹增粗，不過多個醫院已按炎症治療，無效，而且，炎症多有前驅感染症狀（比如發熱），或血像異常，或緩慢加重，都不太符合。
那麼腫瘤呢？特別是惡性腫瘤，生長迅速，需要更多養分，當然有增多的血供（所謂血管異常）。從輕症，到突破脊髓能夠承受的壓力臨界，症狀便急性進展了。我覺得是腫瘤。
但你能對CTA報告視而不見嗎？做個血管造影吧。在右側腰2椎體水平真的發出一根比常人粗的脊髓動脈，這說明什麼呢？它是血管畸形嗎？
病人家屬再赴北京，分別找了兩家權威醫院的專家診視，結果，一個說是脊髓血管畸形，另一個說，應該取活檢。病人臥床兩三個月了，病人家屬那個著急呀，緊催著我動手術，但是診斷不明，怎麼定手術方案？
取活檢？怎麼取？穿刺嗎？如果是血管畸形，穿破血管，那可去球了。只有開刀打開椎管，但人體沒裝拉鍊，不能隨隨便便打開看看再關上。
神經外科陳航主任醫師會診後，和我看法一致，認為是腫瘤。我倆商量，開刀，術中快速病理檢驗。如果是腫瘤，就由他做下去，如果打開椎管見到血管畸形，我接手往下做。
術中確實看著像腫瘤，從髓內往外膨脹，幾乎把脊髓脹破了。取一小塊組織，快速病理檢驗，結果報告說是，“神經源性組織”。世人都這麼滑頭嗎？你們不能給個囫圇話嗎？到底是不是腫瘤？如果是炎症壞死組織，或者瘀血壞死脊髓，當然也是“神經源性組織”呀！
不過，至少明白了一點：手術野內沒有血管畸形。陳航主任就堅持把髓內“腫瘤樣”的組織全部切除了。
術後一個星期，我都在忐忑中，畢竟多家醫院的診斷五花八門，誰都沒有確切把握。萬一是一個遠隔部位的動靜脈瘻，因為引流靜脈路過此處，造成脊髓圓椎節段靜脈瘀血腫脹，被我們誤當腫瘤，把脊髓切除了，怎麼辦？
一個星期後，正式的病理免疫組化報告終於來了：膠質母細胞瘤。陳航主任和我猜中了謎語。
可是我一點都不高興。這個腫瘤太惡了，我們診斷對了，等於宣佈患者來日無多了。如果我們錯了，比如說，他真是個血管畸形，被我們誤切了脊髓組織，那麼他就終身截癱了，但他至少能活下去。
不過，如果我們誤切了脊髓組織，造成病人永久截癱，且不說我要吃官司，要是這事放到網上，網民會怎樣罵？
是故，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本文由本號總顧問樑寶鬆推薦，樑寶鬆，1984年畢業於河南醫科大學本科，河南省人民醫院消化內科主任醫師 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