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那年，陌生婦人送我一個男孩，孩子7歲開口說話，他說我會死

注：圖片來源網絡，圖文無關

鯉魚兩條/文

01

我的弟弟是我抱回來的。

那年我只有12歲，一天放學後，我正走在路上。那是一條很長的逼仄的泥濘小路，道路兩旁的野草鬱鬱蔥蔥，長得很歡，我正小心翼翼地邁著步伐，儘量讓自己不摔倒。

突然對面走來一個陌生婦人，還隔得老遠的時候，我就看到她頭髮蓬亂，歪歪斜斜地走過來。走得近了，才發現婦人的頭髮的確亂糟糟的，頭上還盛開了一個鳥窩的形狀。

她的懷裡抱著一樣東西，雖然我並沒看到那是什麼，但潛意識覺得她懷裡抱的應該是一個孩子，而不是枕頭或者其它東西。

這裡的路很窄，只能經過一個人，但我們倆已經快要碰上了。我有些猶豫，看了一眼，她也停下來看著我。

她看著我的神情有些茫然，眼珠半天都不轉，那一瞬間我有一個錯覺，覺得她在審視我。我有些害怕，正欲退到旁邊的草叢裡，把路讓給她。

在我還沒有退完的時候，她就朝我又走了一步。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直覺告訴我，她是衝我來的，她又向前走了一步，我下意識準備撲進草叢。

她卻快我一步，把她手裡抱的東西放到了我手上。我低眼一瞧，那果然是一個孩子，看起來很小，很軟，我都有些不敢用手碰他的臉。再抬頭時，卻發現婦人已經走遠了。

我抱著孩子，一連茫然地回到家。奶奶看到我手裡抱的孩子，罵道：“你個短命的，你去偷了誰家的孩子啊？”

我辯解：不是偷的，是別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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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那是一個男孩，也正因為是個男孩，所以奶奶才把他養起了。他成了我的弟弟，漸漸長大後，奶奶喜歡他甚於喜歡我，或者更直白地說，她喜歡孫子甚於喜歡孫女。

這個雖不是她的親孫子，但卻是她養大的，那也算是孫子了。再者說，這個孩子早已無父無母。從12年前開始，我們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我的父親出去打工了，很多年都沒有回來過，但他還是會寄錢回來。我的母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奶奶說，她嫌棄家裡窮，所以走了。

反正奶奶就是這樣說的，我從小被奶奶帶大。奶奶一邊養我長大，一邊會經常嘆息為啥我不是個男孩？弟弟的到來，解決了她的遺憾。

他的父母，都不在這個世上了。他的母親也就是12年前把他送給我的那個女人，聽說她當天是本來想帶著孩子一起走的，結果在路上碰到了我，不知怎麼就把孩子給我自己回去了。

這個走，不是去某個地方，而是離開這個世界。

當天晚上的半夜，她家裡著了火，一家人誰都沒跑出來。她雖然隔得遠，但村裡人還是七彎八拐地打聽到她的情況，說她來自外地，婆家一家人都欺負她。

如今落得這樣的情況，也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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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弟弟在我家長大了，但是他性格內向，除了小時候的“咿咿呀呀”，我卻沒聽過他說一句話。別人說，他母親只是不喜歡說話，怎麼到他這兒就直接成啞巴了。

我也一直以為他不會說話，直到後來才知道他是會的。

他說話的那年，剛剛滿7歲，而我那年19歲。那天我準備跟著奶奶出去，他悄悄跟在我後面，拉了拉我的衣角，他抬起頭：你會死。

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不過在我看來很不吉利。我朝地上“呸呸呸”了幾下，想趕走這句不吉利的話。他繼續看著我說：你會死。

我有些驚訝於他不是啞巴，但因為有事急著出去，我假裝慍怒道：回來了再收拾你。那天是奶奶叫我出去的，她沒說去幹什麼，去了才知道原來是給我相親。

不過我才19歲，不想結婚，奶奶說那家人條件好，你有什麼不願意的？後來才知道，是那家人拿的彩禮高。當然最後這婚沒有說成，因為我給父親打了電話。

他後來偶爾會和我說幾句話，不過卻再也沒有和我說過那天那句話。我很久後才想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村裡人以為他還小，不會說話，應該也不懂他們說話，所以在他面前從不避諱講他的來歷和故事，以及他母親的故事。聽說他母親當年其實不願意，但家裡已經收了彩禮，所以嫁了。

他那天肯定在哪兒聽到奶奶也要帶我去相親了，在他的心裡，他把這種事簡單地等同了死亡，所以才說了那樣一句話，說我會死。